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棋子
魔宗自嘲道:「不過驕傲這種東西,在我看來是最無用的情緒。」
魔宗決意南渡,這對於北魏皇帝而言便是徹底的決裂,他派來的這些人,自然是不可能直接被魔宗控制真元,也自然有著一些可以壓制魔宗的手段。
這名身穿白衫的中年文士噴出了一口鮮血。
「我說過,我是個俗人。」
無論是天空,還是他腳下的這片土地,都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震動。
任何的生靈存活在這天地間,自身都帶著獨特的元氣法則,這些黑色渡鴉就像是天地間很微弱的黑色符號,但它們的身上也有著獨特的元氣流動,也牽引著天地間的一些氣息。
這些逆鱗飛舞的區域,便是魔宗的絕對領域,任何修行者都不能靠近他的身軀。
他們甚至從來都沒有想過,這世上竟然有人能夠像控制飛劍一般,控制逆鱗這種法器。
噗噗……
所以這一瞬間,沒有任何人死去。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魔宗。
然而這股強大的力量,卻始終圍繞著他,以他為中心,www.hetubook.com.com跟隨著他行走。
他評價了一句。
以他為中心,方圓近百丈之內,所有的荒草和蘆葦瞬間折斷,這種氣息之中,有數十道帶著金屬光澤的飛行之物,卻是在這些荒草和蘆葦折斷之前,就已經飛向了他的那些敵人。
轎子里的人又沉默了片刻的時間。
這些逆鱗在夜色中散發出更明亮的光,就像是無數夏日的螢火蟲一般圍繞著魔宗飛舞。
轎子里的人沒有受傷。
直到此時,轎中人才真正明白,為什麼魔宗要選擇這條路離開北魏。
這兩道金屬光芒並未被他的真元牽動往他體內深入,反而只是淺淺刺破了他的肌膚,在接下來一剎那,反而逆流而上,分射了出去。
然而當這些逆鱗被他們的真元逆向牽引反激出去之後,卻並未就此墜落。
此時他的身體之外,散發著一種奇異的白色輝光,這種輝光在他的足下,要隱隱形成一朵巨大的白色蓮花。
對於魔宗,北魏人了解得自然要比南和圖書朝人多一些,而用了魔宗很多年的北魏皇帝,自然是天下最了解魔宗的存在。
然而也就在此時,他感到了莫名的律動。
魔宗的法陣被破。
其實絕大多數強大的修行者也並不喜歡近戰。
不只是他所在的這片淤泥地,就是那些並不潮濕的干硬土地之中,也有許多詭異的泥浪在遊走。
在煉器和用器方面,魔宗早在北魏展現出遠超所有人的手段,而此時,魔宗以事實告訴他們,在法陣方面,魔宗也是大行家。
一名身穿白衫的中年文士站立在一片淤泥地里。
他們原本更加擅長的,便是隔著很遠距離就直接殺死對方的真元手段。
他滲入身下土地之中的真元力量,竟然反激了回來,瞬間震傷了他的五臟六腑。
與此同時,以魔宗為中心,許多泥土開始遊動。
無數股凜冽和霸道的氣息,就像是漠北高原之中埡口的罡風一樣,從他的衣袍之中吹拂而出,朝著四面八方飛射出去。
……
只是魔宗只想要離開。
然後他說道:和_圖_書「我總以為,任何人到了你這樣的地位,終究會有些驕傲。」
無論是這轎中人還是其餘那些在折斷的蘆葦叢中出現的修行者們,都很清楚這種手段,而且在此之前,也已經經過了多番的練習,確保自己可以第一時間反應,將這些逆鱗反激出去。
黑色渡鴉靜止在空中,無數縷微弱的元氣從它們的身上發散,從它們飛過的很多地方,卻有無數縷的元氣被牽引了過來。
無論是在水畔,在淤泥之中,在腐朽的破舊小船上……所有出現的這些修行者,都是北魏修行者世界里的異類,都是那種平時足夠令人仰視的存在,然而這些明亮的逆鱗,卻映射得他們的臉色都很黯淡。
因為這裏並非是他們針對魔宗的陷阱,而是魔宗早已經選擇這裏作為對付他們的陷阱。
在這句評價出口之前,他的衣袍就已經往外膨脹了起來。
那種法陣獨有的場域力量,被壓入了泥地深處。
魔宗開始動步。
兩道這樣的金屬光芒穿過轎子,打在了內里的人身上。www.hetubook.com.com
這片淤泥地里居然少見的長著一些荷葉,看來時節若是合適,甚至能夠在下方的淤泥地里挖出些藕來。
之前飛過來的一顆逆鱗也根本沒有落到他的身上,就已經被他激飛出去。
這些氣息就像是風,但卻遠比世上任何風都要快,都要鋒利。
「我原以為你是個驕傲的人。」
天空就像是破了一個口子。
轎中人不動聲色,在這兩道金屬光芒剛剛刺入他的血肉之中時,他體內的真元並不往外迸發,反而是往內吸引。
這股莫名的律動似乎和魔宗全無關係,然而他看到了光線圍繞著魔宗產生了奇異的變化。
噗……噗……
逆鱗是一切護體真元的剋星。
這是逆鱗。
這些微弱的氣息,卻是轎中人的武器,是他藉以和更多天地元氣溝通的工具。
他體內的真元,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沿著他的雙足擴散出去。
這股律動來自天地之間。
他手中握了一顆黑色的棋子,此時他便將這顆黑色的棋子捏成了粉末。
只是今夜魔宗給他們的震撼遠不止如m•hetubook.com•com此。
逆真元而走的法器,魔宗的獨特手段。
無法近戰,原本就是他們擅長的真元手段展現威力的時刻。
魔宗說自己俗人,但他自然不會如此認為。
但是他的臉色沒有什麼變化。
他們都很震驚,都很感慨。
地下就像是有無數條大蛇在穿行,形成了一條條泥浪。
噗的一聲。
「何必?」
「好手段,可惜太慢。」
他的身影如鬼魅一般,朝著前方的水域行走。
魔宗的氣息讓他身下的這片淤泥地里的淤泥濺,然而沒有一滴污泥可以沾染到他的身上。
現在轎中人對於留住魔宗沒有任何的信心,只是忠君之事,又事關整個北魏的命運,他終究要儘力一試。
只是他的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
魔宗笑了起來。
蓬的一聲。
他根本就沒有和這些人一戰的想法。
無數條遊走的泥浪瞬間消失。
在他再度沉默下來的剎那,天空之中那些飛旋的黑色渡鴉突然靜止了一瞬。
一條細針般的黑煙從天空之中墜落,然後急劇的變大,變成一頂營帳般,壓在魔宗的身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