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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從突然激動起來，一群人出去迎接，很快將出去搜尋食物的幾人引進村子，到了屋舍前，只見他們扛回了一隻野山羊。

村子也就三四十戶人家，莫說牲畜，就倆糧食也沒留下一粒，更不見鋪蓋卷這些東西，但這恰恰這是朱厚照一行最需要的東西。

江彬先往裡屋看了一眼，然後低聲喝罵：「你們這群沒良心的，枉費陛下對你們的信任……就不知道脫一件衣裳給我穿穿？」

侍衛們還在吃東西，但都悄無聲息，其中一人湊過來道：「江大人，您這樣不行啊，您若是得了風寒當如何是好？」

朱厚照很快啃完一大塊羊腿肉，愜意地摸了摸肚子：「朕很久沒這麼吃東西了，真解饞……剩下的拿去給弟兄們嘗嘗鮮，先吃點兒墊墊肚子。」

「陛下，羊腿肉已烤好，就是洗得不那麼乾淨，有些腥膻味，您嘗嘗鮮？」

錢寧本認真在聽，突然被張永質問，有些摸不著頭腦，問道：「張公公何出此言？這不大家都一起出來辦差嗎？」

江彬道：「陛下，您就不必在意咱們這些人的死活了，還是您的安危最重要。」

江彬道：「西邊盜寇或許會少些，因為中原地區的盜寇主要是在太行山東麓流竄，不過陛下……從這裏越往西南方走就越荒涼，加上中原地區又在鬧災荒，只有進關中才能遇到繁華的集鎮。」

離開蔚州城后，朱厚照帶著江彬等少數侍衛往靈丘去了，因為走的是山路，沿途崎嶇險峻，馬匹行走其間多有不便，使得朱厚照這一路非常辛苦。

……

張延齡咬牙道：「也不知哪個天殺的，居然敢參劾我們，回頭非弄死他不可！」

馬上有人將烤好的衣服往江彬身上披，江彬一邊烤火一邊道：「這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別說我沒照顧你們，這幾天都精神點兒，等到京城后吃香的喝辣的，女人要多少有多少。若現在誰拖後腿，連蔚州也不用回去，只管找個荒山野嶺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此時皇帝將大明官場生態鏈中最低賤的衛所士兵當成自家弟兄看待，讓堂屋那些侍衛很振奮，隔著破舊的屋門，他們都能感受到那股榮光。

江彬頓時一陣無語，這小皇帝的性格著實讓人頭疼。

朱厚照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誇獎道：「好，這主意不錯，先找到民宅，不需要多好，只要有床榻就行。總歸比露宿山間好多了吧？再就是燒水做飯，若是能有女人暖被窩，讓朕暖和暖和就更好了。」

其中一個侍衛興奮地說道：「江大人，這頭畜生是在村口位置發現的，咱開弓直接命中，個頭不小，足咱咱們這些人大吃一頓了。」

張延齡不以為然地道：「就算那樣，新皇人選也是由姐姐來定，總歸姐姐還是皇太后，誰來當皇帝都要夾著尾巴做人。總歸以後皇室都要給我們張家面子，而且到那時恐怕我們早就不在了，只要囑咐後輩稍微收斂一點即可。所以，現在你我更需要為子孫後代積累家業，免得到時候被www.hetubook.com.com人欺負。」

……

因為江彬本來就是蔚州衛軍將，負責周邊地區防務，對靈丘地區的地形地貌還是很熟悉的，當即回道：

張延齡驚訝地問道：「大哥，你不是瘋了吧？姐姐現在明顯是被人挑唆，針對我們兄弟，你居然這麼大度？你也不想想，咱兄弟倆混到今天這地步容易嗎？輕輕鬆鬆一句話就讓我們將兵權交出來，你會甘心？」

朱厚照臉色多少有些不悅：「那行吧，先找到住的地方再說，把馬匹都藏起來，不能露餡兒。若實在找不到吃的，就試著去周邊的市鎮買，但切記不能暴露行藏。」

「朝中有人蔘劾你我，太后那邊必須拿出一個姿態來。你只要記住，並非是太后故意這麼做，而是為了讓朝野上下服氣……現在是對付沈之厚的關鍵時候，必須要先安朝中文武百官的心。」

張鶴齡非常無奈：「嘿，你哪裡來的自信？無論夏家是否崛起，就一個陛下至今尚沒有子嗣就很可怕，若陛下那邊出了變故當如何？」

「嗚嗚嗚……」

臨近黃昏，天空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小山村的氣溫急速降低。

朱厚照認真想了想，道：「本來說走山路可以看到別樣的風景，但之前幾天實在折騰夠了，這太行山真他娘的難走。那就順著官道向西南方走吧，官道上至少太平一些，想來西邊的戰事也會少一些吧？」

好在江彬為朱厚照準備了毯子，讓手下生火取暖，朱厚照先喝了一點粥，身體和精神狀況依然非常差勁。

朱厚照又喝了一碗肉湯，這才到屋角睡覺，因為只有毯子，下面只能墊一層稻草，還是江彬比較懂得討好皇帝，乾脆將自己已經烘乾的衣服脫下來給朱厚照鋪著，如此朱厚照終於可以在吃飽喝足后，熱熱和和地睡上一覺。

「大哥，到底你站在哪一邊？」

江彬為難地道：「陛下，這周圍要找民宅應該不難，村落很多，但現在那些村子里的人怕是都逃難去了，連個人影都沒有，更何況是女人？再者……這鄉野村婦您也看不上眼啊。」

……

「大哥，你少危言聳聽！只要姐姐在世一天，咱那大外甥穩坐帝位，咱張家就不可能勢弱，除非夏家崛起，但看看現在宮裡面的情況，皇后都沒跟陛下圓房，所以根本就不可能有新的外戚勢力崛起！」

張鶴齡道：「至少為兄沒有利用手頭的權力走私販賣生活必需品，更巧取豪奪惹來朝野沸騰，民怨四起。你最近賺了不少銀子吧？是該收斂一下了……太后發話若你還不遵從，我第一個不饒你。」

因為之前趕往蔚州的時候，便做過殺馬充饑的舉動，現在這幫侍衛便覺得皇帝餓了殺馬是應該的。

說話之間，小擰子哽咽起來，眼眶裡蓄滿淚水，此時他已完全慌了手腳，失去對事情應有的判斷，錢寧見狀只能無奈地將目光轉向張永。

雖然江彬這麼說，但他跟那些侍從一樣，聽到朱厚照的話后非常感動。這和圖書位少年皇帝看起來荒唐任性，卻非常富有人情味兒，說白了就是願意講道理，他對那些曾給過他幫助的人會自動地帶上一種尊重。

詳細問詢后朱厚照才弄明白，原來本地遭遇從太行山一帶流竄過來的匪寇襲擾，地方官員怕城池失守背負責任，乾脆來個緊閉城門，一方面是戒備匪寇突襲攻城，另外則是防止流寇斥候混在外地人隊伍中進城刺探情況。

朱厚照有些詫異：「走得這麼慢嗎？這都幾天了，還沒出大同？再往南是哪兒？」

朱厚照惱火地道：「朕去關中作何？既然去西南方不方便，那就先在周邊逛逛，不行的話南下直奔真定府，往江淮去。」

……

江彬道：「可是……陛下，咱下一步去何處？剛才您也聽到了，地方不靖，匪寇流竄，若不趕緊進城，您的安危誰來保護？」

朱厚照坐在馬背上，有氣無力地一擺手，道：「你只要拿出朕給你的御旨，剛進城就會泄露行藏，這不等於告訴別人朕在這裏？讓他們前來叨擾？」

朱厚照告別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優越生活，過起了顛沛流離挨餓受凍的苦日子，不過這隻是肉體上的痛苦，此時小擰子、張永等人則是精神方面備受煎熬。

……

張延齡撇撇嘴道：「大哥，你不照樣收禮？」

這個地方甚至連鹽巴都沒有，不過朱厚照拿過來后卻大口啃起來，對於此時又累又餓的正德皇帝來說，已算得上是無上美味。

「……張公公，這可如何是好，咱不能進宅子去看個究竟，但若陛下又悄悄開溜的話，咱到何處去找尋？」

就在京城跟居庸關內各方勢力粉墨登場，忙著勾心鬥角維護私利的時候，此時朱厚照也不太順心，因為他出遊途中遭遇很不好的事情。

就算入夜還在下雨，擔負護駕重任的侍衛們還得派出人外出巡邏，查探情況，防止盜匪來襲。

江彬道：「還沒弄來吃的嗎？前去買東西的人，到現在還沒回來？」

江彬心裏直打怵。

……

最後張永咬了咬牙道：「還是要求助沈大人，若他不肯幫忙的話，光靠咱們將陛下勸回去不現實……江彬那廝不肯合作，若不盯緊點兒很可能把人跟丟，但若被陛下發現行蹤，咱們又要遭大罪，真是進退兩難！」

張鶴齡冷冷望著張延齡，黑著臉道：「果然如太后所言，你真是記吃不記打……你忘記了曾經犯錯的時候是誰在背後幫你？先皇時，咱們兄弟就一再被袒護，就算做了錯事也是高舉輕放。當今陛下登基后，你依然為非作歹，換作其他人腦袋早掉了，陛下看在太后的面子上饒過你，你還不知足？是否你真的想讓我們張家就此家破人亡？」

這個村子靠近唐河，村后是茂密的樹林，村前則是一條潺潺小溪，風光秀麗，本是避世的好地方，但如今盜匪叢生，村子里的百姓都已逃走，只留下空蕩蕩一片屋舍。

堂屋那邊的官兵因為生火晚一些，尚未烤熟，裡屋傳來的香味，讓他們腹和圖書中咕咕直叫，相比于朱厚照路上還能吃東西，他們卻要辛苦多了。

張永臉色漆黑，道：「現在光靠咱們，怕是找不到陛下下落，但也不能這麼乾等……沈大人還沒來信嗎？」

「回來了！去找吃的人回來了！好像打了野味回來！」

江彬道：「周圍仔細查探過了，沒有盜匪出現，也沒有循跡而來的錦衣衛和其他什麼人……」

不過好在侍衛們提前做好準備，砍了不少柴回來，但因為露水重，柴火不是很好燒，剛開始煙熏火燎，咳嗽聲此起彼伏。

本來朱厚照是出來享受生活的，誰知卻遭遇出張家口后最艱難困苦的一段時間，接連走幾天山路后，就因山間瘴氣生病，這也跟他受風寒有關，這一路上不要說客棧，就連個村子都找不到，途中只能吃乾糧，喝山泉水，想喝口熱茶都沒有，不時上馬下馬，腦袋渾渾噩噩，才在江彬這個識途老馬的帶領下，經過五晝夜顛簸順利抵達靈丘。

等江彬來到外屋時，渾身哆嗦個不停。

朱厚照點頭道：「天無絕人之路，看來真正的情況就是如此，只能說朕乃真龍天子，自有蒼天庇佑，總能遇難成祥。讓將士們吃頓好的，朕只需喝點兒肉湯便可。」

「陛下，從這裏順著官道往西南方走是振武衛，往東南官道走則是廣昌，再過去就是紫荊關，距離順天府已不遠；若是直接往南的話，就得翻山越嶺了，過去就是倒馬關，可以前往真定府，順著官道可直抵黃河渡口。」

張鶴齡無奈地說道：「現在是非常時期，為兄已經派人去保護陛下，你務必記得，現在陛下的安全最為重要，千萬不能有一點差錯……你趕緊將手頭那些為非作歹的買賣都停了，免得謝于喬回來后拿你開刀。」

聽到這裏，小擰子掩面而泣，讓聽到哭嚎聲的張永和錢寧面面相覷。

錢寧道：「張公公，從這裏到居庸關看起來不遠，但道路非常難走，再者沈大人那邊似乎沒打算給咱更多囑咐，這兩天居庸關和京城什麼消息都沒有啊。」

一旦皇帝學會尊重人，其實距離明君聖主只差一步。只可惜現在朱厚照還沒從那種恣意的生活狀態中走出來，或者說，朱厚照只是個沒開竅的孩子。

「陛下，若實在不行，咱們就回京去吧？這裏距離居庸關、紫荊關和倒馬關都不遠。」江彬道，「或者咱可以直接派人去靈丘縣城，只要拿出您開出的手諭，隨便就能進去，到時候您便可以高床暖枕，睡好吃好。」

當遠遠地看到城牆時，朱厚照如釋重負，以為自己能夠好好休息兩天，在靈丘過幾天安生日子，誰知道等侍衛上去問詢情況，才知道這邊府縣城門全都封閉了，根本不接納外地人進城。

小擰子非常緊張，對於他來說，皇帝就是天，就是地，是他能夠倚靠的全部，若是此行不但沒能勸說皇帝回京城還出了事，那他很可能會身家性命不保。

張鶴齡怒道：「所以你就做了那麼多無法無天的事情？看看你將京營打理https://www.hetubook.com.com成什麼樣子，上下一片污穢，各級將官有一個不請吃送禮貪污行賄的嗎？」

「陛下，您看現在當如何是好？是否拿出您的御旨，進城找地方狗官好好聲討一番？」江彬此時很想教訓壞他好事的靈丘地方官員，自從手上擁有權力后，江彬就不再想低聲下氣做人。

因為已快到深秋，再加上朱厚照有些感染風寒，就算他靠著火堆蓋著毯子，身體還是瑟瑟發抖，江彬大聲道：「快加把火，讓陛下暖和一些。」

此時江彬已不需要在手下面前避諱朱厚照的身份，這次他帶的都是親隨，朱厚照的身份在內部已不是秘密。

「對了，錢指揮使，你怎麼不發表看法？莫非是想臨陣退縮？」

張延齡自信滿滿地道：「姐姐年輕得很，咱那大外甥也不到二十，咱張家如同初升的旭日，距離日薄西山還早得很哪！」

出皇宮的路上，張延齡一直悶悶不樂，似乎鬱結在心無法排解，張鶴齡根本就沒心思勸說他。

「兩位公公，派人進去查探過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陛下的確不在裏面了，但前往何處，則漫無頭緒。」

江彬用請示的目光望向朱厚照，朱厚照卻搖搖頭：「明天一大早還要趕路，殺馬不妥，先看看是否能帶吃的回來，不行再說。這天已經快要黑了，若再找不到吃食，就怕大傢伙兒挨餓。」

朱厚照一行終於找到一處小山村。

一直等到半夜時分，錢寧親自帶著人過來，同時帶來趙府內的最新情況。

小擰子道：「咱家就說陛下出事了吧……果真出事了！」

朱厚照遲疑一下，好似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半天後才問道：「現在出大同府地界了嗎？」

江彬搖了搖頭：「回陛下，現如今咱們依舊在大同府境內。」

江彬眼前一亮，連忙道：「陛下，您出蔚州城后，想來尾隨你的擰公公一行定會四處找尋，若可以找處民宅躲上幾天，他們以為您走遠了，就會到前邊去找人……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從容躲過，隨便到哪兒都行。」

「總歸現在集中全力對付沈之厚，若你連這層覺悟都沒有，乾脆回家賦閑……我會跟太後娘娘請示，將你肩上的職務拿下來！」

因為離開宣大地界他基本就是兩眼一抹黑，不知該接下來的路程該怎麼走，而且江彬也擔心會遇到匪寇，若皇帝有了什麼三長兩短的話，他的小命就沒了，什麼榮華富貴都是一場空。

也是因為這次朱厚照突然南行，不讓帶太多人，而朱厚照又是一身的壞毛病，非常惹人嫌，於是江彬乾脆不再遮掩，如此也是為了激勵手下更盡心儘力保護皇帝，不會心生怨言甚至圖謀不軌。

……

江彬非常為難，他畢竟不是草原人，沒有草原人燒烤的經驗和技術，即便苦心擺弄，還是不太美味。

因為怕被盜匪發現，侍衛們不敢在露天壩生火，便在屋子裡生起了兩堆火，裏面那個房間只有朱厚照、江彬和一名進來幫忙烤羊腿嫩肉的侍衛，其他人則留在外面的堂屋。

……

和圖書在這點上，江彬做得比較好，讓朱厚照很安心。

張永冷笑不已：「知道一起就好，有些人別生出另樣心思，現在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回頭將胡大人叫來，跟他說明情況，由他去跟沈大人聯絡總歸沒錯。沈大人有通天的本事，若不指望他，咱們的差事休想完成。」

「得令！」

朱厚照一抬手，神情堅決：「朕說現在日子過得很充實，心裏很快樂，你相信嗎？」

張永的臉色同樣不好看，此時已入夜，就算想要有所動作也只能等明天再說，當下張永用平和的口吻道：「先等前去探查的人回來彙報……錢寧已派人進趙府查明情況，想來能把事情確定下來。」

他心想：「陛下享樂時算得上肆無忌憚，夜夜笙歌，女人換了又換，嗜好鋪張浪費，為何陛下現在卻如此樸素，好像喜歡上了這種苦行僧一樣的生活……陛下前後的性格反差也太大了點兒吧？」

一直等兄弟二人到了壽寧侯府，張鶴齡才以教訓的口吻道：「你是怎麼回事？太后說怎樣，你聽著便是，怎麼非要忤逆她？」

烤著火，全身暖洋洋的，坐在老舊藤椅上的朱厚照打了個哈欠，隨後慢慢閉上眼，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聲，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才被江彬喚醒。

江彬趕緊進屋去將好消息告知朱厚照，朱厚照嘀咕道：「不是買來的，卻是在村口偶遇，有這麼巧的事情嗎？」

「江大人，實在沒辦法，城裡進不去，城外周邊幾十里都沒找到市鎮，全都是這樣空置的荒村……咱們在外邊不敢停留太久，免得被盜匪發現，到時候日子就更不好過了。要不，把馬殺掉一兩匹？」隨從請示。

錢寧也感覺大禍臨頭，他很後悔聽從沈溪的命令前來迎駕，但又知道自己作為錦衣衛指揮使，有些事根本就躲避不了。

由江彬親隨充任的侍衛們忙活起來，這些人知道眼前的少年是當今皇帝后，做事非常上心，哪怕再辛苦也很賣力，因為他們知道這關乎到他們將來是否可以吃香喝辣，現在苦點累點怕什麼？等到了京城后就會有好日子過。

「朕餓了，有沒有吃食？先生火做飯吧！」朱護照疲倦地一揮手，「這幾天連續趕路，朕身體有些撐不住，最好能找個地方歇息幾天。」

張延齡鼓著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張鶴齡……最近大哥怎麼了，老幫外人說話？

本來朱厚照失蹤的消息沒有泄露出去，剛接受教訓的小擰子等人只能躲在暗處小心觀察，但隨後一連幾天都看不到江彬的人影，再加上守衛在指揮使府邸的官兵撤走，小擰子跟張永立即意識到皇帝應該是偷跑出城了，再次跟他們玩了一把「原地消失」。

張延齡怒氣沖沖，一句話不說便拂袖而去，顯然是動了真怒，而且有了新打算。

張鶴齡道：「就算不甘心也要照做！咱們的權力是先皇給的，如今先皇不在，太後娘娘跟陛下都是至親之人，所以即便你犯了大錯太后也會幫你擔待著，要是忤逆冒犯她，以後誰來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