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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音質，像是一片片小冰晶撞上楊薇的耳膜，讓她有一瞬間的失神：「水卡你放在哪裡？」

楊薇的話音落下后，整個西餐廳彷彿都安靜了一秒，然後稀稀疏疏地響起一陣掌聲，甚至還有姑娘站起來給楊薇鼓掌的。紅裙女人面上一陣燥熱，踩著高跟前飛快地走了，楊薇和盛蕾也有些綳不住，付了錢就在掌聲中退場了。

「右邊床頭櫃第二個抽屜。水箱在樓道里，第七排順數第三個是我們家的。如果家裡斷水了，說明水快用完了，樓下的超市可以代收水費。」

盛蕾聳肩：「看吧，連你都知道故事走向，婚姻還有什麼意思？」

楊薇恍然地點了點頭，盛律師真委婉啊。

三個研究生拼死拼活趕在交稿之前選到了合祁教授心意的題，周六身心俱疲地在寢室睡了一天。

這裏的甜點非常有名，不僅品種繁多，口感更是比許多蛋糕店還要好，所以有不少人專程跑到這裏來吃甜點的。

楊薇這天本來也是打算睡一天的，不過盛蕾約了她吃自助餐。她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洗漱時，才發現停水了。想和-圖-書起之前媽媽說的水剩不多的時候會停水一次，她在卧室里看了一圈，卻不知道水卡放在哪裡。

「嗯。」方爸爸點了點頭，對前台的員工道：「給他開一個標間，今晚讓他住在這。」

紅裙女人自然也聽出了盛蕾的弦外之音，眉頭微蹙地看著她：「盛律師，我知道你可能很同情你的當事人，我也知道在你們眼裡我就是個不要臉的小三，但在我看來，愛情是沒有先來後到的，只有不被愛的那個人才是小三。一段無愛的婚姻，和一份珍貴的愛情，你覺得哪個更重要？」

盛蕾差點被嘴裏的蛋糕嗆到：「楊阿姨不愧是中國說媒大學畢業的。」

盛蕾翻了個白眼，嘴角掛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離婚以後感覺如何？有沒有覺得孤枕難眠？」

盛蕾瞟了她一眼：「你一個離婚人士有什麼立場說這種話？」

「不用這麼悲觀吧？」

「那些老人都是上個世紀的人了，我估計再過個二十年，街上再也看不到手牽手走在一起的老人了。」

養眼的門童禮貌地為她拉開門，楊薇沿著和_圖_書大廳的旋轉樓梯上到二樓，迎賓小姐就掛著甜美的笑對她鞠了個躬：「歡迎光臨，請問您有預定嗎？」

楊薇想了想道：「也總還有人白頭偕老吧？」

她走到盛蕾那一桌前，垂眸看了看。桌上擺著一個焦糖布丁，一個香蕉班戟，還有兩個草莓蛋糕。

祁笑言的語調平緩，但楊薇耳朵尖都紅了。她覺得自己就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幼兒園小朋友。

盛蕾扳起手指頭開始給她列舉：「結婚十年，渣男出軌，踹掉糟糠，小三上位，下一步是什麼？」

盛蕾抽了下嘴角：「為什麼我覺得自從你和祁笑言離婚，你就越來越low了？」

方爸爸看了他一眼，二話不說直接走出酒店。方承然無奈地靠在前台，剛一抬頭，就看見楊薇和一個他不認識的女性從二樓西餐廳下來了。

方承然面色難看地抽了下嘴角：「爸，你來真的？」

真是有理有據，讓人信服。

楊薇被她義正詞嚴的說法驚到了，當年在辯論隊舌戰群雄的熱血一下子全涌了上來：「對方辯友這個觀點真可笑，連古人都知道發乎情和圖書止乎禮，你一個現代人還不明白嗎？看你的樣子也是讀過書的，怎麼就沒學到一點禮義廉恥？如果人人都像對方辯友這樣拿著愛情當擋箭牌，破壞別人的家庭，那這個社會會成什麼樣？哦，這個在對方辯友眼裡可能算不上什麼，畢竟『你只失去了一條腿，而我失去了愛情！』」

楊薇抬眸看了女人一眼，用眼神示意盛蕾「這人是誰？」。盛蕾笑著站起來，對楊薇介紹道：「這是對方當事人的……女朋友。」

楊薇認真地想了想，道：「感覺不要太爽，拖鞋再也不用垂直九十度擺在床前，牙刷頭想朝哪邊就朝哪邊，毛巾和毛巾之間也不用隔著五厘米的距離了！」

楊薇的眉梢動了動：「爭撫養權？」

楊薇搖了搖頭，嘲笑她太天真：「祁教授是處女座。」

「謝謝。」她飛快地說完這兩個字，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祁笑言聽著電話里的忙音，站了一陣才拿起外套出了門。

和盛蕾約定的時間就快到了，楊薇在衣櫃里找了一陣沒找到，不情不願地給祁笑言打了個電話。

楊薇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ｈttｐs://ｗww.ｈetuｂooｋ.ｃｏm.ｃｏm又順手拿了一盤小龍蝦。

楊薇和盛蕾約的地方是定歐大酒店二樓西餐廳，這裏的自助西餐很受年輕人歡迎。

一個穿著紅色長裙的女人走了過來，經過她們身邊時突然停下了腳步，有些意外地看著盛蕾：「盛律師，這麼巧？」

楊薇看著桌子上的蛋糕頓時覺得唾液在加速分泌，她叉起蛋糕的一角送進嘴裏，草莓的微酸和奶油的甜膩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極大地取悅了她的味蕾：「唔！這裏的草莓蛋糕果然是最好吃的！」

楊薇直接用手拿起一個草莓放進嘴裏，不在意地看著她：「我這叫回歸天性。」

迎賓小姐動作標準的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楊薇心想不愧是五星級酒店，服務態度真不錯。對了，方承然不是在這裏上班嗎，不知道會不會遇到他？

楊薇閉嘴了。

「董事長好。」中餐廳的服務員跟方董事長問了聲好，不著痕迹地瞟了方承然一眼。前台的員工也遠遠地看見董事長走過來，站得比剛才更直了：「董事長好。」

祁笑言踏進電梯的時候，方承然和他爸爸正好從隔壁的電梯出ｈｔtｐs://m.hetuｂooｋ•ｃoｍ•cｏｍ來。他今天又被他爸強制性地叫來酒店觀摩學習了，從董事長辦公室到一樓大廳，一路上不停地有女性員工偷偷打量他，要不是因為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表情嚴肅的董事長，估計還會有人直接上來跟他搭話的。

盛蕾嘆了口氣，也用手拿起一顆草莓喂進嘴裏：「干我們這行干久了，已經對婚姻完全失去興趣。」

她把盤裡的小牛排解決完，擦了擦嘴角道：「我媽前兩天還打電話給我說，想給你介紹男朋友。」

「哦？又遇到渣男了？」

祁笑言正準備去酒店接趙阿姨，剛把領口的紐扣扣上，桌上的手機屏幕就亮了起來。「寶寶」兩字格外顯眼，他愣了一瞬，才飛快地接起電話：「什麼事？」

盛蕾有些驚訝地微微張眼：「祁教授沒有這麼龜毛吧？」

盛蕾：「……」

楊薇在西餐廳掃了一眼，很快看見了盛蕾：「我朋友已經到了，我直接過去就行了。」

楊薇吃了塊蛋糕，又跑去自助台點了一份剛煎好的小牛排，端著盤子回來問盛蕾：「你手裡的案子怎麼樣了？」

前台員工看了方承然一眼，微笑著道：「好的，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