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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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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國春 第157章 父子

第三卷 北國春

第157章 父子

「公、公子所言何意!」
況且,看著眼前的這位大公子。
冷笑著,洪士銘反問道。
「小弟所料不差的話,此時朱淮、閩鄭以及李晉等人必定正調兵遣將,以討伐不臣若是如此,那李賊又豈能長久?」
父親又豈不知道這些?
「張大人可知道,四總兵所晉的三等爵,不過只是……」
張道澄的心神一陣混亂,甚至他只感覺到一陣莫名的恐懼,他之所以感覺到恐懼,並不是不說他不想得那個從龍之功,是因為他知道,洪大人的名聲委實太惡,甚至與石敬塘相比,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樣天下皆不以為恥的人稱帝,能長久得了嗎?
話聲略微一頓,洪士銘盯著張道澄說道。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
父親的話傳到洪士銘的耳中,只使得他的心頭猛然一顫,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那勸進書根本就沒有遞出去,又那裡會有什麼所謂的「封賞」,而父親為何會這麼說?
「軍心散了!」
「敗了,而且十幾萬大軍損失過半!」
既然洪大人已經歸順了李子淵,可為何還欲自立為帝?
「他真的敗了?」
洪士銘盯著張道澄問道。
「大公子又有什麼打算?」
「吳三桂敗了!」
「假的?」
洪士銘的這句話,只使得張道澄猛然一驚,他驚詫的看著大公子,好一會才問道。
「此次勸進書方上,那邊大王那裡就已經有封賞來了!」
見兒子一副憂心如焚的模www•hetubook.com•com樣,洪承疇又展顏笑道。
先是吳三桂兵敗,再到父親不惜私相授受他人爵位,所有的這一切,在他看來無疑就是「自尋死路」。作為洪承疇的兒子,洪士銘很多地方都與父親相似,如果說與父親有什麼不同之處,就是他更惜生,也更知順應天命。
「大明?」
洪士銘添油加醋地說道。
「那是家父,不是張大人!」
儘管洪士銘極力掩飾他心裏的憂慮,可是觀察細微的趙良棟依然發現了一些徵兆,心覺有些蹊蹺的他,只是不露聲色的與張勇等人一同敬著洪大人酒,可是他的心裏卻也暗自留了個心眼。
「那李子淵為何稱帝?」
兩年前,幾乎是在明軍佔領武昌的消息傳到京城,在京師任禮部主事的洪士銘,就立即做出了南下的決定,那個時候,在他看來,滿清的氣數已盡,自然無需為其盡忠。
順應天命,這四個字說起來容易,可是做起來卻不容易,一個最簡單的也是最困難的地方就在於,這天命在那?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吱嘸著,張道澄無奈嘆道。
儘管從未見過李子淵,但是洪承疇卻很了解他那種人的性格,就像當年的皇太極一樣,為了能夠說服他洪某人,甚至不惜以妃子侍奉他,對於那些梟雄來說,他們為達到目的從來都是不擇手段。如此,又怎麼可能會在乎他提前安撫的舉動。
在他們四人再次https://www.hetubook.com.com告辭之後,早就憂心如焚的洪士銘,立即出言問道。
天命在何處?
「你以為,京師的那位還要多長時間,就會登基稱帝?」
想到那種可能,張道澄的心裏不由的倒吸口涼氣,他甚至被自己的猜測嚇到了,因為這種結果肯定是死路一條,非但洪承疇會死,就是他自己也有可能跟著賠了性命!
所有的一切都落在洪士銘的眼中,只讓他的心思越發的低沉起來,在接下的時間里,洪士銘只是睜著眼睛看著父親的表演,看著父親私授侯爵之位給他們四人,儘管在洪士銘看來,這所謂的侯爵之位,那李子淵必定會認下來,可是對父親如此越俎代庖未必不會沒有意見,這甚至有可能從此埋下隱患。
再說他的年歲和身體,他洪某人是可以當幾年的皇帝,快活幾年,然後撒手歸西,可他張道澄呢?還有這西南的百姓呢?到最後,不都要為他洪某人陪葬!
盯著大公子,張道澄想從洪士銘那裡得知他的想法,然後再做考慮。
「今天那李賊之所以敢弒君篡位,所憑者無非就是家父領數十萬大軍以及西南數省歸降,可這天下人又豈容得下這般弒君篡位的賊子?」
張道澄無奈長嘆道。
他洪大人降清是為了性命,降李也是如此,可說到底,那性命都是交給別人把握,而這亂世之中,又有誰願意把性命交給他人?洪大人恐怕是斷然不會了,和*圖*書若是李楚稱帝,天下紛亂,為何他洪某人不能稱帝?不能自立?
「莊子道『順應天命』,何謂天命?大人難道不知?」
「我、我等也是大明官,為,為何沐王還要如此步步緊逼?」
盯著張道澄,洪士銘的話聲不大,而且速度也不快。
不等洪士銘說完,洪承疇卻看著他無奈長嘆道。
甚至就連他自己的兒子,也是不恥其為人,也不敢隨其一路走下去,更何況是別人。
洪士銘的反問,讓張道澄的心裏「咯噔」一聲,整個人頓時變成了啞巴,作為洪承疇的親信心腹,他自然知道李子淵等不了多長時間,也許新年過後就會登基稱帝。
投降滿清,已經讓父親不為世人所容,或是這一次父親再押錯了寶,到時候這天下又豈還有容得下洪家的地方?
「人心一亂,昆明自然守不住了!」
想通了其中的一切之後,張道澄看著面前的這位大公子,原本內心慌亂的他,這個時候反倒是不慌了,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準備,無非就是幾個選擇罷了。
「這……」
「大人歸順李楚,也是迫不得已,畢竟、畢竟……」
若是人人都能順應天命,父親又豈會押錯籌碼?
話聲戛然,張道澄驚詫的盯著洪士銘,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瞬間,他只以為是為了安撫,而在想到消息敗露后可能引起的亂子時,他的心頭卻是一緊,若是到時候四位總兵反彈怎麼辦?他們四位麾下可是有十幾萬人馬。
儘管洪承疇壓住了雲hetubook.com.com南的消息,使得長沙幾乎無人知道吳三桂兵敗的消息,但是對於洪士銘來說,自從知道了這個消息后,他便處於惶恐不安之中。
「張大人,可知何為釜底抽薪?」
天底下有沒有容得下洪家的地方,洪士銘不清楚,但是他可以肯定一點,如果他不能夠早做選擇的話,這天底下勢必沒有能容得下他的地方!
最終,一切就像他料想的那樣,短短一年多的時間,看似不可一世的滿清就倉皇逃出關去,逃到了陝西苟延殘喘。
但洪承疇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點,他算漏了自己的兒子!
「我等皆有事清之罪,非,非李楚而不能留啊!」
對於這個道理,張道澄自然知道,聽著公子在那裡自問自答,他的心思卻在不斷的搖擺著。
如何安撫人心,高官厚祿這是必不可少的,對於曾經出任江南任招撫南方總督軍務大學士,對招撫江南立下汗馬功勞的洪承疇來說,這一切用起來自然是輕車熟路,不過只是三言兩語,便將張勇、趙良棟、孫思克、王進寶四人說的無不是感激涕零,大有一副必定為洪大人、為朝廷效死的意思。
「只是家父為安撫他們,口頭私授,張大人以為,此事傳至京師之後,李楚又會如何?」
洪士銘盯著張道澄說道。
肯定是為了安撫他們四人。
見張道澄已經心動,洪士銘便勸說道。
突然間,張道澄卻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如果到時候李楚未授他們四位三等爵,他們四位又會和-圖-書如何反應?若是這個時候,洪承疇於他們加以安撫,稱此事皆是有小人作祟,他們又會做何反應?雖說不至於會感激涕零,但張道澄相信,屆時他們必定唯洪大人命是從。這天下亂世已顯,如果有他們四位總兵想助,再加上祁陽總兵、益陽總兵、東安副將以及廣西的線國安、全節、馬雄以及辰常總兵楊遇明、沅州總兵張鵬程……
張道澄猛的站起身來,他用驚愕的眼光看著洪士銘,知道其所言必定不是虛言。
突然洪士銘又把話聲猛然提高道。
他的這句人心一亂,只使得張道澄的心頭頓時為之一慌,他瞧著身上的大明官袍,失神了好一會,才說道。
「士銘,你無須擔心其它,勸進的摺子為父已經命人快馬加鞭送過去了,而且也在信中對此事加以解釋,你不用擔心其它,那李子淵是當世梟雄,又豈會因小失大……」
「你以為為父不知?可是,現如今,為父又豈有其它的法子,他們四人皆手握重兵,又豈能不儘力安撫……」
「因為西南一降,其麾下多出近五十萬人馬,如此,其野心膨脹之下,又豈能不稱帝?」
驚詫的看著洪士銘,張道澄驚聲說道,作為長沙知府的他自然知道四總兵被晉三等爵的事情,可他無論如何都不曾想到,他們的那三等爵居然是假的!
「父親,如此私授爵位,他日即便是大王加以承認,心中對父親恐怕也必存芥蒂,如此……」
「大人難道就不怕消息傳出去之後,會出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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