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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作者: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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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雙管齊下

第一千九百四十章 雙管齊下

沈溪笑了笑,道,「我可不會強人所難,功勞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我會據實以陳,我在這裡能承諾的,是這首功絕對不會是我和楊中丞,定歸西北有功將士所有!」
張彩搖了搖頭:「如此恐非易事,倒不如繼續對陛下進言,跟陛下說西北離不開沈之厚,讓陛下收回成命。」
以謝遷判斷,朝中如此攻擊劉瑾還能為朱厚照採信的,唯有沈溪。
林恆作為曹雄的聯絡使節,往來於總兵府和沈溪駐紮的軍營間,他想把沈溪的行蹤掌握清楚,尤其是在沈溪離開這麼大的事情上。
謝遷發現自己拿這種事質問雲柳沒多少意義,道:「這樣吧,跟沈之厚說,老夫一切都按照他的意思辦。不過據老夫所知,陛下已調他回朝任兵部尚書,想來劉瑾不會輕易鬆口,這件事存在一定變數。」
不管謝遷怎麼說,意思明確,就是讓沈溪回朝當兵部尚書。
劉瑾很清楚,現在朱厚照跟他有了嫌隙,不願輕易把嫌隙擴大。他準備先把這件事壓著,暫時不傳旨,這樣短時間內沈溪和楊一清都不會動身回朝,讓他有更多時間進行進行謀划。
小擰子在安排吃喝玩樂上表現出極大的「天分」,朱厚照在宮中渡過一個難忘的夜晚,以至於接下來幾天他都流連宮市,渾然忘記宮外還有豹房這麼個地方。
沈溪笑著搖了搖頭:「朝廷的安排,到現在尚是未知數,不過以如今局勢,多半如此,有些人希望我能留在西北安定地方,或許現在正在用某些陰謀手段讓我擔任三邊總制,雖然對我來說也算是一次升遷,但其實只是繼續發配在外罷了!」
朱厚照終於發現身邊可以替代劉瑾之人。
劉瑾顯得很猶豫:「之前咱家跟陛下說三邊和宣府局勢危急,屢屢有內亂和韃靼兵馬寇邊之事,陛下深信不疑。但今時不同往日,最近總感覺陛下對咱家信任不及以往,若此時咱家跟陛下說西北有狄夷犯邊,怕是陛下不會相信!」
張彩道:「若三邊或https://www.hetubook.com.com宣大之地局勢有變,或許能讓沈之厚留在西北。」
孫聰語氣顯得很陰沉:「以在下猜測,昨日宮裡的事情,應該是有人出來主導,之前有風聲,說是御馬監掌印太監張苑小動作頻繁,這件事很可能跟他有關,還請公公謹慎對待此人!」
雲柳恭敬行禮。
「嗯?」
張文冕道:「這恐怕需要公公製造一些風聲,公公裝作不知,且不上奏,讓謝于喬以為公公您有意把事情壓下來,那時謝于喬就會想辦法自己上奏……若給他逮著機會,這件事就成了。」
「對了。」
「局勢有變?」劉瑾眼前一亮,「那就是說要讓兩地局勢惡化,或者叛亂又起,或者是外夷犯邊?」
謝遷不可避免把沈溪往壞處想,覺得是因為功勞歸屬問題才會一直拖延至今。
但王敞並未歸附閹黨,所以他的話能得到謝遷信任。
明面上,沈溪沒得到奉調回朝的旨意,但暗地裡是否收到皇帝密旨,沒人知曉,無論是楊一清,還是曹雄又或者是西北那些地方勢力,都盯著沈溪的一舉一動,生怕他突然拿出聖旨來,措手不及……旁人或許不會這麼做,但深受皇帝器重的沈溪卻極有可能。
按照王敞所言,西北軍情變化乃是因安化王叛亂而起,韃靼人見大明內亂,趁機兵分五路,攻打寧夏、延綏等關隘,如今秋收在即,西北又到風聲鶴唳時,以王敞之意,此時不適合把西北主要督撫調回京師。
即便他想把沈溪調回京城,以便同心協力對抗劉瑾,但面對邊境危機,只能暫時以國家大局為先,他對於西北那些地方官員和將領不屑一顧,這也是長時間看到沈溪領兵奏捷后所發出的感慨,大明地方官員和將領在對韃靼作戰上,能力跟沈溪一比簡直太平庸了。
……
林恆道:「曹總兵已交代過,若尚書大人您班師,會備上一份厚禮,而且首功也非大人莫屬……曹總兵已經寫好奏和_圖_書疏,準備為大人您表功……」
此時滯留寧夏鎮的沈溪,還在等候班師回朝的聖旨下達。
雲柳聽明白這層意思后,不敢質疑,領命后便退下了。
張彩重重點頭道:「在下正是此意。」
這問題把在場幾人難住了。
沈溪道:「林將軍不必太過心急,之前奏疏已呈遞京師,恐怕還要等一兩個月,寧夏周邊徹底安定后,我才會離開,而且多半要回宣府繼續安定地方,而不會回京,就算是班師也不是回朝!」
在外人看來這很好理解,沈溪跟楊一清有領兵主次和軍功大小的爭奪,雖說沈溪晚進寧夏鎮,但畢竟楊一清到西北時戰事已結束,反正二人都不該得首功,但因為是皇帝派來的領兵統帥,首功似乎還得從沈溪和楊一清二人中找。
謝遷擺擺手:「去傳話吧,跟他說明白,若他堅持不回朝,休想再讓老夫幫他做事,有機會回來當兵部尚書,還是早些回來,那些詭詐的東西先丟到一邊去。」
雖然雲柳對謝遷這番話不認同,但她只負責聽命行事,不敢出言反駁。
「呵呵!」
……
劉宇打量張彩:「以張尚書之意,公公的擔心純屬多餘?那些老太監平時就找機會討好陛下,這可是有目共睹的事情,現在估摸是想趁公公專註于朝政,疏忽內事,想挑起公公跟陛下矛盾!」
劉瑾皺眉,「這狗東西咱家好久都沒留意過,陛下早就忘了還有這麼號人,他居然會想方設法在陛下跟前邀功?不對,這件事恐怕與其無關,現如今能在宮中興風作浪之人,必定是陛下身邊人……」
卻說這王敞乃成化十七年會試第三名,二甲進士出身,當年謝遷便是這屆會試的同考官,因此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王敞乃是謝遷門生。
孫聰問道:「那炎光有何辦法,能讓謝尚書相信西北面臨韃靼寇邊的危險,而且建議沈尚書留下呢?」
謝遷見過雲柳才一天,便從一些渠道得知西北軍情發生變化。
雲柳沒法回答,沈溪沒說www.hetubook.com.com透的事情,她不敢隨便揣測。
劉瑾眉頭緊皺,似乎是在思索張文冕建議的可行性。
雲柳行禮:「大人的意思,是想請謝大人上疏,把功勞都歸在楊大人身上。」
謝遷沒機會面聖,所以對扳倒劉瑾的事情沒多少底氣。
雲柳聽出來了,謝遷的意思是想讓沈溪回朝做京官,如此謝遷可以提攜沈溪,同時防止沈溪走上邪路。
劉瑾已準備好,雙管齊下,一邊讓張文冕製造一些緊張的風聲,讓謝遷跟朱厚照奏稟西北軍情有變,試圖讓沈溪留在邊關,一邊準備派人去跟朱厚照陳述留沈溪在西北的好處,總之他自己不出面。
眼見燙手的山芋落在自己手上,張文冕有些鬱悶,不過他還是行禮道:「謹遵公公的意思,在下定能把這件事辦妥!」
「……大人,現在論功請賞之事基本完畢,上奏朝廷的奏疏也都送到京師,不知大人您幾時班師?」
劉瑾一拳砸到桌子上,怒不可遏,「咱家待那些老東西不薄,平時陛下賞賜也沒少分潤給他們,居然敢背著咱家暗地裡討好陛下……這些老東西想找死嗎?」
張彩勸解道:「此事尚未經過詳細調查,如此便做出論斷,為時過早。」
「什麼朝政內事,只要是朝中事,都應該由我來打理!」劉瑾氣呼呼地道。
昨天劉瑾回來把大致情況說明,眾人已知曉,這次朱厚照執意把派去寧夏平亂且立下軍功的幾人都調回朝,不但有沈溪和張永,楊一清和魏彬等也都會回京,而且給劉瑾下了死命令。
「若是旁人奏稟呢?」張文冕突然提了一句。
王敞曾任刑部給事中,與劉健和李東陽關係良好,更曾代表大明出使朝鮮。能代替何鑒成為兵部左侍郎,主要是因此人能力卓著,劉瑾極力想拉攏王敞這樣的能臣,以便讓自己在朝中的勢力更加深厚。
謝遷猶豫一下,又道:「總歸讓他先把西北的事情放下,先回朝再說……他在京城才有施展才能的空間,要是他心存僥倖和_圖_書,以為留在西北就可以把劉瑾扳倒,未免過於託大……莫說他沒這能力,就算有,誰敢保劉瑾之後不會出第二個權臣?有他在京城,總歸能跟老夫商議一二,畢竟老夫在朝沒幾年了……」
張文冕顯得很自信:「公公所言,現如今有人在陛下跟前說公公壞話,以至於陛下對公公產生懷疑,但若是奏稟西北有戰亂的人是謝于喬呢?那時陛下是否還會懷疑,這件事跟公公您有關?」
朱厚照下了死命令召沈溪和楊一清回朝,但劉瑾卻不願意讓這件事落實。
「誰去?」
謝遷有了讓沈溪繼續留在西北的打算。
張文冕若有所思:「公公說的是擰公公?」
謝遷再次作出補充,「之後先前托老夫做的事情,諸如聯絡人手,還有暗中散布消息,老夫都依言辦理,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不過欠的不是楊應寧回朝的東風,而是他回朝……就算是楊應寧回京來也未必能見到陛下,而他返朝必然能面聖,這就是最大的區別,他為官多年該知道面聖與否差別有多大。」
劉瑾府宅,張文冕、孫聰、張彩、劉宇四人奉召而來,聽完情況介紹后,張文冕語氣顯得很急切:
「砰!」
林恆難掩失望之色:「那大人的意思是……由楊大人回朝表功?」
謝遷態度明確。
他最擔心的事情,是所有計劃都會因見不到朱厚照而荒廢,要求沈溪回朝的最大原因,在於其跟朱厚照的良好關係,希望能借沈溪面聖之機,把劉瑾的罪行跟朱厚照說明。
劉瑾一抬手:「陛下心意已決,想讓陛下收回成命怕是不易,倒是炎光的建議可以考慮,就算複雜些,但相信既然炎光能想出這個辦法,就能把事情辦好……咱家就把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置。」
劉瑾眉角間露出謹慎之色,搖頭道:「不管是誰,這件事必須引起警惕,之後咱家便會去面聖,除了跟陛下談及軍功賞賜,還要把事情問清楚……好了,現在不討論這事了,你們且說,咱家以何種方法避免姓沈的回朝?」
和*圖*書他領兵進入寧夏城后,基本沒太多反應,論功請賞之事他跟固原總兵官曹雄進行了溝通,故意表現出對新任寧夏巡撫楊一清的疏遠。
「公公,現在怕是有人想伺機獲得陛下信任,打擊公公您在陛下心目中的地位,以獲取權力……公公應及早防備才是!」
劉宇沒想到自己一番話竟然產生反作用。雖然貴為內閣大學士,但近來他在劉瑾跟前越來越沒有地位,本想借張彩語病獲得劉瑾欣賞,誰曾想張彩根本懶得理會他,而劉瑾對他態度也極為不善,讓劉宇覺得自己處境尷尬。
……
恰在此時,謝遷府宅,謝遷剛得到雲柳送來的西北最新戰報。
「張苑?」
雲柳恭敬行禮,等待謝遷下一步指示。
但始終他沒有面聖的機會,所以這隻是一廂情願。隨後利用空暇時間,謝遷一直打聽西北那邊的情況,得到的訊息基本跟王敞所言吻合,再加上劉瑾沒有奏報這次韃靼犯境之事,更讓謝遷篤定韃靼人趁虛而入,渾然不知自己已落入劉瑾設下的圈套中。
「是。」
「嗯?這是為何?」謝遷不解地問道,「難道他的意思,是想讓楊應寧回朝對付劉瑾?他自己留在西北不回來了?」
而當晚發生的事情,次日一大早就為劉瑾所知,劉瑾異常震怒,尤其是在知道昨夜的事情是由宮裡很多管事太監聯手所為後。
告知謝遷這消息的,乃是新任兵部左侍郎王敞。
……
現在若不遵從朱厚照的意思,等於說是違背聖意,就算劉瑾如今權傾天下,也不敢公然抗旨不遵。
「……原來功勞不是楊應寧的,也不歸沈之厚所有,而是西北地方軍將反應迅速,第一時間就將叛亂掐滅,所以沈之厚才遲遲不報……」
這話說出來旁人聽不懂,林恆卻明白,林恆跟普通武將最大的不同,是他懂政治,而且門清,朝中如今是個什麼情況他瞭若指掌。
劉瑾道,「在場諸位,亦或者是跟咱家過從甚密之人前去?如今誰能見到陛下?就算見到,陛下連咱家都不信,會信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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