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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伐開始的那天起，這一切就已經註定了！

鄭成功是什麼性格？

不對！

言語間，錢謙益似乎還帶著對後輩的關切愛護之意，但是他隨後又說道。

在後世有太多的資料去分析他的性格，他嫉惡如仇、他光明磊落，可以說他絕對是一個中國歷史人物中非常難得的正人君子。但在另一方面，性格偏狹，極愛衝動同樣也是他的性格缺陷，他一方面固執，一方面又易受人影響。

錢謙益！

突然，想到在自己定下緩攻南京的決定時，張蒼水差人送信于江陰的事情，鄭成功的心底頓時一惱，他立即下意識的相信，這定是張煌言與朱明忠兩人相勾結，他們為什麼這麼干？

「成仁功在社稷，本王斷不可為秦檜！」

面對鄭成功的求教，錢謙益則故作神秘地笑道。

「哼哼，胡酋領兵親征？如此正好，正好趁其過江之時將其一網打盡！」

對於張煌言來說，他的心中不僅僅只有大明，還有魯王，就像他的心裏存著唐王世系一般，即便是接受了永和-圖-書曆皇帝的冊封，對於他來說，仍然心存他念。畢竟他是受隆武帝之恩！

不責備柳如是，不一定不會怪罪你啊……

別說自己和柳如是沒有什麼，便是有什麼，他錢謙益也不可能這麼快就知道，甚至，即便是他知道，也不一定會如此，畢竟，想到《荷曬叢談》中的記載「當謙益往北，柳氏與人通姦，子憤之，鳴官究懲。及歸，怒罵其子，不容相見。謂國破居亡，士大夫尚不能全節，乃以不能守身責一女子耶？此言可謂平而恕。」

可問題是，錢謙益根本就不知道啊！

錢謙益看著鄭成功說道。

不僅僅是為了使他鄭成功難堪，更重要的是，是……想到張煌言對魯王的支持，鄭成功的拳頭猛然一握，目中迸發出一道難掩的怒色，片刻后，他才說道。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吃完的那頓飯，怎麼喝完的酒。

「為師昨日所說，皆是出於愛護，若任其放縱，而不加以愛護，那才是真正害了他。」

心下疑惑著，朱明和*圖*書忠現在更想知道，錢謙益到底是怎麼影響的鄭成功，還有他下一步想要幹什麼！

「若是太平之時，為師自會勸王爺釋其兵權，然後此事斷不可為，如今南京雖已克複，可江南未定，且清虜又豈會容江南有失？為師聽聞其除調派征南將軍領十萬大軍南下之外，那順治小兒亦於南苑練兵，更詔告天下，其意領兵親征……」

張蒼水，未嘗不是如此！

所有不明白的事情，終於明白了！

錢謙益含著笑，只是用淡然的言語說道。

在這個時候，錢謙益並不介意把張煌言拉下水來，原因再簡單不過——張蒼水的身上，委實太過乾淨了，不像他這樣，滿身污點！

過去朱明忠不知道，但是直到離開王府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後背完全濕透了，即便如此，那傷口處也絲毫沒有覺得的刺痛。

「所以，為師以為，既然王爺愛護其才，不妨以其它地方作些文章，如此既能愛護成仁之才，又能穩定內部，豈不美哉！」

「張蒼水！」

「朱軍門于江和_圖_書山社稷之功，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還有鄭成功，難道真的就不辯忠奸？

以鄭成功的性格來說，他只會對自己更加欣賞，斷不會像今天這樣，表現出如此「城府」。

是了！

背對著錢謙益，鄭成功的語氣顯得很是堅定，他或許為其言語所誘，但並不意味著他糊塗。

「此事，關鍵不在朱明忠，而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若是此人是王爺之心腹，自然可加以痛斥，曉之於情，動之於理，如此，自是王爺愛護，可他畢竟是受蒼水提攜，非王爺之心腹，這襲奪南京，說是其行，可如神策門之暗門，這等軍國秘事，又豈是尋常人所能探得，以為師之見，此事必出之於蒼水……」

錢謙益的話讓鄭成功的眉宇微跳，恰在這時，他的話鋒一轉，又繼續說道。

想著吃飯時鄭成功看似和藹可親的態度，雖說看似親近，但朱明忠所能感受到的只是不安！

「這下麻煩了！」

突的，這個名字浮現出來，讓騎在馬上的朱明忠眉頭猛然一皺。https://www.hetubook.com.com

「王爺麾下精兵十余萬，且江南士民之心皆在大明，那胡酋自是不足為懼，」

「可朱明忠之名，如今天下皆知，無論是奪其兵權，或軍法事，皆會人心震蕩，值此關鍵之時，斷不可貿然從事！更何況王爺宅心仁厚，又豈會如此？」

「老師，成仁……」

置身於府中亭間，一身弁裝的鄭成功眉頭緊鎖。

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他？

「難道他知道？」

這錢謙益，難不成是吃飯了撐的？

「老師，學生明白了！」

在做出襲奪南京的決定之前，朱明忠曾仔細分析過各種可能，最終他選擇相信鄭成功性格中的光明面，因為他是一個光明磊落的人，以其性格來說，或許他會氣惱一時，但若是知道郎廷佐的投降不過只是緩兵之計，他必定不會再氣惱自己。

孤且不問這是不是野史，但至少可以肯定的一點是，「小妾勸其死，錢翁不欲死。」一直影響著錢謙益，對於柳如是，他一直心存愧疚，即便是如此他亦能接受。他堂堂一個男子漢都大節https://www.hetubook.com.com有虧，被女人所輕，又怎能去責備柳如是呢？

鄭成功之所以會這麼做。這肯定是受其它人的影響，會是誰？

為什麼是他？

難道是因為柳如是？

如果說鄭成功今天對他是大加訓斥的話，那麼就意味著這一關肯定是平安過去了。但是現在，現在朱明忠反倒不甚確定了。

張蒼水！

想通一切原由之後，鄭成功深吸了口氣，沉聲問道。

或許這就是伴君如伴虎的感覺吧！讓人如坐針氈似的。

鄭成功根本就沒有將清軍放在眼裡，在他看來，有長江天險作屏，再加上他率領的水師居於江中，那清軍又豈在他的眼裡？

眉頭猛然一跳，無論如何，錢謙益的這句話是說到鄭成功心底了，別說朱明忠一個江湖郎中，便是他自己在南京時，也不知道知曉在神策門旁的城牆上居然有一道空心暗門，若是知道有那道暗門，恐怕他早就命人撞開暗門，殺入南京了，又豈會種郎廷佐的奸計。

「現在既然已是如此，那下一步，該怎麼辦？」

什麼是伴君如虎？

「老師，你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