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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之後，徐浩又跟夏賢臣、顧誠聊了幾句，兩位副導人不錯，滿嘴說有合適的角色介紹給徐浩。這讓徐浩感覺這頓飯吃得太值了，能結交到一些選角導演，對他以後的發展，絕對幫助很大。

他伸手拍了拍桌子，加重了語氣：「就說我們尚誠世紀，成立不到兩年，賣出去的本子，超過一百多個。一百多個雖然拍出來的沒幾個，但是供不應求啊，上面的公司也好，編劇也好，都在聯繫我。」

其實他對IP這種產物，並不是很懂，聽來聽去就一個感覺，貌似越來越多的小說要改編成影視劇了。

心裏面的感覺多多少少有些百味雜陳，人與人的交際，總是存在著種種高低。有時候總是難免要伏低做小，巴結奉承。遇到好說話的人還好，奉承幾句，對方多少會給個客套的回應，就怕遇到王志武這種人。

牛仔也好，俱樂部也好，都跟王志武的這個槍手公司沒關係。

劉佔領：「告訴你，我喜歡養鳥兒。」

相聲說到這裏，王志武又大聲的插話，自以為很幽默的打斷：「放豬屁，你那鳥兒不順它，它能直脖子？除非現在我們叫幾個陪酒女過來，露露溝！」

劉佔領傻笑：「聽那玩意幹什麼。」

隨後，劉佔領和蘇子離了座位，跑到門口把門給插上，擺開架勢。

他們是從事劇本外包業務的包皮公司。

徐浩自然不願意結交這種人，哪怕這種人能給自己帶來很大的好處，也不願意，因為這會把自己的尊嚴徹底丟掉。

這是一個和圖書非常殘酷的食物鏈，知名編劇高舉頂端，槍手公司在中間尋食，槍手們日夜埋頭。最後的結果是知名編劇腰纏萬貫，槍手公司順利喝血，槍手們連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飽。

甚至連個署名權都弄不到，本子脫手就跟他們無任何關係，誰會對這樣的本子用心。

槍手，這是一個非常炫酷的稱呼。

「放心。」

「讓你說你就說，趕緊的。」王志武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

蘇子：「噢，現下在橫店玩鳥兒的可不少。韓家窪子的趙老頭就養了一隻百靈鳥，走哪兒鳥籠子提溜到哪兒。你養的是？」

「那你們公司做了幾個IP了？」羅靖問。

徐浩也跟著笑起來。

徐浩一聽，就知道這說的是葷段子相聲，郭德綱的德雲社以前經常說這些。

劉佔領：「我再來問你，他們那鳥兒脖子是直的還是彎的？」

劉佔領：「哎，我這鳥兒就是直脖兒！」

同樣，可想而知，這些餓肚子的槍手們，為了趕稿，能寫出什麼樣的劇本。加上很多槍手本身就不是編劇這塊料，寫的本子七拼八湊，質量自然參差不齊。

然後他們公司又會找一些不出名的編劇，或者是新入行的編劇，以非常低廉的價格承包給他們編寫劇本。基本上這個價格是大白菜的價格，一部電視劇的本子甚至也就幾千塊錢而已。

蘇子擦擦嘴：「好。」

王志武很滿意大家好奇的樣子，得意的夾了一筷子牛肉，咀嚼兩下，咽下去，說：「經理跟我說，你們的本子，只要hｔｔｐs://ｗww•hｅｔｕbｏok•coｍ•ｃoｍ有做IP的苗子，有多少我要多少！價錢都好商量！」

「自主產權！」王志武興緻勃勃的說，「現在哪家大公司不在爭做大IP內容，騰訊、阿里、萬達、光線，都在爭，包括這個愛奇藝、優酷、樂視，也是在爭。《盜墓筆記》你們知道吧，IP都被抄到天價了。還有《鬼吹燈》等等很多很多，都是整天在抄來抄去。」

不過徐浩想起的卻是阿森納俱樂部，最近他經常踢球，懂了很多足球知識，知道英超聯賽有個准豪門阿森納足球俱樂部，綽號就叫槍手。

雖然不能說所有影視劇的劇本，都是這樣出來的，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奇葩的「神劇」，就是這樣誕生的，情節惡俗狗血，像是大雜燴。

「各位，我跟蘇子給大家來一段《直脖兒》助助興！」劉佔領笑呵呵的說，清了清嗓子，開始說相聲，「大千世界，人跟人習慣、愛好各有不同。」

「……」

王志武頓時被噎了一下，隨即高聲掩飾：「我們現在還在運作當中，IP不是好找的，現在有點名氣的小說，基本上都被買走版權了，像我們這樣的公司太多了，都是買著版權，囤積本子。起點、晉江這些小說網站，只要有點名氣的小說，露頭之後就有人來搶版權。」

而當知名編劇把劇本潤色一下，再把本子交給影視公司的時候，甚至就賣到幾十萬甚至上百萬，有些很叼的編劇，甚至能拿到後續銷售的分潤。

「改編的越多越好，和_圖_書影視劇越多越多，演戲的機會才會越來越多！」

蘇子：「當然是彎的呀，這誰不知道？」

蘇子：「這還有區別？是鳥兒不都養在籠子里嗎？您這鳥兒它？」

所有人都走了，徐浩推著自行車，也慢慢的往回趕。

「中國的娛樂圈，發展太快了，熱錢太多，整個行業都處在一種浮躁的狀態。」王志武吹到激動處，吐沫星子直往餐桌上飄。

頓了頓，王志武繼續說：「唉，我之前不是說了嗎，現在整個行業都太浮躁了，都把眼睛盯著IP了，盯著別人的本子，真正想做原創的太少太少。投資人短視，只看得到已經有成功眉目的項目，絲毫不看那些原創項目。多少人要玩原創，結果都死了。」

語言是一門藝術，待人接物全靠一張嘴，這值得學習。

想要不妥協，那就努力往上爬！

你伏低做小了，他拿你當豬狗使喚。

「那好，我先走了。」

使勁的甩甩腦袋，把這種莫名的想法甩出去，徐浩一個翻身騎上自行車。

「……」

等公司再交給知名編劇的時候，本子可能會漲到幾萬塊，甚至十幾萬塊。

劉佔領無奈，只好笑著把那個叫「蘇子」的特約演員給一起拉出來：「那，蘇子，我們就來一個《直脖兒》？」

劉佔領是學相聲出身，大家便起鬨，讓他講一段相聲。劉佔領也不是怯場的人，當場就要來一段單口相聲。

「小徐去哪，我送你？」劉佔領把幾人一一招呼走之後，看到徐浩還站在飯店門口，便問。

劉佔領：「我hetｕbｏok•cｏm.ｃom這鳥兒養在布口袋裡！」

他話不多，不過長著一張圓臉，給人感覺很憨厚，不過徐浩對他卻是印象很深刻，這傢伙要麼不說，一說話絕對能讓人滿意到挑不出刺兒。基本上王志武會對劉佔領呼來喚去，但是對蘇子卻有種當作知己的客氣。

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別，老劉，你老來單口相聲那多沒意思，你跟蘇子一起整一個，就整那個《直脖兒》，我喜歡聽。」王志武大聲的說。

徐浩看得出來，在酒桌上，他和劉佔領這樣的特約演員，地位是最低的，羅導、夏導、顧導地位比較高，王志武不知道怎麼樣，但是囂張程度絕對是最高的。

隨著王志武的「幽默」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

王志武一臉的理所當然：「必須的火啊，不是我吹，我今年買房又買車，從哪來的錢，倒手賺的！透露你們一個消息，光線那邊現在跟我搭上線了，他們的內容部經理在飯局上，怎麼說的你們知道嗎？」

按照徐浩聽來的一些信息，大致是個這樣的流程，就是某個影視公司要拍一部什麼題材的影視劇，然後找到某位知名的編劇。然後這位知名的編劇不想寫或者寫不出來，便轉手外包給王志武這樣的公司。

反正寫得再好，賺錢也到不了他們手裡。

蘇子介面：「這話對，人各有一好嘛。」

大抵是這種感覺。

要知道，夏賢臣這些副導，手裡面不僅有特約，還有小角色。

一頓飯，吃到十點半才結束。

王志武聽完就大笑，插話說：「你養的是褲hetubook.com.com襠里的鳥，哈哈！」

一般人乍聽槍手二字，肯定會想起好萊塢的西部牛仔片，騎著馬，戴著牛仔帽，從口袋裡拔出一把手槍，比一比誰開槍的速度快。然後啪嗒槍響，總有一個人先倒下，這就是西部牛仔的魅力，這就是槍手的霸氣。

「所以說這行業難做。不過，我管他媽比怎麼搞，罵來罵去罵不到我身上，只要我能撈到錢，就是讓我寫個AV的本子，我也照樣搞過來，哈哈！」

如此折騰個幾次三番，在王志武的「幽默」插話下，劉佔領和蘇子將《直脖兒》講完了，多少博得了在座各位的掌聲。

「呼，別喪氣，Fighting！」

徐浩笑著說：「不用了，劉老師，我自己騎自行車來的。」

「是嗎，劇本現在賣的這麼火？」夏賢臣很感興趣的問。

「好萊塢不也那吊樣，整天小說小說的改編，什麼《飢餓遊戲》，什麼《暮光之城》，什麼《五十度灰》。還研究出來專有名詞，粉絲電影，粉絲電視劇，倒人胃口招人罵。」一個特約演員搖頭說。

只是看到劉佔領他們，委屈求全的樣子，徐浩總不是個滋味，感覺就好像自己也跟著喪失掉尊嚴。

「IP是什麼？」劉佔領不明所以的問。

「劉老師你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劉佔領沒受影響，繼續說：「要說我養的這鳥兒可就算著稀罕了，可以說處處與眾不同。首先，我這鳥兒待的地方就不一般。」

酒至半酣，包廂里越發的熱鬧了。

「怎麼說的？」大家都很好奇，光線傳媒可是大型娛樂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