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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作者: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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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不可一世

第二千零五十四章 不可一世

錢寧想了下,搖頭道:「此人跟劉公公關係複雜,又與沈之厚交惡,先不說是否派上用場,他回來反而可能會引發事端……暫時拖著他,把他手上的女人搞過來再說。」
顯然朱厚照並不太想見到沈溪,作為他遇刺后第一個前來豹房面聖的大臣,朱厚照面對自己這個老師時總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之前沈溪已跟他勸諫過,讓他不要相信朝鮮人,結果當晚就發生意外,還跟朝鮮使團進貢的女子有關,再加上朱厚照心裏念叨著要去完成昨夜未竟的「偉業」,所以開始催促沈溪離開。
朱厚照這才滿意地道:「沈先生,關於兵部事務,還有三邊以及宣大地區的事情,你做主便可,朕一切都交託給你了,不希望朝中有任何人干涉你施政……朕相信你的能力,張公公,以後有什麼事的話你儘力配合沈先生。」
擺手后,雲柳退下,沈溪打起精神,往馬憐所在的院子而去。
錢寧一擺手:「念來聽聽。」
且二人在政治上產生更大的分歧,不可能再平心靜氣坐下來商議事情。
錢寧一皺眉,「江櫟唯算什麼東西!失蹤前不過是錦衣衛鎮撫罷了,連個世襲千戶都沒撈著!」
沈溪面聖后雖然困頓不堪,但暫時還是沒有回府。
「什麼?」
張苑離開,錢寧馬上也要安排朝鮮女子見駕的事情,跟司馬真人的酒席不得不半途而止。
「歇什麼?朕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要把昨日對朕不軌的女人給辦了,那些朝鮮女人可夠野的,今日朕要試試她們還有沒有昨日的威風!朕居然沒法把她們制服,和-圖-書今兒就不信這個邪!」
那人笑道:「錢爺請放心,小的知道該怎麼做,送來的美女一律留下,至於他人是死是活無關緊要。」
雲柳再度請示:「暫時只查到他去過河南,至於人在何處尚在追查中,若是找到此人,是殺還是留?」
張苑站在朱厚照身後,用怨恨的目光瞪了沈溪一眼,這才回過頭對朱厚照道:「老奴遵旨。」
朱厚照語氣更顯不耐煩,揮揮手道:「朕都說太過疲倦,需要休息,何不把事情湊在一塊兒,以後再上奏呢?如今正值休沐期,朝臣尚且在放假休息,朕就不能遠離朝政,放鬆一二?」
「是,是!」
隨即張苑帶著朱厚照的吩咐,去西廂房找司馬真人,等他見到人時,發現司馬真人正在跟錢寧喝酒,旁邊還有戲子作陪。
朱厚照站起身便往裡面去,張苑緊隨其後,沈溪看到眼前這一幕,突然感受到謝遷心中的無奈,這位荒唐任性的君王實在難以駕馭,事情絲毫也沒有往良性發展。
錢寧滿意點頭,「最好派人跟蹤他,看看他現在做什麼,如果是干一些對朝廷不利的事情,也好有所防備……這個人可真長命,到現在還沒掛掉,也算是奇迹了……他在京城得罪的人多不勝數,莫說沈尚書要殺他,就算是花妃和劉公公舊部,還有國舅府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朱厚照進到後院,繼續哈欠連連。
……
……
張苑面露冷笑,陰測測地四下打量一番,那些戲子與他目光接觸,無不面如土色,終歸還是退了下去。
「殺不殺,由你來https://www.hetubook.com.com定。」
張苑雖然知道正德皇帝是在透支身體,但他現在難得找到邀寵的機會,不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打退堂鼓。
沈溪見到雲柳時,天色已暗淡下來。
錢寧得意地笑道,「就算他是司禮監掌印又如何,他又沒有提督東廠,錦衣衛也不在他管轄範圍之列,給他面子,會指派給他幾個人,讓他耀武揚威,不給面子的話,休想調動廠衛中任何一人,他跟當初的劉公公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
沈溪琢磨一下,道:「那他見周胖子的目的,是要帶周胖子去番邦外夷,不是韃子就是倭寇!」
張苑問道:「陛下要回卧房歇息嗎?」
這此時朱厚照身邊服侍的,並非是小擰子,而是張苑。
「是!」
張苑有些擔憂地道:「可是陛下,您的身體……」
沈溪拱手道:「微臣有籌措軍費以及糧草物資的事情,跟陛下呈奏。」
司馬真人道:「就算我們不惹他,他也不會放過你我……你雖然是錦衣衛指揮使,但錦衣衛也得聽從司禮監調遣。」
沈溪心中一凜,暗中戒備,恰好這時朱厚照一抬手:「如果沈先生沒別的事,朕先去休息,等精神徹底恢復過來再說。」
張苑沒讓人通報,直接便闖了進去,當他出現在錢寧和司馬真人面前時,以為二人會擔驚受怕,但他們就好像見到多年老友一樣,臉上的笑容都沒黯淡下去。
沈溪點頭:「既然陛下不想聽,那微臣先告退。」
等屋子裡只剩下他們三人時,張苑才道:「之前咱家跟你說的事情,難道忘https://www•hetubook•com.com了?現在陛下睡醒,你要把一切安排妥當,不得再出任何意外!司馬真人,陛下吩咐,讓你把補充精力的仙丹拿來,咱家要送過去。」
最初沈溪想讓雲柳來拿主意,但隨後便意識到這麼做是給雲柳出難題,於是乾脆直接下達命令,把江櫟唯正在做的事情查清楚,然後格殺勿論。
「嗯嗯!」
……
雲柳道:「之前調查所得,通知周老三且與其一起逃走的人正是江櫟唯,如今他人已南下,信函卻是從北邊傳來,似乎想藉此讓人無法確定其行蹤!」
「……江櫟唯送信到京城來?給誰?」
朱厚照握緊拳頭,儘管身體和精神看上去已不堪重負,但至少這一刻,還是有那麼一股拼勁。
張苑用一種古怪的目光打量沈溪,敵意外露。
「哈哈!」
沈溪一時間沒有作答,這問題對他來說不太容易直接給出答案,畢竟心底里,他對江櫟唯還是有幾分香火情,當初要不是此人也就引不出劉大夏,他的科舉之途或許會倍加艱難。
在錢寧到了東廂,沒等他去關押朝鮮女子的房間,有人過來,湊到錢寧耳邊道:「錢爺,剛得到消息,說是江櫟唯自北邊給您來了一封信。」
沈溪當日見到朱厚照時,已經是日落黃昏,此時小皇帝渾身酸痛,疲倦欲死,好像幾天幾夜沒睡過覺一樣,但其實這會兒他才剛剛醒轉。
「嗯!」
司馬真人剛站起身來,聽到張苑的話,自得一笑,捻著頜下的鬍鬚道:「這丹藥可不好煉,現在只剩下一顆,還是由貧道親手交給陛下為妥。」
那人問道:「和-圖-書那這封信該如何處置?是交給您,還是順著線索把人給抓回來?」
……
雲柳領命非常乾脆。
沈溪和謝遷又一次未能在朝事上達成共識。
那人把信打開,剛念了幾個字,錢寧一甩袖,「不就是個武進士嗎?居然全部用時文來寫信,跟我抖什麼書袋!你先看明白,再把話轉述。」
「……沈先生沒休息嗎?這麼早便來見朕?唉!說起來朕還有些睏倦,需要再睡會兒。」朱厚照打著哈欠,說話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
張苑怒視兩人:「咱家可沒時間陪你們玩笑,馬上就要去陪陛下!立即把丹藥拿出來!」
錢寧將走之際,司馬真人湊過去道:「這個張公公愈發猖狂了,不是說要聯合些人把他給拉下來嗎?為何到現在還沒音信?」
……
沈溪打了個哈欠:「昨日一直折騰到現在,中間也就短暫休息,實在難以支撐,我這便去歇息,有事的話明日再跟我說!」
錢寧看了司馬真人一眼,道:「他到底是司禮監掌印,昨日救駕有功,還趁機把擰公公給晾到了一邊,勢頭正盛……我們只能暫時避開他的鋒芒,最近這段時間莫要再惹他。」
張苑不知錢寧哪裡來的底氣,居然在自身犯錯的情況下神情自若地跟他說話,但對方越是不敬,他越沒轍,因為他知道錢寧和司馬真人跟他一樣都是朱厚照跟前得寵的存在,根本就不用講規矩。
張苑一把搶了過去,惡狠狠地喝道:「若讓陛下知道你們在豹房如此放浪形骸,有你們好受的!」說完揚長而去。
朱厚照道:「朕龍精虎猛,需要你來提醒嗎?先給朕準備和*圖*書些濃茶,再讓司馬真人給朕送幾顆仙丹過來,趕緊去吧!」
錢寧拿著酒杯,站了起來,笑著打招呼:「難得張公公大駕光臨,何不坐下來一起喝上兩杯?」
……
錢寧微微頷首,隨即離開西廂,司馬真人並未與他同行。
沈溪聽說江櫟唯的消息,有些意外,因為這個人已不在他考慮範圍內,一個失去主人庇護的喪家犬,根本無法影響大局。
司馬真人顯得有些不耐煩:「那你最好抓緊時間去聯絡,團結所有對他有意見的太監,咱們一齊動手,早日把他給打壓下去……這老東西讓人看著就不自在,若讓他出先手攻訐的話,怕是咱們在陛下跟前地位不保!」
沈溪看著雲柳,終於打定主意,「此人留在世上,終究是個禍害,死了一了百了……不過,他到現在似乎還不死心,暗中策劃著什麼,反倒激發我的好奇心……調查清楚情況后,就地解決吧!」
張苑勃然大怒,正要出言質問,錢寧笑嘻嘻地插話道:「反正陛下也要往東邊院子去,咱們何不一起同行?」
至於朝臣,總把規矩掛在嘴上,反而容易受欺負。
那人看了半晌后,道:「大概意思是說,他現在人在關外,手上有一批美女,想送給錢爺,換取錢爺對他的提拔……他似乎想回京城繼續任差。」
在張苑擇人而噬的目光中,司馬真人最先認慫,他知道自己無官無品,沒法跟張苑叫板,只能以求助的目光望向錢寧,但錢寧也不想跟張苑這個司禮監掌印關係鬧得太僵,一彆頭表示這事兒我管不了,司馬真人才不情不願地自懷裡把一枚用金箔包好的丹藥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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