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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室里許一帆和鳳霜爭相肯定義武子弟和戚長青的戰鬥氣概和頑強精神，不斷點明品階和實力的差距，所有正能量的話都被他們說盡了。

其他的隊員圍在羅乾身邊，興緻勃勃地交流著對抗人類陣型的經驗。沒有輸過的他們完全沒看出來人類的戰陣有多可怕，總覺得羌牙和佘曼婷打得太不小心，自己只要留點神兒，啥事兒都不會有。

「義武子弟顯然還在難過。我覺得他們應該放開懷抱，接受現實。他們已經儘力了，面對超越品階的敵人，他們打出了威風，打出了氣概。他們應該已經無怨無悔，不必再哭泣，你們已經做到最好，可以站起來昂起頭離場了。」歐陽松忍不住說。

接下來的兩場比賽雖然打得也很精彩，但是觀眾仍然在為第一局義武子弟的失利而惋惜遺憾，場面上再沒有更多的熱度。即使如此，第一天的至上院決賽轉播熱度因為華尚的現象級表現和義武子弟武校隊超乎尋常的激|情戰鬥而突破天際。

想到成千上萬靈族子弟兵像羌牙和佘曼婷一樣衝到人類戰陣之中，被槍林刀海砍得血肉模糊，死得慘不忍睹，她和圖書就不寒而慄。靈族好不容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實在禁不起戰爭的消耗。

一天解說下來，許一帆和鳳霜固然疲憊不堪，坐在椅子上起不來。華尚和歐陽松也感到了由衷的倦怠。臨走之前，華尚給了歐陽松一份兒老蔣煎餅優惠券。歐陽松頓時感覺華尚變得可愛起來。之前華尚的各種打臉，就好像沒發生過。沒辦法，美食的誘惑就是這麼強烈。

歐陽松渾身猛地一震，就好像被華尚砍了一刀。混這個字他聽起來，直擊靈魂，格外刺耳。他想起了自己的大聯盟經歷。一腔熱血，卻在大聯盟金錢至上的氛圍中慢慢消磨。到最後，他成為了俱樂部為逃避失敗指責的替罪羊。

「嘶……」歐陽松用力吸了一口氣帝都傍晚清涼的夜風，終於控制住了自己。

歐陽松決定，今天就履行自己的承諾，拿著優惠券跟華尚一起去老蔣煎餅店打牙祭。華尚反正沒事兒，打算加上許一帆和鳳霜一起去。歐陽松頓時五內俱焚。老蔣煎餅真的不便宜，加上烤山豬肉和火靈咕嚕果，就算有了優惠券怕也要好幾萬一份啊。除非他不想吃山豬和_圖_書肉，普通煎餅還是挺便宜的。

「給他們點時間吧，他們來帝都不是來混的！什麼儘力，什麼無怨無悔他們都不想要。他們要的是冠軍。」華尚輕聲說，「好不容易來了至上院，第一場就回家，要是我，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在大聯盟中，無數武者都在混，哪怕明星武者都是如此，人人都在「儘力」，都在「無怨無悔」，都在「為觀眾奉獻精彩的比賽」。沒有人再去想至上武道，就算是奪冠也只是俱樂部在忙活。武者只關心在俱樂部獲得的利益。

為資源忙碌，場場在混，這才是大聯盟多數武者們的生存狀態。歐陽松直到退役才終於成為了所謂的真正大聯盟武者，憤世嫉俗，毒舌無情，寧可體解落品階也不再追求武道。現在，鹹魚已臭的他已經和青年聯賽的奪帥者們不在同一個世界。

坐在國交部的專車上，異人隊的眾人都沒有說話，每個人都在回味至上院那一場首戰。羌牙和佘曼婷低頭不說話，雖然一對十五說不上丟臉，但是被一群一階到三階的人類武者打得死去活來，兩人顏面全無，開口難言。在賽前和-圖-書一對十五殺穿人類鋒線的豪言，全都放了空炮。

青春歲月里的競技者們，哪一個不想拿冠軍？哪一個不是自己的英雄？異人隊再強大，強得過自己的奪帥之心嗎？

歐陽松看著大屏幕，發現義武子弟已經相繼被醫師從昏迷中救醒，但是他們依然無力地躺在地上，抱頭痛哭，不肯起來。

戚長青雖然倒地，早已經看到結局的12萬至上院觀眾卻同時站起身，朝義武子弟獻上熱情洋溢的掌聲。沒有人期待他們能夠戰勝一水四階巔峰的強者聯盟異人隊，他們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就在這時，梁飛驥的手機突然響了。眾人全都眼巴巴地看向他。全隊，只有梁飛驥有手機，那個像有法術般的小玩意太吸引人了。

但是身為武者，不吃山豬肉還不如去死。

北寧來的鳳霜和許一帆可以說超額完成任務，來了一次華麗的逆襲。華尚被華莎強加于身的推廣任務也圓滿完成。與此同時，他也找到了羌牙和佘曼婷的全部出招小動作。可惜，羅乾的出槍太快，全場那麼多動態捕捉鏡頭都沒有抓全他的出手。華尚不得不將其划www.hetubook.com.com入突破難點之中。

幸好華尚答應，許一帆和鳳霜的那份兒他出了。歐陽松這才長出一口氣。

在這一天里，武道雲端的下載量突破了之前宣傳推廣的總和，真正做到了凡是武者，人手一份兒。

「我才27歲啊，要不要湊點錢……再練回去？」歐陽松看著人群深處，縮在牆角哭得整個肩膀都垮下來的戚長青，一陣熱血沸騰，竟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四個人有說有笑地下了解說台，進入至上院內部一層的走廊，卻看到走廊靠近門口的台階和座椅上，東倒西歪地坐滿了這一次至上院失利的隊伍。所有人都在低頭啜泣，包括在第一戰中大放異彩的義武子弟奪帥隊。

「……」梁飛驥臉色蒼白把手機遞給他。

「那就哭吧，還能哭出來，是他們的幸福。」歐陽松忽然感到嗓音中竟然有一絲久違的沙啞。多大年紀了，還像個十七歲的孩子一樣幹啥呢！歐陽松狠狠抓了一把大光頭，想要壓抑一下感情。但是華尚的話太撩人，回憶起了過往的他眼圈竟然紅了。真討厭！

這個場面，歐陽松見得多了，以前他從未介意，更沒有停下來思考一下他和*圖*書們為什麼哭個沒完。他已經忘記了少年時代至上院之戰的所有心情。但是，今天和華尚解說完比賽，他發現自己彷彿夢回少年時代。在那個黃金色的青春歲月里，一切記憶全部激活，整得他內心五味雜陳，悲喜交集。

田真容靠在曾重九身邊，聽著眾人的議論，忽然感到曾重九讓大家一對十五，是個正確的決定。如果今天羌牙和佘曼婷沒有敗在義武子弟的鴛鴦陣之下，就連這倆貨都會覺得人類的戰陣沒啥了不起。這樣的心態傳達給靈族聯盟的上層，說不定就會輕易做出打一仗的決定。

無論是直播觀看量，微博熱搜榜，貼吧熱度，奪帥論壇熱度，甚至參与解說的嘉賓和解說員熱度都扶搖直上。

以前擊敗北寧強隊時，他從來沒有過任何慈悲。因為他全身都被勝利的饑渴填滿。如今坐在解說室里，目送義武子弟被淘汰出局，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前世輸球時的慘景。沒人理會他有多想贏，輸球都認為理所應當。他只能一個人跑回家，關在門裡哭，哭到睡著，醒來接著哭。

「您……和……都來了？！」梁飛驥嚇得一張臉煞白。

「怎麼了？」曾重九皺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