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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唐寅進到營帳，沈溪跟王陵之的交談也沒終止，顯然是把唐寅當外人。

於是他們落下臉，跟宋書達成和解。

……

「那一言為定。」

「誰拿你當皇帝看啊？」

「打牌？」

朱厚照想了下，搖頭道：「現在為時尚早，等再次取得成績才考慮吧。沈尚書打仗，基本都是殺傷幾千、幾萬人不在話下……朕現在要到交泰殿，有事的話明天再說……」

到了中軍大帳，還有旁人在，乃是王陵之。

朱厚照剛往前走上兩步便停下，對他而言沈亦兒手上那根尖銳的髮釵有些嚇人，他一向最珍惜的就是自己那條小命。

朱厚照臉上帶著興奮之色，「英雄所見略同，朕也是這麼想的，讓沈尚書打勝仗容易，什麼時候他打了敗仗，那一定是天底下最有趣的事！」

沈溪一擺手：「時候不早，伯虎兄先回去休息，你寫的這份行軍策，我回去后再好好研究一下，你也可以看看這幾天的情報……呶，全都在這裏，你拿回去看吧！」

朱厚照進到交泰殿，還沒進去，便聽到裏面傳來沈亦兒的聲音，好像是對伺候的宮女非常不滿，正大呼小叫。

朱厚照樂不可支：「皇后，你想想啊，雖然你現在地位尊崇，但在外人看來，你擁有的一切是誰給的？還不是朕？朕陪你一起回娘家，你也顏面有光啊，而且朕會給你爹娘多送些禮物，再到你家裡吃頓飯，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

唐寅對自己的考校結果非常關心。

沈溪出兵前，中原地區叛軍四處出擊，晉南、冀中、魯北和豫北，烽煙四起，平叛的胡璉、陸完、馬中錫等部人馬進展緩慢。

三元及第，文曲星下凡坐實；南征北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武曲星轉世也坐實！

沈亦兒道，「你去準備，姑奶奶我明天就要出宮。」

「那沈尚書……」

唐寅笑著搖頭：「也沒說要你幫忙啊……還沒恭賀你今日取得大捷，這下回去后可以跟你祖父交待了吧？」

沈亦兒道：「都說好了，這幾天你不許來打擾，怎麼老言而無信？以後這裏便是我的地盤，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

只有唐寅知道自己未完成沈溪的考試，一會兒填飽肚子還要試著完成考核，此番意外碰到張侖並未覺得有多榮幸。

唐寅在軍中，幾天下來沒什麼事，只好繼續研究軍事地圖。

朱厚照對沈亦兒的想法不太理解，道，「聽你這一說，朕倒是昏君了？」

唐寅也是鉚足了勁兒，心想：「那些當兵的都在想怎麼立功回去得到犒賞，難道我跟在沈尚書身邊就眼巴巴看著別人升官發財？」

沈亦兒又比劃兩下，朱厚照退後幾步，悻悻然站在那兒，不再靠前。

「何必自謙呢？」

沈亦兒當上皇后，還沒跟朱厚照圓房就把家裡我行我素那套拿了出來。

朱厚照心想：「這小姑奶奶不會是因為宮裡太過無趣，所以拿罵人當樂子吧？她想歸寧，萬一回家后不想進宮，那朕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

唐寅驚訝地問道：「沈尚書之前不是讓在下好好準備么？這……不知在下所寫，到ｈtｔｐs://wwｗ•ｈｅtuboｏk.ｃｏm•ｃom底對下一步行軍作戰有無幫助？」

「這……」

唐寅吃過晚飯去找沈溪。

唐寅想了下，搖頭道：「應該沒什麼問題，或者你可以去請示一下沈尚書。」

「很好。」

「有意思，真有意思！」

唐寅留在中軍帳，等那些中下層將領相繼離開，宋書最先反應過來，走到唐寅身邊問道：「唐先生，大人未對我等做出安排，您看這……」

就像一個準備應試的考生，到沈溪面前唐寅有些緊張，坐在旁邊坐立不安，不時打開自己手上的書稿看看，生怕其中有錯漏的地方。

剛才挨罵的小宮女戰戰兢兢地回道：「奴婢做錯了事，皇後娘娘罵得對，奴婢罪該萬死！」

「唉！這個在下怕是幫不到忙。」張侖臉上帶著歉意。

沈溪想了下，對唐寅解釋道：「兵家事基本如此，想算無遺策那是不可能的，隨機應變才是王道……但這也不過是紙上談兵，伯虎兄無需介懷。」

沈亦兒當即伸出手，拿出一根髮釵威脅道：「怎麼，想試試老娘的髮釵是否尖利？我讓你好受，信不信？」

說話間，唐寅走到沈溪帥案前，將手上的書稿放下，沈溪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漫不經心地將書稿拿起。

懷裡帶著這兩日他精心準備的用兵策，雖然之前見過沈溪，得到指點，也明白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的道理，但唐寅到底還是拿出嚴謹的態度來對待。

沈溪正色道：「伯虎兄隨軍的意義，是為出謀劃策，而不是來給在下增加煩擾的。伯虎兄最近做事得體，一些話說的恰到好處，替在下解決了不少麻煩，想來將來伯虎兄在軍中也能獨當一面，甚至可以獨自領兵出征。」

唐寅無奈搖頭，心想：「沈之厚駕馭人真有一套，這些東西有的我學！」

「所有計劃都建立在完善的情報支持上，如果不是這些情報，沈之厚怎可能戰前便有萬全的準備？難怪他在草原上行軍也要派出那麼多斥候，當時還覺得這樣做完全沒必要……」

宋書身後一人喝道：「你要作何？」

朱厚照為難道：「是否有些心急了？」

沈亦兒罵道：「誰跟你英雄所見略同？本姑奶奶是英雄，你卻是狗熊！嬉皮笑臉的樣子，一點骨氣都沒有！」

「沈尚書……」

軍事會議結束，兩方各自回去安排駐防事務。

唐寅嘆了口氣道：「軍中問題暫時解決了，不過我的麻煩還在……待會兒就要去見沈尚書，跟他談下一步軍事部署。」

朱厚照道：「這哪兒行啊？咱一起回去，就算是做戲也要做全套……不過你儘管放心，在外人面前咱可以裝作夫妻恩愛，甜甜蜜蜜，但到了私下場合咱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君子協定仍舊有效！」

朱厚照來到門口，往裡面探頭看一眼，只見沈亦兒張牙舞爪地衝著小宮女說話，那小宮女苦著臉，顫顫巍巍接受訓斥。

朱厚照頓時焉了，忙不迭道：「行，一切都是小姑奶奶你說了算。」

本來唐寅就擔心沈溪的考校，發現沈溪態度冷淡后，越發著急，這是證明和*圖*書自己的機會，如果沈溪沒將他的計劃書當回事，那就說明沈溪對他觀感一般，接下來要想從沈溪這裏獲取政治資源就很困難了。

唐寅對林恆不太了解，只知道此人有幾分本事，在西北乃是響噹噹一號人物，至於沈溪為何要跟王陵之說起此人，並不是他關心的問題。

唐寅沒等到確切答案，對於自己的能力十分懷疑，甚至帶著極大的不自信，結果沈溪就是不肯正面回答，反而又給他出難題。

紫禁城。

劉序過來道：「不就是營防么？咱們兩邊協調好便可，又不是第一天出征，之前大人不都安排過？唐先生累了吧，請先回去休息，這種小事我們自行處置便可。」

因為沒有更多戰報，朱厚照也就不再多問，這會兒他更惦記去跟新皇后團聚。

不過朱厚照也是選擇性聽，他對沈溪的推崇早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沈溪這些舊部，對自己主帥的脾性非常了解，當發現沈溪動怒后，便知再不化解就要出問題。

沈溪笑了笑，搖頭道：「我說只是猜的，最終不過是誤打誤撞，派出張侖也只是為了有備無患，你相信嗎？」

叛軍知道沈溪帶兵來討伐，都很清楚不趕緊逃跑的結果就是被一鍋端。

朱厚照臉皺成了苦瓜皮，最後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你想回去也行，但必須讓朕跟你一起回府，而且去過後就要回來，如果你答應，朕就同意你出宮。」

……

「不信。」

而這會兒沈溪對唐寅卻越來越信任，有時候會帶著去軍中各處，看看他是如何練兵的，又如何跟將士打成一片！營防上的事情沈溪也不時對唐寅說上兩句，指點訣竅，讓唐寅揣摩，學以致用。

當然沈溪每天都會給他加作業，就是把不同渠道得到的情報告知，唐寅現在終於知道沈溪將情報調查到何等細緻得地步，等看到愈發增多而且日趨完善的情報后，他終於明白沈溪為何會百戰百勝。

宋書不太習慣，也的確不知接下來該做什麼，不由看了胡嵩躍和王陵之等人一眼，想獲得沈溪這幫老部下的指點。

朱厚照興沖沖地說道，以為這件事對緩和自己跟沈亦兒的關係大有裨益，說話間他還往前走上幾步，想更靠近沈亦兒，甚至於在沈亦兒身邊坐下。

……

「唐先生回來了？看什麼，還不趕緊給唐先生讓座？」張侖對唐寅非常禮重，好像這場勝利也有唐寅的功勞一樣。

張侖道，「不能讓人說剛取得一點成績就飄了……況且今天我還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始終讓賊寇逃掉些，一旦沈尚書親自領軍南下的消息傳出去，叛軍肯定會提高警惕……沈大人教訓得對，我不應該驕傲自滿，接下來要好好為沈大人做事，不辜負他對我的期望！」

沈亦兒往內殿而去，朱厚照瞪了喊話的小太監一眼，進入殿內，幾名小宮女趕緊過來行禮。

沈亦兒聲音提高八度，嚷嚷道：「怎麼？不行！？」

張苑當然不會把真實情況跟朱厚照說，他盡量把這場戰事當作是叛軍早有預謀的偷襲，但以兩千人的隊伍去偷襲數量多https://m.hetubook.com.com達兩萬余的官軍，聽上去就不怎麼靠譜。

但沈溪出兵后，叛軍迅速收縮戰線，陸完、馬中錫等人也像開了掛一樣，不斷有勝利的消息傳來，但要說徹底平息叛亂還為時尚早。

這邊沈亦兒自己也在琢磨是否要帶這個討厭鬼去見爹娘，仔細思索后，發現雖然自己可以不給皇帝面子，但要出宮還是要經過朱厚照同意。

原本不太容易解決的人際關係，在兩方妥協下，迅速達成和解……儘管這份和解協議看起來極其脆弱，隨時都可能因為新的戰功分配問題而瓦解。

唐寅不滿足於沈溪對他的恭維，想得到確切的評價。

「那行，就算跟你一起回家，你也要離本姑奶奶遠點！」沈亦兒道。

朱厚照笑道：「皇后你生什麼氣？如果你實在氣不過，乾脆把人推出去打一頓，這皇宮裡有的是規矩，朕以前也經常懲罰不開眼的奴婢。」

但沈溪好像沒時間招呼他，他只能帶著沈溪交給的情報，轉身離開。

平時朱厚照身邊有不少女人，這些女人對手下伺候的宮女和太監未必有多好，動輒打罵，但誰都不會在朱厚照跟前發作。

沈亦兒沒好氣地道：「我才不跟你一樣呢，我是罵他們沒眼力勁兒……做錯事就該罵，打就不必了，我又不是他們的父母長輩，憑什麼讓他們皮肉受苦？」

朱厚照問道：「怎麼回事？你們因何開罪皇后啊？」

唐寅無奈地攤開手：「你們惹惱了沈尚書，在下已盡量幫你們說好話，終於把事情糊弄過去，現在你們卻不知自己應該做什麼，莫非什麼事情都要沈尚書為你們安排好？」

朱厚照眼睛瞪大，驚喜地問道，「你會打牌？朕記起來了，以前朕當太子的時候，沈先生給朕送過一些牌，可有趣了。」

一直到沈溪旗開得勝，前線消息重新變得密集起來，這下張苑終於有底氣跟朱厚照奏稟。

唐寅還想說什麼，卻被沈溪伸手打斷。

朱厚照不著急進去打擾，饒有興緻看了半天，直到被過路的小太監發現他的存在，喊出「聖上駕到」后，裏面的喝罵聲才停歇下來。

「你……你可別亂來。」

「回頭再說吧。」

唐寅站起身：「之前沈尚書不是讓在下準備行軍策嗎？在下已準備好了，請沈尚書一覽。」

……

朱厚照苦著臉道：「朕好歹是九五之尊，你是朕的皇后，怎能如此說朕？」

再加上沈溪官聲好，他扳倒奸宦劉瑾，引進的番薯和玉米不知道救活多少人，真可謂萬家生佛！

進入內殿，只見沈亦兒坐在床沿邊上，含怒望著他，像有什麼深仇大恨。

張苑試探地道：「陛下，是否要頒旨給沈尚書嘉獎？」

這幾天朱厚照關心戰事，每天都要找張苑問事，但因情報太少，每次張苑都心驚肉跳，唯恐應對出錯被皇帝責罰。

朱厚照苦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這些玩意兒都是沈尚書……也就是你大哥發明的，朕當時也苦惱，找不到人玩……要不這樣吧，咱一起玩咋樣？朕再找幾個聰明伶俐點兒的過來，咱有賭注，一次……一百兩銀子。」

儘管hｔtps://wｗｗ•ｈetubooｋ.cｏｍ•cｏｍ京營這幫手下再不甘心，但宋書畢竟長期混跡京城官場，對於逢迎和結交人脈等事非常精通。

朱厚照滿意地道，「沈尚書沒有辜負朕的期望，終於開始打勝仗……那接下來就好辦了，只等他一路平推過去，把賊寇殺得落花流水！」

沈溪跟王陵之正在說事，內容卻並非有關當下軍情，而是林恆的近況。

張侖搖頭：「其實我看出來了，沈大人只是藉助我的面子，化解京營跟邊軍之間的嫌隙罷了……或許只有我出面，兩邊人才不會有更大意見，若是換作其他人領兵，一方取得勝利，另一方必然不服。」

唐寅的回答很乾脆，「沈尚書的本事，在下在草原上便見識過，很多事都在沈尚書的算計中，絕非誤打誤撞這麼簡單。」

想到自己的遭遇，張苑心中帶著極大的懊惱，最後卻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退出乾清宮外。

……

沈亦兒扁扁嘴道，「本姑奶奶是皇后，從道理上講你主外，我主內，咱們地位差不多。哦對了，我準備明天歸寧，你趕緊安排一下。」

說著，劉序伸出書去搭宋書的肩膀。

突然間，朱厚照好像找到極為有趣的事情，居然提出跟沈亦兒打牌賭錢。

沈溪離開后，中軍大帳里一幫人終於鬆了口氣，卻還不敢完全放鬆下來。

劉序回身沒好氣地叱罵：「沈大人的話你沒聽到還是怎樣？現在我要跟宋將軍商議營防安排，誰出來多嘴多舌，一律軍法處置！這是沈大人的命令，誰有意見找他去！」

沈亦兒詫異打量一番，搞不懂朱厚照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哼！」

張侖笑道：「伯虎兄你應該比我看得透徹才是……我很想給家裡寫信，但又不知是否合規矩，可能泄露軍中機密。」

……

顯然朱厚照從來沒經歷過民間一些習俗，覺得歸寧很有趣，尤其他想藉著機會出去玩，跟沈亦兒的目的大致相當。

朱厚照不由皺眉，他想知道事情的因由，但小宮女卻沒法詳細跟他說，讓他心裏帶著幾分遺憾，擺擺手讓這群下人退下，然後往內殿去了。

沈溪在民間的聲望實在太高！

「怎的，本姑奶奶做事還要得到你的應允才行？」沈亦兒不滿地道。

沈溪看得很快，沒多久便放下，道：「還不錯。」

「……陛下，沈大人在魯西北消滅一支賊軍，大概兩千餘人，可說是大捷！賊軍本想偷襲沈大人所部，卻自食惡果……」

提到之前的戰事，張侖臉上又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欣然道：「最開始跟著沈大人時還惴惴不安，生怕出什麼差錯，誰知沈大人上來就給我一份好差事，今日戰事其實我的功勞不大，換作誰領兵，結果都一樣。」

張苑心想：「陛下小兩口新婚燕爾，正如膠似漆，想當年我跟那婆娘不外乎也是如此……」

……

唐寅頷首：「你倒是看得清楚。」

如果被人知道皇后對皇帝拒之千里之外，想必會大跌眼鏡，正是人比人氣死人，夏皇后那邊眼巴巴得到皇帝的寵幸，但沈皇后卻將皇帝趕出自己寢殿，故意保持距離，偏偏皇帝還沒脾氣。

唐寅坐下來，臉上帶著憂色hetubook.com.com，張侖適時將那些前來恭賀的人趕走，等篝火前只剩下他跟唐寅時，才小聲問道：「伯虎兄有什麼麻煩嗎？」

宮中的太監和宮女對朱厚照異常尊敬，但這跟沈亦兒對皇帝的態度沒有絲毫關係。

沈亦兒道：「還用我大哥送，你不會讓人造嗎？」

說話間，唐寅有些自慚形穢，雖然自己寫出行軍策，但都流於表面，而沈溪制定的計劃在他看來卻神乎其技。

朱厚照趕緊道：「你當朕言而無信？其實朕是來通知你有關沈尚書……就是你大哥的事，沈尚書在中原打勝仗了！」

沈溪看著唐寅道：「下午時我不是跟你說過了么？戰場局勢瞬息萬變，不是每次都能計劃好……就好像今日之事，我也是綜合這些天的情報做出的作戰部署，放到之前在河間府城時，根本就預料不到會有這場遭遇戰。」

接下來兩日，行軍繼續。

如果旁人這麼罵朱厚照，他早就發火了，但沈亦兒罵，朱厚照卻只是皺了皺眉，愣是沒動怒。

只是唐寅覺得很扯淡，以前他是有領兵的想法，但在見識過沈溪的本事後，便基本上打消了這念頭。

「呵。」

等王陵之離開中軍大帳后，沈溪打量唐寅，問道：「伯虎兄來作何？」

朱厚照道：「皇后，咱有事慢慢商量，按照規矩你不能出皇宮，什麼歸寧，你當自己是民間的媳婦，隨隨便便就回娘家看看？況且就算是尋常百姓，嫁出去的女兒也不能說回娘家就回啊。」

沈亦兒皺眉：「誰要跟你賭？本姑奶奶要歸寧，你聽到沒？」

沈亦兒將手放回身後，道：「我大哥領兵打勝仗有什麼好稀奇的？如果他打了敗仗，那才叫有趣……到時候你再來告訴我不遲！」

這是張侖生平第一次上戰場，還取得一場不錯的勝利，就算被沈溪罵他也開心。

在他看來，有命在才能享受當皇帝的快樂，否則一切都沒有意義。

完成之前酣暢淋漓的一戰後，不管是土匪還是叛軍都老實了，暫時沒人敢靠近沈溪所部，聽說沈溪親自帶兵，早就嚇得遠走高飛。

越跟沈溪相處，越了解沈溪做事的習慣和風格，唐寅越覺得沈溪本事高妙，反倒越發自卑起來。

唐寅道：「沈尚書能提前算計叛軍的情況，也料到賊酋會放棄老弱病殘獨自逃跑，甚至將他們逃走的路線都算好，連邊軍和京營的矛盾也預料到了……在下自問做不到……」

唐寅先去接見地方官府派來的勞軍使，順帶把俘虜安排了，等回來吃飯時，只見張侖被一群人圍著，在篝火前顯得意氣風發。

戰後仍舊有一些事情需要解決，比如說把戰俘移交地方官府，以及接下來營防等事項，這次沈溪沒有像老爹一樣什麼事都安排好，明確讓他們自行處置。

……

他不提這些還好，提到后沈亦兒馬上抓狂，只見她站起來，揮舞著拳頭和手上的髮釵：「本姑奶奶在皇宮裡住夠了！這什麼破地方，要吃的沒吃的，要穿的沒穿的，一群人來回不重樣，想找個玩的人都沒有……宮裡的人都不打牌的嗎？」

唐寅寬慰道，「這就是你的本事，除了你別人不行，只會給沈尚書添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