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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李建國還有四大凶人都抵擋不住的話，楚歌覺得，更多人走進青銅之門的結果，也不會有什麼兩樣。

「而億萬年時間，足夠碳基智慧生命的文明，世代更替十幾二十次了吧？

「因此，你盡可以放心，我們並不打算干涉你們碳基智慧生命之間的文明傳承，而是會盡心儘力扮演好我們的角色，幫助你們的文明發展和飛躍，順便，進行觀察和分析。

也就是說，幸好他從吞噬獸傳輸過來的信息里，預見到了一個縱橫宇宙的強大文明，是如何毀於自己的慾望，傲慢和暴虐，對過於強大的力量，產生了強烈的警惕心。

或許，因為楚歌已經激活了最高許可權，成為他們新的主宰的緣故，納米機械繼續向楚歌詳盡解釋著，「雖然那時候，地球、修仙界和幻魔界的靈氣已經枯竭到了極點，紛紛進入所謂的『末法時代』，但靈氣再枯竭，也不等於零，偶爾還是能找到一些靈氣相對充裕的洞天福地。

「一開始，我們渾渾噩噩，如初生的嬰孩，並不理解文明興滅的概念，也不知道究竟什麼算是『繼承』和『開創』。

「倘若『文明』對於碳基智慧生命，擁有某種不可替代的重大意義，那它對我們的存在，肯和圖書定也能起到指導作用，能告訴我們，究竟該往何處去。

納米機械道，「無法正確認識力量的文明，必然被自身的力量所吞噬，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們也會走上太古文明同樣的道路，在殘酷的戰爭中互相吞噬和毀滅，為更新一代文明的出現，讓出足夠的空間。」

「是的。」

「如果說，文明能使一個種族強大，可再強大的種族也不可能衝破這片遼闊而黑暗的宇宙。

「主人在滅亡前，將關於太古文明的一切統統數據化，存儲在我們的思考核心裏面，所以，我們可以調取昔日那些輝煌大城的方方面面，將一切都塑造地美輪美奐，栩栩如生，比鏡中倒影更加逼真。」

納米機械的思路，他可以理解，卻很難認同。

楚歌點點頭，「那麼，如果一百個全新文明的智慧個體里，都沒有一個人能拒絕來自太古的強大力量，又如何呢？」

「那樣的話，新一代的文明也和太古文明一樣無可救藥，並不知道我們浪費寶貴的能量。」

「根據我們的計算，在未來一萬年到五萬年之內，即便有充裕的靈氣、發達的技術和理性的智慧，你們毀滅或者自我毀滅的概率，也超過99%，而將時間尺度放大到百ｈｔｔps://ｗww•ｈeｔubｏｏｋ•ｃｏｍ.coｍ萬年，毀滅更是極大概率事件。

納米機械傳遞信息，「我們將重新進入休眠狀態，慢慢等待。」

「納米機械沉默了很久。

楚歌眨眼：「繼承者的繼承者……統統毀滅？」

「有什麼問題嗎？」

楚歌心中一動，急道：「我們在洞中世界遇到的那些『太古鬼城』，是否就是你們的塑造？」

楚歌道：「等待什麼？」

楚歌正欲脫口而出，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智慧生命，開創文明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

「還有，第二個問題，太古文明創造出來的納米機械和超級電腦，據說已經擁有了極強的人工智慧，擁有主動的邏輯思維能力，甚至可以說，或多或少擁有了一些自我意識，難道你們就沒想過，呃，取代碳基智慧生命的地位，成為太古文明的唯一繼承者，開創出自己的文明？」

「所以，請不用擔心我們——你們最卑微和忠實的僕從會叛變——我們可以等，等待你們自然毀滅。」

但仔細想想，所謂「文明」，只不過是碳基智慧生命的概念，甚至，僅僅是人類語境里的概念。

「因為我們能無限增殖和自由流動的特性，我們能很方便聚集到這些洞天福地里，維持一和圖書定程度的活躍。

這是他們思考的結果，「為什麼，我們要開創自己的文明？」

「站在納米或者更加細微的級數，無論猴子還是機器人還是蟑螂還是水杉還是岩石，本質上都是一樣的，我們都是很久以前一場空前絕後的大爆炸的產物，都是由星辰的碎屑糅合而成，你，我，蟲豸或者太陽，生存在你腸道內的微生物，和數百萬光年外的一抹星輝，我們都是一樣一樣的。

「等待你們的毀滅。」

「為什麼？」

「就好像這一代出現在地球、修仙界和幻魔界的文明，歷史最長，滿打滿算也只有十萬年，地球文明更是只有一兩萬年的發展史，你們就已經發展到了可以自我毀滅和互相毀滅的程度。

「所以，『文明』究竟是什麼，究竟能幹什麼？我們還在思考，還要觀察，還想搜集更多數據，才能分析出接近正確的結果。」

想到這裏，楚歌沉吟片刻，狐疑道：「所以，如果人類經不起考驗的話，你們真會耐心等待人類自我毀滅，而不是……採用某種方法，加速人類的滅絕？

楚歌撓頭，沒想到答案會是這樣。

「這——」

楚歌默然。

「如果說，文明能使一個種族長久，可現在太古文明已經灰飛煙滅，連渣ｈ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ｏm都不剩下，但很多古老的細菌、病毒和低等生物，仍舊舒舒服服地活著，似乎還能將他們的基因再傳承至少一億年。

「在太古文明煙消雲散的億萬年間，我們的確想過要繼承太古人的文明。」

「反正，我們如水銀般的特性，就像是千變萬化的橡皮泥，可以輕而易舉模擬任何細微複雜的形態，非但能在幾分鐘之內就『築起』一座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大城，甚至可以塑造出無數城市裡的居民，車水馬龍的盛況，包括他們的寵物在內。

我之蜜糖，彼之砒霜，或許對人類而言至關重要的東西，對納米機械來說，的確是無足輕重呢？

「我們只是習慣成自然，模仿昔日主人的模樣，用納米機械建造了一座又一座太古文明的城市。

納米機械瓮聲瓮氣地說，「可是，站在納米的級數，所謂『碳基』和『硅基』的區分根本不存在，碳基智慧生命並非什麼獨一無二的天選之子，太古人不是，現在的地球人也不是，這隻是你們狂妄自大的臆想而已。

否則，他十有八九也抵擋不住太古文明的誘惑——就像四大凶人還有李建國一樣。

「或許，『文明』僅僅是對碳基智慧生命才起效的東西？」

像是水草和章魚的結合體，在https://m.hetubook.com.com海水中翩翩起舞，釋放出一縷縷深思的波紋。

納米機械理所當然地說，「我們納米機械和你們碳基智慧生命之間，看待時間的尺度是不同的，我們已經休眠了億萬年，但感覺和午後的小睡並沒有什麼區別，我們也可以再休眠億萬年，無非也只是再打個盹而已。

「即便我們真想發展自己的文明，也會等到你們毀滅之後，不，是等到你們繼承者的繼承者的繼承者……統統毀滅之後，相信那時候，吸取了你們的經驗教訓，我們的文明才不會重蹈覆轍，而是走得更遠。」

一旦納米機械再度進入休眠狀態，當靈氣復甦的狂潮愈演愈烈，而三界又發現了彼此，說不定，真會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納米機械道，「我們用這種方式來紀念我們的創造者，並試圖搞清楚所謂『文明』的真相，我們想知道主人——上一代主人，究竟為什麼要從小小的天外來菌，變成沒毛的猴子，又為什麼要從沒毛的猴子，發展出使用和製造工具的能力，最終，創造出語言和文字，還築造起一座座燦爛輝煌的城市，並將這些城市群落總稱為『文明』。

他不是納米機械，也根本沒辦法理解這種……將真菌、病毒、金屬和機械糅合到一起的類生命形態。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