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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爾登伯爵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與荷蘭人一樣，在第一次遇到北洋水師的鐵甲艦時，奧爾登伯爵也極為震驚。

三分鐘后，弗朗機人的戰艦又完成了一輪齊射，這一次首當其衝的威遠號、靖遠號先後中了兩炮，但憑著戰艦上的鋼甲並未傷筋動骨。

張瑾不知道鄭家內部發生了什麼，但表情苦楚極了，一路上都在委婉的催促劉鴻漸加速行軍。

劉鴻漸同樣的舉著望遠鏡觀察著戰況，近距離對轟是他的戰術，大明也承受得起這份損失，但他心中卻是也在滴血。

戰艦損失他也許不在乎，可北洋水師的士兵來之不易，這才是北洋水師的根本。

一排火炮齊射后，絕大多數炮彈都落在了海面上，奧爾登的艦隊並未受到什麼損失，只是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幾乎與喬恩艦隊的火炮相媲美，當然奧爾登並不知道巴達維亞總督已先他去見了上帝。

這樣可以極高的提升命中率，但同時雙方的損失也會拉大，這種打法拼的就是雙方士兵的意志、士氣，以及……國家財政的承受能力。

炮擊仍在繼續，不到一刻鐘時間，奧爾登的艦隊就有四艘戰艦受損不得不退出戰鬥和-圖-書，同時，北洋水師也有兩艘戰艦撤到了後方。

「讓你個拐彎大頭屁，戚副提督又豈是那小心眼之人，都給老子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待會兒命令一下，給我恨狠狠的轟！」崔更混不在意的道。

大明軍中講資歷，但更講出身，這一點崔更也沒辦法，只是那晚二人喝得大罪，聽戚老三講起祖輩戚金的事迹，二人反而更加惺惺相惜起來。

「艦長，地方艦隊已進入視野，定遠號發令了，命令是……直接衝鋒？」三層艦炮手孫傳面帶疑惑的道。

還是來點猛烈的吧！

沒有任何的猶豫，北洋水師在火炮進入有效射程后，率先開火了。

戰場上憑本事吃飯戚老三也不好說什麼，但當天晚上戚老三拎著壺不知從哪搞來的老燒酒，非要找崔更拼酒，因為什麼大伙兒心知肚明。

「大人，敵方艦隊向東北方向撤退了！」

「聽著，老戚，顯示我大明軍威的時刻到了，將本王的命令傳至全軍，將所有戰艦的火炮對準前方的艦隊，給老子狠狠的轟！」

與荷蘭人的海戰靖遠號戰績斐然，這讓處於同一陣線的威遠號艦長戚老三十分的不爽，戚老三與大哥戚元和-圖-書功、二哥戚元輔不同，這廝是個直來直去的急脾氣。

如果是他，在擁有射距優勢后，是絕對不會繼續靠近的，這是二傻子的行為。

「崔大人，話說咱們王爺是不是真跟鄭家人有什麼關係，不然咱們為何不遠千里來支援他們。」大副伍六一隨口道。

半刻鐘后雙方艦隊已經相距僅有不到一百碼，北洋水師和小弗朗機艦隊同時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戚家老三戚元弼所在的威遠號為第一陣線中心，跟上次與荷蘭艦隊對陣一樣，威遠號、靖遠號仍舊頂在北洋水師的最前頭。

各戰艦都已下發了手榴彈，真到了那個距離，戰鬥將更加慘烈，荷蘭人、大、小弗朗機人都擁有了手榴彈，劉鴻漸深知這一點。

只要還在交戰，那就證明鄭家還在，鄭家的士兵仍然在堅守，一切還沒有結束。

幾天來北洋水師一直沒閑著，一邊加緊馬力趕往蘇祿，一邊緊急搶修著戰艦表層被剝落的鋼甲，饒是如此，受損最嚴重的靖遠號仍舊有一邊光禿禿的露著木頭船面。

半刻鐘后，經過旗手傳令，北洋水師所有戰艦都開始運作起來。

劉鴻漸與鄭森結拜的事，除卻二人和圖書外其他人無從得知，北洋水師中關於劉鴻漸與鄭森之間的關係一直眾說紛紜。

轟——轟——轟——

但大明的水師就這麼做了。

威遠號頂在最前頭，戚老三如螞蚱般在甲板上上躥下跳指揮著炮手們進攻進攻。

劉鴻漸自然不會浪費時間，北洋水師幾乎是開足了馬力，饒過塔威、桑阿晝夜不停的趕了過來。

由於剛剛進入弗朗機火炮的射程，同樣的，弗朗機火炮也並未對北洋水師造成什麼損傷，不到百分之五的命中率又能起得了什麼效果呢？

片刻后北洋水師進入到了小弗朗機艦隊的射程之內，奧爾登伯爵毫不猶豫的下令還擊。

這是典型的劉鴻漸式打法，崔更自然明白上頭的意思，與荷蘭一樣，提督大人是想靠近了敵方后近距離作戰。

小弗朗機艦隊統帥奧爾登伯爵大駭，北洋水師太突然了，以至於到了視野之內才被偵知，更令他吃驚的是，北洋水師的火炮，竟然打得比他們的火炮更遠。

因為大明的水師打完一輪齊射后，竟然調轉了方向徑直的沖了過來。

他一面命人給在灘涂登陸作戰的卡羅爾、羅森下令，讓他們立即撤退返回戰艦，一面緊緊的和-圖-書盯著越來越近的北洋水師戰艦。

來吧，看看誰的頭更鐵！

轟轟——轟轟轟——

戚金曾經是個頂天立地的人物，在軍中更是無往不勝，戚老三想成為戚金，崔更又何嘗不神往。

大弗朗機人，慫了？

靖遠號正面的鋼甲幾乎完全脫落，甲板上還破了兩個大洞，但卻並沒有請示戚元功後撤，仍舊與威遠號齊頭並進瘋狂的朝敵方戰艦開炮。

對講機內突然傳來前線戚元功急促的聲音。

「得令！」二副吳厘頭收起玩世不恭，行了禮后小跑著去往彈藥艙。

「崔大人，咱這次是不是讓著點戚副提督。」靖遠號上，大副伍六一怪笑著沖崔更道。

肯定是內部出了問題，否則野狐狸般的弗朗機國又怎麼會如此賣力，但具體是什麼情況，他也想不清楚。

「卑職得令！」戚元功沉聲領命。

「大人，前頭就是霍洛了，你看，他們似乎還在交戰。」定遠號上戚元功一手舉著望遠鏡，一手拿著對講機道。

二副，火槍隊由你指揮，待靠近后，只打旗手和炮手！」崔更又道。

希望大木沒事吧，劉鴻漸心道。

劉鴻漸牙關緊咬，繼續下令艦隊衝鋒。

但沒有辦法，葡萄牙人就和_圖_書在霍洛島以東，他必須速戰速決，否則如果此時葡萄牙人從後方繞過來，北洋水師就會陷入被動。

張瑾和劉鴻漸都聽到了戚元功的聲音，二人對視一眼臉色皆是一喜。

平日里大家嘻嘻哈哈的，在口頭上也比較自由，但話也分輕重，提督大人是的大明的頂樑柱，他不希望手下妄言。

「伍六一聽令，進入射程后左舷一輪齊射，而後調轉方向，沖向弗朗機艦隊。

「那肯定是當然的，咱靖遠號可是水師裡頭的頭一號呢！」二副吳厘頭搭腔道。

「伍六一！再敢多言，休怪本艦長軍法從事，為將者，上令下行，你身為大副，又豈敢胡言亂語！」崔更怒道。

自從靠近了蘇祿群島，劉鴻漸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按照張瑾的說法，鄭家軍雖然被圍困，但卻固守在霍洛、塔威、錫布等四個島嶼之上。

作為主力的荷蘭軍撤退後，大小弗朗機國便鮮有出頭進攻者，多數時間是鞏固已拿下的島嶼。

劉鴻漸拿起望遠鏡瞅了瞅霍洛島方向，只見對岸槍炮聲隆隆，炮台方向還冒著黑煙，隨即抓起對講機下令道。

可是這才不到十天時間，塔威丟了、錫布丟了，桑阿也掛上了小弗朗機國的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