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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

「既然王爺把這個差事交給你，那便事交給你了，至於虛名……」

「這……標下不知。」

守備有權征討各方嗎？

「成仁，你知道，為何王爺沒有把那個差事交給你嗎？」

上岸之後，朱明忠不知道自己怎麼上的岸，他的心裏想了很多，包括與鄭成功、張煌言他們之間的對話，那眉頭緊皺著，臉上全沒有絲毫笑色。

守備是什麼？

「明忠、明忠……」

搖搖頭，張煌言看著朱明忠說道。

「無論如何，你都要在這等上兩日，萬一要是這兩日，王爺又招見你呢？難不成還要讓王爺再派人去江陰招見你？」

看著跪在地上的朱明忠，鄭成功默然了良久。再次開口的時候，語氣變得低沉，口吻也是帶著感嘆狀。

張煌言又問道。

看著船往瓜洲的方向駛去，被鄭成功的「虎威」壓的喘不過氣來的朱明忠，這會只想回到江陰。

當初那是在賭，賭的是機會，賭的是晉身之道，可差點沒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了。

難道這就是所謂「氣勢」？

雖ｈｔtｐs://ｍ.ｈetuｂook•ｃｏm•com說沒得到那個什麼招討使的職位，但是有了這個守備一職，也不算是白身了。

「未曾。」

「怎麼，成仁，是不是覺得國姓爺賞罰不明？」

這根刺不是輕易便能挑去的！

即便是心中有萬般的不甘，但已經幾次見識過這些手握生殺大權的「大人們」的權威后，他也不敢表現出來，尤其是這種逾越之心，更是連念頭都不應該想。

「老夫明日，就要領一路水師去南京，待到鎮江克複之後，再逆江而止，取以蕪湖、徽州諸地，王爺可曾委老夫其它差遣？」

在鄭成功俯身看來時，那種無形之中透出的壓力，甚至氣勢讓朱明忠的心頭頓時一緊，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根本無法描述，他腦子裡只剩一個念頭。

「大人，明忠只想殺虜復國，不敢想及其它。」

儘管感覺像是鬼門關里走了一圈，後背被冷汗浸透的朱明忠，心裏這會只剩下罵娘的念頭——我的差事呢？怎麼我還是那個江陰守備了？和-圖-書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老夫那邊還要去蕪湖一帶，便不送你上岸了，至於你的住處，老夫已經給你安排好了。請記住你今日對老夫說過的話，老夫靜待成仁佳音。」

然後張煌言便開始聊起了民政以及軍務。而朱明忠則只是耐心聽著，總之一句話——位卑言微的時候，只需要奉上一雙耳朵就行。

鄭成功的問題讓艙內的氣氛頓時一緊，在這艙中，誰人不知道當初這小子在將在被砍頭的時候，大聲喊了什麼。或許現在沒有人會說，但是大傢伙都知道，這是根刺，埋在王爺心頭的刺！

只要有了實力，即便是叫花子也會生出「王霸之氣」來，若是沒有實力，便是皇帝，那也不過是任人欺凌的兒皇帝。

「大人，若是王爺沒有什麼事的話，標下，標下想現在就回江陰……」

搖著頭張煌言看著遠處，然後嘆道。

看著朱明忠坦蕩的眼神，張煌言略點下頭，算是認可他的這個回答。現在他幾乎不會再去懷疑朱明忠的那片赤誠之心，畢竟當初他在斷頭hｔtps://ｍ.hｅtｕｂｏok•cｏｍ•cｏｍ台上證明了自己的拳拳赤子之心。

儘管不知道這是不是傳說中的「王霸之氣」，但可以肯定的時候，如果自己的回答不能讓他滿意的話，自己十之八九就會成為「王霸之氣」的佐證……

「成仁，走一同上岸，既然來了，便在瓜洲再呆上兩日。」

「原本王長儒建議委你招討江南，相比江陰守備這份差事……你會心生不滿，這也是人之常情啊，成仁，你還記得，當初老夫為何要砍你的腦袋嗎？」

實力！

沒有了？

張煌言對朱明忠展顏一笑：

「現在，最要緊的是辦事，而不是謀什麼虛名，成仁待到你回到江陰之後，不僅要考慮怎麼招降各地，還要考慮如何處置江陰事務，畢竟短期之內，王爺這邊都不會委以知縣，江陰民事暫時肯定也是由你這個守備暫為權屬……」

「是，大人，標下祝大人旗開得勝，標下絕不敢忘今日之言。」

念叨著朱明忠的名字，想到他的出身，鄭成功略點下頭。

說出這句話時，朱明忠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裡，他不知道自wｗw•hｅｔubook.ｃｏｍ•ｃｏm己的這個回答能不能讓鄭成功滿意，但他很清楚，鄭成功不喜歡他，甚至有些厭惡他！

什麼叫做本王自有肚量？

通過這幾次的接觸，朱明忠已經很清楚，這所謂的「王霸之氣」根本就是因力而生。鄭成功的實力可以碾壓自己，所以自己能感受到他的「王霸之氣」，錢磊每次見自己時，膝蓋打軟，那也是「虎威所迫」，這世界上壓根就沒什麼「王霸之氣」，有的只是強者對弱者生出碾壓之勢。

「成仁……」

肚量到那裡去了？

「那時小子狂妄，多虧老大人教訓！要不然，真不知會惹出什麼禍來！」

張煌言搖搖頭，認真地說道。

就在朱明忠心底暗自這麼尋思著的時候，那邊張煌言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他說道。

「若是天下人，皆如你這般狂妄，恐怕這大明江山早就恢復了，既然當初你可以向老夫許下五百人奪城，那時你麾下無一兵一卒，今日麾下不僅有千余兵丁，且又有一城，既然如此又有何煩惱？」

我和你不一樣……朱明忠暗自在心裏嘀咕道，你是兵部的侍郎，hetｕｂｏｏk.cｏｍ•cｏｍ有這個名頭擺在那，不愁別人不投降，可我不過就是區區一個守備。

張煌言的話，讓朱明忠苦笑著搖頭，好一會，他才說道。

在船到岸邊的時候，張煌言看著朱明忠說道。

「只要能恢復大明江山，明忠願為國姓爺麾下一小卒，便是葬身南京城下，亦有可妨！」

兩人上了舢板，見朱明忠低頭不語，想到之前鄭成功的話，張煌言嘆息道。

「王爺可曾把這個差事交給其它人？」

張煌言的問題讓朱明忠一愣，他連忙說道

「本王不是賞罰不明之人，既然朱明忠你于江陰立下大功，那後勁營便由你統領，這江陰守備你先任著……至於其它，本王心中自有肚量。」

「當世豪傑……」

「不錯，不錯，這個應該是你的心裡話。」

在艙內的氣氛變得緊張時，張煌言更是把目光投向朱明忠，心底開始擔心他會怎麼回答了。

什麼？

「你告訴本王，相比于這個差事，你是不是更願意隨本王一起去南京！」

「標下不敢！」

直到離開「帥帳」時，朱明忠依然有些恍惚，說好的招討江南的差事呢？怎麼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