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七章 舊部
林意呆了呆，他心中生出些愧疚。
看著她離開軍營的背影，林意麵容漸肅。
「何修行和沈約未必在意這些，他們也強大到不需要在意這些，他們只是想要按照的意願來改變這個世界，所以他們不需要太過在意建康城裡那些權貴，乃至皇宮裡的人的看法。」
在她看來，自己方才那些話出口，林意必然要心情沉重。
林意慢慢的抬起了頭，他知道吳姑織的意思，道：「我也從未將他們看成靠山。」
她也甚至沒有特意告別。
「百足之蟲尚且死而不僵，更不要說曾是你父親這樣曾經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那名車夫的修為也不像你和魏觀星看起來的那樣簡單。」吳姑織道：「不要小看你父親，你現在在鐵策軍已成右旗將軍，你父親當年的一些舊部，應該還會有人來，只是你不要覺得太過幸運。那些隱居的修行者的重新出山，原本會引起許多人的忌憚，尤其他們在一些人眼中，又是舊朝臣子，而且你應該明白，若是你在建康默ｈeｔｕｂooｋ•ｃoｍ.ｃom默無聞的活著，這些人也並不會出來。他們出來，只是因為你父親的原因……他們不想你父親的兒子死於非命，只是想保護你周全，和想建功立業無關。他們這些人雖然對皇帝的處置不滿意，但若不是你，他們自然可以平安的活著，不用出來冒險，所以是你將他們重新拖下了水。」
看著眉頭皺的越來越深的林意，吳姑織接著緩緩地說道：「所以不只是不將他們看成靠山，而是最好不要向人提起這些事情。」
她沒有接著說下去。
她忍不住轉過頭看了林意一眼。
「我並不知道何修行和沈約和你是什麼關係，或者兩人之中哪一人和你的關係更親近，但不管如何，他們兩人都已經不在這世上。」吳姑織看著沉默下來的林意說道。
「那便最好，只是有些事情你未必明白。」
林意點了點頭。
「可以相信？」林意愣了愣，不知道吳姑織為什麼這麼一說。
「在南天院，知道這件事的wwｗ.ｈetubooｋ•cｏｍ•ｃoｍ便只有我、引你來見我的那名男教習，還有院長。連副院長都並不知曉。」吳姑織說完這句，也沉默了片刻，道：「那名引你來見我的男教習，在眉山之中也已經戰死，所以南天院知道你和齊修行、沈約有關的，便只有我和院長。」
「你要的東西都在那輛馬車裡。」
吳姑織沒有什麼情緒般說道：「而且我很想看看，他們最後教出的學生，最終會不會變得很強大。」
……
這名車夫身材不高，手腳粗大，五十余歲年紀的模樣，一頭亂髮很硬，如同鐵絲一般，而且滿臉絡腮鬍子，在他的印象里，也從未見過。只是既然是他父親的舊部，是這樣的年紀，那自然便是他的長輩。
「但是除了他們，其餘人無法不在意。」
「您這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這比喻也實在是……」林意抬起了頭，笑了起來，「拖下水便拖下水，反正我也在水中，一起走著便是。」
吳姑織看著他，說道：「任何太高的東和-圖-書西都會讓人產生距離感，任何太過強大的事物，都會變成這個世上所有人最忌憚的存在，無論是對於以前傳說中的巨龍，還是世上那些修為超凡的聖者，都會自然引起幾乎所有人的敵意。」
然而聽著林意的回答，看著此時的林意，她還是不得不承認，除了修為之外，她的這名學生，和建康那些年輕的修行者們，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他應該是魏觀星？」吳姑織反問道。
就連她都覺得，此時清晨里的林意的身上，有一種莫名的光輝。
「院長是真正的旁觀者，他對何修行和沈約都沒有特別的看法，所以可以當他不知道。」吳姑織不知道林意此時心中真正的心情，但她看得見林意眼睛里的感傷，「所以不要再讓別人知道。」
吳姑織的情緒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平淡道：「或許在他們不知道你和何修行有關的情形之下，他們對你的態度也不會有改變，不過你所謂的幼稚也不是毫無是處，至少你求東西的那名藥師的確很好，而且你方才身和_圖_書邊那名將領也可以相信。」
吳姑織眉頭微挑。
這名車夫先是有些愕然，馬上便也是肅然，躬身回禮，輕聲道：「余曾諳，為將軍執馬。」
她沒有再上馬車，這馬車連同馬車裡面的東西，都是留給林意的。
「你是我的學生。」
「可是不只是你我知道，還有元燕也知道了。」
林意沉默了會兒，道：「只是在南天院那般接觸，南天院其餘人會不知道？」
「既然是他，便可以相信。」吳姑織看著他說道。
「那您要多幫我一些。」
吳姑織覺得最重要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她不再刻意壓低聲音，開始轉身走向城牆所在，「那名趕車的車夫也值得你信任，他並非是南天院的人，也並非是我的人，他是你父親的人。」
他對著已經立在馬車旁的車夫，認真的躬身行了一禮，道：「叔叔好。」
林意便看出她並不想解釋為什麼。
他很清楚南天院那些教習進入眉山，真正的目標便是元燕，然而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元燕便是他親手放過。
「他的態hｅtｕｂooｋ•cｏm•ｃoｍ度，那些權貴的態度，會很危險。比你不想聽從蕭家的意思更危險。」
「我父親的人？」林意身體一震，呼吸都微頓。
林意的心中響起這樣的聲音，他深吸了一口氣，長長呼出，然後認真的問吳姑織，「你是特意告訴我，哪怕我是南天院的學生，但南天院的絕大多數師長其實也並非我想象的可以依靠，但是你呢，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你和他們不同。」
林意對著她認真的行了一禮，他此時並沒有開玩笑，也沒有心情開玩笑，「說實話我很失望，不是對您，而是對您所說的那些南天院的師長。其實有些人說得不錯，我終究還是太過幼稚了一些，出身南天院，所見的南天院幾個師長都很好，我便覺得南天院大多數師長都是如此。」
「南天院受皇命所建，其中許多人自然遵循的是皇帝的意願，即便是我，也並不知道皇帝對那兩人的看法到底如何。我更不可能知曉，若是他知道你有可能是那兩名聖者的傳人，他對你的態度會如何？」
連那名教習都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