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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厘金之法，最好的優點就是其無捐於民，有益於餉，並可經久而便民者，則莫如商賈捐厘一法。」

至於索尼？

可為何偏偏是你蘇克薩哈提出來的？在心裏這麼想著的時候，索尼又委婉地說道。

過去像索尼這樣的滿臣，總是好說漢臣奸詐狡猾，總是說他們只知黨爭，不知朝廷和江山社稷，但是現在，索尼自己同樣也是這樣的人。

這確實是個好法子！

這會索尼之所以會提出這樣的建議，並不僅僅只是出於公心，同樣也是為了能夠從中分權，畢竟，任誰都能夠看到，推行「捐厘之法」中所藏著的功勞，既然這件事有利於大清，自然不能加以阻擋，可並不意味著，索尼不會想辦法，把這些事拉到自己的手中，而不是任由蘇克薩哈這麼張狂下去。想要把這件事盡在自己掌握之中，就必須要插手其中，要不然的話，就肯定會被別人排斥在外邊。

對於一直憂心著朝局的福臨來說，現在這個「捐厘之法」一下把大清國面對的最大問題給解決了，他自然是顯得有些急切。

當然，他不會再像先前那樣直接出言反對，兒子是靜下心來聽著蘇克薩哈的言語。

當時他甚至都已經打定了注意，第二天朝會的時候，把奏摺呈上去，然後在朝會上與眾臣討論，但是最終他還是沒有那麼做，甚至他還把鞏成琪留在家中，已省得他的這個法子為其和_圖_書它人探得。

「……勸諭米行捐厘助怕。每米一石捐錢五十文，計升僅捐半文，於民生毫無關礙，而聚之則多……既不擾民，又不累商。數月以來，商民相安，如同無事。古人云，逐末者多，則度以抑之。捐厘之法，亦即古人征末之微意。而變通行之，入少則捐少，入多則捐多，均視其賈賣所入為斷，絕不強民以所難。況名為行鋪捐厘，其實仍出自買客，斷不因一二文之細，爭價值之低昂，征于無形而民不覺者也。奴才因此法商民兩便，且細水長流，源遠不竭，于軍需實有稗益，是以現在復將此法推之全國……大約每百分僅捐一分，甚有不及一分者，令各州縣會同委員斟酌妥議，票明出示起捐，其小鋪戶及手藝人等概行免捐，以示體恤……各地督撫各就防堵地方，分委廉明公正之員，會同各該府州縣，于城市鎮集之各大行鋪戶照臣所擬捐厘章程，一律勸辦，以于南北軍需可期大有接濟。俊軍務告竣，再行停止……」

「洪大人在摺子中提到，在明賊進攻武昌的時候，又分兵岳州，當時岳州有明賊水師數十艘戰船，炮數百門，兵卒數萬，岳州城牆不過半個時辰即為其所洞開，守城將領張勇險些葬身於城中，虧得將士用命，才僥倖逃脫。」

想到其行先前的惺惺作態，蘇克薩哈就在心底冷笑一聲，現在正是他打擊政敵的和-圖-書時候，眼下這個機會可不能錯過了。

而且相比于天下的百姓來說。商人總是很少，而且，千百年來，那些商人的名聲一直不佳。那些奸商又豈能煽動的了尋常百姓去維護他們的利益？

蘇克薩哈之所以會舉推薦鞏成琪，並不是對其有多麼欣賞，而是因為其把這個法子獻給他，所以必須給予對方一定的回報，只有如此，才會有更多的人投靠他，對靳文博同樣也是如此。

「蘇克薩哈，這次你可是為朝廷立下大功了！」

索尼之所以為洪承疇辯解，正是因為現在其是朝中不多的漢人重臣，先死了一個範文程，若是姓洪的再出什麼問題，可就全完了，到時候漢臣離心，大清怎麼辦？

也正是因為去適應了這個規則，所以也就有了現在這樣，為了反對而反對。即便是被皇上一番訓斥之後，索尼仍然是試圖在蘇克薩哈的言語之中找到他的不足之處。

索尼看似善意的「提醒」，聽在蘇克薩哈耳中，自然聽到其語氣中的不甘以及那言語中的無奈，於是便頗為得意地說道。

「托皇上的洪福，雖說岳州丟了，可是這長沙還在我軍之手，洪承疇言稱，其現在於長沙操練水師，必定可敗明賊，恢復湖廣，可見得湖廣的局面，洪承疇還是有把握的。」

「捐厘之法，亦即古人征末之微意。既可抑末而令民歸其本，又可補充軍需，確實是今時良法，不過hetuｂoｏk•ｃom•cｏm，這賬冊可以造假，所以以奴才看來，這『厘金』一事可謂是滋關體大，還需謹慎從事。」

「索大人所言甚是，這件事確實需要謹慎從事，所以奴才這幾日一直與鞏成琪反覆研究此法，以奴才看來，既然其曾在黃州辦成此事，不妨命其於一地重辦此事，一來，可以觀其效果，至於這二嘛，亦可以吸取經驗，若有不足，可急時調整。」

「明天就發出去，不，今天就發過去，萬萬不能耽誤了大事」。

雖說心知索尼的想法並不那麼單純，但蘇克薩哈知道其這個建議也是合情合理的他，自然一時也找不到反駁的借口，只得跟著咐和幾句。

他之所以會這麼問，是因為洪承疇上摺子自辯稱，他是無力救援武昌，而不是坐視武昌陷賊。

其實，這未嘗又不是鞏成琪，靳文博選擇他的原因，之所以選擇他，正是因為蘇克薩哈渴望在皇上的面前有所表現。渴望著展現自己的重要性，渴望著在大清國的朝廷之中，擁有自己的力量。而他們兩人同樣也需要借蘇克薩哈的這種心態，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為洪承疇辯解的時候，皇上的臉色卻變得越發難看起來。

畢竟，在這朝廷之中，蘇克薩哈委實太過勢單力薄，出身於多爾袞門下的他，除了依靠皇上的信賴之外，再也沒有其它的依仗，所以才會時常被別人踩在腳下。

在蘇克薩哈說話和圖書的時候，索尼的神情越來的嚴肅起來，而他只是看著奏摺，看著奏摺上的一字一句。試圖從奏摺之中找出它的不足，然後再加以反對。

「皇上，以奴才看來，除了讓鞏成琪於一地試行之外，可以另外委一員幹吏，於他地試行此法，非如此，不能驗其成效。」

而蘇克薩哈之所以一直等到現在，就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而現在這正是再好不過的機會，他正好可以藉著皇上心情大好的時候，把這個法子獻上去，從而討好皇上。

蘇克薩哈的建議，自然是再合理不過，畢竟，這「捐厘之法」是由鞏成琪發明的，幾乎無法反駁。當然，在這個時候，索尼也不會自找沒趣兒。不過不意味著他會放棄，在蘇克薩哈提出這個建議之後，索尼又於一旁邊說道。

隨後，心情頗為舒暢的福臨又提到的是洪承疇的奏摺。然後問道。

其實又何止是索尼一個人。蘇克薩哈同樣也是如此，在官場上，大家總需要去適應官場上的規則。

在這一瞬間，福臨甚至有一種感覺，只要能夠辦成這兩年事，這大清國的天下就能重新恢復安穩了，眼下所有的一切問題都會隨之結束。

先為洪承疇辯解一番，索尼又說道：

儘管並不願意看到蘇克薩哈的得意，甚至想要雞蛋裡挑骨頭的，從中挑出一些毛病來。但是看著奏摺中的這些內容，索尼仍然不得不承認，這徵收「厘金」確實是一個再好不httｐs://m.heｔuｂoｏk.coｍ•ｃｏm過的選擇，相比于增加田賦會導致百姓反彈，甚至逼民謀反，這「勸捐商賈」的「厘金」，非但不會激起民亂，甚至還可以打著「抑末」的名義，畢竟，從古至「抑末」都是古之「良法」。

「皇上，鞏成琪那裡的賬冊，他當初之所以不守黃州，一來是因為黃州無兵可用，二來就是為了把這賬冊帶回來，那賬冊中詳細記著各縣每日所收厘金，這黃州有沿江之利，收益自然不能與其它地方相比，若是換成其它陸上關口，想來收入只會更多。」

說完，福臨便命索尼擬寫于兩地試行「捐厘之法」旨意，然後又命其商量好於那兩個地方試行，最後才說道。

而索尼、蘇克薩哈自然是知趣的再說上一番照例頌讚聖明的話語來，當然，這樣的話語，福臨早就已經聽慣了，不過今天聽這些話的心態卻與過去大不相同，畢竟今天的形勢不同，無論是「南洋米」亦或者是「捐厘之法」，都從根本上解決了大清國的問題。

「你們說，洪承疇于長沙，真的無力救援武昌了嗎？」

一邊為鞏成琪開脫，蘇克薩哈一邊詳細解釋著厘金徵收優點，其實，這些都是他從鞏成琪那裡聽說的，那日在聽鞏成琪說到厘金的種種優點之後，他可是驚訝的整整一夜未曾入睡，腦海中所思所想的都是厘金，以至於用了一夜的時間，寫了一份奏摺。

見他們兩人已經同意了，心情極為舒暢的福臨頓時喜笑顏開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