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記仇的女人
「在地獄里看也是一樣。」
「兩個字。」
上校道，「算了吧，我不想拖著一具千瘡百孔的身體，以廢物和罪犯的雙重身份苟延殘喘下去，再說，我的兄弟們都在黃泉路上等我，說不定我們能在陰曹地府中繼續戰鬥，建立一個真正的『修羅之國』，哈，倘若非要有一場審判的話，我寧願自己審判自己。」
再說，當時楚歌自己都命懸一線，滿腦子都想著如何鬥智斗勇，誰還有心情分辨男女啊！
「……哈？」
剎那之間，楚歌明白了一切。
這時候，幾名負責觀察戰況的哨兵驚呼起來。
「或者等來聯盟大部隊，把我們炸得人仰馬翻，一個人都逃不出去。」
「他哼唧了一路，但整張嘴都被轟爆了，根本聽不清楚，他究竟說什麼？」獅王巴特問。
仔細想想……
……
第一縷金色的陽光終於照射到山洞深處，上校仍舊筆挺的屍體上，一邊是鮮亮的氤氳，一邊是黑色的迷霧。
「現在，連三到四個車廂都沒有了。」獅王巴特過分老實地說。
「可是，聯盟不一樣。」
楚歌點頭，抄起手機，飛快編輯信息。
楚歌皺眉，「聽著和『小公主』似的，修仙界這都什麼稱呼，怪不得是個娘娘腔呢！」
楚歌就在金色和黑暗交錯中，在「上校」寧烈「的屍體面前，坐了很久，很久。
歌莉婭女士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逝，想了想，還是耐著性子俯下身子，去聽他究竟在哼什麼。
歌莉婭女士帶頭，朝空間裂縫走去，聲音里蘊藏著深深的驚異和怨恨，「……楚歌！」
最後一個字出口時，他便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曹大爺愣和*圖*書了一下，「人家本來就是個女孩子，什麼娘娘腔。」
天人組織的犯罪計劃，重點是調虎離山和出其不意，一旦被聯盟大部隊鎖定，在硬碰硬的對抗中，如何是千軍萬馬的對手，再怎麼負隅頑抗，都逃不脫敗亡的結局。
「你，你是把自己當成誘餌，和天人組織同歸於盡！」
曹大爺笑呵呵道，「更何況，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除了基因藥劑，戰略物資之外，你最大的功勞，就是救出了那名修仙者，沒有被天人組織劫持啊！」
曹大爺哈哈大笑，用力拍著楚歌的肩膀，拍得他齜牙咧嘴。
閃閃發亮的屏幕上，一個醒目的信號飛快跳躍著，赫然是曹大爺交給楚歌，之後又落入上校手裡，擁有追蹤和定位功能的軍用手機！
歌莉婭女士陰冷道：「現在就走，讓兄弟們把火放起來，阻隔聯盟的追兵，至於剩下的兄弟……下回再慢慢想辦法救他們好了，這筆賬，咱們慢慢在算！」
「閉嘴，否則我就把你的舌頭和聲帶，統統從脖子里『提取』出來。」
好吧，從來也沒人說這個娘娘腔就是男的，只不過當時她和兩名隨從都剃光了頭髮，穿著寬大的囚服，而且也沒什麼胸的樣子，又被爛泥糊住了臉，她不開口，誰瞧得出她是男是女？
只有一輛傷痕纍纍的越野卡車，勉強駛到這裏。
「完蛋了！」
「這個，不能強人所難嘛，以你的身份和實力，能做到這一步，已經是奇迹中的奇迹啦！」
楚歌愣了很久，額頭滲出一滴冷汗。
一行殘兵敗將，垂頭喪氣準備撤離。
上校獨眼中的火花，最後一次璀璨。
不過，更令他高興的是，曹大爺、雲從虎還有關山重都沒事。
「那你們可得把她好好關押起來，千萬別讓她跑了。」
歌莉婭女士咬牙道，「還能運出多少車的貨物？」
更遠處，大型運輸機上，來自軍方、警方的特種部隊，乃至非常協會的高手，都通過索降或者低空滑翔的方式，直接落地，撒開更大規模的包圍圈，將天人組織的嘍啰們一網打盡。
楚歌回到山洞深處，把好消息告訴上校。
楚歌脫口而出，「你扛著我一路走，又一路留下鮮血等等痕迹，是故意讓天人組織緊追不放，一路被我們引到這裏來，而你早就把手機從屏蔽袋裡拿出來，開啟了定位和追蹤功能，就是為了讓聯盟大部隊能鎖定這裏，把天人組織一網打盡。
「沒錯，這就是背叛我的下場，我就是死，也要拉著他們一起陪葬。」
「不再等等？或許還有人能撤出來。」
「娘娘腔？」
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獅王」巴特不管不顧地嚷嚷著，「全都完蛋了，徹底搞砸了！」
還有大量五級基因藥劑被他浪費了，這件事，更不知該從何說起。
楚歌急道，「聯盟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
一時間，殘肢斷臂亂飛，鬼哭狼嚎連連，嘍啰們只顧著抱頭鼠竄，哪裡還顧得上山洞里的楚歌和上校？
胖老頭剛剛接受了治療，滿面紅光，活蹦亂跳。
歌莉婭女士狠狠瞪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氣，面無表情道：「走吧，撤離這裏。」
剛剛發出信息，撂下手機，再看上校，楚歌的心涼了半截。和*圖*書
「上校，別，別這樣。」
感覺是有點兒過分，怪不得她會精神崩潰呢。
上校有些吃力地從身後摸出一樣東西，遞了過來。
「糾正一點，不是『少主』，是『少宮主』或者『小宮主』。
營地中央，虛空中彷彿懸浮著一團彩虹扭曲而成的迷霧，又像是一面拙劣的鏡子，反射四周叢林的翠綠，卻泛出七彩紛呈，各種詭異的光澤。
楚歌還是有點兒羞恥心的，紅著臉道，「至少，五級基因藥劑就沒有全都追回來。」
「楚歌，我就知道你這小子不簡單，你這次可是立下了潑天的功勞，比阻止八萬人體育場的崩潰，更值得大力表彰啊！」
楚歌舒舒服服躺在一架醫療運輸直升機上，俯瞰叢林中的烽火和硝煙，看到大隊天人組織成員在狂轟濫炸之下，只能乖乖爬出來投降，或者乾脆被燒成焦炭，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獅王」巴特雖然窮凶極惡，對歌莉婭女士詭譎叵測的能力卻非常忌憚，脖子一縮，老老實實道：「最多三到四個車廂。」
叢林中，一處偽裝極好的秘密營地。
楚歌心說管你什麼「小宮主」還是「小公主」，一看就嬌生慣養，睚眥必報，萬一逃出來報復我，那就麻煩了。
曹大爺還為大部隊帶路，此刻就全須全尾坐在他身邊。
「小宮主？」
果然看到上百架來自軍方的武裝直升機，居高臨下，向包圍山洞的天人組織成員轟擊，炸得人仰馬翻，遍地開花。
用望遠鏡眺望遠處天空中盤旋的武裝直升機群，她小聲咒罵，氣得跺腳。
「這個，恐怕我們關不了她多久——本來她也沒犯殺人放火的大罪，
和*圖*書穿越過來之後，就是驚慌失措，破壞公共財物，只是態度惡劣，和警方還有非常特工發生衝突，才被武力控制，而且，她的身份特殊，考慮到地球和修仙界的關係，我們也要謹慎對待。」
跟在後面，是廢了一條手臂，臉色同樣難看至極的「獅王」巴特。
現在想想，對方是個女孩子，自己還狠狠扇了人家耳光，還威脅要把她的腦袋捂到褲襠里去，還要把她關在鐵籠子里一年半載，還撕了自己的爛衣服臭褲子塞人家嘴裏，甚至威脅要請人家吃自己的臭襪子……
歌莉婭女士朝空中望去，發現大批武裝直升機調轉方向，十分精確朝他們撲來。
楚歌勉強笑道，「生命寶貴，你不是還要看我能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么？」
楚歌想起來，「貌似有點兒背景，應該關起來細細審問。」
「所以，能在最後一場戰爭中，死在最後一顆子彈下，是每一名雇傭兵最高的榮耀，亦是我們……永恆的宿命。」
「哎？」
他繼續抵著太陽穴，倚靠著洞壁，艱難坐了起來，朝楚歌笑了笑，字正腔圓道：「審判現在開始，犯罪嫌疑人『上校』寧烈，被控犯有大屠殺罪，反人類罪，叛國罪，搶劫罪，殺人罪……罪名統統成立，數罪併罰，判處死刑，立即執行，審判完畢。」
「其實，也沒這麼誇張。」
曹大爺道，「你不知道，原來，她的父親竟然是一名元嬰老怪！」
楚歌啞口無言，只能幹著急。
這時候，擔架上如一灘爛泥般的引導師，忽然哼哼起來。
槍聲在黑暗和光明的交界，久久回蕩不息。
「對，那名修仙者，上校說他好像是個『少主』什麼ｈｔtｐs://ｗwｗ.heｔubｏｏk.ｃoｍ•coｍ的。」
上校臉上，浮現出一抹陰沉的笑意，「天人組織發現的空間裂縫，應該在這座山洞西南方向的五公里範圍之內，小子，趕快編輯一條信息發送出去，讓聯盟大部隊前去攔截，千萬不要被『歌莉婭女士』等人跑掉！」
歌莉婭女士從車上一躍而下，臉色一半紅一半白，憤怒到了極點。
不一時，叢林深處又駛來幾輛吉普車，一些天人組織的嘍啰兵，將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引導師」抬了下來。
……
楚歌再次冒險匍匐到洞口去看。
楚歌瞪大眼睛，「女的？」
這個營地，包括營地中央的空間裂縫，都被發現了。
上校淡淡道，「和正規軍不同，雇傭兵很少有投降和被俘的概念——正規軍被俘，算是『戰俘』，說不定還能享受人道的對待，但雇傭兵的敵人往往是悍匪，叛軍和毒梟，一旦落入這些人的手裡，只會接受生不如死的折磨。
獅王巴特道，「哪怕再弄到一個車廂的貨物……」
「你是故意留下那些痕迹的！」
砰！
倘若天人組織是順著上校留下的痕迹才找到這處山洞，聯盟大部隊又是怎麼精確鎖定這裏？
只有一件事，楚歌不明白。
上校不知什麼時候，從哪兒掏出一支手槍，抵住自己的太陽穴。
距離山洞西南方向五公里處。
曹大爺眉飛色舞，「不用『細細審問』，我們剛找到她，她就心理崩潰，什麼都交待了，嘿，真有你的，她原本對自己的身份，一直守口如瓶，靈山市這邊的老審訊員問了很久，都問不出個所以然，只能轉移到省城，結果，和你待了半個鐘頭，她就願意開口，你到底使了什麼妖術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