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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賀詞從路旁垃圾桶中的一個巴掌大小的機械招財貓不斷開合的口中發出，在它身後，則是一堵細長的白瓷磚鋪就的牆壁，興許是年代久遠的緣故，這些瓷磚已經沒了最初的白潔，上邊還混亂重疊著張貼了不少廣告。

「祝您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對這方面的事物向來有些敏感的祝覺盯著他們看了許久，直到被李青蓮的聲音吸引過去。

儘管他們下榻的酒店在容夏新城，但早餐的地點卻是在容夏城的旅遊景區。

祝覺準備帶著一行人離開，他表現的像是什麼都沒看見。

所謂的時代進步，進步的是那些二層以上的存在，這些底層的人，在祝覺看來更多的是退步……

祝覺抬起頭來，視線無意識的落到了前方一處過道門廊下邊，正有一群戴著面具的小孩從那兒跑來。

富有生氣的朝陽光芒被周圍數百米的斑駁高樓遮去一半，剩下的那些卻也被二層的搭建的空中平台大包大攬，只剩下些許殘存的光芒能夠映照在這底層。

在這樣的時代，卻出現了如此「復古」的廣告形式，這讓剛來這座城市的奧莉薇有些不解。

「容夏城的春祭有兩層意思，一是為了迎接新的一年，以龐大華美的遊行祭祀神明，請求他們的賜福，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這個第二層就有些不一樣了，3月和-圖-書10日，在容夏城這邊被成為『鬼門關』，這不是那個生死間的鬼門關，就是說在這一天，他們這裏所說的陰間大門會被打開，有魑魅魍魎來到人世，就像剛才的小女孩說的那樣，這些鬼魂為了尋求轉身，必須要尋找一具合適的肉體來代替自己……他們手裡還有臉上的面具就是為了讓那些鬼魂將他們當作是同類，而這春祭也是為了將容夏城內的人氣推至鼎盛，抵禦來自陰間的陰氣。」

「你為什麼要戴著惡鬼面具站在我的面前？」

為什麼是小女孩？

這個任務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糟，不是嗎？

路邊

不過這本身也不是什麼壞事，入鄉隨俗嘛，反正他們也是來玩的，沒必要強行跟這裏的習俗過不去。

偶爾也會有些有用處的，譬如褚芸之前所說的那家店鋪廣告，前方右轉四十米。

視線上移，往這江南麵館的二樓看了眼，那有米色的窗帘遮著看不清裡邊的內容，插在口袋裡的雙手緊了緊，眉頭輕挑，輕聲說道。

緊接著響起的就是一連串的慘叫……

表情有些僵硬，起身穿衣服的動作也是慢慢吞吞，事實上奧莉薇對目前為止發生的事情都有些不真實的感覺，她本以為自己被派往怪誕工作室執行任務的結果就是整天在工作室當中待著，做些毫無意義和_圖_書的視頻剪輯工作，誰曾想沒幾天就打破了一個銀色暮光密教團的陰謀，這可比她在特別行動組內的文書工作來的更有意義。

數百年的時間，並沒有給他們帶來更好的生活，依舊是這副苟延殘喘的模樣。

慶典將近，即便是早上，這裏依舊人來人往，煙火氣隨處可見。

特別是褚芸，她最近忙於暴風雪后的搜救行動，一聽這事兒可是念叨了好久。

「他們不會管的，因為你撕了一次，到了晚上很快就有人重新張貼，幾元錢就能印上幾十張，在鄴城的老城區，這種場景也有，只是沒這邊多而已。」

李青蓮拿著手機查看著上面的內容，這些都是傳統習俗所以不難找到。

明天就是春祭大遊行，祝覺也不想做那個特立獨行的人，所以點頭算是認可吳桐的想法。

李青蓮說她找到了一家老字號，非要帶他們去看看，祝覺自然沒意見，抬步跟上去。

……

「大哥哥，這是奶黃包的錢，我幫我哥哥付，不過你還得再給我一個，因為一塊錢兩個。」

因為房間內溫度較高所以只穿了一件戰術背心的奧莉薇坐在床沿，目光掃過房間，繼而往酒店的陽台外眺望，有孔明燈模樣的機械造物正在空中來回巡遊，不斷的播放著有關於慶典遊行的內容。

因為她腦後扎著兩根羊角辮，腳上和_圖_書穿的也是一雙綉著花朵的布鞋。

女孩說完就從祝覺手裡把雞蛋仔拿了過去，隨後小跑著去追她的哥哥。

「陰間鬼魅，欲尋往生，食人血肉，吞人心肺……這是我媽媽告訴我的！」

「略略略~」

良久之後，奧莉薇盤腿坐在床上，滿臉尷尬的看著正趴在旁邊喘著粗氣的李青蓮。

更別提忙碌了沒幾天就跟著怪誕工作室的人出來旅遊，而且還是參加容夏城的春祭慶典，他在向自己的幾個朋友提起這件事的時候可是遭到了不少「抨擊」。

順著廣告上的路線來到那家老字號，看到的卻是一家雜物堆積的門面，

李青蓮確認他們的路線並沒有走錯，眼前這家麵館到底顯然也是事實。

睜開眼，朦朧的視野中，有青面獠牙的怪物突然出現，低吼著湊上前來。

並沒有從街道一旁的垂直升降梯或是走廊前往二層的遊玩廣場，而是沿著街道行走，祝覺的視線在周圍的環境中徘徊。

「江南麵館……是這裏啊，怎麼會……」

甚至維持原狀對他們來說都是奢望。

一路上李青蓮還在念叨著那家店為什麼會突然關門，一直到換了家早餐店鋪才被那些精緻的餐點吸引過去，徹底將那家麵館拋在腦後。

有帶著赤色鬼面，身著藏青色馬褂的小孩從街道一邊衝來，跑到吳桐面前拿了一個奶黃包就跑和*圖*書，跑到幾米外又轉過身來，給吳桐扮了個真正的「鬼臉」。

順著公路旁的人行道，一行人正要穿過一個隧道，附近有個簡陋的鐵制樓梯，鏽蝕的表面證明它已經許久沒有經過修繕。

「就是想叫你起床嘛……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祝覺和吳桐，不然他們兩個估計要嘲笑我很久，總之快起床，明天是慶典大遊行，今天聽說也會有一些祭祀性的活動，我們得抓緊時間！」

「我再給你一份雞蛋仔，你能不能告訴哥哥你們為什麼都戴著這些奇怪的面具呢？」

儘管接受了多年的無神論教育，但到了容夏城，這裏的宗教氛圍實在是無孔不入，連吳桐都開始下意識的想要去配合。

「既然關門了，我們就回去吧，去二層吃，現在才早上八點，我們還有時間。」

祝覺留意到不僅是這兩個小孩，附近有不少成年人的手中也捏著面具，而且還都是些看上去頗為猙獰的面具，這讓他有些好奇。

「那咱們是不是也得去買個面具？否則別人都戴了，咱們要是不戴，那些鬼魂不是只能來找我們嗎？」

「大遊行么……」

窗帘之後，有赤膊著上身，護目鏡后的機械眼球正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右臂上的機械利刃交錯滑動，有猩紅血液緩緩滴落。

「為什麼會有這種在隨處張貼的廣告……這邊的警察不管嗎？和-圖-書」

只是這一次早餐吃的也不安寧。

有兩隻雜色的流浪貓從雜物的縫隙間探出頭來看著他們，祝覺往前走了幾步，側過頭看了眼雜物后的大門，門把之間的鎖環是斷開的，只是因為往內扣著，不仔細看的話根本沒法發現。

「這熊孩子！」

他注意到了吳桐等三人臉上的古怪情緒，因為容夏城底層的建築風格以及周圍的布置與他們之前所生活的環境大相徑庭。

這些孩子的身形大多嬌小，臉上的面具卻比他們的臉蛋還要大上一圈，於是在奔跑中面具便不由自主的開始搖晃，本該是輕鬆稚氣的畫面，現在看來卻頗為詭異。

嚇人不成還差點被人鎖暈過去這種話李青蓮實在是說不出口，從床上起身直奔衛生間整理妝容。

「重金求子」，「賭神絕技」，「專治奇難雜症」諸如此類。

祝覺正端著一碗香菇雞肉粥滿臉笑意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察覺到身後有人，回過頭去看到的卻是一個戴著迷彩臉譜面具，穿著紅色棉襖的小女孩正伸手要拽他的衣角，另一隻空著的手裡還捏著一枚硬幣。

奧莉薇「虎軀一震」，一把掀開床上的被子就是一招飛身十字固。

就算真有些什麼，他這一次也是來旅遊的，對於其它狗屁倒灶的事情並不在意。

吳桐咬了咬牙，最後也只能無奈地笑道，一個奶黃包而已，吃也就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