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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世傑的馬屁傳入朱明忠的耳中讓他忍不住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人，對於他的言不由衷倒是不在乎，關鍵是他會「打炮」就行了，這樣的「技術人才」可是難得的緊，更重要的是，對方是個聰明人，就是他在話中未提及自己是否會開炮，便說明他是他聰明人。

「等回頭，什麼事都不幹，也得先建鑄炮廠……」

儘管在軍禮上他借鑒了這個古羅馬的軍禮，但在稱謂上朱明忠依然保留著這一充滿時代氣息的稱呼，原因倒也簡單，這身份有別，他們在軍中稱小旗長、哨長以及棚長皆為長官的情況下，「將軍」自然也就成為朱明忠在軍中的稱謂。

朱明忠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這是什麼鬼？

「你是炮手？」

將軍的問題讓的張世傑的眉頭微微一跳，他的臉上帶著些難色，似乎顯得有些猶豫，就在這時一旁的知道炮手規矩的高繼明則輕聲提醒道。

過去，他只聽說過手藝人的手藝是這麼傳承的ｈｅtｕbｏok•com•ｃｏｍ，可就他所知，這明末清初的炮術是學自西洋人，怎麼他么的又冒什麼父子相傳這個鬼來，甚至還有他么的什麼炮君。

隨後張世傑立即領著炮手操作起來，在他開始操炮的時候，朱明忠才發現這個時代中國炮手操炮的方法，張世傑不知從那裡取出一個竹筒，直接與滿是火藥的木盆中裝滿火藥，用又竹尺一打一打，然後才提著竹筒便倒進了炮口……

這難道就是他們的定裝？

至於那單軌的炮架上，那門黝黑的紅夷大炮，瞧起來同樣顯得有些粗糙，鐵制的炮身上書寫著順治十年的銘文，這些從江陰城上拆下來來的炮，大都鑄于順治年間。

等了差不多三十多秒鐘，隨著一聲巨響，炮車猛的往後一頓，炮口處湧出一團煙焰……

作為一個21世紀的工科生，雖說專業知識早就丟下好幾年了，可朱明忠倒也算得上「品學兼優」，自然記得那些專業知識……心裏和_圖_書這般尋思著，那邊的張世傑等人卻已經看到了朱明忠，做勢就要跪時，方才想到軍中的規矩，連忙改了軍禮。他的右手握拳在胸前拍了下，然後平舉右手。

儘管這些火炮不大，但對於朱明忠來說，卻是他麾下最重要的遠程打擊力量。不過雖說那19世紀才被發明出來的單軌炮架非常先進，但是，在仔細觀察著火炮的時候，朱明忠頓時失望起來。

當真是略知一二？

「將軍，這炮法想傳，古來皆有規矩，小人不敢亂言，還請將軍見諒……」

當然現在最大的遺憾就是彈種著實太過單一了——只有實心彈，還有就是紙桶裝著的霰彈。

父傳子、師傳徒？炮君……

明媚的陽光照耀著大地，在那一片收穫后的田野之中，一門黑色的野戰炮分外的醒目，那炮身是黝黑，泛著幽幽的金屬光澤，至於那木色的炮架上，一個個鐵色的零件也格外的醒目。在火炮旁放置著一口木箱，木箱里赫然是ｈｔtps://wｗw.hｅｔubook.cｏｍ.ｃom一枚枚的鐵彈，渾圓鐵彈可以看到一條鑄造的合縫。

「回大人話，小的祖父兩代人都在軍中當炮手，到了小的這輩，成日好吃懶做，雖說手藝丟下不少，可卻也還略知一二！現在得大人賞隊，升小人為炮營營目，小人自當粉身碎骨，報答將軍大恩。」

炮君……這他么的是什麼鬼？

什麼？

對於他們有沒有恩，朱明忠不在乎，只要他們覺得於其有恩，願意記住這個恩情便足夠了，至於報答不報答的……嗯，會想辦法讓他們報答，畢竟這挾恩，為得當然就是圖報。

與歷史上想象的不同，清軍入關后對於火器極為重視，在其入關后，僅在京師就鑄造上千門，而在大江南北各地鑄炮更是不下數千門，像常州這樣的府城要地所在，各種紅夷炮更是不下數十門，若不是被抽去加強南京的防禦，估計這次於常州至少能繳得幾十門炮，不過現在一共不過只有區區十二門「小炮」。

和_圖_書「小的要試炮了！還請大人退後百步，小的們隨後就來！」

這些火炮的炮身非常粗糙，非但炮身表面布滿了沙眼，甚至就連同炮膛內，也滿是沙眼，至少有那麼一瞬間，若不是因為他們說著這火炮已經打過上百炮，估計這會朱明忠早就尋思著把這炮丟進煉鐵爐里化成鐵水了。

「是，大人！」

儘管在那團炮焰中，前方三百米開外的地方，幾十木板瞬間被打的千瘡百孔，但是朱明忠的眉頭卻越鎖越緊，心底這會只剩下一個念頭。

「粉骨碎身？不用！」

心知張世傑這個炮手是軍中少有的幾個炮手，朱明忠便笑對其笑說道。

「將軍，打從登萊時，這操炮的活計，就是父傳子、師傳徒，這藥用幾斤幾兩，都是不傳之秘，將軍這麼問，是犯了忌諱的，犯了炮君，到時候炮可就打不準了……」

「見過將軍！」

瞧著那門安裝了西式炮架后依然顯得極為小巧的火炮，全是一副極不起眼的模樣，可朱明忠卻知道，這門https://m.hetubook.com.com5斤的鐵炮，安裝了新式炮架之後，其最大的優點就是輕便快捷，射程威力雖然稍弱，但只要運用得好，絕對會成為他手中的克敵利器。

疑惑的功夫，朱明忠便隨口問道。

他么的，這他么的都是什麼玩意……

「免禮！」

「張營目，這炮用藥多少？」

「把這炮術練好了，便是對朱某最好的報答！」

心底這般尋思著，朱明忠又瞧了眼鐵彈，那種渾圓的鑄鐵炮彈，甚至比他在博物館中看到的鐵彈更圓一些，不過就是上面的鑄縫沒有磨去，不過這種白口鑄鐵並不能進行磨削。

「也許，可考慮一下可鍛化退火工藝處理一下……」

有了統領於一旁的開脫，張世傑自然也就有了些底氣，他的話傳入耳中，只讓朱明忠的眉頭猛然一鎖，盯著正忙活著的炮手，心裏只有一個念頭。

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時，朱明忠看到張世傑回過身恭說道。

再瞧著四人又是裝葯，又是推彈的速度，朱明忠眉頭越鎖越緊，這速度未免也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