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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教了。」陳瑕問道：「敢問你幾時給我解開穴道？」

陳瑕想起當年銀萍告訴他，他們兄弟是在樓蘭古城出生的，父母雖然一個是漢人，一個是匈奴人，但從此後，我們全家不分什麼匈奴和大漢，全都是樓蘭人。陳瑕把母親的話銘記心中，因此回答道：「我是樓蘭人。」

山羊胡招呼手下，「把她先關起來，等其他貢品準備好，就帶她一同上路。」

陳瑕問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啊？」

「那是不錯。我跟你說，等回到教內之後，你也不要說你是伽樓羅引薦入教的，記得提我的名字，這樣你便是聖火一脈的弟子了，到時候派去匈奴，有機會見到巫仙。比跟著蠱祖那邊旁門左道要好得多。」

山羊胡笑道：「你明白就好。」

陳瑕眉頭微蹙，「那他們若是不聽通天教擺布，又該如何？」

「干佬？」烏維圖皺了下眉頭，「這名字可挺怪的，應該不是鮮卑人吧。但你穿著打扮，又不像漢人。」

眾人齊聲道：「教主英和_圖_書明！」

夜風微涼，所有人都沉默著，不遠處那棵點著了的歪脖樹，噼噼啪啪的響著，那是木頭燒斷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聲令下，七八個大小夥子，把那頭豬給趕了過來，眾人手持棍棒圍著那頭豬窮追猛打，豬也不知道招惹了誰，慌不擇路，一邊嗷嗷哀叫，一邊逃竄，陳瑕只覺得又是可笑又是可悲，但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有一種復讎的快意，似乎把之前所有的怒氣、委屈、內疚全都發泄再這頭豬身上，至於小花如何，卻再也沒人問津。

陳瑕看在眼中，只覺得義憤填膺，這個山羊胡留下小花一條命，分明是想等到通天教歡樂日的時候，叫人糟蹋她，我豈能袖手旁觀，等沖開穴道一定要把小花救走才是。

山羊胡愚弄世人，得意洋洋地笑著，見眾人玩得起勁，便走到陳瑕身邊，低聲說道：「你看到沒有，我一句話可以殺人，一句話也可以救人。這便是通天教有趣之處，小子，我可以殺你，但是hetubook.com.com你是人才，所以跟我多學著點，等見了教主之後，再委派你去其他的地方，這些人也不知道你是死是活，但是今天你還是要委屈一下，不然我對部落中的人，沒辦法交代，你明白嗎？」

烏維圖搖搖頭，「沒回到教內之前，你只能如此。否則你中途叛逃，我怕不是你的對手啊。」

烏維圖哈哈大笑，「金丹何其珍貴呀，你以為是個人就可以得到嗎？我是看你本事不小，是個可塑之才，才給你這個機會，換做這幫愚民，三言兩語就可以任我擺布，何須金丹？」

山羊胡道：「在下叫烏維圖，通天教聖火傳教使，你怎麼稱呼。」

「為什麼單單要對我這麼好？難道這個部落里的人，全都吃了金丹？」

話音剛落，人們又振臂高呼：「通天神教，福澤蒼生，永享極樂，萬劫不滅！」

陳瑕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洗禮，無非是吃一顆毒藥，從此就任由教主驅策，膽敢反抗，便要毒發，大概就好似大漠五鬼ｗｗｗ•hetubｏok.cｏｍ•cｏｍ那樣，又或者如夏侯破一般，看來通天教控制人的手段還真是不少，可我是百毒不侵之體，又何懼之有？怕只怕要我修鍊什麼九子六合功，弄得渾身是釘子，怪難看的。

那老頭子附和道：「應該這麼做，教主真是慈悲啊，尊使處置的真是得當，大家說是不是啊？」

言外之意，軟的不行，還有武力征服的手段，武力也不行，大概就要把他們全都殺了。當然通天教勢力雖大，卻還沒到一手遮天的時候，若是人們醒悟過來，與通天教為敵，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所以一般情況下，他們也不會趕盡殺絕，只是這個村子有檀石，又地處偏僻就算把他們全都殺光，也無人知曉。

眾人都低著頭，再無人附和，而那山羊胡冷笑著，看著眾人，見他們雖然不滿卻也沒有一個人敢發一語，再替小花求情。

小花怒道：「你們這幫惡人，我和你們拼了！」她把頭髮咬在口中，一頭向山羊胡撞來，山羊胡只是隨手一指，小花便坐倒在https://www.hetubook.com.com地。

陳瑕微微一笑，道：「可是樓蘭人還在。」

山羊胡點了點頭，「不過死罪得免，活罪難逃。既然她娘已經死了，就由我帶回通天教把她養起來，等到十年之後，料想她也長成了一個美貌少女，到時候，就叫她伺候其他教眾，這樣她既不用死，又可以替母親和自己恕罪，不知諸位父老意下如何？」

山羊胡頻頻點頭，「難怪、難怪，樓蘭早就沒有了，所以我不知道樓蘭的姓氏。」

烏維圖笑道：「這是教內的規矩，雖然你說你是蠱祖那邊的人，但是我可沒看到真憑實據，所以你必須要跟我回去，接受通天教的洗禮，在那之後你便是自由之身。」

陳瑕真想一拳將他打死，只是現在時機並不成熟，他咬著牙說道：「我現在什麼都明白了。」

烏維圖看著那些人還在發瘋一樣地打那頭豬，沒人注意他，便說道：「洗禮嘛，就是要給你沐浴更衣，然後吃好的，穿好的，再給你一顆保命金丹，吃了之後，你便可延壽十年，不過那時候，和_圖_書你再想叛教就不可能了。」

他們一遍一遍地喊著口號，吶喊聲回蕩在靜靜的夜裡，傳出去很遠，很遠。

「什麼是洗禮？」

就在這時，有人來報，「啟稟尊使，那豬怪已經被就地處決。」

陳瑕把臉一沉，「你這是什麼意思？」

山羊胡見眾人似乎全都同情小花，也不想激起太多民憤，便擺了擺手，「算了，她畢竟是個孩子嘛，教主宅心仁厚，不會因為她的一句戲言就痛下殺手。」

烏維圖冷笑道：「那也容易，叛教者必死無疑。會有許多像你一樣，或者比你更有本事的人，來叫他們聽話的。」

正想著，那山羊胡又陰陽怪氣地說道：「人已經處置完了，還有一頭獻祭的豬活著，這頭豬把臭小子救上岸，也是罪大惡極，它一定是個被妖精附體了，大家把豬抓來打死！」

烏維圖點了點頭，高聲道：「豬怪已死，河神暫時也不會降罪了，我現在就去給諸位祈福，保佑我們風調雨順，不受乾旱之苦，大家就先各自安歇吧。」

陳瑕冷冷說道：「我姓甘，名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