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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樓蘭

作者:十八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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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更吹羌笛關山月 誰解金閨萬里愁 第114章 范陽商賈

第二卷 更吹羌笛關山月 誰解金閨萬里愁

第114章 范陽商賈

那商人苦笑了一聲:「只怕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早就死在這裏了。」
「你說什麼?」那嘍啰提著鞭子,瞪著眼喝道。
甄友德搖頭道:「不像,雖然你一直這麼說,但是我知道他不是你兒子。那個孕婦也不是他母親。」
周賢沉默了一下,「我也不清楚,但願沒死,不過就算如此,你也要活下來去找他呀。」
說著那幾個鮮卑嘍啰將鐵鏈抽去,然後便轉身走了,將閘門一關,便再也不理會這幫奴隸。這麼做一來不需要聽那些挖礦的噪音,二來也不怕漢人造反,從洞口一直洞內,一共三處閘門,有人想在裏面鬧事,就算能通過第一道閘門,也過不了第二道門,第二道門與第三道門之間,設有通氣孔,若是把三道閘門全都關上,那裡面的人就得活活悶死,這個礦洞可以容納兩三百人不成問題,守衛卻只需要三五十個就夠了。今天來採礦的只有這十幾個漢人,因此丘麟也只派了七個小兵跟著,被陳和-圖-書瑕打傷了兩個,實際上洞內只有五個鮮卑人。可是有那三道鐵閘門在,這五個人便足以奴役這裏所有的漢人了,層層關卡,步步為營,設計得十分巧妙、嚴謹。哪個不要命的敢反抗,那其他人就全都得一起陪葬。
那嘍啰又說道:「一百八十車水晶礦,要走六十趟,挖完了搖鈴鐺,運出去,自有人收。鈴鐺不響,就沒有人給你們開門。工具用完了,放在原地,不得帶走!完成之後,才能出去!」
之前的那個商人湊過來說道:「我們都到了這步田地,哪裡還有出頭的一天?」
陳瑕似懂非懂,「那我以後對他們也要用計謀了?」
周賢怒道:「我大漢國運昌榮,只是稍稍受阻,遲早會平定匈奴,為什麼沒有出頭的一天?」
陳瑕又問道:「我記得你和我爹是仇人,他剛剛接手漢軍的時候,你和那個王植還曾百般刁難,現在我們一同落魄至此,你為什麼要對我好?」
www.hetubook.com•com周賢一愣,「你又是如何看出?」
陳瑕眼泛淚花,問道:「你的意思是我爹死了嗎?」
「你說的是真話嗎?你是不是騙人?」陳瑕問道。
「廢話!」嘍啰申斥了一句,「快乾活!」
那人搖頭說道:「什麼見識廣博?我不過是往來東土和西域倒賣玉石和絲綢的小販,本來想去鄯善弄些玉石回去東土,沒想到卻被鮮卑人抓來做了奴隸……我姓甄,名叫甄友德,祖籍是范陽縣。」
見守衛全都出去,周賢便得了空與陳瑕交代幾句,壓低聲音說道:「瑕兒,這裏不再是伊吾盧,你我相當於是在惡魔的腹中,說話做事千萬謹慎,稍有不慎,就可能人頭落地。我只是軍中一個敗將,死不足惜,但是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否則將來誰給陳大人報仇雪恨?」
周賢擺了擺手,「不必說那些喪氣話,古有勾踐卧薪嘗膽,只要我們熬過去,遲早就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周賢嘆了一m.hetubook.com.com口氣,「可惜,世事沒有你想得那麼簡單。你會這麼看待這個世界,但是拓跋部落的人,可不會這麼看。」
原來南匈奴平定之後,對大漢稱臣,范陽設立侯國,由匈奴降將鎮守,甄友德祖籍便是范陽人士,那在周賢看來他自然就是胡人,而非漢人。
那人嘆了口氣,繼續挖礦,「但願如此。」
周賢拱手問道:「我看閣下見識廣博,敢問高姓大名?」
「管他誰坐天子?」有人說道:「總之不是大漢的皇帝,咱們就挖了它,叫鮮卑人祖祖輩輩都沒有皇上,分崩離析!」
周賢趕緊替那人陪笑道:「那這些魔晶,挖還不挖啊?」
甄友德笑道:「很簡單啊,孩子對母親自然親近,但是他見到那孕婦,卻總有生疏之感,而你雖然對他們百般呵護,甚至不畏一死去得罪那個鬼見愁,可你對那女子卻始終不越禮數,夫妻之間哪有這麼彬彬有禮的?我也是行走江湖多年,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再加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們之前的對話,我全都聽到,我看這孩子,定然是伊吾盧守將陳睦之子。」
周賢眉頭微蹙:「那裡以前是胡人的地方啊。你是胡人嗎?」
甄友德問道:「我聽閣下談吐不凡,那小孩子又說什麼爹,什麼陳將軍,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幹活,幹活!到最後,恐怕鮮卑人是幫著他人自掘墳墓也說不定!」周賢率先扛起一個鋤頭,對著那岩壁鑿了一下。其他人也紛紛拿起工具,準備採礦。
周賢一愣,笑道:「我對那些敵人所說的,多半是假話,但是對朋友,對自己人,所說的便都是真話。我那天說你是我的兒子,的確是騙了鮮卑人,不過這叫計謀,不能叫騙人,你明白了嗎?」
周賢苦笑了一下,正色道:「英雄豪傑,萬民仰慕,亂臣賊子,人人唾棄,你爹是大英雄,大豪傑,哪怕是他的仇人也要敬畏三分,更何況我和陳將軍其實無冤無仇,自然對他佩服得五體投地。瑕兒,你將來也要做大英雄,大豪hetubook•com.com傑,像你爹那樣,以身報國。只是現在,一定要忍,我們身處煉獄,只有等待機會才有逃出去的一天。你若不能忍,不但成不了大英雄,還會連累王植伯伯的後人,也會連累這裏所有的人。以後我可以頂撞丘麟,你卻萬萬不可。」
甄友德笑了笑,「那倒不是,匈奴人和漢人在范陽地界早已經水乳|交融,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我究竟是胡人,還是漢人,別說是你,就連我自己都分不清楚。那裡大部分匈奴人也用的都是漢姓,早把自己當作是大漢的一員了。到了我這一輩,乾脆遷居到長安,就真真正正地做了漢人了,可誰能想到……卻因為我做了漢人,要在這個鬼地方受苦。」
周賢笑了笑,「我是軍中的押糧官,他……他是我兒子。」
陳瑕幽幽說道:「不都是人嗎?為什麼非要分個彼此?要是西域也和范陽一樣……那就好了。」
周賢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這個謊話要一直說道丘麟死了,整個拓跋部落土崩瓦解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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