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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你以為蛇王鏢是善男信女呀！趕緊把一些衣服和不值錢的首飾掩蓋在上面，別到時候離開了港島，反而在海上送了性命。」吳大偉打開箱子道。

唐牛的臉色青紅變幻著，臉上的青筋暴起，那個小混混心中一寒，嚇了一跳，後退了一步，唐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泄了一口氣。

港島九龍。

他們三個在擺得這個地攤，確實賺不了什麼錢，李建軍自己掌廚炒菜，他老婆收拾碗筷和洗碗，唐牛收錢與吆喝，本來就賺不了幾個錢，還要交這裏小混混的保護費，也就堪堪夠糊口，可是又來了一個投奔的病號戰友王政，就真的快撐不住了。

這才看見了李傑的相貌和苦澀的表情。

「地點，幾點鐘上船？」吳大偉看了下手錶問道。

車上坐著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眼神定定地望著漆黑的天空。

再說，李傑印象中的李建軍也不是這樣的，這個傢伙很大男人主義，曾經還說過，炒飯做菜是娘們幹得活，大老爺們就應該在外打拚。唐牛是一個脾氣火烈的東北漢子，何嘗如此忍氣吞聲認慫過。

「是的！超叔，我們跟蹤到吳大偉那個叛徒就是隱藏在這裏的，剛剛他還打電話給蛇王鏢準備偷渡出港，哼！這傢伙卻hetubook.com.com不知道蛇王鏢是我的契大哥，已經把他的信息報告給我了。」一個頭上無毛的光頭佬低頭得意地答道。

吳大偉和余文慧一把車停到停車坪前，便開始急沖沖地往別墅房間裏面跑出。

李建軍和唐牛並不知道，一個一身黑色中山裝的傢伙站在黑暗的角落看了他們一段時間了，李傑原本只是沖沖走過，並沒有留意到這個不起眼的小攤。

「誒！你好先生，一位嗎？炒粉還是湯粉？」唐牛滿臉堆笑地抬頭道。

「好的！」光頭男點頭道。然後轉頭讓兩個傢伙留在外面保護超叔，自己帶著其餘人馬潛進了別墅。

吳大偉一邊下車走著一邊撥打了一個電話。

「嗯！」李傑抓了抓腦袋不好意思地道：「我有一位戰友是帶著婆娘過來的，能不能讓莎蓮娜安排找一下工作，我們的那個公司都男的，她不適合在那裡做事。」

「誰說這裡是別人的地盤？」徐一凡冷笑道：「這裏不光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我們的地盤。」徐一凡的語氣非常地肯定。

……

觀塘的一處大排檔。

「教……教官！」唐牛看著李傑激動地叫道。

李建軍走了過去，拍了拍唐牛失落的肩膀。和*圖*書

「嘖嘖嘖！你們說這個大隻佬賤不賤，吃別人的剩飯剩菜還那麼開心！」小混混左顧右盼地嘲笑道。

李傑好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果斷地對自己的兄弟說，這裏就是我們的地盤，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和將來。

「喂！蛇王鏢，我今晚要出港，有哪裡的船！」吳大偉緊急地叫道：「什麼？泰國？台灣的有沒有？好吧好吧！泰國就泰國，兩個人。」

「好的！五塊錢！謝謝！」唐牛一拐一拐地走過去，伸出僅有的左手叫道。

「大牛，別聽你嫂子胡說，在這裏什麼都要講規矩的，我們現在能出來靠著人家的大排檔，擺這個攤子，是因為現在已經十二點鐘了，巡邏警已經下班了，不然這條街都不讓擺地攤的，賣早餐肯定會被拉！」李建軍皺眉道。

唐牛和李建軍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李傑突然明白了什麼，他們哪裡是做生意當上了萬元戶，眼睛發紅的哽咽著：「……你們寫給我的信裏面不是這樣說的。」

「賣早餐？」身材高大的唐牛眼睛一亮：「嫂子，賣早餐能不能填飽肚子的，只要能吃飽，我唐牛有的是力氣幹活。」

李傑不明白為什麼徐一凡這麼地肯定與自信，但是依然被徐一凡說得有些熱血和_圖_書沸騰，他即使退役了，卻無法改變他曾經是一名偉大的軍人事實，骨子裡面早已經烙下報效祖國的深刻意願。

吳大偉看到余文慧還在緊張地找著鑰匙開門，一腳把玻璃門踹爛，走了進去。

……

「嗯！你們進去把大偉那個吃裡扒外的叛徒給我帶出來，我就不進去了！」超叔神色落寞地唏噓道。吳大偉曾經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一直都是當做接班人培養的，只是想不到自己竟然看走眼了，現在的年輕人都太急功近利了。

即使不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但每次開箱子的時候總是一陣晃神，人，怎麼會沒有貪念呢？

唐牛雖然還是那麼高大，但是他右手邊的袖子空蕩蕩的。

「建軍，我們剩下的錢不多了，索性小政他們也來了，要不我們也賣早餐吧！」李建軍的老婆提議道。

「鐵……鐵牛！」李傑的聲音乾澀地彷彿幾天沒喝過水一樣。

「好的！我肯定準時到！」吳大偉說著掛斷了電話。

「你幹嘛？」吳大偉看著余文慧吃力地搬著一個皮箱叫道。

「關你什麼事，老子就是不浪費糧食！」唐牛說著轉身便走，那個小混混被唐牛剛才的氣勢嚇到，倒也不爭辯，灰溜溜地走了。

「我叫唐牛，不是廢牛，你說話和-圖-書給我小心點。」唐牛說著把手裡的十五元陀地費遞出，每天的這個時候都會有小混混來收陀地。

「喂！廢牛，交陀地了！」這時候走過來了幾個怪裡怪氣的傢伙。

這傢伙以為自己看錯了，還狠狠地揉了一下眼睛，他的大手又粗又燥，立刻便把眼睛給揉紅了。

李建軍臉上粘著點點的油煙，腰上系著一個破舊的灰白色圍巾，雙手油乎乎的，他興奮地快步走了過去，剛想向李傑伸手，又突然醒悟自己的手很臟，尷尬地把雙手在腰上的圍巾蹭了蹭。

「大偉就是躲在這裏嗎？」老傢伙開口問道。

「呃！」李傑愣了一下，徐一凡很少問他的事，突然發問，搞得他有些愕然。

「對了！你那幾個戰友現在安頓得怎麼樣？」徐一凡突然開口叫道。

「鐵牛，建軍，你……你們怎麼都在這裏？」李傑驚訝地叫道。

吳大偉租住的一間別墅裏面。

「算了！這裏畢竟不是我們的地方。」李建軍早已經被生活壓得沮喪。

「哦哦！我馬上去拿衣服。」

李傑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兩人，什麼都說不出來。

「現在都安排在我們的那個安全顧問公司上班了，只是暫時拿不到槍牌，沒辦法出任務，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盤，我們都為國家服過和圖書兵役，英政府一查就能查得到，不會審批的，他們幾個跟我一樣，負責培訓新人。」李傑口氣淡淡地道，他已經漸漸習慣殖民地的不公平待遇了。

「搬到車上跑路呀？」余文慧理所當然地道，皮箱裏面裝著的正是他們兩個黑回來的那筆黑錢，卧室裏面的床墊已經被余文慧翻開，床底下還有兩個一模一樣的大箱子。

「埋單！」突然一位吃炒粉的客人搖手叫道。

其實李傑大可以給多一些錢讓他戰友夫妻倆生活，李傑也不缺那一點小錢，可是他那戰友還挺倔，又死心眼，工作歸工作，錢開多了還不願意，而且他老婆也是一個樸素的女人，勞動婦女閑不住，總要找些事情做，可是他們又什麼證件都沒有，誰願意找她幹活。

這十幾輛黑色轎車背後的五十米外，還有一輛黑色的車熄火停在那裡。

唐牛先是一臉喜色地看著桌子上客人吃剩下的米粉湯，聽到叫喚聲后，臉色難看地轉頭，順手把桌子上的米粉湯端起，囫圇地喝下，這才放下空碗，又從懷裡面掏出兩張五元錢，一拐一拐地走了過去。

別墅外面，十幾輛黑色的轎車慢慢地靠了上來，從車上走下來一個一臉狠色的三角眼老傢伙。

李傑眼神飄浮地望著窗外，想起了他們相遇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