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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狀元

作者: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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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身死或身敗

第二千二百零七章 身死或身敗

謝遷黑著臉道:「說得還不夠清楚么?陛下要以出塞兵馬三軍覆沒的代價,保全之厚一人!」
「是嗎?」
說到這裏,唐寅突然緊張起來,瞪大眼睛問道:「不會是前面韃靼人發動攻擊了吧?」
唐寅剛開始以為沈溪是在思考如何回答,但過了半天見沈溪一動不動,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他站起來走到沈溪面前,半蹲下看了一眼,才知道沈溪已沉沉睡了過去,鼻息間帶著輕微的鼾聲。
唐寅輕聲道:「沈尚書累了,剛睡著,有事你跟我說也一樣……你也知道他這幾天基本沒落枕,好不容易睡過去,如果不是什麼大事的話就不必驚擾他了。」
沈溪根本沒聽到唐寅嘴上的嘟囔,搖頭道:「白天不是回去傳信的好時機,看來只能等晚上了……不如伯虎兄你入夜後,帶情報回一趟榆林衛城如何?」
唐寅道:「乃是馬九,即你從家裡帶來的那個游擊將軍,此人說了敵方軍情,看到沈尚書還在休息,在下便讓他把話說來聽聽,再由在下轉告。」
謝遷沒有念出聲來,幾眼便看完,焦點全放在最後的御批上。
王瓊一擺手:「韃靼人難道會不防備城內派斥候刺探消息?現在我們已處於被動,韃靼人來勢洶洶,現在派人靠近榆溪河,怕也難以把消息安全帶回來……現在北岸是否有人前來傳遞消息?」
唐寅聽了精神一振,打量沈溪,問道:「你不會是想讓在下去吧?」
王瓊有些惱火:「那就是什麼情況都沒有發生,是吧?繼續派出斥候,但不得太過深入敵陣,找准機會刺探榆溪河的情況,去吧!」
「唐先生。」
沈溪聞言不由睜開眼,抬頭看了唐寅一眼,嘴角浮現一抹笑容。
「是,大人!」
謝遷一抬手:「不必如此悲觀吧?」
「沈尚書有何可忌諱的?做了就做了,現在就算跟外面的人說,他們又能怎樣?全軍上下除了跟隨你作戰,拼得一條生路,還能作何?」唐寅忍不住拋出一系列問題,希望沈溪能夠回答。
之前謝遷再講原則,也無論皇帝下達「棄三軍保一人」的聖旨有多荒唐,但他終歸還是選擇站到了皇帝一邊,倒不是說謝遷對朱厚照有多尊崇,而是因為他心中也沒有完全放下。
等唐寅跟過去,馬九才發問:「沈大人怎麼了?末將有事情找他……」
沒等王瓊說話,旁邊侯勛先發出驚愕的感嘆。
唐寅皺眉自語:「這樣都能睡著,得有多累啊?明明可以無驚無險回到大明,某人卻非要帶領全軍來這等死地……何必把自己整得這麼辛苦?」他本想攙扶沈溪到中軍大帳後方侍衛鋪的毛毯上躺下,但又知道不能驚動一個睡眠嚴重不足的人,若沈溪醒過來的話,再想入眠會很困難。
唐寅心中多少有些得意:「沈之厚再聰慧,還是請我來當幕僚,就從這一點我便可以在他不在的時候發出調令……若現在我下達個命令,讓軍中準備好羊皮筏子送我過河當如何……但這麼m.hetubook.com.com做不是當逃兵么?」
沈溪笑著搖頭:「從這裏過河,南邊河岸上全都是韃子散兵,他們必然緊盯著河這邊的一舉一動,伯虎兄對自己的騎術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在韃靼騎手的追擊下,安全抵達榆林衛城?」
不過沈溪卻始終低著頭,無聲無息。
唐寅關心地說了一句,顯然是看出沈溪的疲憊。
「並無。」侯勛搖頭道。
謝遷面色倒還沉靜,微笑著說道:「怎麼,老夫不該過來看看嗎?德華,你神色憔悴,滿面俱是驚惶之色,可見心亂了……這可不像你平日做派,以前你在朝中可是以果決和鎮定著稱!」
誰想沈溪又搖頭,把自己先前的話給否定了,「不行,還是不妥當……就算入夜後能見度降低,但韃靼人有著豐富的夜戰經驗,不可能會讓我方斥候平安回榆林衛城,溝通訊息。讓伯虎兄過河,其實跟送死差不多。在下豈能做出這種事?」
馬九有些遲疑,不確定是否可以這樣做,但馬九對唐寅還算比較信任,畢竟從某種角度而言,唐寅是沈溪私自聘請的幕僚,算得上是心腹,而且唐寅文化水平很高,軍中將士平時對唐寅也算敬重。
謝遷面色間滿是遲疑,顯然他自己也無法做出決定。
王瓊抿了一口濃茶,讓自己腦袋清明些,這才問道:「怎麼樣了?榆溪河北岸是否開戰?」
「大人……」
謝遷一揮手:「侯副總兵勿要多禮,自行去辦事吧。」
謝遷長吸口氣,又緩緩呼出來,道:「不能急躁,大戰還沒開始,只要之厚前幾仗打出威勢來,還有機會贏得一線生機,不過……最大的問題依然是城內騎兵不在……」
謝遷本來還很鎮定,但聽到這番話后,臉色也是急轉直下。
……
跟陸完和王敞等人的擔心一樣,王瓊也想到沈溪若獨自偷生后將要面對的來自朝野的巨大壓力。
「啊!?」
王瓊不去想謝遷如此命令是否合適,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遵命行事,現在等於是皇帝和謝遷二人均做出相同的決定,他自然不會隨便摻雜自己的意見,衝著侯勛囑咐:「若白天無法傳遞消息,就試著夜晚出動斥候,一定要確保把陛下的御旨內容,清楚無誤地傳遞到沈尚書跟前!」
「是,大人!」
唐寅自己也很糾結,在帳篷外佇立良久,才回到營帳,等他走到沈溪面前時,發現不知何時沈溪已醒了過來,正在伸懶腰。
王瓊心道:「無論謝閣老再狠心,始終不想坐視沈之厚這麼窩囊死在疆場……但他這麼回來,還有何面目在朝為官?」
謝遷抬頭看著王瓊:「局面至此,你焦急又能如何?之前不是已把這邊的情況告知宣府?等候陛下御旨吧,算算時間今天回信就該到了。」
王瓊道:「謝閣老,現在是否要城內做出應對?萬一沈尚書有失,韃靼人趁機進犯延綏,此戰很不好打……」
不等王瓊靠前,謝遷便先伸出手。
王瓊望著謝和圖書遷,很想說,騎兵不是您老特意調去宣府的么?
唐寅這下徹底惱火了,問道:「沈尚書,你有事直說,不要這麼坑人可否?」
唐寅有一種自己是副統帥的感覺,以前沈溪在軍中太過強勢,再加上行軍路上更多是看那些武將詐唬和表演,以至於他在軍中始終處於那種不上不下的尷尬境地,現在終於可以代表沈溪說話了。
王瓊跟謝遷坐下來商討軍情,謝遷態度堅決,就是在沈溪跟韃靼人首戰出結果前,城內一定要按兵不動。
「再者,咱們距離戰場那麼遠,這跟韃子的第一戰,怎麼都輪不到你我來操心!一切都要靠沈之厚自己來克服眼前的困難!」
王瓊一聽謝遷關不住話匣,不由一擺手:「侯副將,你且先到外面等候,之後本督再對你做出吩咐。」
……
「拿來吧!」
王瓊一怔,隨即會意點頭。
馬九道:「軍中將士基本都睡在戰壕里,目前民夫已撤到後方休息,等他們恢復精神,便開始開鑿環河一線的戰壕,力爭把我們的防線構築得固若金湯。」
唐寅在路上以乘坐馬車的時間多,目前體力尚可,他站起來快步走到門口,見馬九站在那兒用警惕的目光打量他,當即食指豎到嘴唇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在這種境況下,王瓊有些失去分寸,態度顯得很急躁。
沈溪仍舊閉著眼,神色灰暗,黑眼圈明顯,顯然倦意未消,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剛才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似乎有人在跟伯虎兄絮叨……伯虎兄剛才在跟誰對話?」
王瓊粗略一瞥,等看到最後御批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回過頭看向謝遷:「謝閣老,陛下是什麼意思?」
看完謝遷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把奏疏甩到王瓊懷裡,轉身往後面的主位去了,王瓊尚未及閱覽,先對那信使一擺手:「連日趕路辛苦了,快下去領賞吧!」
王瓊嘆息道:「在下也希望不是,但現在看來則必然如此,否則韃靼人為何不趁沈尚書統率的兵馬立足未穩時開戰?若韃靼人以鐵甲和厚盾作屏障,抵擋火器攻擊,火器將無法發揮效用,河岸北邊營地怕是連一天都抵擋不住!」
「沈尚書,您已多日未曾休息了,得注意身體啊!」
不知不覺晌午到了,有快馬抵達延綏,同時跟過來的還有得到消息的侯勛。
軍事會議結束,與會人員陸續散去。
唐寅再次感覺自己找到一條生路。
「費這麼大的力氣構築的工事有用嗎?別韃靼戰馬衝過來,輕易就把我們的防線給衝散了才好……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我們裝備的火器!」唐寅皺眉道。
侯勛沒有跟著信使一道離開,顯然也想知道正德皇帝下達了怎樣的御旨。
沈溪此時非常疲累,跟別人不同,他已經連續熬了幾天幾夜,雖然行軍路途中偶爾會到馬車上對付著眯一下,打一會兒盹兒,但到底沒有進入過深度睡眠,對他來說快要到身體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唐寅微微鬆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口氣道:「本以為沈尚書有虛言,故意把敵人兵馬數量說少些,看來是我多慮了。」
王瓊嘆道:「謝閣老,您這是說得哪裡話?現在的問題是,是否要遵照陛下御旨,把消息傳到榆溪河北岸,讓沈尚書及早抽身……」
倒不是說侯勛失禮,而是他聽到這消息后,的確被驚著了。
旭日東升,榆林衛城結束前一夜兵荒馬亂,各個城門的守軍均已做好應戰準備,但就是無出兵計劃。
謝遷冷聲道:「陛下這是要為自己的戰略失策懺悔和做補救!」
王瓊不敢隨便說什麼,因為事關重大,他感覺會說多錯多,索性保持緘默,把決策權交給謝遷。
馬九道:「當然有用,若是沒有戰壕和沙袋,如何能保證我們的士兵不被敵人的弓弩射到?這些防禦措施相當重要,只要敵人不近身,我們就有辦法殺傷他們。」
沈溪沒有回答唐寅的問題,他知道有些事根本騙不了聰明人,索性不多做辯解,如今全軍已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很多事可以攤開來說,只要唐寅不去跟軍中上下揭露,讓將士們記恨他便可。
沈溪聞言睜開眼來,打量唐寅好一會兒,目光好似在說,既然你說要轉告,為何不說?
如此一來,就算沈溪領軍失利也不會被皇帝怪責,甚至這場戰爭的目的,由平草原變成保全沈溪的性命。
王瓊看了侯勛一眼,目光中滿含怪責,侯勛立馬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侯副將,你還在等什麼?趕緊派人把情報傳遞出去!」
侯勛帶著信使進入正堂。
王瓊非常無奈:「謝閣老,在下的確憂心忡忡,之前就未曾想,沈尚書居然會在這節骨眼兒上突然帶兵來到榆林衛的地盤,眼看他兵馬被困,在下卻無能為力……這不是讓人為難嗎?」
唐寅嘆了口氣,當即把馬九所說如實轉述給沈溪知曉。
唐寅不由泄氣,嘴上嘟噥道:「無端給人希望,卻立即又親手破滅人的希望,沈之厚果然不是什麼善類!」
即便是皇帝下令讓他回來,但作為三軍主帥,帶著手下遭遇敗仗全軍覆沒,隻身逃命,卻還是臨陣脫逃這一極端惡劣的方式苟活於世,名聲算是全毀了。
侯勛領命而去。
唐寅感覺到自己說話的時機和場合不太合適,面色略微有些尷尬:「韃靼人暫時沒有攻打我們的跡象,說明沈尚書的判斷很正確,我們的對手正在籌措重甲和厚盾來防備我們的火器,需要一定的時間做準備。這段時間官兵們正好抓緊時間休息。」
謝遷面色多有不忍,倒不是說他不忍心沈溪去死,而是也意識到沈溪這麼回來的話,將會生不如死……
馬九用怪異的目光望著唐寅,好似在說,你怎麼能懷疑沈大人呢?作為謀臣,你不應該比我們更清楚當前形勢?還有,你不該比我們更信任沈大人的說辭和決定嗎?
侯勛作別後匆忙離開,這邊王瓊聞聲后自覺地到正堂門口迎接,見禮后問道:「謝閣老怎麼來了?」
和_圖_書勛問道:「大人,是否派出一批斥候,繞道敵後查看情況?」
唐寅點了點頭,然後遠遠地往營帳里看了一眼,見沈溪還以原來的姿勢低頭睡覺,這才回過頭來:「那就聽從沈尚書安排,讓將士們抓緊時間睡覺,如此敵人進攻時,我們才有精神應對……」
唐寅鬆了口氣,道:「這些事情你不用跟沈尚書稟告,跟我說也一樣,等沈尚書醒來后我自會轉告。」
信使自宣府過來,並不是之前去傳信的張老五,而是皇帝派來的人。
因為謝遷的話含有指責皇帝的意思在內,王瓊不由看了侯勛一眼,大概意思是現在有「外人」在場,不過謝遷似乎並無顧忌,繼續說道:「陛下沒有按照既定計劃領兵抵達包圍圈,反倒是作為誘餌的兵馬被韃靼人包圍。出現這麼嚴重的失誤,他卻只想保沈之厚,意思是下一步他還想出兵草原,再以沈之厚為帥……」
王瓊一怔,但見信使把信筒從背後解下來,沒等他打開,便被謝遷一把奪了過去,謝遷不怕信筒會出問題,直接便打開來,從裏面滑出一份奏疏,正是之前王瓊上奏的那份,謝遷趕忙看後面的回復。
唐寅搖頭苦笑道:「匆匆忙忙趕到河岸,結果預料中的事情果真發生了,這一切讓人既沮喪又失望,根本沒心思睡覺。」
過了半晌,謝遷才幽幽嘆道:「既然連陛下如此決定,老夫還能說什麼?找機會……把這份御旨傳到榆溪河北岸去吧。」
侯勛回道:「大人,到現在為止,榆溪河兩岸仍舊一片風平浪靜,不過沈大人確實已無法帶兵過河,自長城關隘到榆溪河間有大批韃靼兵馬騷擾,斥候很難活動開,以之前得到的情報看,沈大人現在應該是在北岸積極準備迎戰事宜!」
……
侯勛見到謝遷有些意外,連忙上前恭敬行禮。
沈溪又打了個哈欠:「基本不出所料,韃靼人正在籌備進攻,所以今天上午開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果現在派人到榆林衛城,跟三邊總制王瓊,還有謝閣老見面,或許能夠說服他們出兵。」
「沈尚書醒了?」唐寅問道。
從這份聖旨,足見正德皇帝對此時在榆溪河北岸遭遇險境的沈溪的重視,甚至不惜以損失上萬兵馬的代價,保證沈溪平安回到關塞內。
馬九點了點頭,隨即拱手:「唐先生,既然大人在休息,那末將先去處理別的事情,大人醒來后請代為轉告。」
「當真?」
不過他終歸還是沒敢出言質疑謝遷,轉而道:「如今韃靼數萬兵馬陳兵榆溪河北岸,若沈尚書那邊得不到救援,只能被動挨打,即便有火器抵擋一時,也無法抵擋韃靼人持續而猛烈的進攻。且之前得到的情報,說是韃靼人帶了大批輜重前來,卻又非井闌、衝車等攻城輜重,載運的應該是厚重的鐵甲和厚盾,沖在前面抵擋沈尚書所部的火器攻擊!」
沈溪笑道:「伯虎兄生氣了?哈哈,還是先看看第一戰的結果吧,入夜前肯定會爆發一戰,這場戰事若是我們能m.hetubook.com.com獲勝,韃子軍心士氣都會受到打擊,兵馬調度也會出問題,到那時再說派人回城聯絡之事!」
如此一來,侯勛又只得留下來傾聽兩位重臣談話。
回頭仔細一想,好像除了自己外,旁人沒這個資格代表沈溪。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沈溪所部跟韃靼人對峙的局面並未改變。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馬九心疼沈溪,希望他能好好睡一覺,不然熬下去的話身體很容易出狀況。
侯勛領命,正準備退下的時候,謝遷卻道:「侯副總兵又不是外人,難道還有什麼話需要避忌不成?莫非你們會去陛下跟前告狀?」
「謝大人……」
馬九便把大致軍情跟唐寅一說,唐寅聽完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說,韃靼人在我們北面布置的人馬,其實只有一兩萬,是吧?」
這邊唐寅在帥案對面的簡易木凳上坐下,看著沈溪問道:「難道沈尚書不想跟我解釋一下凌晨河邊那場大火嗎?只有沈尚書會有理由放這把火,造成我軍背水作戰、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戰略格局,我說得對吧?」
王瓊一夜未眠,他一直留在總督衙門,儘管很想登上城頭親自查看一下作戰準備情況。
……
雙方都在進行戰前休整,連日急行軍后,都沒有第一時間開戰的意思。
王瓊對謝遷道:「謝閣老,這件事簡直是聳人聽聞啊!」
侯勛出正堂門口時,見一名清瘦老者站在那兒,卻是首輔謝遷前來拜訪,將之前侯勛跟王瓊的對話聽了一耳朵。
看到唐寅這番動作,馬九先是一愣,隨即探頭往帳篷里看了一眼,見沈溪似乎睡了過去,當即退後幾步。
「大人!」
明軍在河岸上修筑前后三重工事作為防守陣地,韃靼人則開始在沈溪所部營地北邊大概四五里的地方結陣。
王瓊皺眉:「榆溪河北岸屬於平原地形,如何能跟韃靼鐵騎交戰?那裡並無堡壘和要塞……」
謝遷和王瓊都站起身迎接,但見那信使進門后便半跪下來行禮:「王大人,卑職攜帶陛下御旨,前來傳達聖諭!」
如此一來,唐寅只能回到剛才的凳子上坐下,看著前面睡得異常香甜的沈溪,心裏無限感慨。
正當王瓊有些不耐煩時,侯勛終於帶著幾名侍衛進了總督府,神色間有些緊張。
唐寅留了下來,他沒有官職在身,在軍中僅僅是作為幕僚存在,而且是沈溪以私人名義聘請的,並不承擔具體事務,趕路又多半是騎馬或者乘坐馬車,所以目前精神尚可。
「目前偵查到的數字的確是如此!」馬九回答得很乾脆。
馬九搖頭道:「沒有,末將前來只是把周圍敵人兵馬分部情況,還有韃靼營地布局跟大人說明。」
此時沈溪坐在帥案后的椅子上,低著頭閉目養神,聽到唐寅的聲音,他也沒有睜開眼,只是隨口回道,「沒有人是鐵打的,不但軍中將士會疲累,連在下也有些扛不住了……難道伯虎兄不想趁此機會休息一會兒?」
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就在唐寅百無聊賴之際,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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