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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遷在前時，張懋說得好好的，會全力配合，可當人離開，張懋便改變態度，跟夏儒敘話時帶著揶揄的意味。

「謝于喬這算什麼？鳥盡弓藏么？怎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如此看不開？」

張太后早早吃過晚飯便睡下，忽然被吵醒有人求見。

……

朱厚照作為皇帝最大的喜好就是玩，在這點上新城滿足不了他。

等江彬離開，朱厚照才喝道：「有話趕緊說。」

高鳳恭敬地回道，表情輕鬆許多，好像完成某種交託……寧王送禮，他從中穿針引線，自然也會得到諸多好處。

雲柳低下頭，沒再多問。

小擰子訝異道：「聽張公公這意思，你不會覺得寧王是好人，謀逆之事子虛烏有，更不打算配合陛下平藩吧？」

恰在此時，小擰子急匆匆進來，面色凝重，大概有重要的情況稟報。

夏儒低著頭：「聽於喬之意，對之厚似非常忌憚，急於逼迫其把兵權交出來？」

謝遷再道：「我會請旨陛下，由陛下頒賞功臣，留守新城的將士先一步調走，然後以江南兵馬換防……畢竟江南地方軍務還要靠本地人馬支應，我會跟南京兵部和守備衙門打招呼，讓他們全力配合！」

說話時，高鳳觀察張太后的反應，想知道張太后對此事的態度。

張懋臉上露出會意之色。

朱厚照坐在那兒，一臉鬱悶：「這在大明最東邊，現在讓朕去西邊，難道是嫌朕還不夠累，非要讓朕折騰才好？平幾個不臣的異族，難道要朕親自上陣不成？」

「入朝以來，之厚從不結黨營私，只跟陛下志同道合……陛下在朝中遭到的反對聲音不少，只有之厚力挺……陛下正是以之厚軍功來震懾萬民，怎會於此時輕易便將之厚給拉下馬來？」

朱厚照本來有些意興闌珊，聽到后一雙小眼睛瞪起來，似乎對此事非常感興趣，急聲道：「他娘的，居然有人想謀朝篡位？張永調查的情況是否可信？」

雲柳想了想：「取消海禁，乃利國利民的好事。」

江彬也知自己在朱厚照面前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功勞，此時皇帝心情不好，自己最好是不要拿熱臉貼冷屁股，趕緊行禮后告退。

雲柳一陣恍然，但還是有些疑惑：「繼續出征？難道說接下來平定海疆，追擊倭寇殘餘，大人依然要親自披掛上陣？」

謝遷想了想，臉上滿是為難之色，最後幽幽嘆了口氣：「希望國公爺可以幫忙在朝中多走動，尤其是五軍都督府那邊，一定要頂住來自陛下跟兵部的壓力……老夫還有要事，告辭了！」

高鳳道：「京城有謝閣老坐鎮，到現在沒出任何差錯，朝廷很安穩。」

張懋笑道：「如此說來，于喬你是擔心之厚早一步回京咯？」

行禮問候后，高鳳將沈溪于江南取得大捷的情況跟張太后稟明。

張太後有些生氣：「全都去了江南，連皇上和那個小丫頭去了，這成何體統？難道他們以後不回京城了嗎？當皇帝的卻不在京師坐htｔps://ｍ.hｅtuｂｏok•com•coｍ鎮，一次次出巡，這樣下去，朝廷是要出亂子的。」

謝遷馬上面對沈溪回朝問政的情況，朝廷局勢再次發生重大變化。

沈溪要回來了。

言語間，張太後有諸多埋怨。

夏儒接連點頭，對張懋推崇備至。

高鳳笑道：「娘娘說的是，寧王送禮是為了對娘娘您表示孝敬，東西其實不多，以地方土特產為主……娘娘若覺得不妥，可以跟寧王的使者說，讓其帶回去就是。」

拿人手短，張苑不會去主動跟朱厚照提寧王謀反，不想竟被張永和小擰子搶了先機。

朱厚照情緒不高，也跟他在沈亦兒那裡受到冷遇有關。

高鳳一怔，隨即道：「回太後娘娘，老奴去問過，好似是陛下傳旨讓隨軍親眷往新城，這還是沈尚書自己所做提請。沈家離開京城……也算是好事吧。」

……

沈溪無所謂地道，「我只是盡本份跟陛下提出請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種事我不會勉強，根本沒必要。」

謝遷知道沒法從削減沈溪權力入手，就把沈溪身邊精兵良將分別調到他處，逐步瓦解沈溪手裡的權力，尤其是兵權。

小擰子趕緊跪下：「回陛下，並非是沈大人，而是寧王，這是南京守備太監張永跟奴婢說的……張永在南京打聽到一些情況，趕緊派人前來通知，聽說寧王跟倭人勾連，有個叫江櫟唯的，以前是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現在就是在替寧王做事，人已被沈大人擒獲……」

謝遷道：「接下來就該論功行賞了……之厚僅領兵兩萬，便先後取得中原平亂和蕩平倭寇的功績，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他如今貴為公爵，自己沒法再升了，不過手下有功將士卻不能埋沒……朝廷會大力提拔，將這些人分封各處，鎮守疆土。」

小擰子有些驚恐，心道：「這事兒不對啊，張苑一直沒跟陛下提，沈大人也沒說，難道就等著我往口袋裡鑽？」

沈溪道：「明天可能要趕一趕，我準備入夜後返回新城，那時候艦隊入港不會有太大麻煩。」

張懋搖頭道：「我們能等，這本來就跟我們勛貴關係不大，但有些人卻等不了。現在涉及的已非朝廷權力之爭，而是複雜的派系鬥爭……咱倒沒什麼，混吃等死罷了，有些人能等下去嗎？」

……

夏儒問道：「那以現在的情況，我們該如何應對？」

謝遷沒回答，因為張懋的話切中他所想。

謝遷顯然有心結。

不聲不響中，沈溪再次對謝遷和朝廷體系造成極大衝擊，讓謝遷不知該如何應對。

因小擰子單刀直入跟朱厚照稟明情況，當朱厚照把意思傳達下來時，張苑很被動。

開戰前關於沈溪的消息傳播得很慢，但在以壓倒性的優勢戰勝倭寇和佛郎機聯軍，取得百年來東亞地區最大規模海戰勝利的消息傳開后，捷報滿天飛，不過兩天時間，消息便傳到京城。

……

這問題，夏儒更多和-圖-書還是在問張懋。

沈溪沒有理會，依然在認真想一些事。

張苑一怔，若是朱厚照早一步離開新城，他樂於接受，他跟江彬一樣都不希望朱厚照長久留在新城，這裏畢竟是沈溪的地盤。

二更鼓敲響。

「小擰子，有事嗎？」朱厚照黑著臉問道。

新城固然好，很多東西很新鮮，但也僅僅限於新鮮罷了，城裡的配套措施，尤其是吃喝玩樂的場所嚴重不足。

……

雲柳不明白為何沈溪要入夜後回去，畢竟這一路上沈溪都沒著急，好像是在等什麼時機。

高鳳心思慧黠，能力平庸卻有足夠的政治頭腦。

「是，娘娘。」

張懋本已站起來，聞言嗤笑一聲：「想是這麼想的，但關鍵還要看陛下態度如何……現在陛下對之厚的信任到了何種地步？若是換作一般功臣或許會被陛下猜忌，但換作之厚……」

謝遷沒有理會，因為他聽出張懋這話安慰大過實際。

小擰子神色拘謹：「陛下跟前，豈能隨便亂說話？尤其涉及藩王……」

謝遷倒也沒發怒，只是語氣頗有些無奈：「本以為之厚要在江南停留個兩三年，陛下去了只會製造麻煩，耽誤戰機，得勝的日子會無限期延後……誰曾想他居然把開戰時間提前了，還取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一旁夏儒問道：「如今陛下在江南，沈尚書沒那麼早回來吧？」

朱厚照想了想，站起來：「不用著急，再過兩天沈尚書就會回來，有事問沈尚書也一樣。本來朕還覺得沒事做呢，現在好了，正好帶兵去平寧王，順便震懾一下別的皇親貴胄，讓他們知道朕不是好惹的！」

但若說讓他籌劃帶兵攻打江西，他也不情願，一來他沒這本事，二來他覺得這件事很荒唐。

……

張苑不知小擰子心中所想，不耐煩地揮手，「咱家要去查寧王的事，你個小東西有事的話請自便……走好不送。」

朱厚照對此沒什麼感覺，是否見沈溪對他來說無關緊要，畢竟海上戰事已結束，他到江南來的目的沒達到，留不留下來其實無足輕重。

張懋問道：「不知老朽能幫于喬你什麼忙？」

……

雲柳出現在沈溪跟前。

雲柳道：「禁海乃太祖所定國策，朝中老臣，恐怕都會對大人所提方略產生質疑。」

突然張太後記起什麼事來，「哀家這邊寫了一份信，回頭給謝閣老送去，再把楊大學士叫來，哀家有事跟他說……這天下的事情紛繁複雜，皇帝不管，哀家這個當太后卻要多留點心眼。」

小擰子道：「陛下，奴婢聽說……有人要造反。」

沈溪搖頭道：「寧王是否謀反，不關乎大局。我沒有考慮這件事。」

小擰子希望能通過這件事立功，彙報得非常詳盡。

艦隊沒有離海岸線太遠，一天行程不長，日上三竿起航，尚未入夜艦隊便靠岸，部分人馬還會到岸上駐紮。

有著沈溪平西北、中原和海疆三大戰功珠玉在前，朱厚照覺得自己很和*圖*書難在一些事上有所超越，對出征的事意興闌珊。

「等著吧。」

沈溪站起來：「好與壞並不是評判一件事是否可行的根本標準，只要有改變，必會引起朝中非議聲。陛下這兩年做了太多特立獨行之事，在海禁是否取消的問題上未必會跟大臣交惡，這是我顧慮的主要原因。」

有關寧王謀反，早就有小道消息傳播。

卻未曾想，沈溪用一年時間，先是平定中原叛亂，繼而又蕩平江南倭寇主力，超額完成任務。

小擰子為難道：「陛下，這件事是否可信，只有您親自問過張公公才能得知……要不，將他從南京叫來？」

張太后換了身衣服出來，見高鳳站在堂下，神情拘謹，似乎有什麼大事。

張太后搖頭：「這孩子倒是有心，年歲不大，卻會做人，地方上那些藩王，都該向他學學，明白自己的本份！」

「哦。」

張太后想了想，搖頭道：「算了，留下吧。」

小擰子說得很詳細，都是從張永派來的使者口中得知。

近來夏儒跟謝遷是有了一些走動，算是混了個臉熟，也有一定交情，但涉及沈溪回朝這樣一件對朝廷影響深遠的事情，夏儒的發言權始終不足，而論私下交情，夏儒跟張懋可以到無話不談的地步。

夏儒有些疑問：「那意思是要耐心等待？但問題是等於喬退出朝堂，那時之厚豈非羽翼更豐|滿？」

有人為他準備吃喝玩樂的事情，但無論怎麼安排，這裏的東西都不能跟京城的媲美，也無法跟揚州、徐州這些繁華的大都市相比。

張苑皺眉：「已確定寧王謀反了嗎？陛下為何會如此著急出兵？小擰子你老實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從中做了什麼手腳？」

本來以為至少兩三年內看不到沈溪，朝廷可以將其影響力降低，就算沈溪頭上戴著兩部尚書的烏紗帽，但朝中事務基本都交給屬官去做，在這期間沈溪就是掛著尚書銜當地方官，甚至連地方事務都很難干涉，單純只是領兵作戰的將領。

寧王在謀逆上不是很有經驗，加上平時做事高調，使得地方官府對他頗為忌憚，朱厚照到江南后，就算寧王不想謀反也有人會拿他來做文章，更何況寧王野心很大，小動作不斷，總有蛛絲馬跡可循。

這些日子修身養性不與人爭論的謝遷，突然如芒刺在背。

張懋道，「這場紛爭的矛頭並不指向我們，全是衝著之厚去的，但以之厚的手腕，難道不會做什麼？幾年下來他在朝堂內羽翼漸豐，現在除了戰場上的成就外，不算鋒芒畢露。等他展露稜角時，一場清洗在所難免！」

……

張苑本來就為自己受賄渠道單一而發愁，現在有人把大把的銀子送過來，他基本是來者不拒。

大明海疆經過百余年封鎖，此時非常蕭索，如同原始叢林，沈溪到處去觀察一番，派人記錄詳情，到了晚上獨處時他還會拿出地圖做出標註。

此時距離返回新城還有兩天時間，她剛剛獲取江西的https://m.hetubook.com.com最新情報，路過艙門前時見到沈溪深夜還在秉燭辦公，不由走進來，面帶關切之色勸說。

夜深人靜，沈溪仍舊在看他繪製的海岸圖紙，跟既有地圖做對比。

「大人，夜色已深，您該休息了。」

寧王看中這點，向張苑大肆賄賂。

朱厚照一拍桌子：「好你個小東西，什麼話都敢亂說……造反？你不是想說造反的人是沈尚書吧？」

「那就讓他們繼續質疑吧。」

……

有關沈溪之事他已千萬般提防，不想依然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高鳳不敢搭話，低頭不語。

張懋點點頭：「陛下在江南，一時半會兒不急著回來，指不定聖駕還要去西南或者再往南邊走走呢？」

……

沈溪主動解釋：「我在想下一步出征之事。」

張苑沒好氣地道：「你個小東西就會嚼舌根子，咱家要怎麼做輪不到你來指點！不過沈大人要回來倒是實話，陛下是否帶兵去平亂，全看沈大人是否支持……只要這件事不是沈大人捅出來的，怎麼都好說。」

紫禁城，永壽宮。

別人對張懋了解不多，夏儒卻很清楚，最近張懋總在說孫子張侖的事，這次張侖出征表現優異，已可順利接班英國公之位，對此張懋非常欣慰。

朱厚照抵達新城幾天後，過了那股新鮮勁，開始有些頹喪。

「于喬，你別太勉強了。」

謝遷到五軍都督府拜會張懋、夏儒時，張懋直接勸說，讓他看開些。

張懋在軍中地位卓然，跟沈溪交惡並不符合他的利益，尤其是張侖通過沈溪累積資歷，獲得軍功，突然翻臉打壓沈溪，一來有忘恩負義的嫌疑，二則一旦跟沈溪產生直接衝突，失敗的話那以後屬於英國公的話語權就要旁落，這是張懋不願看到的一幕。

「那就趕緊派人催促皇上回來，不管用什麼理由，說西北邊疆有戰亂也可，或者說有人覬覦他的皇位。」張太后道，「當皇帝的一點危機感沒有，他的江山被人搶去怎麼辦？他到現在還沒子嗣……」

夏儒仔細想了想，不由苦笑點頭：「聽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

這也跟他收了寧王送來的禮物有關。

高鳳再道：「陛下暫且未封賞，不過料想就在這幾天，另外南邊那位寧王……派人來給娘娘您送禮。」

「……陛下，要是您真想帶兵的話，其實我們可以到西南去，聽說那邊還有異族未征服……」

沒人知道沈溪在做什麼，那些將領更不會去問，沈溪的思路跟常人格格不入，最開始或許會有人好奇，久而久之就沒人在意了。

夏儒再次想了想，問道：「難道是張氏外戚？」

此時沈溪看起來是認真查看海疆圖，但其實很多時候他都處於走神狀態。

雲柳道：「大人，有關寧王謀反之事，尚無音訊，至於派出去的那個倭女，現在剛進入江西地面……您是否要等寧王那邊有確切消息后，再去面聖？」

張太後放下手中的玉如意：「這位沈尚書取得功勛並非一次兩次，和*圖*書不過是打了一場海戰，僥倖贏了而已……跟以前的功績相比，實在有些微不足道。」

艦隊回師，從爵溪所到新城，大概需要五天時間，但沈溪給自己留了十天時間。

倒不是說他沒聽說這小道消息，而是他覺得這會兒不適合提，畢竟皇帝還在江南，把事情鬧大不太好。

聽張太后稱呼沈溪為「沈尚書」，高鳳便知張太后不認可沈溪國公的身份。

張苑稍微一琢磨，握緊拳頭：「定是江彬那狗東西，居然在陛下面前誣告皇族，他是活膩了。」

小擰子道：「陛下說了，沈大人回來后就派兵去攻打寧王，所以要提前做準備。」

小擰子沒料到朱厚照又想御駕親征，不過他也大概能理解朱厚照的心態，既然打倭寇摻和不上，還不如去做點「更有意義」的事情，那就是去打造反的藩王。

「若再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等於喬和你我都從朝中退下來，之厚沒有對手，到那時不用我們操心，陛下就會自己動手了。」

張懋道：「以往的功臣都怕被皇帝猜忌，唯獨之厚對此最不擔憂，他年紀太輕，再有能耐，要謀逆造反天下會有幾人景從？這話是有些大不敬，不過道理就是如此，現在他還沒怎樣，朝中便儘是攻訐聲，誰會相信他造反？」

張懋搖頭：「不單是外戚……聽說南邊正有人圖謀不軌，還是皇族，難道陛下會置之不理？」

雲柳不敢打擾，站在旁邊很久，才見沈溪抬起頭看了她一眼。

小擰子沒回話，看了江彬一眼，朱厚照沒好氣地揮揮手：「江卿家你先退下，今晚不用你伺候了。」

「當今天子登基后，四海內紛爭夠多了，先是西北韃靼人，再是中原亂民，還有江南倭寇，接著又是王親貴胄造反……說到底，太多人覬覦皇位，當今聖上年輕氣盛，不問朝政，讓很多人覺得有機可趁。」

沈溪取得平倭戰事決定性勝利的消息，很快傳遍大江南北。

以前大明海疆地圖沒有幾何概念，畫法抽象，近乎是一條線下來，甚至連基本東南西北方位都不能標註清楚，而現在沈溪手上的海疆圖則一目了然。

「……寧王謀反？」張苑顯得很詫異。

以前張太后對沈溪還有些倚重，畢竟那是國之棟樑，她兒子的憑靠，但現在沈溪做了外戚，威脅到張家人的地位，加上沈溪與張氏兄弟有著恩怨糾葛，自然要處處針對了。

之前張懋本有意協助謝遷解除沈溪的兵權，但事到臨頭卻要考慮這麼做是否合適。

沈溪再次搖了搖頭：「海疆可平，但真正威脅到我們的未必是來自海上的賊寇，造成海疆不穩的主要原因其實是大明的海禁政策……我已上疏請求陛下取消海禁，不過現在看來要在兩年內取消的可能性不大，朝廷反對的聲音很多。」

張太后道：「沈家聽說舉家離開京城南下，你有去查查他們為何走嗎？」

江彬試圖用一些方式改變朱厚照的生活，促成皇帝離開新城，甚至鼓動皇帝繼續出征，到西南去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