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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原直人找不到人，心裏早就火了，又見她一直追問不休，這會兒再也忍讓不了了，抹了抹嘴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想和你動手。但如果你非要弄清楚怎麼回事……要麼你現在回去，要麼我把你揍進醫院，你挑吧！」

吉原直人要罵娘了，這航線在海圖上是一條線，真到了大海里就是一個面了。

吉原直人無奈道：「你都坐上冷板凳了，還關心那案子幹什麼，那是別人的事了，和你沒關係！這事和伊藤大正無關！」

西九條琉璃淡淡道：「別急，我們大概飛過頭了，等天亮了我們再倒回去找一次……除了航線圖還有別的線索嗎？把事情原委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析分析！」

上杉香柔柔伸出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長發，溫和地說道：「沒關係，過會兒要是餓了，我再幫你煮碗面。」

吉原直人被她看得頭皮發麻，無奈道：「等事情結束了，我們再細說，肯定給你個交待，放心吧！」不行就跑路吧，不信她能追到華夏去問。

他看了會兒海圖又看了看西九條琉璃，這才覺出她的可貴來——有她在，自己可是輕鬆了不少，不然一個人又搜索海面又駕駛飛機，非得吐了血不可。

吉原直人掃了一眼那靠近南美海域的地方，點了點頭：「沒錯，過了那裡找到船也沒多少用了，咱們要加把勁！」他不知道上杉香到了這塊海域會怎麼辦，也許是直接下水，那他基本就抓瞎了。

自己不在了，他應該會把藏在水池管道下面的酒拿出來大模大樣喝吧？

星野菜菜在上杉香面前總是非常乖巧的，低聲道：「現在也喜歡，就是今天晚上沒有胃口。讓您費心了，媽媽！」

星野菜菜有些惶恐，更是十分困惑——她不覺得有能力指引人類的發展，即便當初那些先知們真是自己的同胞，但現在時代不同了啊！現在已經不是史前時代了，而她被發現時更是個嬰兒，根本沒有多少知識。

西九條琉璃冷冷看了和*圖*書他一會兒，不置可否，當先站了起來說道：「走吧，繼續找！」

她感動之下再次安慰道：「沒關係的，媽媽，無論遺址是什麼樣子，無論會不會有危險，我都可以忍受！我會好好陪著你，支持你實現自己的夢想。」她反手用力抱著上杉香，「媽媽，我只有你了，不論怎麼樣我都會支持你的！」

半夜下來，雖然吉原直人和西九條琉璃兩個人輪流駕駛飛機，但還是都很疲倦，再次找了個公海機場，但機場不同意他們降落，給他們又指了一個偏離航線的機場，他們也沒辦法，又不敢等燃料全用完了，只能改道去休息。

這種和木渣子一樣的咖啡她喝不慣，沒有吉原直人那種吃草吃木頭都能活的粗舌頭。

再弄個被動型的夾在送給美樹和彌生的禮物里給她，讓她一無所覺的接受，最後再偷著給她所有鞋跟里都裝一個……就差麻翻了她給她皮下也植一個了，真是用心良苦。

但她沉迷在上杉香溫暖的懷抱中，只能輕聲回答道：「媽媽，我會努力的，努力為你心中的美好世界盡上一份力！」

但吉原直人擺出了無賴嘴臉，她一時也沒好辦法。只要吉原直人願意付出代價，確實是可以把她送進醫院的，而且依他無恥的嘴臉，干出來也不奇怪。

吉原直人接過來一飲而盡，然後將兩個紙杯子捏成了一團，吱吱作響。

吉原直人搖頭道：「這些你不用管，你不是以警察身份來的，是以我和星野朋友的身份來的！」

吉原直人低頭猛嚼，說道：「不是。」

他也肯定會站在客廳中間抽煙了吧，自己不在了，美樹姐又不敢說他，他一定得意洋洋了吧？

終於蒼天不負有心人，在西九條琉璃忍著淚水觀察海面時，定位器突然有了反應。吉原直人將飛機降低了一些，掛到了巡航上，然後也摸起望遠鏡開始搜索船隻尾跡。

「記得，媽媽！」

「怎麼了，菜菜，晚餐不合口味嗎和-圖-書？這些都是你以前喜歡吃的，現在不喜歡了嗎？」上杉香從黑暗中慢慢走了出來，也像星野菜菜那樣輕趴到欄杆上，柔聲問著。

吉原直人狡辯道：「現在不是用上了嗎？」

大海撈針很難很難，但大海里找船也沒容易多少！

她忍了忍硬吞下了這口氣，將海圖拍在桌子上指著問道：「航線到這裏就沒有了，這是不是那些人的目的地？」

不知道媽媽的事需要多久，也許等媽媽成功的那天，自己也許可以去看看他！或者自己到了遺址可以去查查，有沒有無害的煙酒替代品，到時候帶給他當禮物！

「你這樣侵犯了她的隱私權！」西九條琉璃皺眉說道，這樣她覺得不合適。

在寒冷的夜風中，吉原直人喝了一口咖啡揉了一把臉，只覺得眼角微微刺痛——西九條琉璃起飛前打得，這女人好狠，打人專打臉。

平時晚餐是罵他的時間，今天沒有自己罵他，他會不會不習慣？

不過，除了媽媽……她目光望著黝黑的海面，神情漸漸溫柔起來——還有那個傢伙！

上杉香沉默了一會兒，船隻的起伏讓燈光也有些搖晃，光影在她臉上交錯，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西九條琉璃冷冷看著他沒說話，片刻后吉原直人投降道：「我有照顧她的責任，我必須掌握她的位置，這是沒辦法的事，我又不能整天跟在她身邊！」

上杉香低頭看著星野菜菜望向自己充滿了依戀的眼神，那潔白如玉的小臉，忍不住內心一陣酸楚，但還是啞聲問道：「那你現在大了，還這樣想嗎？還願意做一個為了給人們帶來光明寧願付出所有的人嗎？」

「那位先知的故事嗎？」

西九條琉璃認真研究著他的表情，知道裏面一定有問題，心中揣測著種種可能。

「那和誰有關？」

他連忙又奉上一個甜棗：「我剛才語氣不太好，你這次幫了我大忙了，真是感謝！你放心，這個人情我一定會還！等回去了我幫和*圖*書你抓幾個人給你加些業績！」

海面反光嚴重，天空中找東西也不是那麼舒服的事。

他們又花了三天的時間搜索，枯燥無聊之極，西九條琉璃都有些想放棄了，想勸她考慮一下別的方法，但吉原直人仍然堅持著，開著飛機在廣闊的太平洋上沿著航線反覆尋找。

西九條琉璃看了吉原直人一會兒，默默放棄了追究——這種行為很缺德，但她本身也是見過無數次父親在女兒出事後才趴在那裡痛哭流涕的。

星野菜菜有些奇怪，但被上杉香這麼擁抱著她感到十分安心，想了想輕聲說道：「媽媽，不要擔心，我會支持你的理想，你不用考慮我。」

片刻后他有了發現，一艘小型貨輪正在大洋上狂奔，速度驚人。他一擺舵靠了過去，定位器響得更急了。

星野菜菜用頭蹭了蹭上杉香的手，只感覺依舊是那麼溫暖，一時無話。

上杉香緊緊擁抱了星野菜菜很久才慢慢鬆開了她，憐惜的看著她輕聲說道：「菜菜，媽媽永遠為你驕傲……人類歷史中出現過許多先知，都在歷史長河中指引過人類的前進，破除過重重迷霧，有許多許多像是普羅米修斯那樣的偉大人物——你不覺得他們和你的身份很像嗎？也許是一些被人無意中發現的瑪雅星人，從中間態中被觀察出來，看著蒙昧的人們沒有得到文明之火便伸出了援手！」

吉原直人深吸了一口氣，很好，終於找到那倔驢了！

她換了話題，問道：「和我說說詳細情況，知道她是被什麼人帶走的嗎？」

西九條琉璃緊緊跟著他——不跟緊了不行，這男人隨時有可能將她丟下一個人跑路，缺道到家的玩意兒。兩個人重新上了飛機，又搜了大半夜，還是沒找到！

媽媽是愛自己的，雖然自己不是地球人，並不是親生女兒。

那有用嗎？沒用！

西九條琉璃這才移開了目光，找人確實是第一位的！

「你！」西九條琉璃劍眉揚起，如同利劍指天——除了這ｈttps://ｗｗｗ.ｈｅtubｏok•coｍ.ｃｏｍ個男人，從沒有人敢對她這麼放肆過！

她心中也擔心起來，害怕上杉香因為擔心她要去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不開心，會忍不住為她傷心——上杉香從來是不流淚的，而這會兒上杉香聲音幾乎有些哽咽語塞了，她擔心之餘心中也有些感動。

吉原直人沉默了一會兒掏出了個巴掌大的盒子，說道：「不用等天亮，夜裡也能找，我在星野身上裝了定位器，五公里以內會有信號。」

西九條琉璃驚訝問道：「你在她身上裝了定位器？她知道嗎？」

母女二人靜靜看著黝黑陰暗的大海，聽著船隻破浪而行的聲音，任由海風卷過臉龐。慢慢的，星野菜菜向著上杉香身上靠去，只覺得像是回到了從前——只有她們母女相依為命的時候。

他們在傍晚起飛，很快就趕到了海圖上標註的礁堡，但盤旋了好幾圈也一無所獲，便開始沿著航線向前追。

「是的，普羅米修斯給人類送來了天火，教給人們各種手藝，成為了第一位舉著光明的火把，指引人類前進方向的先知……小時候你說要做一個這樣的人，你還記得嗎？」

她再次擁抱星野菜菜，撫摸著她光滑柔順的長發，感激道：「謝謝你，菜菜，願意和那些偉大的人一樣為人類進前做出貢獻！謝謝你！」

………………

西九條琉璃坐在他身邊看了看，將剩下的半杯咖啡遞給了他，淡淡說道：「給你吧！」

她說到最後，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她的同胞在六千五百萬年前基本都化為宇宙塵埃了，她是真正的孤獨者了。

西九條琉璃捧著熱乎乎的罐頭若有所思：「你急是急，但不是焦急。你知道星野醬短時間內不會出事，她身邊的人暫時不會傷害她……她在伊藤大正手上，對不對！」

這麼對比一下，她覺得吉原直人至少比那些父親強一些，雖然很不尊重孩子的權利，而且涉嫌違法，但可以理解。

吉原直人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說道：「走吧，我們沿和-圖-書著航線做『S』型運動，爭取早點尋找到信號！」

她若有若無的嘆息了一聲，低頭輕吻著星野菜菜的頭髮，輕聲說道：「菜菜，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嗎？那個關於普羅米修斯的故事……」

吉原直人悶聲道：「項鏈里的那個知道，手鏈里的那個不知道，鞋跟里的那個也不知道。」他為了給星野菜菜那倔驢裝上定位器也是花了好大力氣的。先弄個主動型的給她，降低她的警惕心——她自以為要不要吉原直人知道她的位置掌握在她自己手中，從此再無防備。

「如果媽媽希望我是這樣的人，我當然會做一個這樣的人！」

分別帶來的陌生感漸漸消去，上杉香愛憐的側頭看了看星野菜菜，輕輕幫她理了理被海風吹亂的長發，伸出一隻手將她擁在身旁，輕聲道：「菜菜，媽媽對不起你。」

一直追到了天色完全黑了也沒找到目標，亂七八糟的船倒是找到好幾艘——太平洋太大了，航運也密集，而且還不知道要搜多久，視矩更是狹窄，他們迫於無奈便降到了一個公海島嶼機場補充超高價的燃油，順便暖和暖和休息一下。

上杉香只覺淚水模糊了視線，用力擁緊了星野菜菜——十分用力，摟得星野菜菜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她用力說道：「菜菜，你真是媽媽的乖女兒！你永遠是媽媽最好的女兒！」

混蛋，早晚有和你算帳的一天！

好不容易又落了地，他們吃著速食品，西九條琉璃看著他的臉忍不住問道：「星野醬在你熟人手中？」大半夜的時間，她又觀察出一些新情況。

吉原直人服了，難怪這麼多人愛修機場，原來這一行特賺錢特舒服，不但客人上門后伸著脖子挨宰連還嘴都不敢，還可以隨便拒客沒人管。

星野菜菜偎依在上杉香的懷裡，嗅著她身上熟悉又好聞的氣味，心漸漸安定了下來，低聲說道：「我說過了，沒關係的，媽媽，我永遠不會怪你的。」

媽媽依舊還是以前的媽媽，一切都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