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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蹙起眉頭，他並沒有馬上出聲說什麼，他覺得自己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一下對方這句話里到底有什麼深意。

他的感知比一般的神念境修行者強很多，而且他只是因為所修功法的原因，所以對天地靈氣並不敏感，但並不意味著他定下心來感知的時候，感知不到其中的差異。

他盤坐在地，身體承受了太多的風霜，就連身上的衣衫都看不出原本的色澤，他臉上的肌膚乾枯且皸裂，就像是冰原上那種乾枯的苔蘚。

林意有些無言以對。

洞窟里這名男子靜靜的看著林意的雙眸，他的目光似乎通過林意震驚的目光觸碰到了林意的感知世界，他沉默了許久，直到林意漸漸恢復平靜。

「大約在七年前，南天三聖就應該意識到了靈荒的到來，接著這個世上境界次於他們但比一般修行者強大的存在，也漸漸意識到了靈荒的到來。」

他看著林意，緩緩地說道：「只是萬物有來處，自然也有歸處，我們之中許多人都覺得，任何東西都不會莫名的出現，也不會驟然消失在這世和*圖*書上，就如鮮花綻放，來自於根莖提供的養分，而花落之後，便腐化成泥，而不會直接消失，任何東西都不留下。世上的天地靈氣之多，便是修行者再多數倍，也絕對不可能抽引得光，也絕對不可能造成靈荒，所以天地靈氣的消散，自然會有別的原因。」

這名男子知道林意徹底懂了，他感慨的笑了起來，道：「我也沒有想到，只是這麼簡單。」

這名男子也苦笑起來，道：「只是因為太高，因為除非入聖境的修行者，那些神念境的修行者，也沒有足夠的真元和體力支撐，能夠來到這樣的地方。越是高階的修行者越是惜命，在這樣的地方，即便是神念境的修行者，也是命薄如紙，隨時有可能被天威殺死。」

「沒有，誰還在乎原因？」

這名男子看著林意，反而了這一句。

「現在整個修行者的世界，只有我和你知道這個秘密。」這名男子搖了搖頭，道：「阿柴諄並不知道，因為他也沒有上來過這樣的高度，我也並未允許他和他座下的修行和*圖*書者來到這樣的高度，而且就算我讓他們上來，他們也未必敢嘗試。」

「你到底是誰？」林意終於忍不住問道。

高空之中一片寂寒，就連空氣都是越發的稀薄，他的感知如在寂滅的海洋之中穿行，甚至似乎能夠觸碰到星星點點的，從星空之中灑落下來的星空，然而讓他更加震撼的是，越往高空，那些修行者視若珍寶的天地靈氣卻越來越濃郁。

林意的身體微微的一震，他莫名的懂了這一句話，他的感知不斷的朝著上方的天空之中探去，一直往上延伸，直到他的感知所能到達的極限。

他緩緩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他的臉色不由自主的變了。

林意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他看著眼前洞窟里的這名男子，心中無比的震驚。

洞窟里的人有些意外和不解的抬起頭來。

然而洞窟里的這人卻感知到了什麼，他接著又意識到了什麼，自己反而震驚起來，「按我所知，你在南朝改換新朝之前，便已經體現出不俗的修行天賦，而在進入南天院時，你已經凝結黃芽，難和*圖*書道說，你後來修行的功法，竟是完全和真元無關，所以你的體內，真的是沒有任何真元的存在？所以即便你擁有了如此力量，卻對天地靈氣的濃淡並不敏銳，但若是如此，為何我卻還從你體內感知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就像是一種強大的真元在行走？」

洞窟里的男子知道他此時感知到了什麼，卻是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莫名的說了一句，「再往高處去。」

這名男子也沒有什麼停留，只是接著說了下去，「若是不在靈荒時代，我們所有人雖然好奇，但絕對不會去浪費時間研究這個假設，但恰巧的是，我們正巧是處在這個靈荒時代的修行者，所以當時所有提前預知到靈荒到來的修行者，都認真的去想了，很多人也認真的去尋覓了其中原因，只是最終能夠發現這靈荒的真相，除了和修為有關，還和運氣有關。」

這名男子點了點頭，「我很確定。」

「所以你最終發現了真正的原因。」林意深深的看著這名男子感慨的雙目，道：「這天地間的天地靈氣原來ｈttｐs://www•hｅｔuｂoｏｋ.ｃｏm•ｃoｍ並沒有消失，也沒有因為特殊的原因轉化成修行者觸摸不到的東西，只是很簡單的，它們都來到了這世間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接觸不到的高度？」

哪怕是他的感知不可能無窮無盡的發散，但是在他感知所到的極限，天地靈氣的濃郁程度，已經完全不亞於去年春里的建康城。

「那便可能只是如同大海之中的潮汐，有漲有落，只是自然規律。」林意忍不住苦笑起來，「只是天地靈氣大多數時候沉於世間，在某些時候，它們便會悄然浮往高空，只是因為太高，便沒有人能夠發現。」

數個呼吸過後，他看著這名男子，認真地問道：「所以確定這些天地靈氣只是上浮，並沒有再持續消散？」

哪怕以林意的目力，也只能夠看清他是一名年紀不輕的男子，根本無法從他此時的衣飾和面容看出更多的特徵。

林意點了點頭，他此時對這名男子的身份越發好奇，只是他也很清楚，此時自己最需要的是耐心。

「我讓阿柴諄引你到這裏，以你的修為，難道還感知不出什麼，為什麼和*圖*書你不意外，反而會覺得我會意外？」他看著林意，神色顯得說不出的怪異。

「不錯。」

「除了我和你，還有阿柴諄，還有誰知道這樣的秘密？」林意沉默了片刻，問道。

頓了頓之後，這名男子的笑容里又充滿了感慨，「我只是偶爾會下去一次，交給他一些東西，所以我聽聞了你的存在，我聽說了鍾離城你根本不知疲倦戰鬥的消息，也聽說了你以驚人的速度提升境界，但讓我見你的最為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你是何修行的弟子，是現在劍閣的主人。而且從你所做的那些事情來看，你或許和當年的何修行很像。不過若是你無法到達這裏，你自然也不如傳說中的那般厲害，也自然見不到我，不可能知曉這靈荒的真正秘密。」

「那為什麼會這樣？」林意抬頭看向無盡的高空，「找出原因了沒有？」

「既然天地靈氣漸漸消失，那它到底流往何處，還是轉化成了其它我們不可知的元氣種類，只是我們修行者所有的修行功法都並不觸及，所以根本感知不到。」

「怎麼會這樣？」

林意微微的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