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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禮不可廢！」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傾力支持書院，並委派朱之瑜作為書院的山長。只不過，此時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朱明忠的初衷。一方面因為朱之瑜是他的恩師，另一方面，因為對其有所「圖」，朱明忠一直以來對其自然是畢恭畢敬。

「真他么的該殺！」

可以說正是這個強大信仰，支撐了朱之瑜一生的選擇。

「老師……」

幾乎是在朱明忠從揚州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像是倍受打擊一般，根本就提不起精神，一路上，他的腦子裡只有那麼一句話。

憑什麼他們一張嘴就是為了大明江山，老子為大明江山從江陰一路殺到徐州，血山火海不知趟了多少回。那幫雜種到好，一張嘴，為了大明江山所以才要收拾自己！

幾乎是下意識的，朱之瑜想到了其與鄭延平之間的不和，自然下意識的認為是鄭延平想要殺他。

可……他沒有！

「成仁，你我雖是師徒，可ｍ•ｈet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你卻是朝廷命官，無須如此大禮！」

「學生，學生不知應該如何開口！」

當然，對朱明忠來說，他所需要的正是這位明末實學大成於一身的老師，在清河書院推廣實學，培養出一批與程朱理學等儒家學說截然不同的「新式人才」。實學講究的是「經世致用」，講究的「格物致知」。其本質就是「實體達用之學」。

既然不是因為鹽商，那又是何事？

「王爺性格耿直，絕不屑用此等卑劣手段……」

「學生不知道，為何學生於我大明可謂是忠心耿耿，雖不敢說功高，亦有幾分苦勞，可，可於某些人眼中，為大明江山，非得殺學生不可！」

儘管氣惱，但是朱明忠仍然遵循著這個時代的禮節，「天地君親師」，在這個時代身為弟子，必須要對老師畢恭畢敬，如此才是身為弟子的本分，當然更為重要的是，在這個時代沒有任何根基https://m.hetubook.com.com的朱明忠需要藉助朱之瑜等人于士林中的關係，從而招攬人才。

「學生見過師傅！未曾出門相迎，還請老師贖罪！」

「成仁，何事如此氣惱！」

「為大明江山，吳某非得如此不可！」

可相比於他人的歡喜，朱明忠卻是一副鬱鬱寡歡的模樣。了解其性格的朱之瑜自然不會誤會其是為那些揚州鹽商可惜，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既是朱之瑜欣賞他的原因，也是他性格上的欠缺。

朱明忠此次的揚州之行，對經略使衙署來說，是件好事。于揚州抄漢奸鹽商四十九家，在震撼天下漢奸的同時，抄沒所得銀兩、屋宇、田產等不下二千萬兩，如此一來，一直困擾著江北的財力不濟的局面，立時得到了根本上的緩解，至少在未來兩三年內，都無需為銀錢發愁，身為戶房主事的姚湘更是成天一副笑逐顏開的模樣。

「此等惡徒，成仁為何留其性命https://m.hetubook.com.com，為何不痛快殺之！為何顧慮重重！」

朱明忠猛的厲聲怒罵道！

搖著頭，朱明忠看著師傅緩聲道出了他日于揚州，吳偉業所說的那番話。

什麼！

相比于在軍事上擊敗滿清，恢復中國，朱明忠非常清楚，真正決定中國命運的正是在未來「實體達用之學」是否能在中國站住腳，而朱子瑜和清江書院則是其中的關鍵一環。

非但沒有砍此人，甚至還直接將其送還給了南京。

甚至朱明忠之所以請朱之瑜主持清江書院，正是希望借其培養人才，畢竟，朱明忠很清楚，除了對傳統儒學造詣極高之外，朱之瑜還從其師身上學得明末一門新興學科：實學。實學，源起於宋代的「事功學派」，強調經世致用。隆慶萬曆年間的傑出政治家高拱和張居正，都是實學的忠實信徒。而朱之瑜先後拜得的三個的老師：朱永佑，張肯堂，吳鍾巒，皆是實學的忠實信徒。

在道出這番話的時候，和_圖_書朱明忠的心裏壓抑一股難言的怒火，如果有可能的話，他恨不得殺盡南京之臣，這些人或許沒有安以天下的本領，但是禍害天下的本事卻是天然生成，尤其是擅長內鬥。

驚愕的看著朱明忠，朱之瑜被他的話嚇了一跳。

在罵出這句話的時候，朱明忠憤恨不平的恨不得現在就提刀一刀把吳偉業給砍了！

「……鄭王爺于江南、蒼水于江西，而學生於江北策應，必定為禍大明，所以，學生雖有功于大明，可卻也是這大明之罪人，為大明的天下，只能殺學生以安天下！若學生不除，這天下必定難安！」

猛地一下把茶杯摔在地上，茶杯碎成一片片的，和著茶水在陽光下閃著亂亂的光。

「我操他么！」

對於朱明忠的固執，朱之瑜的心頭一熱，並未再言語，在坐定之後，他才看著這讓他欣慰非常的弟子說道。

朱明忠的話傳入朱之瑜的耳中，同樣讓他心底湧起一陣怒火。

對於學生的畢恭畢敬，朱之瑜只是略點和圖書下頭。

「咣啷！」

無奈的苦嘆一聲，看著朱之瑜面上的關切狀，朱明忠苦笑道。

又一次吳偉業的話語在朱明忠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來。

一聲長嘆后，朱明忠又說道。

「成仁，我聽大咸說，此次你從揚州回來后，便是一直鬱鬱寡歡，所為何事？」

這三個人有多厲害：朱永佑，崇禎年間的吏部侍郎，張肯堂。崇禎年間的福建巡撫，最厲害的是吳鍾巒，雖說官職不高，但教育成果顯赫，許多朝野名流，都曾是他的學生。而吳鍾巒。此人多才多藝，從財賦稅收到種地砍柴，樣樣本事都盡數傳授。除了這些獨家絕技，他教朱之瑜最多的，就是堅定的信念。經常用各種方法，磨練考驗朱之瑜的意志，反覆灌輸給朱之瑜的，便是一個強大的信仰：不能忠孝，雖有經濟之才，何益哉。

「誰？成仁？是誰又欲殺你，可是鄭延平？」

心病！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的話聲，讓朱明忠連忙收起怒火，站起身衝著來者長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