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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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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國春 第348章 憂慮

第三卷 北國春

第348章 憂慮

心裏這麼猶豫著,王化行陷入了沉默。
被皇上追問的王化行,直截了當地答道。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明朝皇帝到了夏天喜歡喝啤酒,現在明朝各地皆是如此,朕聽說,釀啤酒比烈酒省糧食。」
「滾!」
「朕聽說,那個明朝皇帝,有時候就喜歡與寵臣一同烤肉,而且會一邊吃烤肉,一邊喝啤酒,那啤酒,朕也嘗過,不好喝。」
玄燁就是這麼看著他,但是手中的皮鞭卻沒有落下,他們相識于草莽,對王化行的才能,玄燁自然是了解的,這也是他器重於其的原因,可是,這樣的話,不能說啊……可,這不正是朕讓他說的嗎?
「滾!」
「是啊,有些事,總是要去做的……」
聽他這麼一說,玄燁不覺怒火上升,揚起鞭子,就要往王化行的身上抽過去。在馬鞭剛揚起來,就要落下來的時候,玄燁卻停了下來,他盯著王化行,手中的鞭子卻沒有落下來。
「熙如,你瞧,朕其實也和你一樣,也知道陝西是守不住的,可是,熙如,你說,如果朕明日于朝中說,陝西守不住,你們與朕一同西遷,你覺得,朝野的臣民會如何說?」
玄燁的話聲一頓,朝著東方望著,望著夜幕中的東方,默默地說道。
「既然,他決定用兵陝西,以朕看來,陝西必定是守不住的,這幾年,有些人以為明朝沒打過來,是因為他們失去了進取之心,可朕知道,不是沒有了進取之心,而是因為m•hetubook.com.com,他求的是穩,三年前的北方大旱,如果那個時候,他對西北用兵,朝廷就沒有財力賑災,所以,他忍了下來,一直忍到現在,他等的是什麼?等得就是把家裡收拾妥當了,然後再往這邊開進,只要他的大軍一壓過來,這陝西肯定是守不住的。」
「你們幾個,再去引一堆火,離這裏遠點兒!」
提及三年前的大旱,玄燁又常嘆道。
玄燁站在那裡,看著遠方的夕陽,眉頭緊皺。
又一次,玄燁冷哼一聲,那些侍衛們見此情景,誰還敢說話,紛紛退了下去。看著一言不發的皇上,王化行知道,他說到了皇上的心裏,所以皇上才會這麼生氣,才會這麼惱怒。
雖說只是山腳下,可是天色暗了之後,山上卻比城裡顯得清涼,侍衛們找來了柴火,很快就升起一堆火,然後在那裡烤起了肉來。
「皇上砍臣的頭,臣無話可說,可大清國若是當真死守陝西,那大清國遲早會完的,大清國和明朝拼不起……」
「潼關的兵太多了,撤下的話,那陝西怎麼辦?」
剛上來的侍衛頓時被皇上的怒氣嚇得出了一身冷漢,連忙跪下叩頭請罪,摘下頂戴來,拔去上邊的花翎。
「當年太祖皇帝,之所以能夠奠定我大清的基業,就是借明朝的支持,先統一的女真,才有了後來我大清的今天,可是後來,明朝歲歲與我撕殺,即便是損傷再大,也是絕不議和,歲m•hetubook•com•com歲酣戰,令我八旗上下,人丁日少,若非是機緣巧合,指不定我大清……」
「皇上,那次山東省等地的大旱史統計,範圍之大,旱期之長,災情的嚴重是前所罕見的,可謂『史無前例』,若非是明朝操持得當,恐怕已經出了亂子。」
「朕今天自己動手烤肉!」
王經行有些惶恐地說道,先前他要動手,可卻被皇止制止了,說是要像明朝皇帝一樣,可誰都知道,明朝皇帝那是在玩。
「所以,朕也是為難啊!」
坐在火紅的篝火前,玄燁一邊烤著肉,一邊對王化行說道。
玄燁對那些侍衛命令道。
即便是他不砍,也會有大臣要砍,到時候,為了平息民憤,恐怕他即便是再不願意,也只能命人砍了他的腦袋。
玄燁點點頭,眼帘微垂。
見侍衛圍了過來,玄燁沉下臉來,然後大聲怒斥一聲,
玄燁並沒有放過王化行,而是繼續追問著他。
「確實如此,大國每每持大凌小,無往而無不利,正因為小國雖是強,但力總歸有限,久而久之,最後吃虧總是小國,所以,明朝是萬萬不會與我議和的。」
話到嘴邊,王化行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看似已經給明朝找到理解的玄燁又嘆了口氣,然後他扭頭看著王化行說道。
「守不住,硬要死守的話,大清國丟掉的可就不僅僅只是陝西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王化行說的正是他心中所想,儘管這些m.hetubook.com.com話是他逼著王化行說出來的,但在聽他這麼說出來的時候,仍然讓他有些惱怒,至少,他要做出一個惱怒的模樣,畢竟,身為大清國的皇帝,面對這樣「棄土」的言語,若是不發火,那又如何為君?
「其實,咱們看到的這幾年明朝境內是國泰民安,但國泰民安的背後,卻也是天災為民,就像從四年前開始,包括山東的西部,河南,河北,江南北部都都先後出現大面積乾旱。第二年旱情持續發展,遍及整個山東省,並漫延到河南,河北,江南北部等地。那一年山東除膠東半島麥收十分之二外,其它各地夏,秋絕產,可以說得上是『千里赤地』草木『皆枯』。如果不是明朝賑濟得當,恐怕就會出現『人相食』的慘景。」
「現在明朝還是不願於我議和,那怕就是朕取消帝號,他們亦是不願,其實,他們的目的,就是不給朕喘息之機。」
可這邊……可不是什麼玩。
「當年大清國得逢天佑,靠著機緣巧合入了關,若不然……知道,當年為什麼太祖、太宗皇帝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和明朝議和嗎?就是因為咱大清國耗不起,大明死上幾萬個人、十幾萬個人,既不傷筋更不動骨,可大清不一樣,死傷個幾萬人,那是要元氣大傷的,所以,才想要稱臣,想要有口喘息之機,大明為什麼不和咱們議和?就是因為他們知道,咱們耗不起,拖不起……」
「確實不好喝。」
皇上和圖書的反問,讓王化行一愣,于臣民來說,確實需要有個交待。
「那麼也就只有打了!」
王化行的話讓玄燁陷入了沉默,良久,他才說道。
玄燁說出這句話后,王化行點頭說道。
就在他剛一彎腰的時候,腳下一晃,人卻就勢從山坡上摔了下去……
儘管感受到了皇上的不滿,但是王化行仍然繼續說了下去。
以他的聰明,又豈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但是皇上的心思是皇上的心思,能猜透,但是不能說透,這是做臣子最起碼的本分。
「你不知道,就你今天的這些話傳出去,在西安朕便能砍了你的頭。」
皇上的話讓王化行深以為然地說道。
玄燁沒有繼續說話,他只是看著遠方,良久之後才說道。
他怎能不知道,如果不是因為知道議和對大清國的好處,他又怎麼可能不惜代價,甚至願意自取帝號,甚至,他都已經考慮好了,只要明朝願意接受,以向明朝稱臣的方式,來換取一絲喘息之機,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當年太祖皇帝那會,不也向明朝稱臣嗎?
皇上的問題讓的王化行一愣,他不禁開始猶豫起來,是說,還是不說?
儘管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提及此事,但是肯定是意有所指。
「放肆!都退下。把你們頭上的花翎都要給拔了,誰讓你們上來的!」
「皇上,有些事情,總是需要去做的,如果現在不去做,將來再做的話,可就晚了,就像當年先帝……」
而且這個話不好說啊。
「皇hetubook.com.com上,陝西是守不住的。」
「瞧這肉,朕只顧得說話,卻忘了肉……啊!」
「今個暫時就先不回宮了,你我二人,今日無君臣之分,就在這烤上些野味,喝個不醉不歸!」
「既然守不住,那為什麼還要守!」
王化行的提醒,讓玄燁陷入沉默,他只是盯著遠處,盯著那那火紅的夕陽,卻是一言不發……
「似乎,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明朝才會開始考慮封建南洋,也是從那時起,就傳出了皇帝愛好啤酒的說法,有時候,咱們看明朝的一些舉動,看似不能理解,可以朕看來,那位興乾皇帝,做起事情來,可以算得上是極為謹密,所以……」
看著面前的烤肉,玄燁突然開口說道。
夕陽西下,玄燁回過頭來,對王化行吩咐道。
喃喃著,玄燁往著東方,良久未出一言。他只是靜靜的看著那裡,這時空氣中肉烤焦的味道,讓他笑說道。
遠處的侍衛一瞧見,紛紛按著腰刀跑了過來。他們一跑過來,正欲拿下王化行的時候,玄燁的臉上露出了怒容。
「大胆!」
「擱過去,肯定會出現人相食,可是于明朝來說,卻是機會,他們一邊藉著那場大旱往東北、四川移民不下百五十萬,而在另一邊,他們的貨船沿著渤海、黃河、淮河以及大運河等河道,把源源不斷的南洋米運到災區,按明朝報紙上說,當時雖是大旱,可是糧價卻低於豐年,而且他們還在當地按人頭髮米賑災,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沒有了『人相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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