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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鐵骨

作者:無語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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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北國春 第616章

第三卷 北國春

第616章

作為大明殖民地司主事的汪沄,在過去的兩天之中,他大多數時候,都只是陪上一副耳朵,儘管這次劃分是由國朝主持的,但實際上,國朝也是劃分者之一,也沒有人對國朝的要求暹羅、菲律賓以及殖民地的要求表示異議。畢竟,眾所周知,這些地方都是需要「派兵」才能佔領的地方,僅僅只憑藉一國的力量,很難佔領兩地。
沒有任何人會有什麼疑問,所有的大臣都退了出去,而在退出去的時候,潘仁遠看了一眼大王,向大王使了一個眼色,儘管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朱慈煊仍然用眼神回應了他。
「陛、陛下,這,這扇門,非室內打開,外人一率不得入內!」
陛下怎麼來了?
就在他們談論著風花雪月,在那裡比著耐心的時候,原本緊閉的木門,突然打開了,在那扇不到會議體會是不會打開的木門打開時,朱慈煊本能的抬頭往那裡看去。
盯著眼前的這幾位親王,朱明忠繼續說道。
「烈皇帝的前車之鑒不遠啊!難道你們一個個的也想弔死在那棵歪脖子樹上不成!」
提著這些米價的時候,朱明忠的語氣變得越來越冷。而桂王朱慈煊、秦王朱慈煥以及周王朱倫圻他們大都是一副茫然狀,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陛下為什麼會提到這些,至於朱和域只是靜靜的站在那,現在晉國在南洋還沒有什麼勢力範圍,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南洋米,甚至於晉國每年也需要從南洋進口大量的稻米,晉國以牧業為主,雖然種植小麥,但是面積有限。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參与這次會議的原因,是為了獲得一塊勢力範圍,然後在當地設立種植,滿足國內的對米糧的需求。
「南洋各國都以大米出口大明為主,這原本既是國朝的計劃,同樣也是未來諸夏發展的根本,可是,現如今,你們一個個的卻幹了什麼事?將如此重要的事情拱手相讓給奸商,結果二十年來,官商米行和-圖-書壟斷貿易,對內壓抵米價,挑動民眾不滿,對外抬高米價,以求暴利。他們是賺錢了,甚至就連同你們,你們也掙到了銀子,可是別忘了,吃虧的是誰!是百姓!是國人!」
現在應該怎麼辦?
呃……
好吧!
眼瞧著面前這幾位親王,朱明忠的恨不得把他的腦子都敲開,看看腦子裡裝的是什麼,都要二十年了,一個個的還沒有學會統治的基本原則。
李長敏看著走過來的陛下,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伸出手試圖阻擋陛下。
其實他們之所以會如此,是因為他們每個人都很清楚,參与談判的國臣都已經有了底線,他們會堅持各自的底線。
有些事情……防不勝防啊!
「陛下,臣、臣……」
「……早在二十年前,在周國就國初時,周國就已經在檳榔地區設立貿易站,與當地土人進行貿易,按照先到先得的通行法則,對柔佛我們應該享有絕對的主導地位……」
「陛下!」
陛下來了!
相比于朱和域的輕鬆,其它人卻做不到這樣的輕鬆,他們隱約猜到了陛下的即將說的話。
既然如此,外人肯定不適合在場。
可是現在,陛下過來了!
陛下不是不參与這次會議嗎?
「興乾三年,南洋石米三錢,抵岸五錢,興乾二十三年,石米七錢,抵岸九錢……」
「這……」
當年崇禎就是那樣形單影離的弔死在那棵歪脖樹上。
也許,他的父親就是當年的王衛,幾十年來,大明的兵士骨子裡都給刻上了「服從」,軍事紀律的近代化直接改變了這支軍隊,相比于武器上的變革,真正從骨子裡改變那支軍隊的正是紀律,而由明軍轉變的王衛到後來的王國兵,都繼承了這一特點。
「目下南洋米本地收購價低者不過三錢,貴者也不過四錢,那些個商行一個個打壓糧價,壟斷經營,強迫買賣,爾等非但不問,甚至還推波助瀾,還紛www.hetubook.com.com紛參与其中,你們告訴朕,如此這般,難道,你們就不怕民怨四起?就不怕境內出了個李自成嗎?」
那怕是皇帝……也不能進去!
在腦海中浮現出這個名字的同時,朱明忠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崇禎,想到了煤山的那個歪脖子樹。
在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心裏突然湧起一個念頭。
在外人都退出去,木門再次緊閉之後,朱明忠才說道。
「所有的大臣,全都退出去!今天朕有話對宗親們說!」
或許,他們想到了,但是卻沒能夠防患于未燃!
「此會由國朝主持,陛下與會,實在是我等諸夏之榮,我是桂國國相,理應與會!」
「朕在沒來南洋的時候,在中都就已經聽聞『南洋實為天下糧倉』的說法,過去二十余年間,得益於南洋,才讓天下百姓無缺糧之憂,才讓天下人能吃飽飯,各國親王可謂是勞苦功高……」
在得知米商如何壓榨百姓之後,朱明忠突然意識到,為什麼諸夏根本就不擔心百姓做亂,因為在諸夏看來,在「集體安全體系」下,任何逆亂都會被平定,畢竟,從對馬打藍的反擊中於南洋成熟起來的「尊王攘夷」同樣也可以變成「尊王平逆」,諸夏的集體安全機制,不僅僅包括有諸夏各國,同樣也包括大明。
這時候,被這沒眼力的兵士攔在這,這不是明擺著要惹陛下不快嗎?
在厚重的木門即將推開的時候,朱明忠到那幾位大王,他們正在討論的並不是其它的問題,而是劃定勢力範圍——接下來,大明不會在暹羅以及殖民地之外的地區分封親王。這意味著各國完全可以進一步擴張,但是擴張需要協調,不能再發生馬辰那樣事情了。
似乎,先前有些欠考慮了。
現在應該怎麼進去?
陛下要進去的話,難道他們要把陛下拒之門外嗎?
看到的、聽到的人都紛紛讓起身來,正在進行的談判,立即中止了,hetubook•com.com他們紛紛起身行禮,君臣之禮是不能違背的。
「統治的根本是什麼?就是爭取基本盤,這個基本盤是什麼?于諸夏來說,不是幾百萬土人,而是那些持械衛國的國人,只要他們穩了,國家也就穩了,如果他們不穩,諸夏必定不穩!現在米商壓榨國人,諸王卻視若無睹,國人離心離德之日,必定就是諸夏滅亡之時!」
看著面前這個最多二十歲的衛兵,朱明忠不由一愣,被攔住的他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看著他身後的房門,朱明忠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細柳營的典故。
所以,朱和域參与了這次會議,現在聽到陛下提及南洋米的價格,他他的心裏隱約意識,大事要發生了。
掃視著神情惶恐不安的眾人,朱明忠在心裏長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的指著他們說道。
「怕?你們根本就不怕,你們一個個的一定是那裡覺得,只要有大明在,就不需要擔心失國,南洋地窄民稀,即便是偶有民亂,只要大明在,你們就能坐穩江山,你們一個個的如意算盤打的好啊,一邊千方百計的壓榨百姓,一邊又把責任都踢給大明……」
看著那扇厚實的木門,門外站著桂國和秦國的兵士,他們站在那裡,看到走來的陛下時,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局促且緊張。
「米商百般壓底米價,壓榨百姓,百姓豈能不知?諸夏國中百姓是什麼人?是國人,是你們的統治根本,現在根本為奸商侵蝕,你們告訴朕,土人逆亂,尚可以國人平亂,要是國人暴亂,又該如何?根基不穩,要再多的銀子有什麼用?」
年青的衛兵在心裏暗自尋思著,按照規定,在與會期間,除非大門從內部打開,否則就不能從外面打開大門,即便是天塌!
現在他們在討論什麼?
「陛、陛下……」
「不要說什麼罪過,這些話,大臣們說來說去,都是違心的,罪該萬死,甲申年的時候,大臣們說著萬死,可最後死https://m.hetubook.com.com的就那麼幾個,死的還是烈皇帝,其它的都從了逆、降了虜……」
打斷他們想要請罪的念頭,朱明忠盯著他們,繼續語重心長地說道。
真正的爭執是各國對婆羅洲、蘇拉威西、柔佛等地區的分歧,他們都有各自的訴求,也都有各自的希望,所以兩天來,他們才會爭執不下,才會在勢力範圍的劃分上,沒有多少進展。
潘仁遠的解釋,讓李長敏不禁有些猶豫,就在他猶豫不決時,他身邊的秦國衛兵孫歸程已經主動的推開木門。整個過程中,孫歸程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面無表情的打開門,就像是為與會代表的開門一樣。
盯著幾位親王,朱明忠厲聲反問道。
在這一瞬間,李長敏明白了,現在進門的不是陛下,而是與會代表——只是這個代表「遲到」了。
「先到先得的話,葡萄牙人到的更早,是不是應該也加入他們一份?柔佛素丹欠下桂國二十萬兩白銀,按照債權法則,我們應該對當地享有主導權……」
眼著眼前這幾年誠惶誠恐的親王,朱明忠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他們就不知道如何立國嗎?當真是被養成了豬。
看著年青的衛兵,朱明忠倒沒有去用聖旨壓他,本身內心裡壓著一團火的他,並沒有爆發,而是煞有興緻的看著他。看著這個年青的兵士。
在這一瞬間,無數個念頭、無數個想法,在年青的衛兵心裏閃動著,他們想要堅持原則,可是面對的是陛下啊!
這次之所以南下,一個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請諸夏于南天門開會,協商劃分南洋的勢力範圍,或許在短期內,那些被劃分的勢力範圍不會被他們佔領,但他們將會在未來享有絕對主導權。
「你們以為將來即便是有百姓作亂,也可以『尊王平逆』,也可以諸夏共衛,也可以向國朝求援,可是,你們難道忘記了當年李自成,忘了烈皇帝的教訓嗎?」
第二個李自成!
突如其來的訓斥,讓眾人的無不是被嚇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一跳,朱和煊更是被嚇的臉上血色全無。
當然,這些大王們所討論的也不什麼問題,他們大都只是在那裡談論著一些不相干的事情,聊著不相干的話語,他們知道,現在肯定是比耐心的時候。
他的職責就是守衛這裏。
幾乎每一個國家的代表都表示他們的要求,同樣也有他們的道理,不過發言的都是國臣,都是大臣,作為與會者的大王們,根本沒有參与到談判之中,他們只是坐會議室的一旁,在那裡談笑風聲,似乎對於他們來說,談判的結果並不重要。
王臣們長揖行禮時,朱明忠面無表情的走到了首座,在他走到那裡時,晉王朱和域、桂王朱慈煊、秦王朱慈煥、魯王朱弘桓以及周王朱倫圻等人紛紛走到他的面前,站在那裡的時候,他們的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米價上漲,朕可以接受,畢竟,二十年來,物價騰高,糧價上漲也是自然,讓利於民,又有何不可?只是,你們說,這糧價都漲到那裡去了?」
因為南洋米……太貴了!
之所以舉行這次會議,就是為了避免諸夏之間的分歧,尤其是為了避免分歧導致各國之間的矛盾,所以才會召開這次會議進行協調。
不等秦王朱慈煥說話,朱明忠就厲聲訓斥道。
「陛下!」
本能服從軍命的他們,在沒有進一步的命令之前,那怕就是皇帝也會被他們擋在門外,這是必然的,即便是用聖旨,也不可能強迫他們讓開。
幾乎是在推開門的瞬間,朱慈煊就看到了走進來的陛下。
就在他們詫異的時候,站在那裡的朱明忠,面無表情地說道。
在他之前的歷代皇帝,是否會想到這一天呢?
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潘仁遠只感覺自己的後背都在冒汗,儘管他知道「周亞夫軍細柳營」的典故,但是現在陛下可正對諸夏不悅。
在這個機制下,內部的逆亂幾乎不可能顛覆親王們的統治,但是,他們就這麼自信嗎?
就在這時,緊跟在他身後的潘仁遠急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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