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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非常諷刺的，拯救世界的並非雙方的理性，而是災厄紀元的降臨！」

「沒錯沒錯。」

「不，我談論的是，曾經發生的歷史。

「滾！」

旗艦上一片死寂。

楚歌怒道，「即便我們的理念有相似之處，但我絕對無法認同你的手段，看看現在的你，和天人組織那些瘋子、惡魔，又有什麼區別？」

「那，那就好。」

「是么，我比軍方少將都強么？」楚歌大喜過望。

還沒等軍方少將報出名號，深淵巨獸就輕蔑地咆哮了一聲，血盆大口中吹出的氣浪，恰似上百度高溫的風暴，一下子將軍方少將吹出了幾十公里，那套充滿未來科技感的高精尖裝備，全都稀里嘩啦，支離破碎。

「我只想說，三億噸人類，七億噸家禽家畜，一億噸野生動物，這樣觸目驚心的比例說明，人類已經達到了擴張的極限，倘若繼續這樣無限制地繁殖和擴張下去，很快，剩下那一億噸野生動物也會滅絕，我們將會遭受整個生態圈甚至整個地球的反噬。

「而在水下，亦有核動力航母，搭載著能輕易從地圖上抹掉一座特大城市的核彈頭，隨時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順便毀滅整個地球。

「然而，就在這短短一瞬之間，我們已經屠殺了生態圈中絕大部分的物種，毀滅了他們的家園，剝奪了他們復興的可能，並且把他們改ｈtｔｐs://m•ｈｅtubｏok.cｏm•com造成各種畸形變異的模樣。

深淵巨獸提高聲音，朝旗艦吼叫道，「不過，我現在只想和這個叫『楚歌』的男人談，你們有什麼話想說，也只能通過他和我說，這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答應的話，就再拉響三次汽笛吧！」

深淵巨獸冷笑幾聲，露出尖銳的獠牙，低聲道：「從靈氣復甦的第一秒鐘開始，全人類都不可能恢復到正常人的生活了，連這樣的覺悟都沒有，你怎麼當覺醒者，怎麼在這個風雷激蕩的大時代生存下去？」

就在這時，楚歌身後極遠處，從旗艦上卻湧起一道流光，呼嘯著朝深淵巨獸飛來。

「隨後，因為生存空間和戰略資源的爭奪，從貿易摩擦上升到了代理人戰爭，又從代理人戰爭上升到第三次世界大戰的前奏。

深淵巨獸用尾巴尖指了指奄奄一息的驅逐艦，「不管你怎麼說，我相信自己仍舊扼守著底線，否則，剛才我就把它重重砸下去，而不是輕輕放下去了。」

食貓者猛點頭，「對我們鼠族來說，人類當中心慈手軟、婦人之仁的『聖母』，是最好的朋友，我們最喜歡你這種人了，我不會說出去的！」

深淵巨獸理所當然道，「從過去一個多月的相處中，我已經看出來，你是一個頭腦簡單，心地善良，耳根子和*圖*書很軟，別人說什麼你就相信什麼，經常搞不清楚立場，心慈手軟，婦人之仁，猶豫不決，同情心泛濫的傢伙，一言以蔽之，就是一個典型的『聖母』。

「我不想和任何你們指派的特使談，如果非要有一個特使的話，我只要——他！」

「放心。」

雲從虎有氣無力地說，「你是『聖母』這件事，我們早就知道了。」

「少來這套！」

「那時候的地球上，長頸鹿只剩下八萬隻，但牛卻有十五億頭，灰狼只剩下二十萬隻，但狗卻有四億隻，黑猩猩只剩下二十五萬隻，但人類卻有整整七十億。

可以想象艦橋內的憤怒和混亂。

那是一台特殊的飛行器，乍一看像是滑翔機和無人機的合體，寬大的銀色翅膀上擁有兩台三百六十度變向的螺旋槳，背後還搭載著一台微型噴氣引擎。

足足一分鐘后，終於，旗艦上響起了三聲心不甘情不願的汽笛。

楚歌深吸一口氣，盡量冷靜滾燙的大腦，道，「好了，現在軍方已經答應了你的要求，說吧，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你想要什麼？」

楚歌：「……」

深淵巨獸淡淡道，「我們都認為在靈氣復甦的大背景下，非人智慧生命的崛起已是大勢所趨，人類不可能繼續一家獨大，也無法用血腥鎮壓來扼殺非人智慧生命的希望，唯有和平交流，共同發展，無數非人智和*圖*書慧生命，建設共同的家園，打造同一個『地球文明』，這才是唯一的出路。」

楚歌受寵若驚，臉頰泛起兩道紅暈。

「那時候，就在我們腳下這片大洋之中，有幾十艘核動力航母和各種神盾艦、導彈驅逐艦殺氣騰騰地對峙——那可不是『特種漁政船』之類的老古董，而是貨真價實的終極殺戮兵器。

「……謝謝啊。」楚歌面無表情地說。

一名劍眉星目，神色堅毅，周身繚繞著強者氣息的軍官，駕馭著飛行器，掠至深淵巨獸面前。

「我的動機，在地底世界已經解釋過了，如果你覺得『狼、羊和草』的故事太過虛幻，脫離實際的話，我還可以再舉一個更實際的例子。」

「當然。」

楚歌微微一怔，無言以對。

「一百年前的二十一世紀中葉，人類文明曾經達到過這樣的擴張極限。

「聽明白了吧，我並非一定要和人類為敵，從頭到尾，我也沒有主動攻擊人類，甚至，我不排除將來和人類合作，共同捍衛海上生命線，打擊那些邪惡怪獸的可能性！」

「別客氣，你是最好的人選。」深淵巨獸道。

「當時所有人都相信，末日浩劫在所難免，最悲觀的預計，倘若全面核戰爭真的爆發，全人類將至少損失90%的人口，而倖存者在漫長的核冬天中瑟瑟發抖，也很難熬過接下來陰冷冰寒，充滿輻射的百年。

楚歌m•ｈｅｔｕｂｏok•ｃom.ｃｏｍ瞅了一眼在海浪中掙扎的驅逐艦，也不敢提更多要求刺|激深淵巨獸，小心翼翼道，「白夜，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相信你仍舊是那個忠於使命，熱愛人類的白夜，也是我的好朋友——所以，能否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圖個什麼啊，你知不知道，這麼做根本是賭上了你自己的命運，無論結果如何，你都不可能回歸到正常人的生活了！」

深淵巨獸道，「一百年前，也就是災厄紀元尚未降臨之前，人類文明最繁榮昌盛的年代，在當時，全人類的總重量大約是三億噸，而人類圈養的雞鴨牛羊豬狗……這些家禽家畜和寵物加起來，則是七億噸，除此之外的野生大型動物呢？加起來，不過區區一億噸而已。

深淵巨獸道，「剛才這番話我說得很小聲，保證四周戰艦上的人們都沒有聽到。」

「呵呵，人類還給各種各樣的怪獸，取名叫『洪荒凶獸』，事實上，論兇殘的話，人類才是這顆星球有史以來，最兇殘的種族！

「這怎麼好意思？」他扭捏道。

「不，千萬別誤會我是什麼激進環保主義者，要代表大地球意志來向人類復讎什麼的——我沒有這麼無聊。

「那麼，你一定會後悔的。」

「你我本來就是同路人。」

「千萬不要以為，我在談論的是虛無縹緲的未來。

「明白我的意思嗎，人類這種自詡為萬物ｗwｗ.hｅtubooｋ•cｏｍ.cｏｍ之靈，文明開化的生物，誕生和真正進化，不過短短几十萬年、幾萬年、幾千年而已，甚至我們進入工業時代，不過短短几百年，放在地球幾十億年的歷史中，是不折不扣的白駒過隙，短短一瞬。

聽到汽笛聲，楚歌嘆了口氣，頭疼道：「白夜，我該感謝你用這種方式，幫我抬高在人類中的地位呢，還是該痛恨你用這種方式，把我也綁上了你的賊船？這下，那些人肯定以為我和你有什麼見不得光的內幕交易，是一丘之貉了！」

「沒關係。」

「但是食貓者和雲從虎聽到了！」楚歌怒道。

「對我來說，和你談，比和軍方那些殺伐決斷，鐵石心腸，一言不和就要玉石俱焚的傢伙談，要有利得多。」

「然而，即便做出了這樣絕望的預測，對峙雙方仍舊無法握手言和，坐下來談判，仍舊咬緊牙關，瞪大眼睛，死死摟抱著彼此，一起滾向毀滅的深淵。

深淵巨獸用爪子指指楚歌，雷霆般的咆哮，傳遍幾十公里的海域，激起駭浪驚濤。

「我是剛剛得到最高議會、國防部和地球軍總參謀部授權的高級特使，軍方少將——」他朗聲道。

軍方少將身上都是深淵巨獸的鼻涕和口水，一頭栽倒在海水中，他只覺天旋地轉，失魂落魄。

「非常時期，必須行非常手段，若非掌控這樣一具毀天滅地的身體，我又有什麼資格，向全世界闡述我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