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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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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247章 馬商的野心

第二卷 定江北

第247章 馬商的野心

蒙地……難道,他想從蒙地直接換馬?他想要更多的貨,但是並不一定願意掏銀子出來。
關口那邊當然是熱鬧非常,而那邊在渡口一側的客棧里,一名老書生模樣的人,他坐在那裡看似喝著茶,可是他卻眯著眼睛怔怔地望著這一切,突然他又搖搖頭,在嘴邊嘆道。
那些牽著馬的行商,運的那裡是什麼貨,分明就是藉著牽馬的名義,把馬賣到南方去。賣給那些南方的亂匪。
雖說那些馬只是不堪騎兵使用的劣馬,但于朝廷來說,總歸不是一件好事。他可以接受這些稅吏把南方的貨賣到北方。畢竟百姓的也需要南邊的茶葉,棉布還有各種各樣的貨物,可是那些馬,卻是給軍隊用的!
「你是說,有136匹母馬!」
想著昨天與那個行商聊天時的話語,孫玉其的心裏頓時便湧起一團火氣來。在他看來,正是那些個奸商敗壞了時局,若非是奸商資敵,這大清國的天下又豈會如此?
那邊一個掌柜模樣的男人策著馬往前擠了擠喊道。
「不準頂!不準頂!都他么給老子站好!要不他么的誰也別想過去,再亂,就別怪老子的刀子不認人了。」
稅吏這麼說著的時候,那邊已經開始有人過關了,許是因為人太多,以至於不一會這關口就亂了起來。
「別擠!別擠!他么的,都嚷嚷著屁!快交錢,交了錢就放你們過去!」
在這喧囂的稅關上,一個留著小鬍鬚的中年稅官這會正威風堂堂的站在那裡,向著混亂的商隊大聲喊道。
當孫玉其這般尋思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在相隔幾十裡外的河邊小渡口,數百匹馬組成的馬幫已經從私渡渡過渡口,馱著貨物一路繼續向南行去,儘管沿途偶爾碰到一些設立關卡巡防的清軍,但是一路連躲帶避,再加上用銀子開路,倒也是有驚無險的平安抵達的江南省,而對於孫老黑一行來說,幾乎是他們剛一到www.hetubook.com•com達清河,到達貿易局的馬市,他們所帶來的馬頓時就引起了驗馬官員的注意。
作為貿易局的官員,吳前遜自然見過各種各樣的馬販,也知道,他們來江北的目的各有不同,聽其這麼一說,立即笑著說道。
「是的,官爺,只要價格合適,回頭俺下次還會帶來更多的馬,即便是像這樣的頭等母馬,只要有了貨,俺就能進蒙地給你換回來!」
孫老黑說的是實話,因為清虜自己從蒙地買馬的時候,也會因為種種原因,導致頭等馬往往成為私有,而被送至馬場或者軍中,進入軍中的往往是二等馬,像這樣的頭等馬自然難得一見。
旁邊站著的僕人,聽著老爺的話,略有些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接著也向渡口望去。瞧著那些過渡口的亂七八糟商隊,心裏不禁尋思著,老爺這麼說又是什麼意思?當然不是誰都能看明白這些。
不過對於坐在渡口處的孫玉其,原本是朝中御史的他,這一次,因為朝中的變故,被貶斥到地方為官,因為這渡口擁擠,一時過不去,所以才在這裏停了下來,原本只是喝幾杯茶歇上一歇,然後再過渡口。可他卻從不曾想到,這渡口居然會這麼的熱鬧,而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過關的貨不一樣。於是原本的歇一歇,就變成了長待,這一呆便是兩天,而這兩天,他見過了不少行商,終於,也從那些個行商的口中,知道了他們做的是什麼生意。知道了這裏為什麼這麼熱鬧。
「半兩銀子?多嗎?你們這些個奸商,一個個的做的是什麼生意,能瞞住別人,能瞞住老爺我嗎?若是不對單馬收稅,你們一個個還不都把馬賣到南邊去了?都他嗎的通匪了,朝廷敗了,還不是你們禍害的……」
黑眼睛里只能看到白銀子!至於什麼忠義,什麼朝廷。在他們眼裡又算得了什m.hetubook.com.com麼?
「嘿,您老一看就是一心聖賢書,清河那地方是什麼地方?正好擱在運河邊,現在可沒有什麼漕糧往京師運了。到時候把貨往船上一丟,那裡還需要什麼馬?如此一來,本來只值一兩銀子的東西,倒騰一下,便能值上七八兩銀子,一趟下來,便是傻子也能掙上幾十兩銀子……」
吳前遜看著馬幫帶來的馬,那臉上儘是驚喜狀,雖說每天都有數百匹馬通過各種渠道被售給貿易局,可這還是他頭一回碰到如此多的頭等馬,畢竟這馬都是從滿清治下的北方送來,那些滿清官吏或許會容忍次等的駑馬被販運至南方,但是卻可以充當戰馬的頭等馬、二等馬被販運至南方的卻極為有限,甚至迫不得已,貿易局不得不考慮從洋商的手中買馬。
作為貿易局的採辦官員,吳前遜並沒有給他什麼答覆,而只是不露聲色的吩咐下屬驗馬,而對於馬幫眾人中的一員,旭子在接到一疊紙的時候,那臉上儘是詫異的模樣。
孫玉其之所以會發出這樣的感嘆,原因到也無他,本就是山西人的他,自然知道八大皇商是如何當的皇商,自然也知道他們如何為等大清入主中原立下了汗馬功勞,現在有那麼一群奸商,想要效仿舊事,為南邊的賊寇立下汗馬功勞是萬萬不可的。
渡口稅關那用青磚砌成的關口,擁擠著一隻長長的商隊,包括糧車隊、鹽車隊、馬隊都被堵在關口。車隊和馬隊上面插著各個鏢局的鏢旗和各商號的號旗也迎著風獵獵作響,但更多的卻是散亂的馬幫行商,他們一人牽著三四匹馬,混雜在這商隊中間,許是等的時間久了,那牲口因為長時間沒有喝水,所以不時的發出焦躁不安的嘶鳴,而那些等著過關的商販只得在一旁安撫著牲口,所有的這一切只使得這渡口處顯得很是熱鬧。
「糧貨每車十文,鹽貨每車三十文,行單和*圖*書的馬幫,每匹馬額外加收五十文,排好隊,別擠!別擠!」
那些洋商販運來的馬匹並不是關外的矮馬,而是西洋品種的高頭大馬,儘管馬匹非常優良,但是畢竟數量有限,而且價格非常昂貴,所以頂多也就只是一個渠道罷了,最終,還是需要從蒙地販馬才能滿足軍隊和民間對於馬匹的需求。
於心底長嘆道,孫玉其的臉上,全是一副憂心如焚的模樣,此時,看著擁擠在渡口處的那些行商們帶來的數百匹馬,他所看到的似乎是南方賊寇的鐵騎,將來一路北伐的模樣。
他這會兒當然不會說什麼關卡守卡不利,在他看來,這一切完全都是因為那些奸商所為,他們是被南方的銀子所誘,為利益驅使。
「旭子,你懂個熊,這票票叫銀票,在江北這東西和銀子一樣好使,咱們拿著這銀票,想買什麼就買什麼,若不然,幾百兩銀子總不能成天背在身上,把銀票貼身藏好了,這幾天,孫老黑要和他們談個大生意,到時候,咱們可就不是掙個一星兩點的辛苦錢了,這個生意談成了咱們可就發達了……」
「官爺,你瞧,這207匹馬,頭等馬有83匹,剩下的都是一等馬,其中136匹都是正是時候的母馬……」
「你們把馬都賣了,到時候,怎麼把貨運回去?」
「嘿,瞧你老說的,到時候還不是直接拿銀子打點一下,那些個官老爺的眼睛里可只有銀子。」
「這些馬雖說是只是三等馬,在口外最多也就只值八九錢銀子,帶到了京城頂破天也就是二兩銀子,可是帶到南邊,那邊可是放價收馬,即便是最劣的最不值錢的劣馬也能賣上五兩銀子,轉手就是五倍的利不說,南邊的棉布、紗線、鏡子,運回來可都是值錢東西,想買那些貨,用馬換更划算,這一趟下來,頂過去掙幾年的……」
那稅吏朝他翻了翻白眼,瞧著他嚷道。
瞧那模樣,大有一副,要和-圖-書是不交錢,非但過不了關,甚至還要殺人的樣子。
其實大傢伙都是心知肚明,這些個馬幫並不是什麼生意人,他們的生意當然不是什麼羊毛,而是駝貨的馬。他們都是「有去無回的」跑單邊的,最終這些馬都會被賣到南方,賣給南方的亂匪。
「喲,這可是頭等馬!」
那個稅吏雖說身材壯實,可也差點頂不住,趕緊揚起鞭子,衝著那些亂作一團的人就是一氣亂抽。
「這一切自然好說,只要有好馬,貿易局自然會高價收購,到時候,你只管拿銀票去採辦物資……」
「還好,現在只是三等馬,若是他們運過去的都是好馬的話,那江南的賊寇豈不是會在江南大練騎兵?」
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吳前遜驚駭的看著這些馬,那雙眼睛頓時放出光來,現在的江北,馬不少,可是良馬卻不多,而母馬更少,頭等母馬更是幾乎為零,沒有母馬,意味著江北只能不斷的買馬,有了母馬,江北就能夠自己建立馬場,然後繁育戰馬。
孫老黑得意洋洋地說道,他之所以會一路避開稅關驗卡,就是因為這些馬都是可以充當戰馬的頭等馬。如果不是因為這個關係有去需要一路上東躲西藏。
「那到時候朝廷的關卡怎麼過?」
而更讓孫玉其痛心疾首的是,除了那些奸商之外,居然就連那些拿著朝廷俸祿的稅吏,也和那些奸商沆瀣一氣,完全是一副充耳不聞的模樣,居然就這樣任由他們把馬送到江南。
「這些個奸商……」
「奸商誤國啊!」
而與之這關口的繁忙混亂相對應的則是關口處另一群人的嘶吼聲,那些穿著號衣的朝廷稅吏,他們的腰間或是挎著大刀,或是手中拿著纓槍,不時的吼叫著,雖說他們的人不多,只有區區十幾個人,可頭戴紅頂子他們往這裏一站,卻沒有任何人敢闖關,甚至不敢大聲說話。
在說出母馬兩字的時候,孫老黑的臉色帶著討好的笑容,https://m•hetubook.com•com為了能夠談下這筆生意,他可以說是下了血本,頭等馬值錢,頭等母馬更值錢,而相對應的就是頭等母馬也更難弄到,為了弄到這些母馬他可是沒少費功夫,而他之所以願意費這些功夫,原因倒也簡單——他不想像其它人一樣,只是做千百個馬販中的一個,他想通過這些頭等母馬,去認識一些大人物。認識一些這裏的大人。
而另一邊,一個年輕壯實的稅官則向那些人聲嘶力竭地吼叫道。
「不行,一定得把此事上報給朝廷,斷不能讓那些賊寇靠著那些奸商得了天下!」
「這位官爺好眼力,這些馬可都是難得一見的頭等馬,你瞧這馬……」
當時他可是報著火,從那些奸商的那裡打聽著消息。
「官爺,怎麼又漲價了,這怎麼單馬的稅錢,車貨還多?這樣下去還讓不讓人過啊!一加就是50文,這可都半兩銀子了……」
「即便是小人帶來的最差的,也是一等馬,官爺,這馬別說是在江南難得一見,就是在京師,在滿清那邊,像這樣的好馬也不好見!」
孫老黑的語氣中帶著試探的意思,而他並沒有說到錢,而只是提到了貨,他這麼一說,讓吳前遜忍不住打量了他幾眼,隨即明白了他的想法,這個人恐怕不僅僅只是來賣馬,他肯定還有更多的想法。
「大叔,這,這咋個都是紙?」
南方的亂匪為什麼放價收馬,不還是為了買馬給軍隊用,到時候吃虧的還不是朝廷。那些個奸商那裡管那麼多啊,他們的眼睛里什麼時候有過朝廷,他們的眼裡只有銀子!
闖關,那可是要掉腦袋的大罪,現如今可不是大明那會,一個稅吏誰都敢欺負,現如今在打清國,吏再小那也是官,也代表著朝廷,代表著朝廷的法度。一個不敬,腦袋掉了也是白搭。至於那稅關上的幾個樹立起來的木樁上,幾個竹制的吊籠中那早就爛成白骨的腦袋,更是清楚的提醒著人們,闖關會有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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