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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樓蘭

作者:十八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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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大漠風塵日色昏 紅旗半卷出轅門 第852章 一死百了

第九卷 大漠風塵日色昏 紅旗半卷出轅門

第852章 一死百了

艄公道:「別這麼說嘛,你們這些過客來了就走,反正也要休息,吃飯,我的家就在對面不遠,你看一看有什麼要緊?再說了,我那閨女也不是親生,是前一陣子受了傷,流落到此,所以我收了她做了乾女兒。既然她也叫小倩,為什麼就不能是你的心上人?」
那艄公也守信用,只是那船不大,一次只能渡一人一馬,他先把江浪和赤電神駒渡過對面,江浪還是渾身僵硬,心跳呼吸全都沒有,他搖了搖頭,這才又回來渡陳瑕。
這下輪到那艄公覺得奇怪,一個大活人如何能說死就死了?可江浪把說到這裏,他又不好反駁,只好說道:「那……那你就死去吧,反正不要變鬼來找我就好!」
那艄公面有慚色,「真想不到,這就害了一個人……也罷,既然如此,你們倆就都過去吧,到了對岸再行安葬也就是了,我那閨女可不會真的嫁給一個死人。」
陳瑕沉吟了一下,「在下大漠第六鬼!」
「笑和*圖*書得出來啊!一死百了嘛,他早登極樂,應該擺酒慶祝才是。」陳瑕一邊說一邊笑,好半天才道:「反正你說的三不渡對他沒用了,就行行好把這個死人一起渡過河去吧。咱們有言在先,你總不至於人都死了,你才反悔。」
艄公看了看陳瑕,「那我就要問一問,你不是活人,你是什麼人?」
再一看那艄公的手背,上面有厚厚的一層老繭,那老繭分明是經常修鍊外家拳法,打樁子磨礪而成。而他之前唱的那首歌,陳瑕不知道出自何處,江浪可知道。那是《詩經》中的名篇《子衿》,講的是戀人相思之苦。
陳瑕忙道:「不行啊,他是我的徒弟,我不能扔下他。不然的話,他不知道該去哪裡。」
艄公一邊撐船,一邊問道:「小兄弟,你們這是要往何處去啊?」
江浪咦了一聲,「怪了,這麼難的啞謎叫你個傻小子這麼輕易就給破了?」
艄公擺了擺手,「那不行,活人www•hetubook.com.com不渡……」
艄公搖了搖頭,「你是活人嘛,是過不了這條河的。」
這艄公和瑪依拉一樣,絕非等閑之輩。
陳瑕坐在船尾,望著一汪碧水,心中思潮起伏,也不知道小倩現在如何,這麼大的洪水,更不知淹沒了多少村鎮……
「那我呢?」江浪問道。
陳瑕笑道:「那是當然。」趁著那艄公不備,踹了江浪一腳,壓低聲音說道:「你最好一直死下去,可別突然活過來,不然嚇死別人。」
陳瑕笑道:「我雖然沒有妻子,但是……但是我已經有了心上人,所以我是不會和她成親的,既然不成親,也就不用看了。」
那艄公還是搖頭,「不行,不行,我
陳瑕嘆了一口氣,「因為我要去找一個叫小倩的姑娘,如果晚了,我怕……我怕再也見不到她。別說路途遙遠,就算千難萬險,我也得去。」
只能渡你一個。他是活人不能過河。」
不過為了一起渡河,也只能www•hetubook.com.com如此。那艄公見陳瑕在一旁還笑,便問道:「你也有病嗎?他都死了,你還笑得出來?」
陳瑕也不隱瞞,「去古琴山……不知道這條路對不對?」
江浪哈哈大笑,對陳瑕說道:「師父,弟子為了陪你過河,可就死了啊,你看住我的屍體,可別叫人糟蹋了,過河之後,我還要娶這艄公的閨女做老婆呢!就算我死,也要她閨女嫁我!」
艄公微微一笑,並不回答,只說道:「去看了你就知道。」
江浪怒道:「這條河是忘川河是怎地?不渡活人,難道專門渡鬼魂,你家是不是住在鬼門關里啊?」
艄公點了點頭,「這麼巧啊,我那閨女也叫小倩,說不定就是你要找的人呢,你跟我閨女還真是有緣。」
這樣的詩句出自一個終日打漁的艄公之口,本身就叫人覺得奇怪。他又說「漢人不渡」,分明是不屑與漢人為伍,可他又偏偏吟誦漢人的詩句,所為何事?
陳瑕心中一動,問道:「她是不是中https://m.hetubook.com.com了箭傷啊?」
「這他娘的可奇了啊,那不是只要是個沒結婚的男的就可以?」江浪越想越覺得好笑,忍不住出言嘲諷。
艄公哪裡聽不出來?可他卻一點生氣的意思也沒有,「只要她願意,我不反對啊。哪怕你是出家人、要飯的,只要她喜歡,就可以。」
跟著又對艄公大喝道:「老丈人,你姑爺可自盡了!」說到這裏對著自己的面門猛拍一掌,四腳朝天倒在地上,當場氣絕。
艄公點頭道:「只要她願意就行,我也管不了。」
「且慢!」艄公微微一笑,「先別高興得太早,還有一個問題,你們是活人嗎?」
想到這裏,江浪就越發好奇,眼珠一轉計上心來,笑道:「那我死了算了。我死了連人都不是,就更不是活人也不是漢人,我一輩子孤苦伶仃,更不曾娶妻生子,剛好就不在你的三不渡之內。是不是我死了,你就肯渡我?」
艄公笑道:「走這條路是沒錯了,只是路途遙遠,你不覺得辛苦嗎?為什和-圖-書麼一定要去古琴山呢?」
艄公笑道:「你沒聽過,佛門有句話叫:佛渡有緣人嗎?這位小兄弟與我有緣,所以可以渡他。」
陳瑕眉頭緊鎖,心中一動,大聲道:「我不是活人!」
江浪罵道:「你歲數不大,眼睛可瞎了,我們活蹦亂跳的,和你說話,難道還是死人不成?」
任陳瑕如何懇求那艄公也不答應,江浪本想動武,但是轉念一想:我打他一頓容易,可是隨便出手,便顯得我這個人持強凌弱,不是大丈夫所為。
艄公一聽這個名號,二目放光,把竹篙在水中一撐,向著這邊駛來,到了岸邊,對陳瑕一招手,「是鬼魂的話,那就請上船吧!」
陳瑕心中暗笑:「這個江浪鬼點子真多,他有龜息大法,旁人哪裡知道他是死是活?」
「還有這等好事?」江浪眼珠轉了轉,「那我說什麼也要渡河去看看了。」
那艄公大驚,還不信江浪這就死了,上了岸一探脈搏,更是驚得一身冷汗,叫道:「喂,你是不是有病啊,真的自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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