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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陰至瓜洲行船的話，需要一天的功夫。與數百年後一小時高速，自然無法相比，但是，在這個時代，水路等同於這個時代的高速。

「在下朱明忠，您是？」

打量著眼前這個家僕之類的漢子，儘管他鞠著腰身，便朱明忠仍然感受到這個身體里貯藏著的力量。

「王爺顧慮及是，張大人，唯今之計，最好是直取南京，鎮江守軍不過千餘人，不過只是癬疥之疾罷了，待到南京克複時，只需一紙檄文鎮江與江南諸地自可歸降……」

「張大人所言極是，王爺，若不克以芫湖，南京於我軍之手只是孤城一座，若能委一員大帥前往，收以蕪湖，非但可威懾霄小，亦可招降江南各城，令其為我所用，為南京輸以錢糧，以供北伐所需要，臣以為……」

「餘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餘生則中華兮，死則大明，余之浩氣兮，化為風霆；余之精魂兮，變為日星。」

「若是我軍攻取鎮江之時，南京清虜趕往支援，又該如何？」

對於一心想要把這員虎將招攬于麾下的張煌言來說，他自然希望通過這種提醒，改善和圖書兩人的關係，而讓他高興的是，朱明忠並不是個小氣的人。若是小氣的話，又豈會特意先求見自己，然後才求見大將軍。

乖乖，這船隊……可真大！

「真沒想到、真沒想到……」

王忠孝於一旁附和道，作為國姓爺的親信幕僚，他的建議往往可以影響到鄭成功的最終決定。心知王忠考對鄭成功影響力的張煌言，並沒有直接反駁他，而是委婉的建議道。

親自領著運糧船隊的朱明忠，抵達瓜洲的時候，又一次被眼前龐大的船隊給驚呆了。

好不容易死中求生的朱明忠，當然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現在可不是他固執的時候。儘管是與張煌言一同的上的船，但作為「低級武將」的他並沒有資格一同去見鄭成功，只能在外面等著，而在朱明忠於「大帳」外等著時候，后艙里的鄭靈卻走到通往前艙的地方，然後問道，

「十一，你去把這個拿給那人……」

「回九小姐，那郎中現在就在大帳外等王爺召見！」

鄭十一在回話時，恭敬的彎著腰，全不顧後背的傷勢——這是王爺責罰https://m.hetubook.com.com落下的傷，若是換成一般人，恐怕五十軍棍差不多能去掉半條命，可現在鄭十一卻依然生龍活虎的守在後艙。

而且即便是寫了出來那也不應景啊！

儘管從史書中就知道鄭成功北伐時船隊的規模之大，雖說之前也曾目睹過船隊的龐大，但是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感受到船隊的龐大，數千艘大小不一的戰船佔據著整個江面。

可這首《放歌》又怎麼能寫完呢？這首《放歌》可是張煌言被囚禁在杭州獄中時所寫。歌中表示他要堅決學習文天祥等先烈的榜樣，做一個赤膽忠心、殺身殉國的臣子。

「這位可是朱大人？」

如果能用相機記錄下這個場面的話……不過即便是用手機拍下這壯觀的景象，又有什麼用呢？等到手機沒電的時候，照片仍然會消息，也許應該繪製一幅畫，把國姓爺北伐的場面記錄下來。

這紙上寫的是張煌言在欲砍他頭時，心知必死的他「作」的詩，看著這信上極為清秀的字，朱明忠隱約猜出了對方的意思，恐怕是對方讀出了這詞還沒有寫完。

ｈｔｔps://ｍ•ｈｅtubｏok.ｃoｍ.ｃom從貼身的衣袋內取出一張紙時，鄭靈完全沒有任何避諱的想法，而是直接給了家僕。

走到朱明忠身邊，張煌言又一次小聲叮囑道。

「成仁，」

接過信時，注意到對方粗大的手指關節和上面的老繭，朱明忠便知道，這人恐怕不僅僅只是家僕那麼簡單。看著這沒有信封的信，略微詫異的功夫，展開了信后，臉上便閃過異樣的笑容。

「看傻了吧，你看，那最大的幾艘是福船，那可三桅大船，上面有幾十門炮哪，那邊、那是運馬船、那是運糧船、那是……」

對於九小姐的吩咐，作為家奴的鄭十一自然不會拒絕，他拿著「信」便直接去了頂艙，然後帳外看到了等在那的朱明忠，

「十一，那個郎中來了？」

「請侍郎大人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麼做！」

當朱明忠在心裏猶豫著是否剽竊張煌言的那首《放歌》時，在艙內，張煌言正在與鄭成功討論著的下一步的行動。

信？

「王爺，目下軍中，也就只監軍大人可擔此責，若隨意委上一人前往，又如何能取信於地方，如何令地方官員輸誠與我？和-圖-書」

不能寫啊……

話聲略微一頓，王忠孝衝著張煌言拱手道。

非但如此，大軍這邊剛打下瓜洲，那邊，他就領船運來了兩千石糧食。因為是熟人的關係，所以他才會自告奮勇前來迎接這郎中。

「張大人可擔此責！」

王忠孝完全沒有留給張煌言任何拒絕的機會。

難道這人是想求全篇？

幾乎是自然而然的，他便考慮到了將來，想到了南京克複之後的將來，意識到張煌言與國姓爺的分歧，在鄭成功還在思索的時候，便主動贊同道。

「這張蒼水是什麼打算？」

「哦，」

想要到前艙的鄭靈，剛一抬腳，看著鄭十一，便想到當初他被打五十軍棍的慘狀，於是便嘆了口氣說道。

再次踏上舢板前往國姓爺的坐船時，朱明忠的心境可謂是今非夕比，也正因如此，才會有了欣賞這船隊的興緻。

眉頭略微一皺，鄭成功走到輿圖邊，他看著輿圖說道。

鄭靈有些關切的問道。

「攻取鎮江！」

與一般人家家奴往往趾高氣揚不同，因為國姓爺嚴苛，甚至以軍法治家的，所以鄭十一在待人時總是很客氣。

「王爺，若是擔心南hｅtｕbｏok•ｃｏｍ•coｍ京清虜援以鎮江，那麼王爺不妨可先派一支舟師水軍，再委一員良將，佯攻直搗南京北門，也就是觀音門，如此一來『南京清軍自不暇出援』。同時，待王爺攻克鎮江之後，這支水軍即可溯江而上，前往蕪湖一帶活動，以防阻江楚方面清軍的來援……」

見朱明忠一言不發的站在舢板上的郎中，許遠達有些得意的向其炫耀著船隊的龐大，他壓跟就沒有想到轉眼之間，當初他領入軍中的郎中居然成了打下江陰的大功臣。

猛然睜大眼睛，張煌言沒想到王忠孝居然會來這一手，原本他可是已經打定注意舉薦另一個人，可他絕沒想到王忠孝最後卻把事推到了他身上。

從進艙直到現在，張煌言都沒有提到朱明忠，而是與鄭成功等人商討著軍國大事。

在張煌言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王忠孝看了張煌言一眼，心底頓時湧起一陣警惕，心道著。

「既然大軍已經攻克瓜洲后，那麼下一步，我軍應全力攻取鎮江……」

「張大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我家主人讓小人給大人送封信！」

「一會見了大將軍，要注意說話的分寸，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