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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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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170章 稅賦

第二卷 定江北

第170章 稅賦

「……如若經略有意重定江北稅賦,定稅的標準應『以下下為則』;第二,徵收田賦『必任土所宣,出百穀者賦百穀,出桑麻者賦布帛,以至雜物皆賦其所出』,生產什麼繳納什麼,不強求一致;第三,重新丈量土地,按土質優劣計算畝積……」
即便是直到二十一世紀,稅制改革仍然沒有走出「黃宗羲定律」的這個怪圈。更何況是現在,而重新「一條鞭法」有朱明忠自己的想法。
融化的雪水順著屋檐不時的滴落地上,即便是身在屋中,也能聽到那清脆而悅耳的水滴聲,這書房中偶爾總是會傳出一陣暢快的笑聲,這笑聲總會讓黃百家看著笑得很是暢快的父親,似乎在他的記憶中,從未曾見過父親笑的如此開心。
黃宗羲急聲問道,朱之瑜同樣也看著他,全不知他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百年來不曾解決的問題。
「田賦徵實,雖然利民,卻不利於官府,若推行此法,每年官府徵收實物中損耗恐不下數十萬,官員為彌補損耗,必定額外徵收,正如漕糧每石正糧之外會徵收兩至四成甚至五成,用支彌補損耗,如此百姓負擔又豈能減少?」
「經略此事萬萬不可!」
「是為了額定重量、成色,如此即可優惠便利商民,待到他日大明天下恢復之時,即可推行此法行之天下,到時候,天下百姓皆可受銀幣之利,到時候百姓負擔自然可以減少兩成左右。」www•hetubook.com.com
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銀幣的時候,黃宗羲初時並不知道為何推行銀幣,後來在江北的探訪中,才知道這種製作精美的銀幣,最大的用處就是繳稅時不需要額外交火耗。
「設立糧食最低收購價就是為保護百姓利益,藉助官府的力量調控糧價,從而避免避免重蹈穀賤傷農。」
黃宗羲不解的看著經略,如果借重行「一條鞭法」進而廢除苛捐雜稅的話,到時候損失最大的正是官府。
驚訝的看著朱明忠,黃宗羲更是急忙反對道。
「就是設立保護價!」
「至於一條鞭法雖有不足,但尚有改良的餘地,且相比于眼下眾多苛捐雜稅來說,重行一條鞭法,可最大程度上讓百姓減輕負擔。」
「觀之史書上的賦稅制度有『三害』:『有積累莫返之害』,即稅制每經過一次改革,都導致賦稅的進一步加重;『所稅非所出之害』,田賦征銀,銀非田間所出,百姓因折銀而加重負擔;『田土無等第之害』,指不分土地的肥瘠程度按一個標準徵稅,造成負擔不均。」
在黃宗羲的稱讚聲中,朱明忠又繼續說道,
「解決問題的辦法倒也簡單!」
一番暢談之後,黃宗羲取出了一枚銀幣,然後笑道。
這是一個最簡單的道理,聽他這麼一說,黃宗羲、朱之瑜等人先是思索片刻,然後面上又露出些喜色,若是如此,那些hetubook•com•com糧商自然不能壓低糧價,百姓自然也就不會再受銀貴谷賤之苦,
「可,官府收購的糧食又有何用?這官府出錢收購與百姓交納谷糧抵稅有何區別?」
「如此大善!」
「有明兩稅丁口而外,有力差,有銀差……一條鞭法……是銀力兩差併入于兩稅也。未幾,而里甲之值年者,仍復紛然,其後又安之。謂:『一條鞭,兩稅也,雜役,值年之差也。』……故條鞭之利於一時者少,而害於後世者大矣。」
黃宗羲與朱之瑜先後不解的問道。
「保護價?」
「但,這是值得!」
「可現在田賦征銀,銀非田間所出,百姓因折銀而加重負擔,谷價皆由奸商操縱,奸商坑農早已人神共憤,若經略有意減輕百姓負擔,何不田賦徵實?」
坐於一旁的黃百家不解的問道。
「不過梨洲先前所說,這銀錢非土地所出,百姓為換銀錢必定需要出售糧食,可糧價卻又為奸商操縱,如此一來,奸商壓低糧價,勢必坑農害農,如此這田賦征銀,必定與百姓有傷,可並非是沒有辦法解決!」
在黃宗羲提出的「有積累莫返之害」這個觀點的時候,朱明忠只是略微點點頭,對於「黃宗羲定律」他並不陌生,其主要觀點是,歷代稅賦改革,每改革一次,稅就加重一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重;農民種糧食卻要等生產的產品賣了之後用貨幣交稅,中間受商人的一和*圖*書層剝削;不分土地好壞都統一徵稅。
「保護價就是官府額定糧價,定糧價不得低於這一價格!」
「這商人又豈會因為官府定價,而遵從?」
在眾人的注視中,先喝了口茶,然後朱明忠才說道。
看著黃宗羲手中那枚銀元,那並不是用水力鍛錘,用的是螺旋擠壓機擠壓而成,與歐洲各國採用的人力螺旋擠壓機不同,在江北採用的是水力,而相比於水力鍛錘,螺旋擠壓機擠壓出來的銀幣更為精美。
「商人不從沒關係,只要官府拿銀錢來,按最低收購價收購就是了,只要官府出價收購,商人自然不可能以低於官府的價格收購!有了官府的定價,百姓自然不會把糧食低價賣給糧商!」
黃宗羲的眉頭微微一皺,然後反問道。
黃百家顯然並沒有理解黃宗羲的想法,他之所以會在收到朱之瑜信后,立即趕到清河,並不僅僅只是因為兩人曾是故友,都曾效命于魯王,而是因為朱之瑜在信中提及的一些江北的事情,引起了他的興趣,甚至在來到江北之後,他曾特意在沿途諸縣查看一番。然後發現這江北現在已經截然不同於江南。
這是後世最簡單的方法,也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儘管對於這一政策不怎麼了解,但基本的原理朱明忠並不陌生。
「土地據等徵稅,消除因土地質量不同而帶來的賦稅負擔不均,理應如此。但繳納實物萬萬不可!」
「不過這隻是hetubook.com.com減輕百姓負擔的一項,現在衙署已經開始制定的名冊,準備重新推行『一條鞭法』!」
「經略有辦法解決此事?」
看著黃宗羲,朱明忠直截了當的指出了推行一條鞭法后江北的損失。滿清的苛捐雜稅太重,對於百姓來說,委實是一筆負擔。
黃宗羲的話聲剛落,那邊朱之瑜立即反對道。
「發行銀幣……」
「解決官府用度,絕非只有添丁加稅一途!想我朝自天啟朝起,已經陷入水深火熱的局面,而當時官員只知道添丁加稅,但凡官員大都是空談道德,卻沒有實際利民的本事,終於把我朝徹底敗掉。今日,朱某意推行新法,非得反其道而行之不可!非但不會為解決用度添丁加稅,反道要大輻度減稅!」
相比于黃宗羲的疑惑,朱之瑜則笑看著朱明忠,對於這個學生他非常了解,他的腦子裡總有許多奇思妙想。
「梨洲所言詫異,若是生產什麼繳納什麼,那官府又豈有銀錢用以充餉?難道皆以百穀桑麻充餉?」
「何謂保護價?」
先出言反對重新推行「一條鞭法」,黃宗羲又繼續說道。
用肯定的語氣說出這句話后,朱明忠又繼續說道。
「那……經略,若是如此,那官府用度又怎麼解決?」
借鑒後世的一些理念,朱明忠道出了他對如何穩定的糧價,避免銀貴谷賤這一局面之後,又繼續說道。
重新推行「一條鞭法」!
直接點出對方的建議中的不足之www•hetubook•com.com後,朱之瑜又說道。
面對黃宗羲的建議,朱明忠笑搖著頭說道。
見經略似有不解,他又急忙解釋:
朱明忠當然沒有說什麼「鑄幣稅」,也沒有談及未來的銀圓券,而只談百姓如何從中獲利,對此他自然是輕車熟路,畢竟他本身就不排斥這一點。
「其實,鄙人更感興趣的是這銀幣,經略于江北推行銀幣,並籍此免除火耗費,江北數百萬百姓皆從中受益無窮!」
「最低收購價?」
朱明忠的提醒,讓黃宗羲立即想到漕糧徵收中的額外征糧,那本還準備與朱之瑜辯解一番的他,頓時啞了下來。
「自然有所區別!若是官府設定收購價,至多只需要收購1至2成糧食,就可以穩定糧價,整體上百姓還是以銀錢繳稅,而且即便是田賦征銀,官府也需要收購的糧食充實糧庫,而過去,各府縣糧庫里的糧食皆是經糧商之中採購,與其令糧商從中牟利,不若官府自行收購,當然,如此恐怕需要官府擴建糧倉。設立糧倉雖然有所開支,若是逢災年,官府可以直接放糧,而平時亦可通過出售庫之糧食,平抑城中糧價……」
「衙署里算過,如果重行一條鞭法,加上火耗江北稅收損失將不下一百萬兩!也就是四成稅收!」
儘管心知黃宗羲的建議是為百姓著想,但朱明忠知道,受限於時代的關係,他的建議與其說是為百姓著想,倒不如說是一種時代的倒退。
「許是因為這裡是大明的天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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