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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狠狠啐了一口，「他昨天不是這麼說的，我們做了筆錄的，他親口承認自己用透視眼在偷窺！」

像今天這樣，煞費苦心，勉強完成任務，還算是好的。

「什麼！」

許諾道，「現在人家不承認自己有超能力，非常協會的醫學鑒定小組，經過仔細檢查，也只能確認他的眼球和視覺神經的確發生了一定程度的變異，但這種變異是否一定是『透視』，而透視能力究竟有多強，這個，誰也說不好，萬一他說，是，他是覺醒了透視能力，但最多只能穿透一張報紙的厚度，絕對穿不透牆壁，誰能證明他在撒謊呢？」

楚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楚歌怒道，「讓非常協會見鬼去吧，我不稀罕這個什麼鬼金卡會員，我待會兒就去玩具商店買一套面具和披風，我也去當沒執照的超級英雄，自己出去行俠仗義，我先找到那個用透視眼偷窺的小子，狠狠揍他一頓，揍到他生活不能自理，就算丟女澡堂子里，也甭想再支起小帳篷！」

「現在他已經因為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了，卻依舊不依不饒，要起訴你和整個非常協會，濫用公權力、當眾施暴和刑訊逼供的問題，聽說還請了記者，事情鬧得挺大。」

「然後，你還打了他？」許諾問。

楚歌正蹲角落裡鬱悶呢，電話又響了。

「他說，他是一個昆蟲愛好者，當時正在聚精會ｗwｗ.ｈｅtuｂook.coｍ.cｏｍ神地研究澡堂外面牆壁上的螞蟻，正研究到物我兩忘的程度，忽然被你沒頭沒腦打了一頓，身體和精神都受到極大創傷，估計這輩子是沒辦法工作了。」許諾道。

「不是，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所以，你要怎麼證明，他當時激活了透視能力呢？」

「小哥，你昨天是不是完成了一個一星級任務，抓住了一個擁有透視能力，卻沒有註冊登記，還利用超能力偷窺的傢伙？」許諾開門見山。

圍觀群眾大多是上了年紀的老大爺和老大娘。

「沒錯。」

許諾道，「聯盟是講法律，重證據的地方，而且保障公民合法覺醒超能力的權力，一個公民覺醒透視能力，並不犯法，不主動申報，也不犯法，在澡堂外面的大街上走來走去或者站著不動，更不犯法，就算把頭衝著澡堂外面的牆壁蹲半個鐘頭，還是不犯法，包括你說的，下面鼓得小帳篷一樣，哪怕鼓成珠穆朗瑪峰呢，只要沒當眾解開褲腰帶，還是不犯法。

許諾淡淡道，「他臉上的傷，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我都是覺醒者，都不希望對我們覺醒者實施一套更加嚴苛的法律吧？從這個角度說，那個耍流氓的小子雖然可惡，但他也的確在為覺醒者的基本人權而戰。

許諾道，「這件事，金律師知道了——就是ｈttps://www.hｅｔuboｏk•ｃom.ｃoｍ我的導師，上回幫東蠻·鐵柱打官司，咱們在看守所見過的那位，金必達律師，他同時也是咱們靈山市非常協會的法律顧問。

「這個，恐怕不構成證據鏈的。」

「另外，你放心，你是以非常協會金卡會員的名義，在執行協會發布的任務，有什麼後果，協會肯定會一力承擔的，否則，下回誰還敢幫非常協會做任務？所以，這件事就交給金律師去處理，沒問題吧？」

「他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認為這起案件將成為『如何界定超能力犯罪』的標誌性案件，想免費為你辯護，所以找我和你溝通一下，反正，我覺得金律師還是不錯的，可以信任。

戰鬥造成附帶損傷，還要考慮如何賠償群眾家裡裝修，並解決住宿的問題。

楚歌覺得現實世界的畫風，和他在小說還有電影里看到的不太一樣。

「他說，你對他刑訊逼供，他是屈打成招。」

「不是『稍微捶兩拳』的問題吧，你把人家整張臉都打腫了，渾身上下兩三百個淤青，現在人家要告你，當街行兇，無故傷人，侵犯人家的基本人權。」許諾說。

「廢話，他有超能力，他是透視眼啊，他的視線能穿透牆壁，看到裏面的婦女，別人又沒超能力，我打別人幹什麼？」楚歌叫道。

把群眾嚇出個好歹，還有可能被人碰瓷。

「有問題。」楚歌和-圖-書道。

楚歌惡狠狠咬著剛才從包子鋪拿來的咖喱牛肉餡包子，開啟了視頻通話。

「好，就算我們用最尖端的醫學儀器，以及最權威的專家教授，證明他的確擁有強大的透視能力，足以穿透一堵牆壁，更加關鍵的問題是——他當時使用這種能力了嗎？」

「你也別太生氣，我們都知道你是對的，那小子的確利用超能力在偷窺，你是在主持正義，維護社會的基本秩序，但光『知道』不行，還必須『證明』這一點。

「……」

「有什麼問題？」許諾的眉毛微微一翹。

楚歌怒道，「據群眾反應，這小子撅著屁股，衝著女澡堂外面的牆壁蹲了足足半個多鐘頭，一邊傻笑一邊流口水，下面鼓得和小帳篷一樣，就差沒當場繳槍了，這還不是利用透視眼在偷窺？」

「那，那他沒激活透視眼，他蹲那兒半個鐘頭，死死盯著牆壁幹什麼！」楚歌氣得七竅生煙。

「站在覺醒者的立場上，法律最重要就是『人人平等』，但超能力的出現，卻令這一點遭受極大的質疑，倘若普通人都可以隨便站在澡堂外面，盯著澡堂的牆壁看，看多久都不犯法，而一名覺醒了透視眼的超能力者這麼做就是有罪，恐怕有違人人平等的法制精神，甚至會引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最終，一步步壓縮覺醒者的基本人權，給我們套上各種枷鎖。

楚歌從沒想過，和惡勢力ｈｔｔｐs://www.heｔｕｂook.cｏｍ.coｍ的戰鬥會在這種土不拉幾的老小區里進行。

是許諾。

「問題就在這裏，首先，要證明他擁有『透視眼』的超能力，其次，還要證明他的透視能力強到足夠穿透一堵牆，而這兩點在醫學上，是很難證明的——特別是后一點。」

有時候，蹲點幾天幾夜，鬧得雞飛狗跳，連非法穿越者的毛都沒撈到，也很正常，這上哪兒說理去？

楚歌點頭，「是有這麼個任務，原本我都不稀罕做，一星級嘛，根本拿不到幾個貢獻點，但這小子實在太可惡了，他竟然利用透視眼，去偷窺女澡堂子！我長這麼大，都沒扒過女澡堂子的窗戶，不知道女澡堂子裏面是什麼樣子，這小子根本不用扒窗戶，直接站在澡堂外面的大街上，撅起屁股，瞪大眼睛，隔著牆壁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手段極其殘忍，性質非常嚴重，造成的社會影響十分惡劣！見到此情此景，我的正義感根本控制不住，反正舉手之勞，就把他逮了起來，他也承認自己擁有透視眼以及偷窺的犯罪事實，有什麼問題嗎？」

楚歌暗暗有些後悔，其實他早就應該看出來的——從第一次遇到曹大爺發威，他就該知道，現實中的靈氣復甦，就是這麼麻煩，一點都不瀟洒和酷炫。

「問題就是，我他媽不幹了！」

「啊？」

他原本以為，所謂「靈氣復甦」，就是他學會了一身好本領，穿著很酷炫的戰m.hetubook.com.com鬥套裝，好像渾身上下纏繞著七彩小燈泡一樣，聲光電效果十足，高來高去，叱吒風雲，和各種惡勢力做鬥爭，你一個衝擊波，我一道無形劍氣，打得天昏地暗，特別瀟洒，特別帥氣。

楚歌跳了起來，頭髮根根豎起，「他利用超能力偷窺女澡堂，光天化日耍流氓，他還有理了？」

許諾道，「明白了吧，我們最多能證明，『一個擁有透視能力的覺醒者，當時站在一間澡堂外面的大街上』，卻無法證明『他一定使用了超能力，透視牆壁，去偷窺女澡堂』，這兩者，區別很大的！」

「等於說，還要我養他一輩子，是吧？」

這才叫靈氣復甦，這才叫英雄所為，這才叫行俠仗義啊！

這也太坑人了吧！

「呃，稍微捶了兩拳，我本人最尊重婦女，最見不得這種利用超能力去耍流氓的小壞蛋，憑什麼啊，他輕輕鬆鬆就能看見，這種人，打他都算輕的！」楚歌道。

楚歌瞪圓了眼睛，愣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人家說，他並沒有偷窺女澡堂，只是在澡堂外面的大街上站著，就被你無緣無故暴打了一頓——當時大街上人來人往，好多人都站著呢，總不能說在澡堂外面站著也有罪吧，你怎麼不打別人呢？」許諾道。

然後下面還有無數市民圍觀和喝彩，主要是面貌姣好，身材火辣，年齡適中的女市民，一場打鬥結束，還會給他送花，幫他擦汗，請他簽名和吃飯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