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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沒那般不堪，如今聖上依仗劉兄，近來的一番作為，弟在南京也是熱血沸騰，若因此除去大明之頑疾，則朝廷幸甚、百姓幸甚。」

二是為兄南征北戰、肆虐朝堂一年多，還從未見如大木般，學儒而又不崇信、還看得透徹的人，此是大明之幸也。

「大木莫要著急，此事急也沒用，咱們還是先飲酒吃飯吧。」見小鄭終於上套，劉鴻漸心中大定。

「朝中之事尚且有我，可是兄最擔擾的卻並不在朝中。」劉鴻漸一口飲盡杯中清酒，打算探小鄭的底。

既然是你的敵人，幹嘛又將此事告知與我？

「如今朝廷之大敵並非是這些勛貴，而是……你的父親南安伯鄭芝龍！」劉鴻漸眉目一挑厲聲說道，聲音之高令桌案邊正緊皺眉頭遣詞造句的冒辟疆愣了一下。

「大木倒是個明白人，可惜如今大明像弟這般的開眼之人，少之又少呀！」劉鴻漸嘆了口氣。

「王爺何出此言，我父親怎的成了朝廷的敵人？」事不關己關己和圖書則亂，鄭森一聽便急了，心說如果他爹鄭芝龍是大明的敵人，那他自己不也是？

劉鴻漸哪有空理會這廝，壓根就沒鳥他，這侯方域也不在意，徑直走到了桌案之前，其餘幾個文生也都跟了去。

且不說寶船廠到如今還沒能建造出大型的福船，就是那所謂的北洋水師，還連個影子都沒有呢！

但劉鴻漸說的句句在理，而且也沒有必要去欺騙他這麼一個國子監的監生。

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如果實在不行，他家還有二十萬水師、三千條大小戰船，就算是陸戰，也能拉出來幾萬海軍陸戰隊。

「這……大木……好吧，劉兄，弟以為詩詞不可強國，弟在國子監從學三年，只覺孔聖人之言在大治之世可從之，然如今大明內憂外患奸佞橫生，儒學不是其所長。」

也許，現在大明沒有水師，奈何不了你父親，並還對你父親之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如今你小鄭可不是後世叱吒風雲的鄭成功hetubook.com.com，而只是一個連舉人都沒考上的學生，跟你說了有毛線用？你還能將你爹咋的？

「大木覺得，詩詞歌賦可強國否？」劉鴻漸不覺搖了搖頭，心道是不是後人對小鄭聲譽過甚。

他本就是外來人，鄭芝龍一生縱橫四海唯獨吃了不識字的虧，是以有了家底之後說什麼也要讓鄭森入國子監讀儒。

劉鴻漸曉之以理、動之以情，連實話帶忽悠，一番說道直把小鄭說的呆愣當場。

「大木整日便與這等人為伍？」劉鴻漸趁著那幾個癟犢子不在，給自己倒上了一杯酒輕言道。

跟明白人說話壓根就不用解釋太多，只是鄭森不知道的是，劉鴻漸剛才之言大有吹牛逼的成分。

不止朝臣，連崇禎大叔都不知道這麼回事，也就是劉鴻漸敢吹。

平心而論，鄭森信了，而且深信不疑，不久的將來，鄭家定然有大難！

雖然不知道這位新結識的兄長為何如此看重自己，還將這般肺腑之言坦誠告知。

如今朝廷兵精將廣m•ｈｅｔuboｏk•ｃom.ｃoｍ、國庫馬上便要豐盈，大木以為，朝廷和聖上能否繼續寬忍你的父親？

「我比你大了三個月，休要提名利落了俗套，你我便以兄弟相稱吧！」劉鴻漸道。

「王爺何出此言，此皆是大明之大才呀。」鄭森有些疑惑，雖然有些不喜這群同窗的作派，但只從文學造詣上講，他還是很欽佩這群人的。

為兄不忍見鄭家最後落得家破人亡之境地，更不忍大木你本能為國效命為百姓謀福卻要遭此大難，是以才有此言……」

「大木生辰幾何？」

又有哪一個軍閥能以一己之力對抗一個正在覺醒的帝國？

不瞞大木，朝廷即將要在天津衛組建北洋水師，那邊的寶船廠如今已經可以自發建造福船。

試問，哪一朝的天子能允許一個不聽從調令、還擁有如此財力、軍力、戰船的軍閥存在？

「既然是愚兄提出，那便由愚兄先來吧。」侯方域對鄭森拱了拱手，隨即又彎腰給劉鴻漸行了禮道。

「大木兄弟，你與王爺在議論什麼和圖書？且來看看朝宗兄所作之佳句？」鄭森愣神間，冒辟疆走來招呼二人前去觀摩。

「既然大木問到此，為兄也不扭捏，只是若為兄如實告知，大木切莫動怒。」劉鴻漸沉聲道。

小廝得了命只片刻便將硯台宣紙等一應文房之物取來，瀟湘閣本就是文人扎堆兒，時不時便要斗詩句斗詞一番，這些下人們也都見怪不怪。

你就說牛不牛？服不服？

心說你小鄭要是天天泡在國子監，還能出淤泥而不染不失銳意進取之心，也算是牛逼。

「大木莫要心急，且聽為兄給你說道一番。」劉鴻漸心說這小鄭心思還是不夠沉穩。

為兄之所以跟你說這些，一是因為聖上也不想讓事情鬧到兵戈相見的地步，此是百姓之大不幸也。

「劉兄何出此言，可是有甚難言之隱？若有需大木幫忙，只說便可。」鄭森所言雖然狂妄，但若考慮其家世，斷然不會有人覺得他在吹牛。

「回王爺……」

「眾所周知，大明無成建制的水師，雖然你父親手下的戰船名義上是和_圖_書大明的南洋水師，但你、我、朝廷、你父親皆知，也僅僅只是名義上。

鄭家雖然偏居福建泉州沿海一隅，但若論財力、兵力、戰船，就算是大明也不敢小覷，只財力一項，就算把國庫如今抄家所得乘以十，都不見得有鄭家底子厚。

「劉兄且說吧，只要於國於民有益且弟能幫上忙，大木必不推辭。」鄭森正色道。

但是大木你別忘了，大明有句古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況且朝廷里的那些個可不見得是君子。

「天啟四年八月二十六。」鄭森不知就裡但仍是如實告知。

但關鍵是，小鄭還信了，跟誰說理去？

「兄既然如此坦誠，定然是有應對之策，怎樣才能使鄭家免於此難，懇求劉兄相告！」鄭芝龍起身彎腰給劉鴻漸見禮，又令得苦思冥想遣詞造句的冒辟疆側目。

鄭森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但見劉鴻漸並未在開玩笑是真的沒把他當外人，隨即說出自己的一番見解。

鄭森礙於身份，言語間也未提這頑疾是何物，但二人心裏面皆是門兒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