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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都是被逼的！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為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此時的他，欲哭無淚，就算到了現在，他還需要做出選擇，是挑人禍？還是回頭去選天災？

李績從不缺少殺人的勇氣，他本就是個在事發前恨不得百般籌謀，而在事發后卻無法無天的性子；他非常清楚玉清門和太乙天門，渾身教的區別；後者有和解的可能，而前者，永遠不能！

高層修士需要考慮的東西太多，但龐大的低階弟子卻總是有那麼些衝動的，雖然玉清門等三清教出身的修士講究清凈無為，但那只是遠大的目標而已，在這之前，這些道人們爭強鬥勝之心並不比他派更弱。

「在下軒轅李績，遠渡重洋為助崇黃葯祭，卻未曾想玉清如此好客，竟派上百弟子相邀，真正受寵若驚……即來東海，怎可缺了春曉法會？小子不才，願以微薄所學，討教玉清諸法！」

「大千世界，無和-圖-書奇不有。」這是太清真人。

一個人影從上萬散修群中脫穎而出，一邊往前走登上封神台，嘴裏卻絕不停頓，

「豎子，敢爾！」這是玉清真人。

還有真魔宗，陰符道，滄浪閣，白骨門，也是各有支持，各有傾向，但大部分門派，私心裏還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態，玉清丟了面子那是最好，若不能，反正死的又不是自家弟子，又何必勸阻？

玉清真人還在口若懸河，李績在底下也是道歉連連，

李績無法退後，因為後退意味著前功盡棄；他也不能從兩邊山峰繞，玉清把所有人都圈在此處，就是怕有些手腳不幹凈的散修隨便跑出去順手牽羊，要想讓九宮盤感應更清晰，他就只能往前移，並希望在接近封神台前，找到一處讓阿九能發動的位置。

當李績終於擠到散修隊伍最前排時，他能感覺到後背都是火辣辣的，那是千百道神識錐刺的結果；但與火辣辣的後背相比，他的心和_圖_書卻是瓦涼瓦涼的。

台上各洲來客身份尊貴，來自七洲四海，台下散修逾萬，來源複雜，真一通群毆下來，玉清的面子還要不要了？以後這法會還開不開了？

「對不住，對不住，踩您腳了……抱歉，抱歉，您這后襟忒長，污您道袍了……」

李績這一番動作言語，立刻滿場皆驚，在中下層次修士中，他也算是惡名昭著，近些日子玉清對他的追捕也並未瞞人，在東海可謂是人盡皆知，卻沒想到此人瘋狂如斯，竟敢跑到玉清腹地法會上當眾挑釁，別的不說，只這份膽氣，青空之大，天才之多，又誰能及得？

「夠膽量，不愧劍修本色！」這是上清真人。

「抱歉，抱歉，耳背，聽不清仙音……勞駕，借過借過……」

我只是來回家的，真不是來打架的，李績悲哀的想到，華山一條路，還有比這更糟糕的處境么？

玉清真人正講到興處，突然從封神台下傳來一個哈哈大笑之聲和*圖*書，

若是現下還不能感應完全，真走到頂層真人們的座次旁，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他很懷疑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出劍。

「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盈，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因為那張該死的九宮盤，仍然沒有達到可以無障礙啟動的狀態，李績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再往前一百丈，就一定可以完全感應……

「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日慈，二日儉，三日不敢為天下先……」

奈何，發動九宮盤需要時間，而這兩個性急的傢伙卻完全不給他哪怕短短的一刻。

一時間，玉清門幾位當座真人都有些為難，派弟子下場吧，以那李績之能，一般弟子恐怕不能擋，不派吧，這面子又如何丟得？萬千人面前，難不成真要他們元嬰，金丹出手？說出去，玉清門上萬年的聲譽一朝盡喪。

玉清門徒，俱皆大怒，手中頃刻間便各持法器符籙，但眾目睽睽之下，沒有師長前輩吩咐和圖書，誰又敢動？

李績真沒想在此處殺人，他很清楚自己的份量，能吃幾碗乾飯；一旦在這個地方殺了人，他這輩子將終生和玉清門不死不休，再無和轉的餘地。

直到此時，李績才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

台上有玉清真人開聲講法，李績則在台下製造局部的混亂，這樣神聖的場合，性軟的不過稍移相避，性烈的便直接怒目而視，倒也沒人敢真的開聲放肆。

「玉清道法精深，不如便派個心動修士下場，又何必多作口舌之爭？」這是崇黃真人。

「狂妄，當誅！」這是牽昭紫頂。

如果有什麼是殺一個不能解決的，那就殺兩個，殺更多！

那就殺！

「猖狂至斯，欺我東海無人么？」這是廣陵真人。

封神台三層低階弟子中，就有這麼兩位心動弟子，他們身處台層一南一北，事先也並未商量，都是性格衝動之輩，等聽明白看明白李績是何許人也，皆按捺不住，一南一北，一左一右，向李績撲來，一和_圖_書使靈器風神鞭兜頭就打，一用連珠手法甩出一連串的符籙攻擊，火球，風刃，冰錐，土刺，竟也是個五系全通的法修。

問題在於，前方一百丈，已經是封神台的第二層！是金丹們演法的所在！

「真人所言不實，千百人搜捕何來慈？這一路上白玉滿堂，又何為儉？至於敢不敢為天下先么，卻要問過我軒轅的劍……」

正是因為這些不得不考慮的顧忌，才容得李績大搖大擺的走到封神台二層，也直到走到此處，李績的心才終於放回肚裏，那九宮盤終於完全感應，他後路已成；

李績半拘著腰，其實心裏也是尷尬的，他能感覺到九宮盤不斷增強的感應，但就是達不到能夠啟動空間轉移的程度，所以，還得往前擠。

這世上本沒有英雄，那些所謂的英雄，都是被逼出來的！

這是個萬眾矚目的舞台，說什麼報仇那些離他們太遠，能在如此場合格殺血債累累的劍修，闖出名聲，獲得上修青睞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