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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高？老夫除了身材高，本事高，還有什麼高？」張定邊認真想了想，「對了，還有輩分高！朱能啊，你兒子要是拜了我當師父，他就是新月丫頭的師弟了，也就是這小子的弟弟，你就是他的長輩了，這生意划算吧？」

「道衍大師，你看該如何處置呢？」

這時候朱高煦突然開口了，「賭就賭，丘將軍，不要怕，我押十匹好馬，我賭你贏！」

嗯，工作使我快樂，非常非常快樂！

光是這樣也就罷了，三頭小豬還不時來湊熱鬧，而今天又多了個稍微大點的豬——朱能！

朱能氣得大拍桌子，瞪圓了牛眼。

丘福聽到柳淳的話，竟然站起。

朱能哼了一聲，「柳淳，你別挑好聽的說，世襲罔替有什麼用？要是兒子不頂用，繼承爵位又能怎麼樣？」

「我是說我沒把握把你教好了，就更沒希望教好你兒子了，所以呢，還是另請高明吧！」

如今有人敬重他們，給他們榮譽，不管戰死還是殘疾，都不用擔心。走到哪裡，都有尊敬的目光，只要亮出獎章，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將軍，也要對他們客客氣氣。

「柳大人，你未免說大話了吧？寧王有兵有將，豈會那麼輕易認輸？我只要三萬兵馬，一個月之內，就能奪下大寧城！」

他們本來就是在鬼門關混日子，一條命根本不屬於自己。

朱棣治軍，算是很嚴格，可畢竟無法面面俱到，很多士兵還是會騷擾城中的商販，https://m.hetubook.com.com沒事占老百姓的便宜。

面對一大堆的惡客，柳淳簡直不知道說什麼。

「你聽聽，我堂堂，堂堂燕王心腹啊！我一個出生入死的將軍，我我就配撿人家剩下的參須，你說我的臉往哪裡放啊？」

眼前的繁華美好，有他的一份功勞！

「行，行啊！你要買多少都行！我給你當牛做馬，背會家裡去！」

朱能嘟著腮幫，一屁股坐下，抓起茶杯，也不管是誰的，先灌了一大口，然後氣鼓鼓道：「沒什麼好恭喜的，我情願意不要！」

武人其實算是最簡單的一群人吧，簡單到直來直去，有人覺得他們粗魯，殘忍，暴戾……可真正接觸就會發現，軍中從來不乏捨生取義的猛士，也不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人類最美好的東西，都藏在這些最接近死亡的一群人身上。

可是當這次獎勵之後，很多立功的士兵，再度走上大街，他們就會提醒自己，你是有功之臣，王爺都稱讚了你，百姓也都敬佩你……你可不能胡來，否則觸犯軍規，獎章是會被收走的。

丘福立刻憤然道：「王爺，寧王不知好歹，好幾次派兵攻擊北平，還搶走咱們的人丁牲畜，讓末將領兵，我去把他生擒活捉，獻給王爺！」

朱能還從袖子里掏出一塊熱氣騰騰的狗大腿……「拜師不是要什麼肉嗎？」

「對！我這個束脩夠大了吧？剛買的，絕對好肉！」www.hetubook.com.com

柳淳氣呼呼離開，張定邊放聲大笑，把啃光的骨頭扔到了房頂。

柳淳肚子里有氣，直接道：「我不需要一兵一將，三天之內，朱權必到……丘福，你願不願意打個賭？假如我贏了，把你的那匹烏錐馬送給我？」

朱能氣呼呼道：「你什麼意思，要讓我們爺倆當師兄弟啊？」

雖然風險很高，付出很大，但是在多數將士們看來，都是值得的。

丘福吸了口氣，他可是愛馬成痴的人，尤其喜歡黑色的烏錐，柳淳真的能贏去嗎？

這倆人爭執起來，朱棣也沒有下決心，該怎麼處置。

就聽朱棣道：「我這個十六弟啊，他心高志大，這一年多，他始終沒有歸附。現在黃河以北，盡數是我的地盤。給他去信，讓他來瞧瞧我這個四哥，他又推說自己有病，如之奈何啊？」

杜醫官哭笑不得：「娘子，咱們家都存了那麼多藥材了，你怎麼還要買啊？」

百姓們絡繹不絕，不光是他們自己看，甚至叫來孩子，告訴他們，該做什麼樣的人。

柳淳來到了王府議事廳，正巧，朱棣跟道衍和張玉，以及丘福在商量呢！

真的，他們就像是守衛蟻巢的兵蟻，所求十分有限。

受到了獎勵的人員，回去之後，立刻把獎章和文書供奉起來，作為傳家寶。聞訊而來的親朋好友，無不敬仰讚歎，頂禮膜拜，羡慕到了極點。

把偌大的府邸，塞得滿滿的。

「呸！」朱能狠和圖書狠啐了一口，「他比起我差遠了！不說沒用的，你趕快收了我的兒子，就這麼說定了。」

結果東家怎麼說呢？

柳淳不解，「你連國公都不想要？難不成，你要異姓封王啊？」

一個人寒窗苦讀一輩子，都未必能得到一個秀才功名。只要勇敢作戰，就有機會拿到一枚銅質獎章。

「那就束脩！」

夫人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怎麼，不行嗎？」

丘福也是個要臉的人啊，二殿下都跟著賭了，他還猶豫什麼，「我，我賭二十匹！」丘福收藏的好馬還不到二十匹，這次要是輸了，不但烏錐沒了，他往後都要步行上戰場了……

柳淳撓了撓頭，「那個貌似你的隔壁是老丘啊，丘福！」

因此，這些立功的士兵都會嚴格約束自己，比從前好了不知道多少倍。有他們帶頭，其他人就更不敢胡來了。

「你那麼大年紀了，吃太多的肉，會有三高的！」

有了這枚獎章，待遇地位，比秀才還高。

道衍呵呵一笑，「有柳大人在此，老衲怎敢多言？還是請柳大人說吧！」

「我先答應了，明天就把你家的崽兒送來，我要給他上課！」

「你！」朱能正在生氣，突然一隻手將狗大腿搶了過來，坐在欄杆上，就大口啃了起來，「好，真好，絕對是黑狗肉！衝著這個狗大腿，什麼要求，我老人家都答應了。」張定邊大口啃著，一臉的滿足。

張玉沉吟道：「丘將軍，寧王素來足智多謀，麾下八萬大和_圖_書軍，全都是精銳猛士，不可輕敵啊！」

光是柳淳住，太浪費了，這不，梁國公藍玉霸佔了東跨院，徐增壽霸佔了西跨院，就連陶成道、張定邊、羅貫中，這幾位都住在了柳淳的府邸。

「這就是北平啊！」杜醫官趁著休息，帶著妻子出來，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繁華熱鬧，軍民百姓，彬彬有禮。

柳淳輕笑道：「你這就是鑽牛角尖兒了，爵位可以世襲罔替的，你的子孫後代都會感激你的，可比獎章管用多了。」

人家是得到了金質獎章的一等功臣，北平的父老百姓，都靠著人家保護呢！加價？他要買藥材，我打八折！現在好參沒有了，只有些參須，若是需要，可以不要錢，直接拿走。

還沒等他說完，柳淳就把朱能的嘴給堵上了。

柳淳太陽穴疼，「朱能，你說你的寶貝兒子跟你一模一樣，我收他，還不如收你，對吧？」

朱能白了柳淳一眼，悶聲道：「我才沒有那麼想！過去我覺得，能當個國公就挺好了，都怪你。你弄得什麼獎章，你知道不，讓我很沒面子的！」

家丁急了，說我們朱將軍要用，可以加價。

「我跟你講啊，無論如何，我也要弄個獎章，我要別在胸前，讓所有人瞧瞧，我朱能也是一條好漢子！」

有時候只要一個敬畏尊重的眼神，就足以讓他們歡天喜地好長時間了。

……

原來他們討論的正是寧王朱權！

朱能很認真道：「柳淳，我受氣的事情，就不怪你了，作和圖書為補償，你收了我的兒子朱勇怎麼樣？」朱能探身，賊兮兮道：「我跟你說啊，這個寶貝兒子，長得可結識了，虎頭虎腦的，跟我一般不二。我們倆站在一起，那就是天生的父子，誰也不會說，他是隔壁老王的，真的！」

「娘子……我，我不後悔！」

而軍中的將士，也倍受鼓舞，英勇善戰的弟兄們，不但不會被忘記，還能得到無上的嘉獎。

朱高熾和朱高煦也在聽著。

柳淳從府邸出來，簡直氣炸了肺……家裡多了這麼一幫混蛋，簡直讓自己不得安寧。乾脆，還是去辦公吧！

柳淳也沒客氣，「這有什麼難的，只要三天的功夫，寧王殿下就會主動來請罪！」

夫人沒說什麼，只是向四周瞧了瞧，突然一個店鋪吸引了她，忍不住對丈夫道：「走生藥鋪瞧瞧。」

朱能就向柳淳抱怨，原來他夫人身體不適，家人去買人蔘，結果到了生藥鋪，所有的人蔘都被一對夫妻買走了。

「恭喜啊，我聽說王爺想要封你當國公呢！」柳淳道：「還是世襲罔替，高興不？」

士兵和百姓，幾乎成了一家人。

朱能想了想，眼睛冒光，「好啊，我答……」

他笑了，笑得格外燦爛。

面對這個老貨，柳淳更沒辦法了。

身為武夫，還能奢求什麼呢？

「朱能小子，明天再給我老人家送五條狗，都要黑的！」

柳淳在北平是有住處的，還記得嗎？就是當初郭守敬曾經的府邸，早就經過了翻修，寬敞明亮，位置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