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一生敵，亦是一生友
夫子端坐戰場，看著遠處的浩瀚海洋。
東陽郡守城上，楊木抬起頭，看著那拖曳著火芒的火鳳，驚駭中帶著茫然。
夫子徐徐道。
凝昭目光一凝，體藏之後……是為金丹？
「夫子，我們回書閣。」
一生敵，亦是一生友。
該講的事情，差不多可以開始講了。
望著消失的火鳳后，赤龍趕忙窩回了龍門之上。
「今日這一戰，也算是了除老夫心中的遺憾。」
他的口中吐出一句又一句的話語。
他是個好酒之人，豈會沒有酒。
卻見畫面中浮現出了一個驚心動魄的時代。
而他，則是望著北洛湖，徐徐吹拂著微風。
在體內凝聚出實丹，這難度定然比凝聚氣丹要難太多倍。
接過了葫蘆。
東陽郡，赤龍龍門中。
呂洞玄道。
而夫子，用行動告訴他，凡人也可以勝修行人。
瀚海被焚燒出了一個凹陷的旋渦，許久之後……才緩緩的恢復過來。
「上古修行時代之所以失敗，主要的原因便是弱，修行人太弱，世人太弱，面對災厄，毫無抵抗之力。」
聚氣成金丹……
陸番嘆了一口氣。
陸番在護手上叩擊的動作，頓時一止，爾後，手掌在鳳翎護手上輕輕一撥。
天色開始逐漸變得昏暗。
像是醉酒似的眯起了眼。
心中有種莫名的沉重感。
「而如今，也一樣，修行時代……更要爭，更要勝，唯有勝者，才能在修行路上走的更遠。」
卻見，龍門之內。
一頭火鳳飛揚而出，火鳳中心是一柄赤紅的劍。
這完全刷新了他們對修行的認知。
夫子的聲音很平靜，甚至，還有些中氣十足。
冰冷的雪落在了莫天語的脖頸處，帶來徹骨的冰涼。
安靜的懸浮在了陸番的面前。
陸番掃視眾人，道。
陸番開口。
陸番捏著手中的青銅酒杯，憑欄處。
北洛，湖心島。
「老夫這一輩子，干過很多事，走訪百家，蓋壓當世……有的事情無悔，但是有的事情卻很後悔。」
眾人解釋一愣，爾後，凝眸。
抬起手，捏在了脖頸間的大金鏈子上。
「咚咚！」
就在眾人沉思的時候，陸番又開口了。
孔南飛望著這折斷的芭蕉，逐漸變得沉默。
書閣。
……
終於……
「咚！」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有些低沉，也有些感慨。
看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那抱著酒葫蘆，面朝大海而坐落的老者。
許久之後。
陸番不再繼續講，他留給了大家一夜時間，讓眾人消化。
震驚之後，便是如暗潮般湧上來的無奈和感慨。
轟！
湖畔中。
當然，在此之前，還需要領悟屬於體藏境的屬性靈氣。
他很後悔，他就不該算那麼一個卦，什麼大吉……全都是騙人的。
「百家爭鳴下，才能互相進步。」
一聲嘹亮的鳳啼響徹，下一刻，鳳翎劍便化作了展翅飛馳的火鳳，沖入了龍門之內。
……
飄零的雪花，落在海洋中，被一個浪花便卷的乾乾淨淨。
許多人都很珍惜這次機會。
華東流脾氣直，直接開口詢問。
忽然。
「當然，金丹之法乃是來自天外的修行法，屬於水到渠成的一種，修行人本逆天而行，因而，本公子還有另一種修行法。」
黎明的光輝撕裂了漫天大雪，灑下萬千光輝。
莫天語回過神來，趕忙將腰間的葫蘆解下來。
底下。
墨北客望著東方，他的手在抖，抖動的十分劇烈。
他這一次的傳道，是為了跨入中武世界而準備。
「其實體藏境之上，與氣丹境有些類似，氣丹以氣成丹，是為虛幻，為虛丹，而體藏境之上，乃聚集人體精華與靈氣融合，化成實丹，可稱金丹境。」
「夫子……」
「反正老夫也沒有多少時日可活，生老病死，人之常情……與其在書閣中，望著被積雪壓彎腰芭蕉而老死，還不如在這一場與修行人的交鋒中，以轟轟烈烈的勝利而結束，更來的舒坦，更不留遺憾。」
眾人身軀皆是一震，回過神來。
「老呂，怎麼了？」
葫蘆則是被他捧在手上，抬起頭，望著前方驕陽綻放的一片通紅。
不過，此時此刻，眼眸中線條跳動，他的眼眸中回放著東陽郡外發生的一場戰鬥。
他伸出手，酒杯往身前劃過弧度傾倒，晶瑩揚灑。
徐徐抬起手。
……
悠悠檀香升騰。
才有些悵然若失的感覺湧上心頭。
陸番拂袖，靈氣頓時在空中凝聚，很快……幻化出了一幅畫面。
在結合白玉京樓閣上，陸少主迎風撒酒，顯然……在這一刻，發生了足以讓天下震動的事情。
鼾睡中的赤龍陡然睜https://www.hetubook.com.com眼，赤紅火光大盛，他張嘴發出了震耳欲聾的龍吼。
動作有些緩慢，終於，夫子的手抓住了葫蘆。
所有人看完后，心情久久無法平靜，原來……他們腳下的大地，還承載著這樣一場悲歌。
「就像是曾經波瀾壯闊的諸子百家時代……」
大金鏈子快速轉動，傳來了嗡吟之聲。
「有酒么？」
「哭什麼。」
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了大帳，望著天函關外一望無際的雪原，天空下著鵝毛大雪。
這一日講道，從白日講到了黑夜。
可怕的氣息，從這劍上瀰漫。
他抬起頭，卻發現的頭頂上的一片熾烈，瞬間將其給吞沒……
周圍的其他人尚有些不解，卻見幾位諸子，望著天穹，都是出神不已。
所有人抬起頭，看著畫面。
蒼茫大雪，從天而降。
「真的很強。」
「有，有！」
夫子不曾入龍門修靈氣，不走修行路，便追尋不了長生，因而時日其實也無多。
那是屬於上古修行文明和天外邪魔的戰爭……
夫子喘了口氣，道。
他們明白，陸公子要開始講道了。
「不過，算來……最讓老夫後悔的是，便是沒能與老呂他們一起，與陸少主戰一場。」
而東陽郡外，夫子以凡人之軀，幾乎泯滅一尊巔峰築基的修行人，以這等戰績給諸子百家拉上帷幕，夫子其實已經無憾，走的逍遙而坦然。
他沒有關注東陽郡的戰鬥，畢竟，他做不到無時無刻都關注著天下的事情。
畫面逐漸定格。
這一杯酒，敬夫子。
莫天語一邊咳嗽，一邊流眼淚道。
他望著那端坐在飄零的雪花中的身影，目光複雜而充滿了敬佩。
包裹在泥漿中修鍊恢復傷勢的魁梧人頓時大驚。
他的白袍在風中獵獵，他的目光如炬。
夫子以凡人之軀，燃燒意志和浩然正氣，居然將一位巔峰築基級別的強者，轟的七竅流血，重傷而逃。
「老東西，一路走好。」
夫子盤坐著，雪花落了他的滿身，像是在吸走他身體中的熱量似的，使得夫子的身軀也變得愈發的冰冷。
「而如今，靈氣復甦，修行再現，我白玉京作為引領世人修行的修行勢力，自然不能讓世人重蹈上古修行時代的覆轍，因而才有了這次的講道論修行。」
夫子望著遠方，感覺天
和圖書空似乎已經不再飄雪，海的地平線上，有驕陽徐徐升騰而起，映照著璀璨的光輝，灑在了夫子的臉上。虛丹，實丹……
陸番道。
卻見，夫子整個人端坐在屍體堆積的戰場中，有些疲憊，有些懷緬。
實際上，海上的天穹卻是十分的陰沉。
他取了酒葫蘆，小心翼翼的扒開了塞子，用衣袖在葫蘆口擦了擦，遞給了夫子。
風雪越來越大，將夫子的身軀都掩上了一層厚厚的雪絨。
在北洛城中的修行人，還沉浸在陸番所講道的內容中的時候。
「體藏之後……是為天鎖，何為天鎖，人體有脊柱共三三數，分九極，也稱九極天鎖，淬鍊脊柱打破天鎖，便是體藏之上的境界，第九極為天宮鎖，若是破之，便可引起天地劫罰。」
陸番徐徐道。
讓鳳翎劍回歸輪椅，化作鳳翎護手。
一片雪落在他的掌心，融化的很快，像是一縷滴落的淚。
而北洛湖外的修行人，則是側耳傾聽，只能聽的個模糊。
夫子道。
他這一輩子，都站在墨北客的一方，與孔修鬥了這麼久，忽然聽到這個消息，他還是有些震驚。
楊木在城樓上看的眼眸赤紅，他扔下了鼓槌，身披被凍結了血的盔甲，一步一步，倚靠女牆。
戰鼓之聲響動不斷，隨著最後一聲轟鳴，像是鼓膜破碎的聲音，震碎飄零的雪花。
陸番道：「上古時代，其實也有一個輝煌的修行時代，不過，落寞了，而如今，靈氣再復甦，仙人現傳承，彷彿一場輪迴。」
他的心，隱隱有不安感。
呂洞玄嘴唇囁嚅了一番，他望向了東方，雖然被湖心島的靈氣所籠罩，但是，他的視線彷彿可以望穿這濃厚的雲霧。
赤龍原本凶戾的表情一僵，立刻縮回了身軀。
白玉京樓閣之上。
飛馳過了東陽郡的天穹，像是一道流光，劃破天空，映照光輝。
正滿臉期待陸番講道的呂洞玄，看到公子的動作，以及迎風飛灑的酒液，臉上的期待逐漸的僵硬。
「位……位面之主？！」
陸長空等人聽的如夢似幻。
夫子是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卻也在他的情理之中。
夫子長長吐出一口氣。
公輸羽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唯有一氣照汗青。
而白玉京樓閣上，撥出了鳳翎劍的陸番，就彷彿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事情似的
m•ｈｅｔubook•com.ｃｏｍ。夫子平靜的話語，讓莫天語，心神宛若遭受到重鎚。
一個精彩紛呈的修行界，不可能全由他一個人創造，世人才是締造輝煌世界的主力軍。
他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天機推演術讓他的心在微微顫抖。
他厚重的眼袋，顫了顫。
這是一位值得敬佩的長者。
白玉京樓閣上。
「無一絲靈氣，竟單純的以意志引起天地本源的反應，在那一刻……夫子燃燒浩然正氣，幾乎超越了體藏。」
彷彿將他的面容照耀的紅潤而通透。
「天地異變，乃是仙人布局，靈氣瀰漫全天下，人人皆可為修行人，當然，因為存在天賦差異，真正能成修行人的屈指可數。」
火鳳伴隨著嘹亮的啼叫，陡然落下。
公輸羽，謝運靈還有華東流似乎察覺到了呂洞玄的不對勁，蹙眉望了過來。
「修行人……」
火鳳展翅而出。
爾後，底下的眾人存在困惑的，皆是開口詢問，陸番也不曾拒絕，皆會解釋。
一艘艘逃竄走的木舟，像是狼狽逃走的老鼠，帶著驚慌，帶著失措。
指尖碰觸到了莫天語的指肚，莫天語只覺得觸摸到一塊冰，凍徹心扉。
華東流身上更是控制不住自身的劍意，彷彿化作了出鞘的鋒銳長劍。
帝京。
他的身軀往後一仰，癱坐在了地上。
孔南飛一身儒衫，佇立在窗前，他望著那在積雪堆壓下的芭蕉葉，目光微微有些恍惚。
「老孔，逍遙了。」
謝運靈身軀一震，瞳孔頓時不由一縮。
莫天語攥緊了地里的雪，深吸了一口冷氣，鑽入他肺中的冷氣，讓他忍不住咳嗽，嗆的連眼淚都幾乎要流淌下。
「世間存在屬性，分金木水火土，對應體藏境所淬鍊的五藏……」
許多人聽的雲里霧裡，畢竟，他們不曾踏入過那中心宮殿，不曾見過陸番故意設置的上古戰場的畫面。
鳳翎劍綻放著極致的光輝，如烈焰般燦爛。
他看著底下的眾人，徐徐開口。
爾後，他的臉色陡然變得煞白。
陸番長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夫子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給百家時代拉上帷幕。
「天地有意志，化本源，成屬性，修行人逆天而行，聚靈氣，修長生……」
他捂住自己的手，可是卻根本控制不住。
聽得「咔擦」一聲。
芭蕉葉終於被積雪壓斷，砸落在了書閣後院的地和_圖_書上。
卻見那一縷火芒衝出了沙灘，沖入了無邊瀚海之上。
畢竟，由實化虛易，由虛化實難，無中生有，等同於創造，自然極難。
他真切的感受過陸番的強大，修行人的強大。
陸番的話，響徹在湖心島，所有人在愣神之後皆是震駭。
陸番端坐在白玉京樓閣二層，望著眾人，徐徐道。
聲音不大，但是卻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
「初入修行人，聚一縷靈氣于丹田，是為氣丹，氣丹極致聚靈氣旋渦，開始跨入體藏，挖掘人體寶藏，衍生屬性，誕生屬性靈氣。」
莫天語手中的劍，斜插在了積雪中，他奔跑向夫子，靠近了夫子的身軀。
飲了一口酒。
飄飄搖搖間，像是奏一曲哀歌。
因為，他們明白，這一次之後，下一次公子講道，就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水底之下。
許久之後，化作了一聲長嘆。
一縷紅芒從龍門中飛馳歸來。
陸番說道，他的話語宛若迎風傳到了每個人的耳畔似的。
「至少……老夫證明了，凡人，並非不可戰修行人。」
一道沉重而震駭的消息，卻是傳遍了整個大周朝。
……
陸番有些感慨。
讓眾人都是心頭一愣。
「當然，如今談及這些修行法還太早，爾等想要成金丹，碎天鎖，還遠著呢。」
莫天語跪在了地上，心臟陡然被攥緊。
酒過三旬，他定會算上一卦。
「修行道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們每個人都可以走出屬於自己的道。」
而陸番，只不過是幫助眾人，加快這個締造的過程，以及少走一些彎路罷了。
「如今，世界本源凝聚，屬性可成，萬般修行道，皆可話長生。」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接觸到體藏之後的境界。
夫子笑了笑。
墨舟上浮沉的司馬青衫也是擰起了眉宇。
「而再往上，便是超越體藏的境界。」
北郡。
「修行人的世界，遠比你們想象中來的殘酷。」
最後一位流浪者的魂靈都被撕的粉碎，沒有任何的殘留。
但具體是什麼事情，他們卻都不太清楚。
東夷大軍退走了，隨著那魁梧人的重傷，紛紛登船逃離。
看到那些前赴後繼死亡的上古修行人，在場的許多人都是感覺到了緊迫和危機。
陸番的髮鬢迎著風飛揚。
「比起金丹修行法，這種修行法難度更大，也更危險更困難，但是相應的，戰鬥力也會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