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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將軍的他。必須要隨時根據戰場上的態勢變化去調整自己的部署。

燧發銃最重要的就是火石，對於他來說，火石就相當於火繩。如果沒有了火石，那麼火銃甚至還不如一根燒火棍。

炮手們隨著軍官的命令操作著火炮，他們就像訓練時一樣在那裡一次又一次重複著機械的動作，哪怕是炮彈落在他們的身邊，他們也是毫無畏懼的繼續快速裝填著炮彈，一邊把炮彈打向敵人。

相比于唐軍無法準確定時，只能直接打出定時長達十余秒的炮彈，炮彈根本不會對他們造成任何威脅。相比之下。忠義軍的炮手定時卻越來越準確，每一次都會有半數的榴彈被準確定時，那些爆炸或是在唐軍的隊列當中爆炸，或是凌空爆炸，在鉛灰色的硝煙下，那些正在進攻的唐軍已經很難再繼續保持著他們的隊形，他們的縱隊已經被籠罩了一層鐵灰色，那是炮彈于雪地上、于空中爆炸時揚起的鐵灰色。曾經燦爛的旗幟，這會兒已經被炸得滿是千瘡百孔，甚至就連旗手，也已經換了數人，在硝煙瀰漫中那些手持軍刀的長官們在那裡不斷地叫嚷著，驅趕著他們繼續前進。

而在朱明忠儘可能的挽回這一切的時候，一直在城門樓上觀察著戰場的李子淵卻像是亢奮的暗叫一聲，這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機會，在此之前，只有天知道他的心裏忐忑不安到什麼地步，原本他以為，忠義軍用火銃，唐軍也用火銃，至少能拼個五五之數。

「現在咱們的任務就是要狠狠打他們，狠狠的打，一定要打疼他們！」

現在只能這樣了……突然讓他的眼前一亮，似乎又看到了一個新的機會……

但是現在唐軍卻通過一次又一次的衝鋒，他們正在用生命消耗著他的彈藥以及火石。

身材消瘦的傳令兵騎著一頭矮小的蒙古馬，接受了長官的口頭命令，立即用馬鞭抽打馬身，在戰馬和-圖-書奔騰的時候，馬蹄在雪地上揚起一團團細碎的雪花。

將是軍中膽。

可是他沒想到，儘管雙方用的都是同樣的火銃，但一到戰場上，唐軍立即現了原形，那原本看似整齊的隊伍，亂七八糟的就像一群鴨子，而相比之下，忠義軍的隊列卻整齊的像一道城牆，在雙方銃擊時，更是完全不受傷亡的影響，反觀唐軍卻是數度崩潰。如果不是因為人多，也許這會兒早就讓別人打敗了。

就在李子淵以為已經沒有了機會，甚至開始考慮著是不是要撤軍的時候，對方突然的進攻，讓他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機會。

在炮兵們努力下，原本搖搖欲墜的，幾乎將要崩潰的防線在這個時候終於再一次穩固下來，一次成功的阻止了敵人的進攻。

相比于到時候要靠運氣的實力彈，那些榴彈落在行軍隊列之中的時候，它不會在第一時間爆炸。它的信管會噴吐著火焰與煙霧，附近的士兵會紛紛躲避它，避開它的殺傷範圍。儘管爆炸會炸出一團團鉛灰色的煙霧，但是造成的傷亡卻很有限，不過如果是定時準確的榴彈落在隊列的瞬間或者當空爆炸，那麼造成的殺傷就是近乎于毀滅性的。不過定時這麼準確的炮彈總需要運氣。

這些無所畏懼的炮手們，偶爾的會抬眼眺望著硝煙瀰漫的戰場。在那裡敵人的炮口正瞄準著他們，會把一發發的炮彈打過來，偶爾一發吐著白煙的榴彈落在陣地上的時候，勇敢的炮手甚至會衝過去拾起炮彈將其丟出去，再過幾秒，被丟出的炮彈才會爆炸。

對於原本已經打定主意的李子淵來說，在他看到敵軍的調動時，就知道已經沒有機會了，至少今天沒有反攻的機會了。

「他們該不是想要用人命來填吧？該不是想像現在這樣用人命把我的子彈耗光吧？」

「會立即告訴騎兵。讓他們抓住機會立即投和_圖_書入戰場，全力以赴，狠狠的打，拚命的打。」

張孝武興奮的揚起了手中的皮鞭，然後用力的抽打著戰馬，吃痛的戰馬前蹄猛抬，揚了馬身。馬北上的他痛快的罵上了幾聲，然後獨自在馬背上狂歡著。

「看來今天是沒有機會了……」

炮彈在空中拖著悠長的呼嘯聲飛過人們的頭頂，儘管那炮彈的呼嘯聲聽在士兵們的耳中有如鬼怪呼嘯一般，但是卻給予了他們勇氣，同樣也給與了他們信心。

置身於戰場上的朱明忠儘管並沒有直接參与指揮，但是他卻通過望遠鏡一直觀察著戰場，雖說現在戰場上已經完全為硝煙籠罩，甚至根本就看不清敵軍的動向，更談不上準確的調動部隊，可是朱明忠沒有忘記，相比于明軍，唐軍的軍力是他的兩倍，在敵軍兵力一倍于已方的時候，進攻，並不是一個好主意。在這個時候。防禦是最好的選擇。讓敵人一次又一次地撞上用大炮，火銃組成的牆壁，最後讓他們在這時到牆壁上耗盡了銳氣之後，再發起進攻。

興奮不已的張孝武雙腿一夾馬腹，然後他便策馬朝前方走去。

「他們連換火石的機會，也不想給我留下來，姓李的，真他嗎的該死，有拿人命這麼玩的嗎？」

但是他的興奮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幾乎是在他從望遠鏡看到唐軍右翼的調整時，那臉色就變得難看起來，最後長嘆道。

「李參謀去前方，告訴于指揮使讓他立即發起進攻，從中間地帶把唐軍的陣地給突破了。叫他快點兒。」

但是現在為時尚早。

置身於高地上的朱明忠，放下的了手中的望遠鏡，他的語氣顯得非常平靜，就像是在講述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似的。

按照忠義軍的步兵操典，發射20發子彈之後就需要更換一塊新的火石。儘管實際上一塊火石可以使用50幾次。有時候如果質量很好的話，甚至可以達到上和_圖_書百次。但是，越往後他的發火率就越低，為了保證火石的發火率，才會制定相應的更換規定。

在下打這個命令之後。張孝武又對另一個傳令兵命令道。

「去通知騎兵讓他們左翼發起進攻簽字，唐軍的行動。」

即便是運氣，運氣也是有一定比例的。在那濃密的煙霧之中，不斷地有士兵被炸飛上天，炮兵們的炮擊，成功的阻滯了敵軍的進攻。而在更多的時候，那些炮手們則在那裡循規蹈距的像訓練場上一樣，不斷的發射炮彈，阻擋敵軍的進攻，而唐軍的炮兵同樣沒有閑著，儘管相隔上四五百丈，但是他們仍然不斷的朝著明軍炮擊，雙方就這麼和遙遠的對手在那裡較量著，他們彼此用炮彈發出各自的聲音。用炮彈代替他們回答的，

那些穿著黑色軍裝的唐軍在官佐們的驅趕下，就像是牲口似的繼續向前行進著，他們甚至並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步的走向著這個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的嘴中。那是有鋼鐵的破片和黑火藥組成的怪獸，這隻巨大的怪獸張大嘴巴，試圖把所有的一切都吞噬其中。

「哎，」

當步兵們在軍官們的督促下在一次組成橫隊，再一將密集的彈雨朝著敵軍打去的時候，在部隊的後方。張孝武騎在馬背上。他的馬並不是那些矮小的蒙古馬。而是一頭西班牙的安達盧西亞馬，那是南洋商會從呂宋購進的良種馬。除了一部分用作改良馬種的種馬外，還有一小部分被用於軍官的坐騎。

本來他可是準備了一道大菜給朱明忠。但是沒有想到對方的部署卻是無懈可擊。如果現在他把奇兵投上去的話。肯定就是一頭撞到牆上。

在下達這個命令之後，朱明忠隨後又開始了其它方面的補救，對於軍力不足的他來說，最忌諱的就是犯錯，任何錯誤都有可能導致一場戰役的失敗。

「用騎兵進攻敵人的進攻部隊，先把他們的攻勢和-圖-書打下去。」

這個時候，朱明忠不得不承認，相比于李子淵自己的部下戰鬥經驗實在太少了。還不能夠準確的把握戰場上的時機。

當然，在很多時候，落在身邊的炮彈很難給他們造成殺傷——儘管唐軍有大量江北造的火炮，但是卻沒有江北造的榴彈，即便是他們憑著各種渠道獲得的幾枚榴彈加以仿製，因為沒有懷錶定時，根本無法設定準確的時間，自然也就談不上威脅。

騎在高大的安達盧西亞馬上，張孝武比他周圍的軍官都高出了許多，而那特意定製的馬鞍、馬籠頭同樣顯得很是華麗，這同樣也讓所有人都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清楚的看到他那匹高大的戰馬。

朱明忠之所以沒有命令停止進攻，是因為儘管他發現了已方的錯誤，也無力改變了，從他下達命令，到傳令兵把命令傳遞到張孝武的手中，然後再下達到前線營隊，那個時候，雙方已經交戰了，冒然的撤退，只會增加已方的傷亡，並造成混亂，現在需要做的是彌補已方的失誤，而不是把部隊撤下來。在進攻的同時讓自己這邊變得無懈可擊，讓對方找不到漏洞。才是彌補失誤的正確選擇。

張孝武暗自嘀咕著。每個士兵的身上不過只帶個幾十發子彈和兩塊火石，再這麼打下去，可不是什麼好事，是時候換預備隊，讓他們撤下來換火石、補充彈藥了。如果再這麼下去的話，其他的不說，萬一彈藥耗盡了，到時候發生什麼誰都想不到。當然也不願意想。

相比于唐軍他手中的預備隊是極為有限的，而從上午直到現在，唐軍前前後後發動了十幾次衝鋒。儘管每一次唐軍看似都是傷亡慘重，但是，憑藉著佔據絕對數量優勢的軍隊，他們可以在遭受重創之後換上另一隻完好無損的部隊繼續去進攻。而相比之下，他卻沒有這樣的力量。儘管唐軍現在是傷亡慘重。但是他的士兵同樣也已經筋疲力盡和圖書了。

就在這時，他看到唐軍已經開始後退。這個發現，讓原本還在擔心著彈藥的張孝武立即抓住這個機會對身邊的參謀命令的。

張孝武突然轉身對一名副官校說到。

他知道一天之中最關鍵的一場戰鬥開始了。他要一拳把唐軍打疼。然後結束今天的戰鬥。

「好了，大局已定。咱們頂住了，現在輪到咱們給他來一個黑虎掏心了。」

「張孝武犯錯了……」

呼嘯而過的炮彈在空中發出如魔鬼般的獰笑，落到敵人的隊列之中，儘管實力彈的戰場上所造成的殺傷效果一般，但是如果能夠準確擊中敵軍的隊列之中，要也會在隊列中掀起一片血雨腥風，它會打碎敵人的腦袋，穿透他們的胸膛、並將他們的腸子都拖出來，即便是最後在雪地上滾動的炸彈，如果砸中那課倒霉蛋的話，會砸碎他的腳面。

「命令右翼做好防禦準備，隨時準備變幻隊形為空心方陣……」

當張孝武鎮定自若地站在那裡的時候，讓那些士兵們也不再像先前那麼惶恐了，而軍官們同樣也是鎮定的指揮著戰鬥。這時只有幾名參謀騎著馬來回奔跑著，有時候他獨自一個人站在那裡，身邊只有兩個傳令兵和號手以及旗手。有時候他會被騎馬的軍官包圍，他會立即下達命令調整部隊的部署。

至於雙方的炮手之間的差距，更是一個天一個地，僅僅只是一天，他就已經損失了數十門大炮，再這麼打下去，不等把忠義軍打垮，僅僅只是炮兵，就用大炮把唐軍給轟垮了。

儘管現在看似防線已經穩固了，但是他的神情卻顯得極為凝重。他心裏非常清楚現在部隊無疑已經陷入困境之中。

看著已經開始撤退的唐軍。此時張孝武顯得有些興奮。

長嘆口氣。李子淵看著在戰場上面對忠義軍進攻已經變得搖搖欲墜的唐軍。心中可謂是百般滋味，一時間甚至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命令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