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血濺飛虎
第三百五十六章 斷雁叫西風
為什麼？
「你是誰？」我警惕地喝道。
「所以我還是得死？」
黑暗中，一個模糊的人影緩緩朝我走近。
我看到舞池之中，江哥和蘇佳慧正在忘情地跳著舞。
現在，只有一雙肉掌在持續戰鬥。
所有的情感，全都消失殆盡，除了滔天的殺氣，別無他想。
外面戰火連天，裏面卻在開party？
這是什麼鬼？
「你到底是誰？」我問道。
「是的，就像我之前說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你想就能如願的。」
穿過一片竹林，茂密蔥蘢的竹子沿著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翠綠的竹葉則在頂端逐漸合圍，形成了一個圓拱形的「屋頂」清冷的月光就這樣被隔絕在外了，翠綠高大的竹林把整個園區隱密在其中，曲折處有通路。
「久聞大名。」我淡淡地說道。
空氣中，瀰漫著大海與鮮血交織的腥味。
別墅里燈火通明，華燈綻放，歡聲笑語，載懽載笑。
實力遠超白煞的黑煞！和-圖-書
江哥摟著蘇佳慧的柳腰，眼中泛著得意之色。蘇佳慧則是面無表情，彷彿變成了一曲軀殼。
黑煞！
「我是一個死人。」那人終於走近了，只不過他的臉上矇著一層黑色的面罩。
一剎那，我感到胸腔處填滿了怒火，剛準備破門而入，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卻打斷了我。
「你似乎不是一個很壞的人。」我說道。
「我不能告訴你。」黑煞眼中閃過一絲掙扎，「若是我跟你說了，你便無心與我交手，你會死。」
「我有名字，但別人更喜歡叫我的外號——黑煞！」
這裏面，居然在舉行舞會……
我不禁呆住了。
我脫下沾滿鮮血的外套，慢慢地走向別墅。
黑煞搖了搖頭，說道：「一個人，只要他想要達到某個目的，就沒有他做不到的。人的智慧是極其可怕的，人的貪婪是無限的。大象這樣高大威猛的生物，還不是被人馴服的服服帖帖？但是又有誰知道馴服之下的痛苦？馴養員說hetubook.com.com：象是聰慧而且敏感的，必須從意志上摧毀它。那最佳時期自然就是小的時候了。於是你會看到這樣的景象，當象不順從馴養員的指令時，輕則會受到飢餓的懲罰，重則受到殘忍的毆打，有一個小工具，叫做「狼牙棒」的，就是棍子上釘著一根金屬的刺，飼養員會把刺狠狠的鉤進大象的皮膚里，鉤出血來。大象是有野性的，它們不可能百分百聽話，可是人類卻有著他們特殊的手段，不斷地虐待，威脅著它們。於是，高高在上的大象，也只能服從於渺小的人類。」
而這些殺人如麻的蛀蟲，卻舒舒服服地住在裏面。
「你這樣的高手，也會有人能逼迫你嗎？」我好奇地問道。
我眼神複雜地看著他，半晌後點頭道：好，既然這一戰無法避免，倒不如痛痛快快戰一次！
因為他們的血與汗，都被這些社會的蛀蟲榨乾了。
難道……他們就不怕我殺進來嗎？
「為什麼這麼說？」黑煞問道wｗｗ•ｈeｔubｏｏk.ｃoｍ•cｏｍ。
「這不是大名，而是惡名。」黑煞嘆了口氣，「我知道，很多人都恨我。」
我的桃木棍，早在混戰之中，被削成了數段。
我皺起了眉頭，說道：機會是自己選擇的，而不是老天給你的。
「一點也不想。」黑煞說道，「但是你不死，我就得死。」
「有道理。」我說道，「不過你現在做個好人，還來得及。」
「死人？」
「二十年前，我就已經是個死人。」
「既然是死人，為什麼不待在墓地，卻偏偏跑到人間來禍害別人？」我冷笑道。
「不好意思，你不能進去。」
黑煞怔了怔，隨即點頭道：沒錯，我確實心中有愧。但壞人就是壞人，殺人了，做了壞事，哪怕心中再怎麼愧疚，也無法洗脫他的罪名，更不能彌補受害人所受到的創傷。
慘烈的戰鬥，還在繼續著。
這裏的別墅很豪華，普通人或許奮鬥一輩子都買不起。
……
我不記得這是第幾個人從身旁倒下，也不記得這是第幾和圖書個被我一拳打碎了腦袋。
這個飛虎幫的神秘人物，終於出現了！
也許他說得沒錯，再厲害的人，也逃離不了社會這個枷鎖，就算黑煞也是如此。
「因為……墓地也容不下我。」蒙面人苦笑道，「這個世界，好像沒有一處能容得下我。」
「好！好一個痛痛快快戰一次！」黑煞哈哈大笑，「來吧，殺掉白煞的年輕人，讓我看看你的真正實力！」
出門前換上的一套新衣服，此刻也千倉百孔，破爛不堪，不斷的有血跡從身上流下來，我卻渾然不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殺！殺！
兄弟的血，要用敵人的屍體來償還！
「不，你不懂。」黑煞苦澀地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事你明知不可做，卻不得不做。」
聽了黑煞的話，我沉默不語，心情變得很複雜。
我瞳孔一收，身體瞬間繃緊了。
終於，在我身上被砍了二十八刀之後，最後一個敵人也倒下了。
「壞人不會老是嘆氣，你嘆氣，只因為你心中有愧。」我認hetubook.com.com真地說道。
此刻，心中已經變得麻木。
我走到窗前，透過玻璃看到，裏面有很多年輕的男男女女，相擁而舞，隨著音樂不斷地擺動他們貌似「高雅」的身軀。數不清的美食美酒，擺放在四周的桌上，穿著西服，彬彬有禮的侍者，穿梭在人群之間。
如同小溪里的流水，緩慢而又優雅的流淌。
話音剛落，黑煞已消失在了原地……
「來不及了……」黑煞說道，「20年前我就想做個好人，可是老天沒有給我這個機會。」
「你不想我死？」我驚訝不已。
一段悠揚的華爾茲舞曲，在別墅里回蕩著。
「你的苦衷是什麼？」我看著他問道。
走了大約幾分鐘，一排小洋樓出現。這裏和前面完全不同，輝煌明亮的燈光把這座在綠草坪中央的小樓襯托得格外耀眼。硃紅色大門上有兩個黃色明亮的圓銅獅子頭，大門上明亮的燈光照得那兩個銅獅子頭象金子似的熠熠發光，處處顯示著主人的與眾不同。
吵鬧的夜晚，頓時變得寧靜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