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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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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定江北 第251章 八家

第二卷 定江北

第251章 八家

念叨著于報紙上看過的文字,靳良玉看著垂首沒有絲毫精神的王登庫輕聲說道。
王登庫自然知道範文斗為什麼拿出銀子,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忠君,而是因為除此之外,他並沒有其它的選擇,他們八家早就與大清國結成了一體,而且南方也沒有給他們留下活路。
靳良玉看著王登庫反問道。
從當年清軍入關之後,當時的順治小皇帝在攝政王多爾袞的張羅下,開始獎賞入關的功臣。大模大樣的對八家進行封賞的那天起,老家山西已經有人沒少在背後戳他們的脊梁骨,從那時起他們八家就已經沒有了退路,既然沒有了退路,那麼也就只能閉著眼睛一條路走到底了。
「如范奸永斗者,明國之人,漢之苗裔,卻在國戰之時,不圖利國與一毛,卻重清人之一信?不重漢人之存亡,只顧一家之私,圖小利忘大義者,莫過於此,清人如無鐵器之利還至於如此迅速的崛起?真正是送利刃與仇寇,嘉定三屠、揚州十日之始,正是始於此等漢奸商人之手也,雖萬世難消此恨。」
「可即便是咱們和皇上一同撤到關外又能怎麼樣?」
都是個死字!
他們早就沒有了退路!
「到了水上,還不是任人宰殺的主,福建那邊,幾萬水陸師一下全丟在了基隆,就那還是閩人,用的也是降將,按道理來說,應該擅長水戰,可結果還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如今若是換成八旗,這長江定是過不去了,即便是到了長江,也不過就是餵魚的角色,朝中的大人們為什麼攔著皇上,不就是因為他們看明白了嗎?到時候,這局勢啊!看不透啊……」
「這麼耗下去,定不是辦法,所以……」
「現如今,咱們這幾家于南邊眼中,可是不滅族不能解其恨的漢奸,若是讓南邊得了天下,到時候,咱們幾家別說是身邊,便是九族的性命能不能保住尚且都是問題……」
在這種情況下,https://www•hetubook•com.com又怎麼可能放得過他們。
不過奴才與奴才之間,也有著區別,有的奴才不過只是不值一提的奴才,即便是死了,也是打死勿論的奴才,而有的奴才卻是一般的王爺貝勒都無法與之相比的奴才,當然還有一些奴才,即便是地位比不上王爺貝勒,卻也可以和王爺貝勒們交往。
若是有可能的話,他甚至想對著南邊說出這句話來,他們不過就是商人,商人自然是唯利是圖,可這話,南邊是絕不會聽的,對於南邊來說,他們不過就是一群該死的漢奸。而對於大清來說,他們也是不值一提的商人,是可以任人魚肉的商人!
「主意?」
「其實不過就是皇家的奴才罷了,在皇家的眼裡頭,咱們能有今天,都是他們的賞賜,都是他們的恩典,至於咱們,哎……我敢說,若是大清國丟了中原,撤回了關外,到時候,為了籌集軍餉,皇上肯定會拿咱們下手,在他們眼裡頭,他們不過就是只肥羊罷了。到時候,即便是咱們撤到了關外,撤到了遼東,不過也是死路一條!」
就是商人的銀財永遠會遭人掂記,當年大清國入關的時候,請他們來京城,說是論功行賞,可為的是他們的銀子,那個時候,他們願意傾家蕩產借給他們,因為他們看到了天下大勢。當年出關做生意的時候,他們也願意借銀子給后金,是因為後金靠劫掠起家,打下一座城池,劫掠所得又豈止數百萬。
在王家的書房中,已經年近八十的王登庫坐在那,他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雖是入了夏,可是膝蓋上卻還蓋著一張皮蓋。
一時間,王登庫只覺得後背儘是一片涼意,他整個人都沉浸一種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之中,儘管多年來,他已經不問家中諸事,但是現在,被靳良玉這麼一說,他頓時意識到,王家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https://www.hetubook.com•com候。
靳良玉的話讓原本看似沒有絲毫精神的王登庫整個人的肩膀微微一顫,他睜開那看似昏花的眼睛,瞧著靳良玉,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咱們這次非得另尋生路不可,若不然非但幾代人的積累得便宜他人,恐怕連性命也是難保……」
看著王登庫,靳良玉把話聲放低,低到只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得到。
「即便是拿出了銀子,萬一大清國保不住關內,到時候,咱們也只能灰溜溜的隨著他們逃出關去,想要活命,就非得出關不可。老兄你覺得可是這個道理……」
可以說,當年如果不是他們拿出了一千幾百萬兩銀子來,大清國入關的時候,又怎麼可能有銀子招降明軍,招募綠營。甚至他們不但拿出了銀子來,還拿出了他們在內地做生意積累下來的人脈,讓那些人脈為大清效力,大清可謂是受用頗多,這也是他們八大皇商地位顯赫的原因之一。
「在外人的眼裡頭,你我是內務府的皇商,可是于大清國的眼裡,咱們是什麼?」
不過這宵禁,禁的也就是尋常的百姓。對於滿城的王爺貝勒以及滿官大員來說,這宵禁等於不禁,步兵衙門的巡街碰著這些人家家奴打著的燈籠時,也會知趣的躲於一邊,畢竟他們不過也就是一群奴才。
「老弟,莫不是你有什麼想法。」
也正因如此,在這滿城之中,有時候,像這樣的奴才,其它的奴才們反倒是更為尊敬,原因無他——每一個奴才都有身為奴才的夢想,他們夢想著一天能夠成為奴才中的翹楚,成為奴才中出類拔萃的人物,而那些已經成功的奴才,則就是他們人生的「榜樣」,是令人敬重的,也是令人羡慕的。也正因如此,那些巡街的兵丁,每當從這樣的奴才大宅前走過的時候,那目光中總帶著羡慕之色。畢竟,他們現在一躍成了主子,有了自己的奴才……
和*圖*書咱們不過就是商人!」
靳良玉搖搖頭,他的臉上帶著些憂色,神情也顯得很是抑鬱,畢竟,但凡是有可能的話,他都不願意麵對這一切,可是這些事情,即便是再不想,總歸也要去面對,畢竟這事,總歸是要面對的,要不然的話,到時候肯定是性命難保!
對此,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早在幾個月前,與八家有關的新聞,就已經在報紙上發表了出來。對於他們八家可謂是沒有留絲毫情面,甚至將大明亡國、數千萬漢人被清軍殘殺都與他們八家聯繫在一起。
怎麼樣才能保住靳家上下?
「且不說朝廷吧,就說這局勢亂這個模樣,咱們怎麼辦?若是這麼耗下去,恐怕撐不了兩年,咱們幾家非得給朝廷擠幹了不可,到時候,指不定大清國沒亡,咱們幾家反倒是先給大清國盡忠了,這一次二百萬兩,下一次得多少銀子?」
「哼哼,他範文斗以為拿出銀子便沒事了嗎?」
這倒是實話,對此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他們八家興于大清,若是大清國亡了,他們八家自然也落不著好。
如果不是朝廷來借銀子,或許他還會猶豫一下,現在他反倒是不再猶豫了。
「當年大清國入關的時候,把咱們老哥幾個請到京城,封賞是不少,可別忘了,當時,攝政王可是開口問咱們要銀子的,那可是足足一千幾百萬兩銀子,雖說那銀子後來都還給咱們了,可咱們的今天可是拿銀子換的……」
這種事情,過去大明沒幹出來,可是大清國肯定是能幹出來的!
京師的夜晚,因為宵禁而顯得有些沉寂,那街上頂多隻有步兵衙門的兵卒巡視時的腳步聲,現在京師之所以推行宵禁,名義上為了避免盜匪混入,實際也是為了穩定人心,畢竟,現如今這朝中的局勢紛亂。
其實他自己也知道,只是還不太確定,畢竟這天下的變數太多,就像大明一樣,當初誰能想到,大明這條鹹魚居然也有翻身m.hetubook.com.com的機會?
「老、老弟,這,這……你可有什麼主意?」
叼著煙袋的靳良玉看著那看似老邁而沒有絲毫精神的王登庫,作為其親家,他自然知道王登庫或許是老了,但是他並不糊塗。非但不糊塗,甚至這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住他,他那雙眼睛毒著那,心思也通透的很!
這一聲死,讓王登庫心頭頓時一緊,他咽了口口水,有些昏花的眼睛看著遠處說道。
「不知道,這一次咱們幾家即便是拿出二百萬兩銀子,可於朝廷來說,也頂多隻夠一個月的用度,即便是再借,咱們還能借出多少銀子來?現如今皇上困在濟南,說是因為大人們的阻攔,使皇上無法從容南下,可實際上是因為沒有銀子,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沒有糧草自然動不了兵,這筆銀子,也就是應急,即便是皇上親征南下了,可江南卻還有幾十萬明軍等軍,誰勝誰負還未曾可知,即便是打下了江北,到時候,長江天險怎麼辦?那鄭成功中是起於海上,最擅長的就是水戰,咱大清國呢?」
「南邊是不會放過咱們的!」
銀子若人眼紅,銀餉不足的情況下,他們這幾家皇商想保住身家又談何容易?到時候別說是身家了,就是性命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想到先前身死的範文程,像那樣的朝廷大員說暴死便暴死了,像他們這樣的奴才,那還不是想殺便殺,想抄便抄?
靳良玉不禁長嘆道。
雖說是宵禁,可是在王家的大宅門前,那燈籠高懸著,門前還停著一頂轎子,轎邊的奴僕打著「靳」字的燈籠,王家與靳家是姻親,平日里兩家竄個門的也屬平常。
靳良玉的眉頭緊鎖著,吸了口煙,然後沉聲說道。
「與大清國共存,那無異於與虎為謀,順勢時,咱們是皇商,逆勢時,咱們就是肥肉。若是投奔南邊也絕無可能,即便是眼下他們願意留咱們,將來也定不會放過咱們,所以,橫豎都是個死字!」
和_圖_書「現在的局勢,朝廷當、當真沒有指往了?」
「所以,老范才會主動拿出銀子來!」
作為商人的靳良玉非常清楚,既然南邊把他們幾家當作鐵杆漢奸而公諸於世,就意味著他們決不可能放過他們一馬,那怕是拿出銀子來贖罪也是罪孽難贖。也正因如此,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想辦法保住靳家,保住靳家上下數百口的身家性命。
「若是按南方的作法,一旦將來他們得了天下,咱們幾家恐怕是活路難尋啊!所以老范才會拿出銀子來,想換大清國能保得住這天下,只有大清國保住了天下,咱們就有了一線生機,既便是保住了中原的天下,到時候,咱們也能隨著皇上他們一同撤至關外。」
聽著靳良玉的擔心,王登庫點點頭。這是最讓人擔心的地方,這銀子若人眼,就是朝廷到時候沒了銀子,也會盯上他們,一開的時候,他們會像現要這樣,一點點的擠他們,最後,還不是一口把他們的銀子全給吞了……這幾十年掙下的家業,最後不定全都便宜了朝廷不可!
對於商人來說,最大的悲哀是什麼?
「咳……」
如果大清國丟了中國,倉皇逃到了關外,到時候該怎麼辦?
冷笑著,靳良玉說道。
「想法談不上,老哥,現如今,咱們幾家與大清國可以說是牢牢的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王登庫睜開眼睛,咳了一聲,用蒼老的嗓音說道。
冷笑著靳良玉看著王登庫說道。
到時候,什麼八大皇商的,不過也就是八隻肥羊,八隻大清國養了多年的肥羊。
王登庫的話聲沙啞,而且也不大,那看似昏花的眼睛中,帶著些許精明。
不過這個時候,在宵禁的時候,卻仍然擔著「風險」來竄門,倒也很是罕見,心思靈光點的,肯定知道,這一定是有什麼要緊事,畢竟對於這內務府的八家「豪奴」來說,他們一直都秉持著小心處事的態度。絕不會輕易給他人留下把柄讓別人蔘上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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