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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鳳心裏在想：「太後娘娘不但知道納妃之事，還知道是由司禮監來具體籌備相關事宜，或許還知道那些傢伙安排我來負責……看來想隱瞞已經不可能了，根本就是那幾個傢伙泄的密！」

張太后厲聲喝道：「不就是皇上要納沈卿家妹妹入宮之事？這麼大的事情你也不跟哀家說說？」

說了半天，到最後張太后似乎心軟了，道：「你起來說話吧。」

周氏不滿道：「你小子，出了事別拖累你弟弟，都說你是個妖孽，娘就你們這倆孩子，如果少一個也該給娘留一個……娘不是那意思，不行的話讓小平也跟娘一起走，娘幫你把他養大。」

朝廷內一時間很是熱鬧。

高鳳仍舊跪在那兒，好在停止了磕頭。

朱厚照心滿意足。

麗妃道：「那你以後準備是巴結那位新貴，還是本宮？」

高鳳道：「陛下安排司禮監做一些事，老奴未能騰出時間前來領命，請太後娘娘見諒！」

周氏不悅地道：「你給就給，怎還帶條件？娘回不回去跟你有啥關係？鬧的好像娘稀罕你那點銀子一樣，你當娘以前跟你孫姨做買賣的時候，沒見過那麼多銀子是嗎？別說是三千兩，就算三十萬兩……好像真沒那麼多，但一萬兩總是有的。」

高鳳道：「還在籌備中，陛下有吩咐，所以不敢來跟太後娘娘說。」

麗妃已有兩天沒見到皇帝，本來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麼，但明明前一日朱厚照才留她在寢宮侍寢，之後還說晚些時候會找她，誰想轉眼皇帝便回了宮門，第二天還不出宮，現在又讓小擰子前來知會以後都不在豹房留宿，又談及納沈亦兒進宮之事……

朱厚照開朝議，還問出個天大的秘密，朝廷突然間就變得富裕起來，至於省錢的事暫時可以緩緩，很多衙門都覺得朝廷現在既然有銀子了，可以將原來的預算適當提高一些，各自懷著回去增加用度的心思，準備再跟朝廷上奏。

沈溪苦笑道：「娘，孩兒並沒有犯事，現在不過有些事沒法跟娘細說，所以讓娘早些帶著亦兒走。」

小擰子道：「娘娘息怒。」

周氏聽說兒子找，儘管不怎麼想來，但還是在半個多時辰后帶著沈亦兒出現在沈府後院，沈溪沒有讓任何人作陪，只讓周氏和沈亦兒進到堂中。

豹房內，小擰子跟麗妃見了面。

沈溪一臉嫌棄的神色：「娘，以後少看點戲，裏面的東西也別去學！」

沈溪再道：「至於娘如何分配這筆銀子，由娘自己做主，但前提是娘必須跟爹，帶著亦兒回老家走一趟。」

小擰子見麗妃暴怒，不由勸說道：「娘娘您一定要息怒，這件事陛下不允許告知旁人，奴婢也是冒著殺頭的風險跟您說，您可不能四處張揚，被外人知曉啊！」

張苑沒好氣道：「平時陛下住在豹房，做奴才的需要在豹房伺候，可以不回宮，但現在陛下就在乾清宮，你讓咱家怎麼回去？」

沈亦兒吐吐舌頭往旁邊一站，好像是在領受懲罰，雖然她可以出門，但她很想知道大人說話的內容，饒有興趣在旁看著。

沈溪道：「和_圖_書讓十郎跟在孩兒身邊便可。」

「是，太後娘娘。」高鳳磕頭道。

沈亦兒眼珠子骨碌一轉，道：「是不是說，如果謀朝篡位失敗了，咱家的人都要死？」

夏皇后被張太后提點，一臉茫然，她根本就不知要進宮的是什麼人，至於張太后口中的「沈卿家」是誰，她也不太了解，隱約記得每次到張太后這裏來，都有人會有意無意地提到這個名字，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對於沈亦兒這樣年歲且活潑好動的女孩來說，玩比一切都重要，好像除了玩她也不知道別的。

聽到犯事等字眼，沈亦兒一雙眸子瞪得大大的，對家裡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倍感興奮。

「你個憨娃兒，可別說等著束手就擒來拯救沈家，該逃命的時候就要逃命，你是很有本事，但那唱戲的都說，有本事的人都沒好下場，皇帝最怕的就是你這樣有本事的，就比如那岳武穆……」

高鳳道：「回太後娘娘的話，陛下吩咐，任何人皆不得將消息外泄，老奴一直都在忙著準備事項，準備明日便跟陛下啟奏，沈大人那邊沒有任何通知，也是怕沈大人會直接拒絕。」

張太后居然開導起旁邊的兒媳，多少讓高鳳鬆了口氣，高鳳心想：「好在太後娘娘有遠見卓識！」

周氏皺眉：「你個憨娃兒怎麼回事？大晚上來就跟為娘說這些？為娘以前是想回去看看，但現在咱風光了，直接找人去跟老家那邊說一聲，讓他們過來就是……你給他們安置個住處有多難？你表哥現在在京城也有了自己的田宅，不會跟娘一起走的。」

周氏一擺手：「你把娘當什麼了？娘只是提醒你一聲，如果實在跑不了，就跟他丫拼了，不就是一死嗎？橫死豎死都一樣，說不定你就成事了呢？娘也不懂什麼規矩，就是平時喜歡看戲，反正娘會幫你把小平養大……」

周氏說起戲本里的東西也是頭頭是道，「娘是沒什麼大學問，但也知道如果繼續往南走，有南洋，還有西洋，咱們可以到這些地方討生活啊。」

麗妃皺眉道：「她不過只是個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怎會屢屢跟陛下相見？也是沈之厚刻意安排的？」

沈溪到底提前得知朱厚照行將迎娶沈亦兒之事。

麗妃嘆了口氣，道：「跟你過去，也只是以婢女的身份，進了宮門就再也不是本宮的地頭，或許還會受一些屈辱……但若不去的話，或許陛下有了新歡便會忘了舊人……不行，本宮還非去不可了！」

雖然以前沈溪給了她不少東西，但加起來也不到一千兩，周氏就算以前見過大筆財富，但現在她卻非常希望能用三千兩銀子在京城多置辦田宅。

沈亦兒很興奮道：「娘，什麼是謀朝篡位？」

……

「你個女娃子家家，大人說話關你什麼事？一邊站著去！」周氏罵道。

高鳳有些發怵：「太後跟皇后婆媳情深，現在陛下要迎娶沈大人的妹妹，看起來是好事，但太后豈能不給皇后做主？現在事情沒落實，太后一旦出面，肯定會設法阻撓，我怎麼跟陛下交和-圖-書待？」

「這個奴婢就不清楚了。」

「那十郎呢？」周氏趕緊問道。

自從當上司禮監掌印后，他可以隨意出入豹房，也可以隨時回家歇著，等於是有了人身自由，而對於大多數太監來說，皇宮就是一道永遠無法逾越的囚籠，他們必須要在裏面生活一輩子，老了后才要看是否有機會出宮門。

說完她乾脆一屁股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顯得很自在。

「我沒有走的打算。」沈溪道。

麗妃稍微平息了憤怒后，才瞪著小擰子道：「你當本宮不知分寸？小擰子，這件事沈之厚是否知曉？」

沈亦兒扒拉著手指頭：「一文一文攢？這要攢到什麼時候？就算是一天攢一兩，那一萬兩就是一萬天，足足三十年吶。」

現在沈溪的妹妹很有可能會成為皇帝身邊的妃子，成了跟她爭寵之人，她更感覺到未來前途一片暗淡。

高鳳不知該如何應答，心想：「陛下要迎娶沈大人妹妹的事遲早會泄露出去，若我現在跟太后說謊，用不了多久謊言就會被揭穿，到時候在太後面前我也再不會得到信任。」

手頭上突然多了大筆銀子，這意味著他又可以任意揮霍。

張太后又道：「趕緊去安排，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或者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跟哀家說一聲，哀家會盡量提供幫助。哀家不會跟皇上說什麼，這件事你趕緊去辦吧。」

高鳳可不敢提及去見張太后的事，只是尷尬一笑，問道：「張公公為何不早些回去歇著？」

……

麗妃怒氣沖沖罵了一聲。

高鳳忐忑不安，他非常不想去見張太后，因為有些事不好對張太后交待……皇帝跟太后的命令產生衝突，他暫時只能聽從皇帝的，畢竟皇帝高於一切，太后就算再尊貴，也只能排在後面。

沈溪嘆口氣道：「娘是否準備回閩西老家？」

說話間，麗妃準備換衣服，因為她這裡有不少男裝，重新穿戴並不困難，而小擰子則在屏風外等著。

麗妃稍微釋懷道：「總算你有點眼力勁。」

「高公公，這兩天你為何沒過來給哀家請安？是有什麼要緊事在做嗎？」

周氏道，「娘也知道，你一定又是有什麼事不肯說，你這小子心裏有什麼花花腸子當娘不知？娘也不多問，把三千兩銀子送來就行，過幾天就走。」

麗妃冷笑道：「那是把這裏的宮女和太監召回去，本宮沒有任何名分，如何能到宮裡伺候？哪怕是偶爾入回宮，回頭還是要被打發出來，本宮苦求的名分到現在都不得，一個黃毛丫頭就因為有個兄長，便可以當上貴妃？大明的妃嬪制度難道只是個擺設，隨便一個女人進宮就能當貴妃？」

至於原本忙著籌備皇帝納妃事項的高鳳，得到收到張太後傳召，心急火燎趕去永壽宮。

麗妃道，「你是不肯告訴他，但肯定會有人會多嘴多舌，到底你們這些太監都想巴結他，想給他做事。比如說張苑，你覺得他不會把這事告知沈之厚？」

告知他這消息的並非是當時參与商議的幾個大太監，而是安插在張永身邊https://m•ｈetuｂoｏｋ.ｃｏｍ•coｍ的細作，沈溪得知這消息后心裏非常不痛快。

銀子放在戶部庫房，自己的衙門不用，也會被別的衙門佔用，就算弘治朝一直被人稱之為中興盛世，但朝廷的府庫也留不下什麼存余，這次突然多這一千多萬兩銀子，好像是專門給各衙門解決困難用的。

她有些天然呆，一遇到不太明白的事，便支著頭想事。

「豈有此理！」

高鳳道：「現在還不知，陛下準備將新貴人安置在何處，是在宮裡，還是在豹房？」

「想隱瞞住他不太現實。」

高鳳再次磕頭：「老奴謹記。」

因為已經過了一天，很多事準備倉促，沈溪臨時讓周氏帶著沈亦兒過來，這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高鳳一點居功的心思都沒有，他很清楚皇帝回宮完全是受沈溪脅迫，他這樣的老太監不在旁助紂為虐已是好的。

張太后嘆道：「哀家也知道你忠心，這是皇上的吩咐，跟你無關。不過這兩天皇上回宮，倒也是好事一樁，看來你們平時在皇上跟前辦事還是卓有成效的。」

高鳳則苦著臉，坐在那兒半天沒回過神。

小擰子道：「照理說，沈大人不知情。」

高鳳回到司禮監時，渾身都是冷汗，拍著胸口緩了口氣道：「該死的，到底是誰走漏的風聲？」

沈溪道：「這次娘若肯答應回去，可以給娘準備三千兩銀子帶著上路，同時會給娘準備十幾名奴僕，這些都是留給娘到老家後為周家人置辦田宅的。」

沈亦兒興奮地問道：「娘，原來咱家以前那麼有錢啊？」

周氏道：「你雖然科舉做官很有本事，但有很多情況是你這年歲不了解的，娘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娘能不知道當皇帝的有多沒良心？你現在就是太有本事了，皇帝怕你謀朝篡位。」

沈溪道：「娘，您之前不是說過想回閩西老家去見娘家人？我準備讓周羡陪著你和爹，還有亦兒回去一趟。」

「啊？」

張苑沒好氣地道：「當然是宮裡！你當這是宮外那些沒品階的貴人？這可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妃子，要不然的話……沈大人首先就不答應！」

……

張苑道：「這事兒咱家說的也管用，就是安排新貴人進宮，一切按照皇貴妃的待遇去準備，明日一早就要去跟陛下提請……若你辦事不力的話，看咱家怎麼收拾你！」

小擰子道：「娘娘要去的話，請換上男裝，這樣會方便許多……奴婢便不知會花妃了，這樣她就沒機會進宮門。」

高鳳吃驚不已，他沒料到張太后一語中的，直接就把事情說出來，心裏馬上想，到底是誰把這消息泄露給張太后的？

小擰子一臉委屈地說道，「奴婢這次出來不過是遵陛下皇命辦事，馬上就要回去……娘娘是否跟奴婢同行？」

張苑自己也很鬱悶。

工部一用就是一百萬兩，軍費一下子又劃撥出兩百萬兩，眼看就只剩下八百多萬兩，如果不把握住機會，自己連口湯都喝不到。

張苑這邊則比較鬱悶，心想：「之前給陛下十萬兩銀子，這才不過兩三月時間就消耗殆盡，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不過是陛下花出去的零花錢，大頭用度還是從內庫撥付的……我上哪兒再給陛下找那麼多銀子？現在戶部有了大筆存銀，陛下從戶部調銀子不算，還要讓我繼續想辦法籌集，難道我伸手跟大侄子要？」

「啊？憨娃兒，你沒事吧？你……你給娘這麼多銀子？別給周家啊，直接給娘就行了。」周氏兩眼閃閃發光，顯然是被這數字給驚著了。

她心想：「若是按照現在的格局，沈之厚被皇帝猜忌后或許會鋌而走險跟我一道來完成大事。若沈之厚成了國舅，他非但不會幫我，反而可能會幫他妹妹來害我！」

就算有些事不能明著說，也可以暗地裡進行，比如說原本沒有列入計劃的事情要趕緊加進去。

張太后冷冷一笑，道：「你倒是很忠心哪！」

張太后冷聲道：「連來請安的空暇都抽不出來？那是什麼要緊事，能跟哀家和皇后說說嗎？」

張太后嘆了口氣道：「皇上要收攏沈卿家，納沈卿家的妹妹為妃，倒也不算是什麼壞事。皇后，你別多想，皇上對你還是非常尊重的。」

周氏罵道：「你個丫頭片子，敢跟娘頂嘴？你娘的賬頭比你好多了，少賣弄，出去哪兒涼快哪兒獃著去！」

張太后早就習慣了兒媳的性格，回頭看著高鳳道：「這件事有先跟沈卿家說過嗎？」

或許是張苑沒有留在司禮監辦公的心思，說完這話，便站起身來，揚長而去。

周氏驚訝地問道：「憨娃兒，你可別嚇唬娘？是不是你在朝中犯了什麼事，咱不是要逃命吧？」

高鳳實在沒辦法了，只能不斷磕頭，嘴裏喊著「請太後娘娘恕罪」。

……

沈溪黑著臉道：「這種話少在亦兒這丫頭面前提……娘，你怎麼沒事鼓動人造反啊？」

「行，你讓回就回。」

「話是這麼說，但陛下沒具體定下來不是？」高鳳面色間有些為難。

燭光下，張太后高高坐在椅子上，旁邊還端坐個夏皇后，這讓高鳳意識到有些事更不能提及，否則的話自己就等著去朱厚照那裡領罪便可。

「就是你哥把皇帝給殺了，他自己來當皇帝，這就叫謀朝篡位。」周氏煞有介事解釋道。

便聽屏風後傳出麗妃的聲音：「若是陛下最近不回豹房，本宮便要爭取留在宮內，到時候你要見機行事，若本宮有事跟外面的人聯繫，要麼你親自辦，要麼你派人到本宮身邊，皇宮對本宮來說是陌生之地，你要照應好！」

小擰子搖頭道：「娘娘，也不是這樣，這不陛下要安排人手往皇宮去么？」

周氏嘀咕道：「就說在朝廷當官沒什麼好事，這是犯了大錯準備逃命吧？壞了壞了，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走到哪能逃脫朝廷的追捕？你小子，幾時走？」

麗妃道：「怪不得陛下之前會受傷，感情是沈家小姐做出來的事情……哼，說不是沈之厚安排的，卻也難保沈之厚早就打定心思，將妹妹嫁進宮門！」

麗妃怒視著小擰子：「都是沈之厚所為，是吧？他可真有本事，隨便說句話，陛下就會聽從，現在連長久不回的皇宮也回去了，以後吃喝玩樂www.hetubook.com.com也不到豹房來，感情這豹房只是他偶爾來看看的外宅，本宮要在這裏獨守空閨？」

正說話間，張苑從乾清宮方向過來，高鳳嚇得又是一激靈，站起身給張苑行禮，張苑冷冷瞥他一眼道，問道：「怎麼？做賊心虛？」

張苑冷聲道：「陛下說要迎娶沈大人的妹妹，高公公你籌備得如何了？」

小擰子趕緊表忠心：「當然是娘娘您！那位新貴人，不過只是個丫頭，歲數也不大，照理說還沒到成婚年歲，她跟陛下之間倒是頗有淵源，之前還見過幾次……」

小擰子先是琢磨一下，隨即堅定搖頭：「不可能是沈大人安排的，她……這位沈小姐，好幾回都將陛下打得頭破血流，每次跟陛下見面都鬧得很不愉快！」

沈溪無奈地道：「娘，為何你做的準備，好像比孩兒都要充分？現在不過是讓你回一趟老家，為何有這麼多事？」

周氏顯得很得意：「可不是？那可是你娘跟你孫姨做買賣一文一文攢下來的，要不是有那些銀子，怎麼供你大哥讀書考狀元？」

沈亦兒撇撇嘴：「這裏就挺涼快。」

高鳳不知該如何接茬，心裏在想：「感情太後娘娘是支持這樁婚事的？」

沈溪道：「不用過幾日，明日一早，娘就要踏上行程。」

高鳳又是尷尬一笑：「不回去也好。」

小擰子搖搖頭道：「奴婢不知其他人是否會泄露出去，但奴婢是不敢犯禁的。」

……

麗妃的情緒終於爆發，抓起桌上的東西便丟在地上。

沈亦兒則瞪大眼睛問道：「娘，老家好玩嗎？」

「憨娃兒，你讓娘來作何？這大晚上的，娘也要休息的啊。」周氏倒也沒怎麼生氣，模樣很隨和，看來是學著當一個淑婦。

張太后道：「現在納妃之事，你們司禮監籌備得怎麼樣了？」

想到這裏，他知道自己不能說謊，但又不能把朱厚照的吩咐說清楚，只能苦著臉說道：「太後娘娘請寬赦老奴的罪過……是陛下吩咐下來，這件事不得跟任何人提及，否則……便要嚴加法辦。」

這話明顯帶著一抹諷刺意味，高鳳就算聽出來了也沒辦法，對他而言這會兒最重要的是能把事情搪塞過去，趕緊跪下來磕頭：「老奴對陛下和太後娘娘忠心耿耿，但是陛下一再吩咐不得泄露消息，老奴不敢忤逆。」

入夜後，小擰子帶著朱厚照的吩咐從皇宮裡出來，他並非是去見沈溪，而是去跟豹房的人說晚上會在宮裡重開宮市。

……

沈溪搖搖頭：「有些事沒法跟娘細說，娘就當是去避難好了，今日我會讓人去幫娘收拾妥當，你們就不用回去了，爹和行李自然會有馬車前去接應，明日一早城門開啟后，娘只管到城門處等候便可。」

張太后多少有些不滿：「讓他妹妹進宮，這是陛下的恩典，莫非還辱沒了沈家不成？」

張太后多少有些不滿：「以後遇到事情一定要先跟哀家說，別等哀家問你，難道哀家還會害你不成？」

「去跟老夫人說，讓她帶二小姐過來。」沈溪對朱起吩咐。

麗妃內心極度不平衡，便在於皇帝對她一次次敷衍和拖延，再者便是沈溪對她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