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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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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236章 寄人籬下

第二卷 定江北

第236章 寄人籬下

「若是當初,聽你之勸,我等君臣,又何至如此!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王兄,那消息,不過只是幾個洋人言語,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誇大其詞,再者,眾所周知,那李定國自永曆逃入緬甸之後,又何曾有過大捷?」
莽白冷笑道,
自從避入緬甸以來,那緬王初時還給予一些物資幫助,即所謂「進貢頗厚」。但是後來在弄清了他們的虛實之後,時常斷絕供應物資,以至於朝廷諸人不得不依靠典當為生,即便如此,也時常遭其欺辱。但是最近兩個月來,這緬王卻多次給予大量物資,甚至就連緬王派出吏員態度也不見過的趾高氣揚,那言語中更是恭敬非常。
只要永曆在手,那些明軍自然沒有什麼可以讓人害怕的地方。而對於他來說,那為明國的皇上,就是他手中的一個籌碼。無論是對於明國還是清國,那位皇上都是無價之寶。當然,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用來換取更多回報的機會。現在他只需要抓住這個機會,不讓這個機會輕易地從手中離開。至於其他的一切,都會有它那位王兄所承擔。
不等他人說完。莽白便開口說道。
從去年莽白為一已之私慫恿大王對沐天波以非禮,再到現在他意圖阻止永曆遣使李定國處,在忽奈看來,根本就是在刺|激明國,令緬甸陷入內憂外患之中,從而為奪取王位。
雖說雲南傳回的消息並沒有說清軍在中國腹地遭受什麼樣的慘敗,但是卻佐證了那些西洋人帶來的消息——清軍失去了整個江南,甚至在洋人的口中——「韃靼人的皇上已經被明軍擊敗」,正是這個消息,讓莽達為先前的決定後悔不已,那裡還敢對有明皇有絲毫不敬。所以才會命人多次「進貢」。以便挽回先前對方的輕視。
「不過就是一群喪家之犬,又有何懼?」
而現在感覺到緬甸人的態度變化。只讓他那有些壓抑的心情m.hetubook.com.com。有了些好轉,
「若是不同意其遣使李定國處,萬一李定國興兵於此,我等又該如何處之?」
幾個時辰后,在河對岸阿瓦城內王宮之中,莽達看著前來秉報的內臣,那眉頭便是猛然緊鎖道。
「若是他李定國敢派兵,我等只需令那永曆遣使令其退兵即可,如此又有何憂?」
作為國王的莽達自然非常清楚,以緬甸的小邦之力,自然不能與明國抗衡,他不是他的爺爺莽應里,會狂妄到以小犯大,自以為能夠擊敗大國,莽應里當年的慘敗讓緬甸的國力一落千丈不說,國土更是因暹羅獨立而喪失大半。小明國那樣的大國絕不是緬甸所能招惹的起的。
「這緬人秉性欺軟怕硬,若非是晉王大捷,其斷不至於接連送來米糧,更不會對我等尊重有加。」
莽白看似一副拳拳為國的心思,可實際上,他的心裏卻有著他自己的打算,甚至在他的私邸中,還有清國的使節,對於一直試圖謀奪王位的他來說,他自然希望將永曆扣在阿瓦,只有如此,才能讓王兄陷入兩難之地,才能讓清國、明國對其每每施以重壓。
「王兄,現在明國皇上、朝廷具在我手,我等只需待其以禮,待到他日明國大勝之時,將其歸還明國,也算是大功一件,可若是現在將其交給明國,待他日萬一清國擊敗明國,到時候,清軍追究今日我等歸還明廷之過,到時候又該如何自處?」
儘管他嘴上口口聲聲是為了緬甸,可歸根到底還是為了他自己,為了奪取王位。
「明皇欲派人與李定國下旨祝捷?」
去年失去昆明之後,永曆皇帝和朝廷一路南逃至緬甸,從此便流亡緬甸,被東吁國王莽達收留,而流亡朝廷被安置在都城阿瓦附近,用竹子圍造了一座城,裏面建草房十間作為永曆帝的住所,其他隨行官員人等自行構房居住。
儘管早就沒有了當https://m.hetubook.com.com初恢復河山的銳氣,苟且偷安於這藩邦蠻地,但並不意味著他不想重新回到大明,不想大明江山恢復。
儘管那時他還未出生,但是在爺爺以及父親的記憶中,當年狂妄自大的慘痛教訓,卻一直影響著他,也正因如此,即便是在大王命人繼絕給永曆流亡朝廷運送糧食時,他也會私下裡通過寺院的和尚向其提供糧食,以為將來尋得一線生機。
從此大明朝廷便於這阿瓦城對岸的郊居住下來以後,同國內失去了聯繫,那怕是包括邊境地區的抗清實力之間已經很難保持聯繫,所謂「朝廷」、「正朔」不過虛有其名。甚至就連這緬王雖然允許他們入境避難,卻始終沒有給予正式的官方接待。儘管緬甸國王住在阿瓦城中、流亡入緬的永曆君臣住于阿瓦城外,兩者隔河相望,近在咫尺,雙方卻從未曾謀面。更有甚者,緬甸國王還派出軍隊「保護」他們,保護不過只是軟禁罷了。
「而且今日清國威脅近在眼前,那李定國即便是屢犯我邦,又能奈我何?只要永曆在我手中,又有何懼?」
忽奈急忙出言問道,作為緬王丞相的他,自從得知江南已經為明軍收復的消息后,每每總會被噩夢驚醒,在他的記憶中,依然還殘留著數十年前,明軍大破國都的一幕,當時緬甸被殺者又豈止數十萬。
一開始他們還曾懷疑那個讓人驚駭不已的消息真假,但是最終,他們還是在雲南探聽到了一些風聲。儘管在雲南清軍千方百計封鎖消息,但是去年清軍于中國為明軍大敗的消息還是傳播開來。
「若是晉王能得大捷,實是得天保佑,唯願高皇保佑,能讓我大明江山恢復……」
站於一旁的莽白立即出立反對道,作為莽達的弟弟,現在的他可謂正處於流言的中心,在過去的幾個月中,緬甸一直流傳著「兩個國王」的說法,也正因如此,他才會被和-圖-書莽達招回宮中。
現在萬一大國的雷霆之怒降臨,以緬甸的國力又如何能抵擋,想到幾個月前李定國以殘兵敗將都能讓緬甸上下為之惶恐不安,如果不是因為他們不適應緬甸的天氣,大量兵卒感染疾病,現在恐怕這個國都都已經被明軍給佔領了。如果是換成早些年,換成明軍的精銳,幾個月前,誰勝誰負還未嘗可知。
也正因如此,儘管不知道這緬邦土王為何態度大變,但總不免對李定國有所期待。畢竟這種期待,直接關係到他在這裏的生活。
莽白看著王兄,又繼續說道。
而在入緬之前,沐天波也曾試圖勸說,讓他留于邊境,而不是深入緬甸腹地。他們認為把朝廷命運完全置於緬甸保護之下,萬一緬甸當局態度發生變化,將帶來難以預料的後果。可最後他卻選擇了深入緬甸,可未曾想非但「寄人籬下」,甚至還形同軟禁。甚至就連人身安危,也是仰人鼻息。
儘管忽奈嘴上這麼說著,可這宮內諸臣誰又不知道,大王為什麼一改對明皇的態度,不還是因為兩個月前從駛來的洋船上的洋人帶來消息嘛。
待到將來,清國明國的大軍壓境之時。就是他機會到來的時候。
「就像上次李定國意進攻我國,奪回永曆等人,損兵折將不說,最後只需永曆一封書信,其不也就退兵了?」
儘管作為緬甸的國都,但是對於阿瓦城,國人並不陌生。在東吁王朝建立之後,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壯大,控制了大半個中南半島,野心開始轉向中國明朝。差水多七十余年前,東吁國王南達勃因派軍數十萬,分多路攻打雲南。明朝以猛將劉綎、鄧子龍等率軍迎戰,數月內即剿滅入侵緬軍一萬餘人,又乘勝攻入緬甸,一直打到阿瓦城下,鎮守阿瓦的南達勃因叔父、阿瓦侯猛勺投降。那時阿瓦城還不是東吁王朝的都城,不甘失敗的南達勃因再次興兵,又被明軍大敗,失去了和圖書北方不少領土,緬甸重新淪為中國的附屬國,一枚「征南將軍印」就能在緬甸大行其道,隨便派出一個使節,就可以讓國王俯首稱臣,就可以讓其舉國上下為之臣服。
「陛下,臣以為,定是晉王于雲南取得大捷,若不然,那莽達定不會如此客氣!」
「大王,定是那明皇以為大王近日對其仁義之舉,實是李定國大敗清軍所至,全不知實是大王仁義,不忍其受以饑寒……」
就在莽達疑惑時,那邊丞相便於一旁說道。
「沐卿家,你去查探一下,可是近日晉王又有大勝,若是如此,試探一下,問其可以否同意朕派人送信與晉王,祝其大捷……」
「王兄,此事萬萬不可,若是那永曆遣使告知李定國,其過去數月間所受待遇,李定國若是興兵前來報復,到時候王兄又該如何自處?」
對於緬人秉性,久居雲南的沐天波自然是極為了解。畢竟沐家世居雲南,他們了解這些土人,這些土人從來沒有什麼所謂的仁義道德。欺軟怕硬是他們的秉性。
莽白看著坐于王座猶豫不決的王兄說道。
提到現在的尊重,他的臉色顯得非常難看。想到去年八月十三日,緬甸國王派人來請他過江參加十五日的緬歷年節。沐天波攜帶永曆帝原擬贈送的禮品過江后,可緬甸君臣不准他穿戴明朝衣冠,強迫他換上民族服裝同緬屬小邦使者一道以臣禮至緬王金殿前朝見。按明朝二百多年的慣例,鎮守雲南的黔國公沐氏代表大明管轄雲南土司並處理周邊藩屬國家的往來事務,體統非常尊貴。「征南將軍」于西南諸國來說,幾乎無異於朝廷,至於黔國公沐氏更尊貴不遜於明皇。而那時卻完全顛倒了過去了,要光著腳身穿民族服裝向緬王稱臣,他內心苦惱可想而知。
「可是那裡李定國……」
永曆神色黯然的言語道,當初晉王曾試圖將其迎回雲南,可他卻不願回雲南,不願意在顛沛流離,不願意和*圖*書在遭受那樣提心弔膽的流離之苦。所以他選擇了緬甸。
阿瓦城,是緬甸國都,在緬語的含意中,阿瓦就是「寶石」的意思,從伊洛瓦底江往王城看去,那梵式的佛塔、寺院林立,那一個個精美非常的寺院看起來,甚至比那王宮還要壯麗幾分。可以說,如果論及金碧輝煌的話王宮也遠不如這些寺院,在大明這樣的事情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這裏,在這個舉國上下都信奉佛教的地方,這一切都是再正常不過。甚至可以說,百姓們對佛祖的虔誠,遠勝於國王。
只不過,現在這一切的輝煌都屬於昨日,今時的大明已經不見了昨日的氣勢,至少對於緬甸人來說,他們看到了一個王朝的沒落。
李定國什麼時候打了勝仗?
不過,現在似乎這一切都在改變,對於身處這竹城之中形同軟禁的永曆君臣來說,他們能夠非常直觀的感受到緬王對他們態度上的變化。
對於並不是國王的他來說,根本就不需要考慮因為軟禁明國皇上和朝廷所帶來的一切問題,甚至對於他來說,無論是明國的雷霆之怒,亦或是清國的威壓,都是機會,都是他奪取王位的機會。
「可,可王弟,你也知道,那西洋人言稱,目下明國已經收復江南,非但南京已經收復,且十數萬清軍精銳,盡數為明國大將朱明忠所敗,十數萬大軍十不還一,如此大勝之下,明國恢復天下只是早晚之事,若是我等再扣壓明皇,他日明皇怪罪下來,到時候,我國又如何抗拒大國雷霆之怒?」
而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在禮畢回來后,滿懷屈辱的他對朝廷諸臣說:「三月在井亘時不用吾言,以至今日進退維谷。我若不屈,則車駕已在虎穴。嗟乎,嗟呼,誰使我至此耶?」說完為他自己所遭受的委屈而大哭起來。可結果禮部侍郎楊在、行人任國璽仍然還上疏劾奏沐天波失體辱國,要求對其加以懲處,面對這樣的要求永曆帝只好留中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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