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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苑看了看門口方向，發現沒人後，湊到朱厚照耳邊小聲道：「太子殿下，奴婢發現，那司馬真人根本就是個江湖術士，做的全都是坑蒙拐騙的勾當，他在敬獻的仙水中添加了不少讓人產生幻覺的東西，是以太子這幾日都渾渾噩噩……」

張苑耐心解釋道：「真人搞錯了吧？這些不是狗食，而是太子特別點名要享用的，咱家帶這些東西回東宮，只是在路上巧遇真人……真人是主動要品嘗一下御膳房的食物，如何能怪咱家？」

朱厚照做事很多時候都不拘常理，張苑早就發現，在沈溪的問題上，朱厚照完全站在沈溪一邊。

張苑見自己的目的終於達到，太子居然能反應過來他餓了，這就是一種進步，趕忙屁顛屁顛地去外殿找食物……殿外的大餐桌上，張苑早就精心準備了許多美味佳肴，基本都是朱厚照平時最喜歡吃的各地名菜。

為了這醜聞，朱厚照甚至連修鍊都暫時先放到一邊，怎麼都要等把事情問清楚，讓自己樂呵樂呵再說。

司馬真人立即把食盒搶了過去，等他打開后傻眼了，裏面的青菜小粥令他大失所望，當即喝斥：「好你個張公公，敢拿本仙人開涮？你拿這些狗食給本仙人吃，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如果本宮去了戰場，第二天要開戰，晚上興奮得睡不著，自然要找美女樂呵樂呵……嘿嘿，張苑，你說的沒錯，沈先生做這種事情有可原，但現在的問題是怎麼讓那些朝臣接受。」

張苑點頭不迭：「奴才這不hetubook.com.com希望太子您幫忙說說？」

張苑希望自己將來在宮中能得到官員的照應，尤其是沈溪這種被皇帝和太子器重的大臣。對他來說，沈溪是他未來能利用的棋子，至於好壞跟他沒什麼關係。

空口無憑就讓我去賞賜，我上哪兒弄錢去？

司馬真人一聽瞪大眼睛，盯著食盒咽了口口水，笑眯眯地道：「原來是御膳房的好東西，那可要嘗嘗了……張公公，太子最近正在修鍊，除了仙水外不宜進太多飯食，這些東西可以直接交給貧道！」

朱厚照吃過清粥小菜，精神終於好了些，他摸著肚子，舒服地打了個飽嗝：「差不多了，張公公，這些飯菜味道不錯，回頭到御膳房那邊賞賜一下！」

司馬真人呆了一下，他完全靠坑蒙拐騙過活，屁本事沒有，但聽張苑的神情語氣，好像沒有撒謊，萬一這太監真的會巫蠱之術，自己豈非麻煩大了？當即臉色一變，他甩下一句「不與你一般見識」，便灰溜溜逃走了。

皇帝再次重病不起，朱厚照天天躲在自己寢殿修鍊，張皇后專註丈夫的病情，沒法兼顧兒子，這幾天朱厚照無論做什麼，都沒人管。

為了這個，張苑沒少花心思，這次他獲悉的沈溪的情況很多，一五一十跟朱厚照說了，朱厚照最開始關心的是沈溪跟高寧氏之間的「緋聞」，之後則詢問沈溪跟交趾人交戰的細節，張苑連猜帶蒙，將他所知基本說了出來。

張苑以前就看不起司馬真人，現在知道司馬和-圖-書真人是個騙子，越發瞧不起了，不過他知道現在司馬真人在宮裡呼風喚雨，張皇后對其言聽計從，不敢公然開罪，當下如實道：「太子殿下讓咱家準備些吃食，剛從御膳房回來！司馬真人有事嗎？」

朱厚照坐下來，突然摸了摸肚子，道，「張公公，本宮有些餓了，你給本宮找些飯菜，本宮一邊吃一邊跟你說！」

正要發火質問，但張苑仔細一想，自己提的這些東西全都是粗茶淡飯，就算是從御膳房拿出來的，也沒什麼特別。他不動聲色，道：「就怕這些東西，不合真人您的胃口！」

朱厚照犯起了嘀咕：「那沈先生到底有沒有侵犯那高家少夫人？這件事可有些難辦，如果真做了，朝廷要追究他的責任，甚至將他下獄，都有可能！」

張苑咽了口唾沫，心想，太子行事風格果然與眾不同。

司馬真人細細一想，事情經過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但他仍舊不甘心，威嚇道：「張公公，你這是拿著雞毛當令箭，看本仙人回頭怎麼對付你，本仙人要對你施加咒法……」

朱厚照問道：「父皇對沈先生這事兒，有什麼說法？」

「奴婢聽聞他是在對南蠻開戰的前一天做的這檔子事，就當是戰前……嗯，適當放鬆一下，怎麼都說得過去不是？」

張苑有些著急：「太子殿下，現在沈大人鬧出這麼一檔子事來，之前的功勞可能就不保了，您看……是否想辦法幫幫忙？」

朱厚照眉角間露出疑竇之色。

「劉少傅和李大學士那幾個，平https://www.hetubook.com.com時就對沈先生有諸多挑剔，這次事情發生后，還不得趁機做文章？」

朱厚照對於沈溪的風流韻事最為關心，以前沈溪總給他一種高高在上捉摸不透的感覺，在熊孩子心目中，沈溪是那種正直到沒朋友的高潔之人，現在他才知道原來沈溪也會跟花邊新聞扯上邊，居然鬧出了個大丑聞。

張苑怔了怔，道：「回太子的話，如今沈大人身在何處，奴婢也不知曉，但料想應該不在南寧府城那是非之地，畢竟有那麼多人指證他糟蹋高家少夫人，怕是不好相處！」

因此他既是幫沈溪爭取，同時也是在為自己爭取。

張苑不屑地回道：「喲，原來真人你不僅通曉奇門遁甲，還會茅山符咒之術？那感情好，什麼時候咱們過過招，在下以前學過一些，不過卻是苗疆巫蠱傳承，不知道對你是否管用！」

對張苑來說，對沈溪的嫉妒是有，但想到他自己還有兒子沈永祺的前程，沈溪出事了怎麼都得幫襯一下。

「嗯！？」

張苑道：「太子就不能幫幫沈大人？這些年他南征北討，文治武功皆有建樹，為朝廷立下了汗馬功勞！」

張苑繼續道：「奴婢之前在東宮門口碰到司馬真人，他眼饞御膳房的飯菜，居然想將太子您點的清粥小菜搶走，說是代為品嘗一下，結果揭開蓋子后發現都是清淡的食物，又發氣說全是狗食，他不稀罕！」

張苑回道：「陛下最近這些日子都卧榻不起，似乎病得很嚴重，已多日未曾過問朝事，聽聞許多時候都昏和-圖-書迷不醒，太子不知曉嗎？」

……

不過太子有所求，張苑就算心裏有疑問，也要趕緊為太子準備。

朱厚照用手摸了摸下巴，愣了一下才道：「他愛怎樣就怎樣吧，倒是我應該去見見父皇了，我記得已經有好些天沒見父皇面了，這段時間都不用去乾清宮請安……父皇應該是出事了！」

「是是！」

張苑一聽乾瞪眼，這還是那個吃飯挑剔，每頓無肉不歡的太子？他心想：「太子以前每頓必然大魚大肉，就算這樣還不滿意，必須要隔三差五找一些山珍海味才能滿足他的胃口，現在倒好，山珍海味不吃了，改吃粗茶淡飯？」

朱厚照一臉理所當然地道。

……

朱厚照一愣，詫異地問道，「之前不是說已痊癒了嗎？怎麼，又病了？」

張苑趕緊解釋：「太子殿下，奴婢只是覺得朝中有沈大人這樣的干臣，是朝廷之福，是太子之福。無論他做過什麼，都應該念著他以前的功勞，小懲大誡即可，以便他繼續為朝廷發光發熱。」

等飯菜端上來，張苑給朱厚照盛上米飯，朱厚照吃了幾筷子就放下，竟然有些作嘔。張苑趕緊問道：「太子殿下，這些……不合您的口味？」

朱厚照道：「之前說到哪裡了？沈先生現在人還在南寧府城嗎？」

張苑提著食盒回來時，正好遇到司馬真人，司馬真人將張苑攔住，問道：「張公公這是自何處歸來？手上提著的又是什麼好東西？」

張苑原本就觀察到朱厚照為了修仙廢寢忘食，他這次專門來跟朱厚照說沈溪的事情，就是hｔｔｐs://ｗwｗ•ｈeｔ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為了吸引朱厚照的注意力，試著用別的東西轉移朱厚照的興趣，忘掉修鍊這回事。

「無妨無妨，哈哈！」

朱厚照聽完后不由得感慨：「原來沈先生在南方又做了不少實事，他真是我大明功臣啊！」

張苑看著司馬真人的背影，不屑地道：「狗東西，狗仗人勢到皇宮來招搖撞騙，早晚讓你形跡敗露，死無葬身之地！」

朱厚照嚷嚷道：「這都是些什麼啊，太油膩了，去給本宮找些清淡點兒的來，什麼清粥小菜，再準備倆雞蛋，要去了黃的那種，快去……」

「司馬真人真的這麼說的？」

「啊？」

朱厚照眯眼打量張苑，問道：「張公公，你對沈先生的事情為何如此關心？這可跟你以前的風格有些不同啊！」

「有什麼不好相處的，沈先生手頭有兵，西南六省屬他官最大，喜歡女人只管搶來就是，看誰敢說三道四。如果本宮當上皇帝，就把這什麼高夫人賜給沈先生，沈先生為朝廷立下大功，賞他個女人算什麼？」

「我能幫什麼忙？」

朱厚照眉開眼笑：「這說法倒是有趣，沈先生居然會在戰前玩女人，這很對本宮的胃口啊！」

越是市井低賤之人，得志后越是囂張跋扈，司馬真人便是此中代表，張苑雖然也是市井出身，但在宮裡混了多年，性格早就被磨礪得差不多了，少了之前恃寵而驕的心態，也不會咋咋呼呼。

張苑嘴上應著，心裏卻不以為然。

張苑一聽火大了，你個老神棍，為了享用御膳房的美食，居然連太子的身體都不顧，你是想太子餓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