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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她！」

心知柳如是本性的朱明忠見她那副委屈狀，一陣同情之餘，又搖頭說道。

他們都被大人的話給震住了。

儘管坐于對面，但李子淵還是看到了柳儒士耳垂處耳環孔洞。

「柳賢弟何需言謝？」

「大人，李統領所言甚是，這行軍大仗本就應該小心謹慎，目下既然大人曾言那常州為我江陰所屏，其斷不能入江，那咱們又何需冒險強攻常州！」

「大人，在下以為，目下正是攻取常州之時，現在常州上下無不是以為大將軍兵在南京，又以大人身在常熟，斷不會想到大人會發奇兵攻取常州，雖說常州城有民勇萬人，可守城民勇不過千人，非是大軍攻城，否則常州府斷不會將全部民勇召于城上……」

見張金生還欲開口，朱明忠伸手一擺，對他說道。

「賢弟，可有願隨朱某一同取下這常州！」

「哼哼，你是什麼人，我不知道，可姓錢的是什麼東西？你一個勁的勸我家大人攻常www.hetubook.com.com州？安的又是什麼心！大人，以標下之見，此人雖不是姓錢，可只要與姓錢有聯繫，那他的話便斷不可信！」

「朱某既然奉大將軍之命，為大軍綏靖後方，自當儘力而為，若能攻下常州，屆時必定震動諸府，到時，何愁諸城不降？再者……」

簡單的三個字從朱明忠的口中道出時，柳如是那原本萬般的委屈，瞬間便消彌于無形，在她將感激的目光投向朱明忠時，便看到他盯著帳內的諸將說道

「你領本部人馬，疑兵慢行，造出大隊人馬仍在此地的陣勢，後天抵達常熟如何？」

「標下，標下絕不辜負大人重託！」

話聲略微一頓，朱明忠又接著說道。

柳如是的話音剛落，一旁的李子淵便怒聲說道：

「，」

朱明忠並沒有解釋為何相信他，只是隨口一句帶過此事，在內心深處，他同情眼前的這個有著傾城之色的奇女子，在過去的十幾年和_圖_書間柳如是一邊鼓勵錢謙益抗清，一面傾並盡全力資助，慰勞抗清義軍。

心下這般尋思著，李子淵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朝著大人看去，莫非大人看上了這個女人？

「弟多謝大人仗義維護之舉！」

「大人，標下以為，雖說目下常熟已降，且常州亦不知此事，若我軍回師常州雖可以打其一個措手不及，但是常州城高牆固，守城民壯不下萬人，我軍兵卒大都為新練之卒，冒然強攻常州，恐傷元氣！」

「怎麼不一樣？」

「我記得昨日出兵前，諸位不還說只要有朱某在，便沒有打不下的城嘛！那會大傢伙不還是要打常州嗎？」

被點到名字的于樹傑先是一愣，連忙起身拱手。

若是看上了便搶入房中就是了！有什麼大不了的。怎的這般用弟兄們的性命的去討一女子的歡心。

原來是個西貝貨！

「好了，此事無須再議，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了，除左右翼以及中軍之外，其它本部人馬，由…ｗｗｗ.hｅtuｂook•ｃoｍ•ｃoｍ…」

在軍中，當身為主將的朱明忠作決定之後，無論他們是否理解，他們並沒其它任何抵觸的餘地，必須要服從，在李子淵等人拱手遵命之後，朱明忠將視線投向柳如是，拱手道。

「于樹傑聽命！」

這樣的人，自然不需要懷疑，目光投向柳如是，想到幾年後她的慘死，朱明忠只覺得心裏略微發酸，看著她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複雜。被朱明忠這麼盯視著，柳如是只覺得的心臟怦怦亂跳，她的眼帘微垂，以避開這人的目光，這時又聽到朱明忠大笑道。

凌晨時分，帥帳之內，氣氛壓抑沉悶。

李子淵雖然沒有戳穿柳如是的女人身份，但他這麼一說，還是讓柳如是如玉般的俏顏瞬間變得煞白，無論如何錢謙益降清都是無法抹去的污點，這會被人這般提及，柳如是自然顯得很是難堪，那眼眶瞬間便是一熱。

拱手還禮時柳如時這個比自己小上十幾歲的男人，那彎翹的長睫眨了眨，剪出迷和_圖_書人的眼波。

被委以重任的于樹傑，那裡會拒絕，連忙拱手彎腰接命道。

看了一眼帳中諸人，朱明忠最終把目光落在於樹傑的身上。

左右翼兩位統領難得的統一的立場，他們兩人的反對，讓朱明忠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說話，倒是一身男裝打扮的柳如是，有些急不可奈地說道，

「標下在！」

「方才讓柳儒士見笑了。」

略點下頭，朱明忠看著眾人繼續說道。

柳如是有些緊張的看著朱明忠，她之所以連夜趕到朱明忠營中，就是為了遊說他攻打常州，因為她知道，一旦常州被其攻克之後，會在江南引起什麼樣的震動。

李子淵看著那西貝貨，他之所以會覺得大人的這個決定不妥當！有一半的原因是因為這個女人。而此時，看到這女人在那眼波流轉的看著大人時，他的心底更是湧起一陣抵觸。在他看來，大人似乎是被這個女人給迷惑了。

「大人，這，這不一樣……」

「大人，常州號稱江南之巨鎮，若其為大ｗwｗ•hetｕｂｏoｋ•com.ｃoｍ人所克，屆時大人兵鋒所指，必定爭先納降，到時，江南自可平定。」

「至於中軍左右翼，皆由本帥領兵奔襲常州！」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李子淵還是提出了反對的意思，作為左翼統領的他這麼一說，張金生雖然對此大為詫異，但也點頭贊同道。

李子淵、張金生、等忠義軍中官佐，無不是面沉似水，各有心思。偶爾的他們會把目光投向那所謂的「柳儒士」，雖說這人俊的就和那小娘子似的，可他們這會想的卻不是這人怎麼生的這般漂亮。

朱明忠神色不悅地說道：

「即然現在常州尚以為我軍主力常熟，那麼，不趁這時殺他一個措手不及，還等什麼時候？等到常熟歸降的消息傳開了，然後咱們再回師，到時候那可就來不及了！」

不過她這無意間的秋波，朱明忠並未注意到，想以眼前這個在三百年後，被國學大師陳寅恪認為有「民族獨立之精神」，併為之「感泣不能自已」的奇女子的遭遇，他的心底便湧起了同情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