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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猶豫中，又有電話來了，服務員告知，上官文想拜訪曹雲。

老闆回答：「知道。前幾個禮拜，有一次王俠有急事關門，讓被告把魚先放在我店鋪里。我也是那次才認識的被告。」

老闆：「怎麼可能，又不怎麼認識，聊都沒聊幾句。」

……

曹雲：「啊？這似乎就複雜了。辯護律師不相信被告，甚至不相信手中掌握的資料……」

曹雲嘆氣：「上官前輩，你是想我轉檢控官？」

老闆：「三輪車啊。」

上官文問：「證人，你說你當時看見被告從王家魚湯出來，出來的意思是什麼？是你看見被告走出王家魚湯的店門，還是其他？」

曹雲看得出來這是上官文的臨場發揮，他發現問題，追問問題，得到了答案。曹雲相信老闆說的是真的。老闆不太肯定那天門口是不是被告，但是因為被告和三輪車有關，他就認為是被告了。

司馬落問：「你經常看見被告進出王家魚湯嗎？」

從禮節上沒有拒絕的必要，並且還不知道人家想說什麼。曹雲回答可以。

「他回來抱我大腿哭，我說，你敗了就敗了。但是你有可能會害死一個好人你知道嗎？其他案子，再蠢再笨也就是讓僱主倒霉，出點錢，憋口氣。這種案子，就是一條人命。我兒子求我，我私下打聽，二審檢方干涉了法援，把案子轉給了大律師郭笑天。郭笑天水平我知道，沒想到郭笑天並不在意，讓自己助理律師打了二審。」

「我問什麼你答什麼，謝謝。」上官文道：「如果店鋪的門是開的，又沒有燈光，難道不會吸引你注意嗎？」

「反對有效，辯護律師不要浪費時間。」

上官文不揭穿曹雲謊言，道：「到了烈焰法庭，和郭笑天合議之後，我們看了大量法庭提供的資料和證據……我覺得，司馬檢察官恐怕要輸。」

2號法官道：「確實有這樣的可能，我這麼說可以嗎？未發現這兩年其他死刑判決有問題。」

上官文道：「徐父案一審辯護律師……是我的兒子。年輕人嘛，不想走老人家安排m.hetubook.com.com的路，想自己創業。我這個兒子開始還挺順利，畢竟我是宇宙集團法務部總監，手指縫漏點業務也足夠他吃一個月的。可是我沒想到他膽大到敢去接刑事案，還是死罪案。當我知道時候，是第一次開庭后。也就開了一庭，完全是屠殺，我兒子一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老弟了？曹雲呵呵一笑：「上官律師應該也沒吃好吧？一起吃點。」卧槽，送客，你給我滾。

上官文笑笑，問：「曹律師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出現在烈焰法庭吧？」

司馬落不生氣：「謝謝。」

曹雲回到自己房間，已經是上午十點多，沒有人詢問曹雲想吃什麼，估計午飯也就盒飯對付過去了。

司馬落補充：「意思是，烈焰法庭承認司法法庭裁決的案件絕大部分沒有問題。」

上官文道：「證人，聽的出來你和被告不熟。」

……

3號法官道：「反對理由不太充分。」

2號法官：「謝謝，這裏再解釋一下。烈焰法庭是大聯盟商戶，如果存在惡意製造偽證，篡改庭審的情況，有可能會被大聯盟制裁。相信大家都知道我們是不愁錢財的無聊人士。事實確實如此，我們追求的是真相，也許我們會選擇案件，但是我們不會為了攻擊司法而故意歪曲事實。」

曹雲關門，請上官文落座，拿了兩瓶礦泉水，也沒客氣，開始吃東西。不過，速度不快，慢條斯理：「上官律師是因為白總來找我？」

「不敢，不敢。」

鐵軌博弈，有條鐵軌捆一個人，一條鐵軌捆五個人，火車朝五個人去。這時候你有一次改變火車軌道的機會……

證人：「沒有。」

上官文道：「如果我信徐父是被冤枉的，他無罪釋放后殺人，我認了，我眼瞎。我現在是看出徐父是兇手，武斷也好，亂猜也好，我認定他是兇手。他無罪釋放后殺人，我接受不了……這就是我來找曹老弟你的原因。」

上官文道：「根據警方報告，開門發現屍體的店員筆錄為，捲簾門半開，被ｗwｗ.hｅｔubook.ｃｏｍ.ｃｏm拉起大約六十到七十公分，人彎腰可以鑽出去的高度。室內燈光是開啟的。店員證明魚湯店打烊后，捲簾門拉到那個高度。進出依靠彎腰鑽進出。警方推測，兇徒在行兇後，沒有觸碰捲簾門，彎腰鑽了出去離開。不管怎麼說，現場和便利店老闆看見的情況不符。」

司馬落：「由於本案兩份重要口供受到一定的質疑，我需要一定時間收集資料，申請休庭。」

陪審席一片嘩然，老闆是認車后推斷出人。司馬落頭疼。上官文一拍掌：「謝謝。」

司馬落：「你討厭被告嗎？」

老闆想了一會：「好像有問，我現在真不記得是開還是關。」

上官文：「你沒有看見被告從王家魚湯走出來。」

「啊……」老闆愣了一會：「我不記得了。」

情侶口供鬆動，稍有嫌疑。便利店老闆證詞基本被上官文打掉。控方司馬落還有很多牌可以打，但司馬落現在不太敢出來，他手中的牌對方都是知道的。司馬落擔心辯方已經有應付自己牌面的手段。

「擔心什麼？」

維護法律算不算一個理由呢？不，曹雲幫助司馬落，在大家看來不是維護法律，而是維護法律的判決。司馬落是檢控官，他要維持徐父有罪判決，無可厚非。

「烈焰法庭的庭審影響到徐父的判決，畢竟烈焰法庭所給予的一切都是真實資料，可以搬運到真正法庭上用的。我擔心的是，徐父無罪釋放，過沒多久再犯罪，說不準還招認自己殺了王俠。這麼一來，我和老郭在司法界都不要混了，幾十年積攢的一點小名聲，也被糟蹋乾淨。萬一徐父無罪釋放后殺人，間接殺人的就是我。很多律師無所謂，反正我不犯法。但我有所謂，我很在意。這也是為什麼我只出過一次刑事庭的原因。」

曹雲不理解：「上官律師，你是辯護律師，似乎又擔心檢控官輸。這……」

司馬落道：「你在混淆概念。」

上官文：「曹律師你知道我擔心什麼嗎？」

老闆證人回答：「魚湯店，路肩，街道，路肩，我hｔtｐs://ｗｗｗ.ｈetｕｂｏoｋ•coｍ•ｃｏm的店鋪。我看見被告是在路肩邊，距離很近。」

司馬落：「謝謝。」

停頓了好一會，曹雲無奈問：「第二個看法呢？」

2號法官問：「曹律師，就你的專業來判斷，證人是否有被逼迫的跡象？」

上官文不理會，道：「我知道曹老弟你拒絕了為徐父辯護，對本案比較了解。剛才在庭上又幫了司馬落一把。如果司馬落能打贏這官司，肯定有曹老弟你的功勞。」

司馬落屬於穩紮穩打型，臨場應變能力比較一般。他的優點是想的多，想的細，畢竟不是競賽，法庭肯定會給他充足思考時間。只要有時間，他就可以將事態梳理出來。

曹雲幫忙把食物放在桌子上，和上官文握手：「臨時工和正式工待遇就是不一樣。」

上官文笑了：「曹律師好像猜到我來找你的目的。」

司馬落：「你不可能誣陷他了。」

上官文：「被告穿了雨衣，頭髮也是濕的，你也說路燈暗，王家魚湯門口路肩沒有路燈。為什麼你就一眼認出來他是被告呢？」

曹雲道：「上官前輩，我和你的難處是一樣的，你們看了資料，知道辯方可能會贏，就算我幫了司馬落打贏了，勝負也比較模糊。上官前輩想過沒有，我可能會變成間接殺人犯呢？」

上官文道：「按照筆錄，警方問了同樣問題，你的回答是應該是關的，對面一條街店鋪都沒有燈光。也就是說，你最少沒看見王家魚湯的燈光，對嗎？」

上官文沒有馬上回答，似乎也很苦惱，拿了果汁給自己倒了一杯，端在口邊許久，又把杯子放下來：「我雖然很少出庭，多是紙上談兵，但是看人自認還是有點本事的。不對，是看資料還是有點本事的。從資料方面看，我和老郭的兩個看法一致。一個看法：司馬檢察官輸面很大。」

老闆搖頭：「沒注意那麼多，不過看見過三輪車停在路邊，街道很窄，有輛車過不去，司機下車叫罵幾句，我看見被告跑出來，把三輪車挪邊路肩。」

上官文：「我知道很難，其中關節我理解。曹https://m.hetubook.com.com老弟你明哲保身，幫檢控官完全不符合為人處事之道。我知道你內心也想幫司馬落，但是找不到理由去幫他。」

2號法官道：「絕大部分這個詞很模糊，我認為用一定比例比較合適。烈焰法庭並沒有對抗司法法庭的意思，我們希望成為司法法庭的補充法庭。我們審核了這兩年的死刑重案，發現徐父案存疑，所以才會選擇徐父案。其他案件我們未發現問題，但是不代表沒有問題。」

老闆想了一會：「我不知道，這麼久的事情了。我只和徐父打個招呼，見他沒理我，我就忙自己的事了。不過我很肯定，對面暗摸摸的。只有路肩有路燈，而且燈光不亮，還隔得遠，我沒有注意到王家魚湯是關門還是開門。反正肯定沒燈光透出來。」

上官文進入曹雲房間，一看桌子上的盒飯，說先等等。去自己房間端了兩盤肉過來，大盤雞和鹽水鴨，還有果汁和飲料。

曹雲現在處境有些尷尬，如果幫助司馬落，徐娜肯定會怨恨他。這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曹雲沒有立場要幫助司馬落。從公來說，曹雲是聽審，是律師。從私來說，司馬落不可能拿錢雇曹雲。

「呵呵，白總日理萬機，早就把曹律師忘了。再說，老人家一時不開心，曹律師也別朝心裏去。」

曹雲立刻否認：「沒有，沒有，我還以為是白總的事呢。」

司馬落道：「證人，請問你知道被告送魚到王家魚湯嗎？」

曹雲點頭：「上官律師律師界的大隱士，怎麼……」

曹雲掰開鴨頭，用手將肉撕出來，慢慢品味：「上官律師的為人，晚輩非常佩服。」

上官文：「這次我是主動來的，怎麼著也得幫我這兒子還次債。」

老闆：「不太熟。」

司馬落早有準備：「反對，證人只注意到被告，甚至不知道被告是朝東走，還是朝西走。說明證人短暫的注意了被告，沒有注意到魚湯店很正常。證人便利店關門后，走的是後門。上官律師你在詢問證人時候，一直採用暗示的手法，要知道，這件事已經發生快一年，證人不可能還記得和_圖_書當時的背景情況。剛才大家也聽見了，證人一直在腦補上官律師灌輸的畫面。」

司馬落：「反對，沒有意義。」

一號法官道：「司馬檢察官，烈焰法庭的時間比較寶貴，不能想休庭就休庭。這次因為你的理由充分，我們同意暫時休庭。但是時間不會給你很多，下午兩點繼續開庭。」

上官文道：「徐父是兇手。」

曹雲認定徐父是兇手，這種概念在理智上是不對的。曹雲也希望徐父得到懲罰，徐父行為不值得同情。假設徐父無罪釋放，他將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因為徐父認為在監獄的生活要比在外面的生活好的多。作為長期合作生意夥伴，經常見面，互相幫助的熟人，徐父還能那麼果斷的下手，此人不可留。

上官文道：「不是浪費時間，我這裏要問證人一個重要問題。證人，你看見被告的時候，王家魚湯的捲簾門是關閉的，還是開啟的？」

2號法官：「庭審繼續。」

老闆怒了：「我肯定不會誣陷他，你去查查我的履歷，你不要血口噴人。」

十一點三十分，電話響起，服務員轉達了司馬落的意思，司馬落房間菜色不錯，問曹雲是不是願意過去蹭飯。曹雲回答：我考慮一下。

卧槽，老子就是多了一句話而已。沒錯，多話就是錯。曹雲拿起麥克風：「我相信烈焰法庭不會逼迫證人。」

上官文：「警方做筆錄沒有問這個問題嗎？」

上官文笑道：「臨時工有時候比正式工能幹的多。」

便利店老闆坐在證人席上，上官文請老闆再次說明證詞。后，上官文詢問老闆怎麼來的，老闆回答自己是被打暈拉來了。上官文問，沒有人威脅他或者審問他嗎？老闆回答沒有，只告訴他，一切說實話。

曹雲會選擇不動，動了，雖然只死一個人，但是這條命背在自己身上。不動，死五個人，五條命和自己無關。這個選擇很自私，反過來看，就因為有責任擔當，才會這麼想，這麼選。諸如有些人將人命當成數字，以救五人為榮，不以殺一人為恥。

老闆回答：「沒有看見燈光，他的店在路肩兩米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