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定江北
第037章 投軍
「那一石糧食又怎能夠一家人吃的，不還是要靠野菜、海魚為生……」
「諸位無需為家人擔心，我忠義軍絕不會虧待各位弟兄，大家入我忠義軍后，除了每月五錢軍餉之外，家人每月可領一石米糧！」
也正因如此，當這些灶丁紛紛請求從軍的時候，原本擠於一旁的婦人，雖然說都是面色凄涼，卻幾乎無人阻攔自家的男人，因為她們同樣也想擺脫灶籍，對於這些世代灶籍的婦人來說，她們同樣希望子女有朝一日能像普通百姓人家的子女一樣，嫁娶于良人，過上男耕女織的舒坦日子。
「草、草民叩見安撫使……」
「好！」
對於他們這些本就等同於賤民的灶戶來說，賤戶對於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威懾力，他們之所以願意從軍，就是為了脫籍，就是為了成為普通的百姓，而不是世代作為灶戶。
王得柱的話立即在周圍引得一陣附和聲，也許是因為紀得順就那麼被砍了頭，也許是
和*圖*書因為他們相信這人是傳說中的青天大老爺。那一直跟在紀得順身邊的管事，愣了好一會才衝著那邊的巡鹽鹽丁大聲吼叫道。
想著先前自己說忠義軍無餉，朱明忠便笑道。
只不過是一句話，就足以讓原本作勢就要衝來的鹽丁，紛紛驚愕的看著這公子模樣的青年，雖說他們不識字，可幾天前，卻也隨著發來的告示知道，現在的江北是江北安撫使的天下，對權力的敬畏，使得他們那裡還敢再衝上來。只是畏縮不前的站在那，
「求大老爺開恩，准我等投軍！」
「，你喊些人來，與弟兄們登計造冊，只要他們願意入我忠義軍，只要年齡不超，身體健壯，和乎我忠義軍徵募要求的，就通通留下來……」
非但王得柱這麼說，甚至就連附近的一些青壯也紛紛嚷道，
看到灶民們紛紛踴躍報名投軍，心情大好的朱明忠，便對身邊的新的親兵隊長方國威吩咐道。和圖書
被嚇到的管事連忙跪下時，朱明忠只是冷哼一聲，並未理會他，而是走到王得柱身邊，看著被扒開衣裳他後背上的鞭痕，沉聲問道，
「是誰說要抓本官！」
被這公子模樣的大官盯著的王得柱，這會還沒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回事，聽他這麼一問，連忙說道。
沉喝一聲，朱明忠直接對吳品亞吩咐道。
「只要大老爺開恩，許我等出籍為民，我等願意誓死為大老爺效力，絕不敢逃……」
「你不願當灶民？」
盯著這王得柱，朱明忠並沒有說到什麼軍餉待遇。
原本還為募兵發愁的朱明忠，瞧著這些灶民的踴躍模樣，再瞧著那些面色凄涼的婦人，聽著她們哀嘆著將來如何過活。
「願意！」
那些原本還有些顧慮的灶民，一聽到每月除了五錢的軍餉，還有一石米糧的時候，那裡還有絲毫顧慮，就連那些婦人臉上的凄涼狀也淡去許多，甚至還有些人顯露出了些許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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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抓、抓住他們……」
王得柱毫不猶豫地答道。不單他沒有絲毫猶豫，其他跪在地上的灶丁也大抵都是如此，無不是紛紛叩頭說道。
「殺，殺人了……」
略點下頭，朱明忠的心底只是一陣激蕩，這眼前至少有一兩千人吧，若個個鹽都都是如此，那征個五六萬兵卒豈不是小菜一碟？
「只要能脫灶籍，重入民籍，草民願意！」
在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住了，所有的灶戶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場的垣商就這麼被砍掉了腦袋！
聽著灶民的訴苦，朱明忠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灶民，瞧起來那身打扮更像是乞丐，而不是百姓，想著來的路看到的那一排排近海的高不及身的茅草屋，再聯繫著這些人的貧苦，心下暗自有了底。
王得柱有些茫然的看著這位大人，瞧著一旁只有七八歲的兒子，想著將來兒子也要和他一樣，在這鹽場為灶戶，他便猛的一咬牙，
「不夠吃又怎麼樣？你敢逃嗎？你王柱子，即便是跑出去，又怎麼樣？你逃了，抓住你兒子當灶戶，沒兒子就抓你孫子，沒孫子就抓住女婿姑爺、外孫，除非你王家的親戚都死絕了……」
「若是你不願當灶戶，可願隨入我忠義軍中為兵！」
「嗯……」
「大老爺，若是大老爺許草民脫灶籍，草民願從軍！」
對於這些幾百年來一直等同於賤民的灶丁來說，當他們看到一個擺脫灶民身份的機會時，幾乎都立即選擇了接受，那裡會在乎其它。
不過只是剎那的功夫，這場前便跪成了一片，差不多一大半灶丁都跪在那裡，叩頭道。
「你們先別急著從軍，你們可知道，我忠義軍軍紀森嚴，且不說平素之軍紀，若是有人充當逃兵，那麼非但本人受罰，還會追究家人的責任，非但妻兒會被除籍，打為賤戶，同甲十戶也會加以處罰，如此，爾等可願從軍和-圖-書？」
「既便是沒有軍餉也願？」
安撫使？
血噴出了數尺，腦袋在地上滾動了數尺。
因為繳獲了近兩百萬石糧食，有著充足的米糧充抵軍餉，所以在向這些灶丁說著軍餉時，朱明忠直接用一石米糧充抵軍餉，按此時的糧價一石米也就是二兩銀子。
「忠義軍？當兵？」
「草民也願，只求大老爺開恩，准我等投軍！」
「大明江北安撫使在此，誰敢放肆！」
在管事迷茫時，眼見那些鹽丁提刀提槍的殺了過來，吳品亞連聲說道。
「國威，你現在就似一份募兵告示，張貼各個鹽場，令各鹽場，不得阻攔灶丁投軍，膽敢阻攔者，殺無赦！」
「求大老爺開恩，也准我等投軍出籍……」
「就是，大老爺，但凡是個人，誰又願意當這個灶民，住的是茅草層，吃的是鹹菜、蟛蜞醬，長了白蛆也得吃，一家老少全憑著垣商給的一石多灶糧過活……」
不等那管事的話說完，朱明忠便冷笑道。
「誰，誰願意當灶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