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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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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國春 第148章 凋零

第三卷 北國春

第148章 凋零

話音落下的瞬間,柳如是那隻握著劍的右手猛然用力于脖頸間劃過,
「你,你……」
「你、你莫要忘了,我……」
「是,小的明白,她是染了急症死的,一會就命人把屍體燒掉,以免惡疾染人。」
「好一個令天下人恥笑,孤是奸臣不假,可你柳如是,也不過就是一娼家女,於此談什麼婦節,這又是何等可笑?今天孤倒非得一嘗夫人之味,了解數年相思!」
握著劍的她,即便是現在,仍然能聞到劍上的血腥味。這劍是她奪下來的,在驛站里的人想要殺她的時候,她奪過那人的劍,儘管她出身於錢家,可是在娘的教導下,卻也曾拜過名師學過劍術,憑著這柄劍殺死一個人後,她跳窗逃出了驛站。
那道寒光于眼前閃過時,李子淵不由一陣心驚,驚詫之餘,看著持劍之人時,目中更是一陣驚艷,身穿縞素的柳如是,雖手持利劍,可看起來卻是更加美艷動人,而且又有尋常女子所無的英氣。
儘管驛站中的人告訴她,她娘是身染急症,但怎麼可能呢?娘怎麼會說死就死了?娘一定是被人害死的!
那時的她又何曾想過什麼「婦節」。今天擱在孤這裏,反倒是要「以死明志」。
「你,你何,何至如此……」
怒聲斥罵之餘,怒形於色的李子淵又狠狠的瞪一眼地上的屍體,有一瞬間,他甚至恨不得命人將這賤婦的屍體抬出去,碎屍萬段,可是臨了,他和*圖*書還是止住了這個念頭。
她抱著腿一邊流著淚,一邊暗自思索著,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應該往那裡去,而且還有人在追殺自己。
「明白就好。」
眼睜睜的看著她倒在了地上。那紅色的血瞬間將白色衣裙染成通紅,看著倒于地上的柳如是,李子淵神情獃滯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柳如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居然,居然真的自刎了。
這大雪下的越來越大了,整個天地間完全為大雪所籠罩,壓的人喘不過氣來,正是在這大雪的保護下,她才一路逃到了這裏。
又一次,淚水從錢孫蕊的臉上滑落下來,對於只有十八歲的錢孫蕊來說突遭如此劇變的她,憑著本能逃出生天後,面對這曠野雪原,一時間卻又不知道應該自己要往那裡去。
倒于血泊中的柳如是,那雙眼睛中的明亮的神采慢慢的散去,她只是靜靜的躺在地上,靜靜的看著房頂,而她的右手緊緊的握著那柄劍,那慘白的俏臉上似乎閃過一絲笑容,那隻手動了一下,試圖讓劍更靠近一些身體。
深夜時分,荒野雪原上了無人跡。漫天飛雪悄無聲息地飄落。在這漫天飛雪中,一道淡淡的身影,于雪原上奔跑著。那身影的速度不快,每一步都被那沒膝深的積雪拖累著。
想著血泊中的娘,她不由的失聲痛哭起來,淚水順著那臉龐流了下來。她那精緻的五官上現在還有幾滴血珠,被淚和圖書水一浸顯得分外的嬌艷而又詭異。
遲疑片刻,她一把擦去臉上的淚水,再一次起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逃去,而在逃去的時候,兩行清淚又一次劃過明玉般的俏臉。但那雙含著淚水的眸子散發出的目光卻變得越發的堅毅……
被李子淵的無恥氣的滿面怒色的柳如果看到他已經開始松解衣服,再看著他那雙眼睛中流露出的色迷迷。心頭的怒氣反倒是平靜了,雙眼直視著李子淵說道。
驚嘆著柳如是的艷麗,李子淵盯著她說道。
是他!
看著氣息漸無的柳如是,驚訝之餘,李子淵的心底卻又湧起一團怒火。
果然是美艷不可方物,那老東西倒是好福氣!
「娘,我該怎麼辦?」
這般無恥的言語落入柳如是的耳中,只讓她又氣又惱,李子淵的無恥,遠超過她的想象,眼見他正朝自己走來,猛然將指著他的劍往脖間一橫。
娘死了!
被李子淵這般一說,柳如是連氣再羞,俏臉更是因為他的言語被羞臊的通紅,不過她的心底更多的卻是憤怒。怒視著這奸賊她冷聲斥道。
這賤婦!
心裏這般罵了一聲,李子淵心頭的怒意反倒更濃了。
「主子,錢夫人就在上房。」
「淮王是當世君子,如是與淮王君子之交,又豈忌人言?如是雖出身娼門,卻亦嫁於良家,自知何謂婦節,反倒是你,受國恩之重,又豈是常人所能及,可卻又行篡位之舉,豈不令天下的hetubook.com.com恥笑?」
猛然一甩衣袖,李子淵轉身離開了房間,而在房外守著的德福,朝屋內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讓他不由一愣,見大王已經離開的他,立即輕聲對人吩咐道。
這般吩咐之後,他才急匆匆的跟著大王,就在他將要離開驛站時,卻突然想到了另一個人——錢孫蕊。
「不要……」
「以死明志!」
正是那個弒君篡位的奸賊!
幾乎是在李子淵喊出這句話的瞬間,那紅色的血便從柳如是的脖頸間噴湧出來,就像是血花似的。
「哼!」
原本還想說「我是你師娘」的柳如是,看著李子淵目中閃動的慾望,心知今日定不可能善了的她,將手中的利劍一揚,然後冷聲說道。
房門被推開后,從對往昔的追憶中被驚醒的柳如是,看到闖進房來的人時,嬌聲斥問的同時,「噌」的一聲,從劍鞘中抽出劍,直指著闖進房中的人。
她似乎已經筋疲力盡,掙扎著爬到樹下,然後便翻身坐靠在樹上。她的雙眸中閃動著痛苦。她的手中握著一柄長劍,靠在樹上的她,在喘著粗氣時,淚水又一次流了下來。
「如是雖是婦人,卻知道何為忠,何為義,你這奸賊倒行逆師、弒君篡位,他日必定不得善終,如是便於九泉下看著你他日如何身死族滅……」
內官的話讓李子淵只是悶聲點了下頭,然後便走進驛站之中,而德福則隨在他身邊侍候著。
好不容易走和圖書到小河邊,那身影的腳下一滑,便倒在雪地之中。微亮的雪光映出一張比雪花更潔白的面孔。她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秀美的相貌,襯著嬌嫩的紅唇,披散的黑髮夾著片片雪花,髮絲被風一吹在她的肩頭飄舞著。
無邊的曠野掩蓋在漫天飛雪中,似夢境般的迷離。那凄厲的寒風呼嘯著捲起地上的積雪,白茫茫的天地間,似乎沒有絲毫動靜。可是她仍然警覺的看著遠處。
「誰……」
說出這句話時,持劍的手略微用力,那鋒利的劍身甚至劃破了脖頸,流出幾滴血珠。
在心頭這般尋思之餘,德福便停下馬對一旁侍衛悄聲吩咐著。在那侍衛離開后,他又一次策馬追上依然滿面怒容的大王。
「她是暴病而死的,知道嗎?」
「為,為什麼你這賤婦可以承歡於他,卻不願侍候孤,孤可有絲毫不及他,他又是什麼玩意,不過就是一江湖郎中,孤是何人,孤出身於書香門第,立下如此偉業,他日必將登基為帝,你這賤婦,賤貨……」
「難怪夫人當年艷名遠播南北……」
柳如是的話,讓李子淵不由為之一驚,看著將劍橫于脖間的柳如是,那白膩的皮膚被劃破時,流出的血珠映著皮膚,甚是耀眼。
「孤終於知道,當初朱明忠為何為你而著迷,莫說是他,便是孤亦是身陷其中,難以自拔啊!夫人可知道,當初你于朱明忠胯|下承歡時,孤是如羡慕他的艷福!今日孤非得嘗一嘗夫人之https://m•hetubook.com•com味,以慰數年相思之苦。」
娘死了!
「如是不過只是蒲柳之姿,大王又何需苦苦相逼,若是大王再苦苦相逼,如是只能以死明志了!」
不能留下活口!
倒不是因為其它,而是他想到柳如是錢謙益的夫人,而錢謙益是他的老師,若是他命人將其碎屍萬段,看是解了氣,可若是傳了出去,對於他的名聲可就大為不利了。
「哼哼,你這賤婦,當年于姓朱的面前儘是一副盪|婦模樣,你們勾搭成奸時,又何想過婦節,今日孤意臨幸你這賤婦,可你卻不知感恩,反倒要以死明志,孤非得瞧瞧,你這賤婦到底是有何骨氣!」
盯著那血紅的血珠,李子淵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當年初見她時的驚艷,甚至浮現出她于朱明忠面前表現出來的女兒家的嬌羞。
原本正流淚痛哭的女孩,像是聽到什麼動靜似的,突然抬起頭,警覺地朝遠處望去,一絲不祥的預感瞬間籠罩在她的心頭。
「娘……」
這賤婦,便是死,也是個麻煩!
毫不客氣的諷刺從柳如是的口中道出時,那糯綿的江南腔調落入李子淵的耳中,只撩的他心頭微癢,就像蟲子爬過似的,瞧著柳如是持劍時的那副英姿颯爽的模樣,他哈哈笑道。
只剩下我自己了,我該怎麼辦?
來到柳如是所住的房前,德福正欲敲門時,李子淵止了他,直接推開了房門。在他前腳進屋的的瞬間,門外的德福直接關上房間。然後與侍衛一同守于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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