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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要知道，每一個天朝人，都是紳士，也許你不相信，每個天朝人都在皇家學校里讀過書，他們都是彬彬有禮的紳士，而且富有！」

「是的，很多移民不就是因為相信新大陸到處都是黃金，他們才不惜一切，甚至以契約奴的方式前往新大陸的嗎？也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維克多的建議，讓沙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儘管他並沒有回答，但不過只是幾天之後，倫敦幾乎所有的廉價戲院里，都開始上演一部戲劇《公爵夫人》，這一部看似在描寫貴族的戲劇，真正的主角卻是一個女傭，是一個來自己倫敦貧民窟的女孩，如何前往天朝，成為一位天朝公爵的女傭，然後贏得對方的歡心，成為公爵夫人的事情。

「在新大陸。」

是張敬德，甚至即便是在見到張敬德的時候，他仍然會想到自己只有17歲的小兒子，他就失蹤在海上，至今生死不知，沙遜更願意相信他已經死了。

「哈哈，如果那樣的話，也許你應該改個名字，不應該再雪利娜，畢竟，明國人的名字與我們不同。」

「真是一群賤貨！」

旁邊有人提醒道。

他渴望什麼呢？

當然是過上美好的日子，當然，因為人與人的不同，她們的渴望也有所不同。對於來自貧民窟的女孩來說，她的夢想也許只是一塊麵包，一杯牛奶，能夠有一張溫暖的房間，然後有乾淨的衣服，這就是幸福了。而對於出身商販家庭的菲絲而言，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夢想。

這些男人之所以會用盡所有言語去詛咒這些女孩們，是因為在過去的一年之中，太多的女孩離開了這裏，她們離開了英國，躺到了明國男人的床上，似乎每一個明國男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睡到她們，她們只要看到那些人，就會心甘情願的躺到床上，脫|光自己的衣服。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故事，可就是這麼簡單的，甚至讓所有人和*圖*書都懷疑它真實性的故事，在倫敦引起了轟動，尤其是對於那引起中下階層的女孩來說，她們第一次發現，夢想距離自己居然如此之近。

蜜雪兒指著遠處那些滿面污垢的女人，用得意洋洋的語氣說道。

費爾看著面前的女孩，笑著解釋道。

「作家？幹什麼？」

「正是那部戲劇改變了我。我覺得的天朝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地方，和英國不同，在英國，像我這樣的女孩，永遠不可能嫁給貴族，甚至普通的紳士，我只是一個洗衣匠的女兒，先生。」

「那些明國人都是黑頭髮、黑眼睛，都是魔鬼的子孫！」

「可是在《公爵夫人》里，一個普通人的兒子卻可以成為官員，這在英國，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希望我可以到一位紳士的家中，如果他是單身的話，我會嫁給他，如果他有妻子，也許我可以嫁給他的朋友，誰知道呢？」

維克多不解的看著大哥。

當年摩爾人侵入西班牙的時候，沙遜家族就與摩爾人合作，作為他們的包稅商，竭盡全力的壓榨著當地人，協助摩爾人用苛捐雜稅迫使當地人改變信仰。其實，在奧斯曼的每一個行省，猶太人都扮演著這樣的角色。他們樂意與奧斯曼人合作，以獲取財富，儘管有時候，他們也會淪為奧斯曼人掠奪的對象，可是相比于歐洲的同胞，在那裡，他們還有機會混到高層。

正是那部戲劇，讓菲絲相信，她可以在天朝實現自己的夢想。

新的地方，總有新的機會，新的機遇。

當然，她們根本就沒有考慮五年之後，她們壓根就沒想過要回國，回國后的日子是什麼樣子？是繼續生活在貧民窟里，最終像一團爛肉似的爛死在那裡。

對此女孩們深信不疑。

原本，她們都生活在貧民窟中，連飯都吃不飽，在英國，不會有任何家庭會雇傭她們這樣的人作女僕，她們只有一個選擇m.hetｕｂooｋ.cｏm.ｃom，成為妓|女，然後生下一幾個不知道父母的孩子，最後像一團爛肉似的死在貧民窟里，她們的孩子，依然如此，世代重複著這樣悲慘的命運。

「我的天，他真的非常英俊，如果我將來的主人也和他一樣就好了……」

男人們詛咒著她們，用盡所有惡毒的言語，可是這並不妨礙她們開心的上船，然後興奮的看著船上的那些人，這些人的相貌與她們不同，都是明國人。

每一個猶太人最終的渴望，無非就是金錢，而沙遜是一個標準的猶太人，沙遜家族大抵也是如此。

僅此而已，至於工作是什麼，他並不關心，他現在唯一需要關心的就是，如何讓更多的英國女人，歐洲女人自願的與公司簽訂合同。

沙遜看著弟弟說道。

與弟弟不同，沙遜已經認識到了現實，他不再像過去那樣試圖挑戰張敬德，只是希望在對方的幫助下，重新獲得財富，然後，誰知道呢？也許有一天，他會成為倫敦最知名的富人。

顯然，剛剛涉足到這個生意的沙遜，很快就找到了一個發展生意的辦法，這個辦法很簡單，就是告訴別人一個幻想。

這些女人都是賤貨！

看著面前的女孩，費爾沉默了，在過去的一年中，他見過太過的這樣的女孩，這些女孩唯一的願望，就是去天朝，那怕是天朝的殖民地，她們表面上是去做女傭，可是實際上，她們都懷揣著一個夢想——作女主人。

「魔鬼作證，我敢說，她們的船一定會沉在大海上，會碰到狂風！」

所以她們中的許多人，都渴望著在這五年中抓住機會——嫁給她們的主人。

「維克多，你說，如果我聘請一個作家怎麼樣？」

「當然！」

即便是一個種田的明國人也沒英國的貴族更有風度！

「可是，這樣的生意……」

維克多不解的看著大哥，直到現在，他仍然惱怒於自己失去了兩個弟弟和兩個和*圖*書兒子。

「她們就是一群臭婊子，只有上帝才知道，她們是想去勾結可惡的明國人！」

是誰造成了這一切呢？

「你看，他們，他們所有人，都在用羡慕的眼神看著我們，」

不等維克多說完，沙遜就說道。

對於許多女孩來說，這是她們改變生活，改變命運的機會。

在這些女孩在那裡興奮的討論著將來，甚至在那裡交換著將來如何引誘自己的主人，在有不少女孩那裡為那些話語而感覺到有些羞澀的時候，在碼頭外，不知多少衣衫破爛的女孩，滿臉嫉妒的看著這些人，她們的口袋中甚至裝著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鹽，她們想在用鹽刷去口中的惡臭，讓自己變得更好變一些，然後有一天，她們也可以走進女傭公司，然後前往新大陸，非洲、東南亞，甚至天朝，成為某種天朝紳士的女傭。

明國是天朝，天朝就是天堂！

對，那裡和英國不同，那裡的主人是可能娶女僕的。她就可以成為那個家庭的女主人。那怕就是貴族，也可以娶平民！

相比于女孩們的渴望，碼頭附近許多男人，看到那些為踏上旅程興奮不已的女孩時，總會大聲的咒罵著她們。

可即便是如此，他仍然壓抑下內心的仇恨，渴望著與張敬德的合作，在他個看來，這是唯一的機會，讓他自己重新發財的機會！

沙遜並不喜歡，他害怕失敗，害怕失去財富。

「儘管我很努力，可是，只有上帝知道，無論我如何努力，將來最多是嫁給麵包師、屠夫、車夫，嫁給那些粗魯的男人，我的孩子們，也是如此，他們永遠都無法改變自己命運，永遠都不會！」

「你的意思是像報紙上的移民小說那樣？」

「相信我，那個張敬德的身份非常不簡單，他並不是簡單的商人，你要知道，沒有他的許可，我們永遠不可能與天朝做生意，我們甚至都無法回到土耳其，即便是回到那裡又能怎和圖書麼樣呢？債主們會把我們都送上絞架，現在，天朝人是我們唯一的救星，只有在他們的幫助下，我們才能重新獲得財富……」

可對於沙遜而言，在奧斯曼得到的財富總歸是有限的，也正因如此，當他發現奧斯曼的鴉片在英國在歐洲開始流行的時候，就立即試圖進入到這個生意之中，但結果是悲慘的，他的兄弟、兒子、侄子以及很多親人，都在鴉片的運輸中失蹤了，他本人也承擔著極為嚴重的損失。

女孩們在那裡嘰嘰喳喳的交談著，無一例外的她們都有各自的夢想，她們都渴望著在新大陸實現夢想，當然不是嫁給英國北美殖民地中的那些粗魯的、滿嘴口臭的罪犯，而是嫁給那些風度翩翩的明國紳士。

1682年4月15日，這一天，在南安普頓港，一間倉庫之中，走出了幾百個女孩，衣著得體的她們，無不是興奮的看著遠處的那條船，她們將會乘那艘船前往新大陸，在那裡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你看過《公爵夫人》？」

置身於碼頭上的女孩們，總會好奇的張望著周圍，她們誰都不知道，自己將要去的是什麼地方，自己的僱主是什麼模樣。她們只是知道，在那裡，她們的僱主已經支付的她們的旅費，並且額外支付她們5年的工錢——20鎊，她們只需要工作5年，就可以獲得自由，然後呢？

菲絲的語氣非常認真。

和其它的女人不同，米琪從下馬車后，就不時的拿著鏡子打量著自己的臉蛋，以確保自己看起來確實很漂亮。招聘她們的公司除了負責她們橫渡大西洋的旅費之外，還發給每人一個裝著梳子、手絹及針線等日用品的小包，當然，還有兩件乾淨的衣服，這些衣服是天朝式的——在現在的歐洲，天朝式的服裝並不罕見，對於許多達官貴人來說，他們總會偶爾的穿著天朝式的衣服，顯示自己是了解天朝的，儘管實際上，並沒有什麼人去過和*圖*書天朝。可是並不妨礙他們對天朝的嚮往。

置身於英格蘭女傭公司的辦公室中，穿著得體的菲絲，看著周圍那些衣裳破舊的女孩，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的地方，但在那些女孩的眼中，她看到了渴望，對於那種目光，她再了解不過，她同樣也有這樣的目光。

「嗯，小說……」

「新大陸也好過英格蘭，也好過這裏，至少在那裡，我不會再挨餓，不會再吃泛著臭味的食物，你知道嗎？也許，我會在到達主人家裡的第一天，就把他哄到我的床上，然後，很快，我就會成為女主人！」

上帝可以作證，這是多麼美好的事情？

沒有任何人喜歡失敗！

「大衛，我們為什麼要與他們做生意？」

「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快看，他的皮膚看起來居然有點像是黃金！」

「維克多，你記住，我們從事的不是奴隸貿易，而是正常的生意，那些女子渴望去天朝，在那裡開始新生活，我們只是幫助她們介紹一份工作而已！」

思索片刻，維克多搖頭說道。

「認識字的人太少，也許，我可以讓戲院排出這樣的戲劇，誰知道呢？也許那些人也會去看戲的，小說，看的人很少。」

每個人都有夢想，對於女人來說，她們的夢想是什麼呢？

「我知道，在天朝，每一個城市鄉村，都有皇家學校，每一個天朝人都必須到那裡接受教育，這正是我要去天朝的原因。」

沒有人知道然後。

「就是讓他寫一本小說，寫那些女人到了天朝，如何飛黃騰達，從女僕成為貴族夫人的小說，你覺得的怎麼樣？」

女孩們用火辣辣的眼光，去打量著船上的水手們，她們的目光中充滿著希望，憧憬，那是對未來的希望，對未來的憧憬……

菲絲盯著面前的男子，認真地說道。

「我希望能夠成為一名天朝紳士的女傭，先生。」

「我們要去天朝了，那裡就像是天堂一樣。」

「是去天朝的殖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