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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策

作者:無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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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二章 瑕疵

第九百八十二章 瑕疵

他的確已經有所想到,這便是他之前陷入不安的緣由。
這名修行者看著魔宗,說道:「我很清楚融合天命血盒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我當年偽裝偷盜天命血盒不成而死,只是想要破壞光明聖宗的一樁禁制,給後來人成功的可能。」
但是在他再次開口之前,這名修行者卻已經接著說道:「你在光明聖者的時候,應該知道我的事情,按輩分來算,你應該喊我三師叔?」
這股陰暗力量似乎凌駕於他所熟識的世間,而且甚至和當年南天三聖的形成有關。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這名身穿著南朝道宗服飾的北人,明明真元修為也遠不如他,但卻很自然的給他一種可怕的感覺。
別說是他吞噬了南朝皇太后的元氣之後,其實在當年他離開北魏漠北之後,他便再沒有這種色厲內荏的時候。
「你是什麼人?」
當年他離開漠北來到洛陽,雖然修為並未凌駕于北魏所有修行者,但他無比清楚北魏皇帝需要的是什麼,在那之後的很多年,一直到離開北魏,他將天下當成棋盤,當和-圖-書天下人當成棋子,魔宗大人這四個字,就像是無處不在的陰影,然而偏偏在一切如願,當他殺死了南天三聖之中最後一名聖者之後,他卻開始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安來自不可知。
他需要一些時間去追查這件事情,然而此時,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名出現的修行者,卻就是和他所追查的事情有關,便是來自那股他之前並沒有察覺的陰暗力量。
魔宗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點了點頭,不急不緩道:「在我當年所見的記載里,三師叔宇文獵偷盜天命血盒不成,被光明聖宗上代宗主留下的法器所殺。」
魔宗又沉默了片刻,然後看著這名修行者,認真的問道,「那麼你做這麼多事情,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再完美的計劃,有時候也會出現一絲瑕疵。」
這名修行者,恐怕比他看起來要年長得多。
當年他費盡心機得到了天命血盒,在禁錮天命血盒的禁地之中,他真正得到天命血盒的剎那,的確發現有一道隱而不發的禁制,那道禁制足以讓https://m.hetubook•com.com方圓數百丈化為火海,讓天命血盒掉落在下方地裂深處的岩漿池之中,只是那道禁制卻並未觸發,他只道是那道禁制存在的時間太長,其中的力量已經自然消退,而且禁地平時任何人不準進入,所以才沒有人發現這道最後的禁制已經失效。
「你的成長,超出了我的想象。」
這名修行者微笑起來,他看著魔宗閃耀著寒光的雙瞳,接著說道:「若是你此刻還足夠清醒,你還願意仔細去回想,你應該明白我所說的是對的,若不是我已經暗中破壞了那道至關重要的禁制,你也不可能得到天命血盒,哪怕沒有人能夠阻止得了你,那天命血盒也會因為那道禁制而直接掉入地底火脈之中,永遠不會再出現。」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名修行者,沉聲喝道。
魔宗的心中生出很古怪的感覺。
「這世上有運氣的存在,但是沒有人能夠一直好運。」
只是當年逃離南朝,一直逃到北魏的漠北,又從漠北到洛陽,到成為北魏無數人敬仰的m.hetubook.com•com魔宗大人,這其中他付出了太大的代價,經歷了無數的生死絕境,他的確沒有想過,自己會成為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此時正是他很虛弱的時刻,他急需大量的新鮮元氣來補充他的生機,這並不是再對強敵的好時機。
「所以嚴格而言,光明聖宗應該是毀在你的手裡,而不是毀在我的手裡。」
他的確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過很好的運氣。
魔宗的臉色依舊漠然,但他的心中卻生出更為古怪的感受。
只是他並不懷疑這名修行者所說的話,他並不懷疑有人能夠謀划這樣的事情,因為若是換了他,換了他當年已經有很高的成就,他同樣能夠做成這樣的事情。
「其實我對融合天命血盒並沒有真正的興趣。」
「所以聽你的意思,你原本已經安排了別人準備去拿那天命血盒。」魔宗沉默了數個呼吸的時間,他抬起頭來,看著這名修行者,說道:「在你的計劃里,你安排了人進入了光明聖宗,然後那人也會因為天命血盒的力量而心動,最終奪得天命血盒,只是你沒有和-圖-書想到,反而是我去奪了天命血盒。」
這名修行者點了點頭,道:「當年我最看好的是羅秀或者是齊神璇,其中羅秀是我安排進光明聖宗,我在他的身上也花了些心思,至於齊神璇或是你,我當年只是隨意的撒下一些種子,只是最後走出來的是你,便多少讓我有些意外。」
「我既然活生生的站在這裏,便說明所謂的死去便是假象。」這名修行者笑了笑,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關鍵在於,在故事里,我是在你之前便對天命血盒動了念的光明聖宗修行者。」
這名修行者看著沉默不語的魔宗,知道對方已經不再懷疑自己的所述,他便笑了笑,道:「光明聖宗當年是超越世上絕大多數宗門的存在,你能夠不在我們的安排之內,便正巧進入光明聖宗,就已經是擁有了足夠的運氣,只是你後來做了那麼多事情,能夠活著逃出南朝,逃到北魏的漠北,你真以為,只是因為你足夠優秀,你難道未曾想過,你的運氣也實在是太好了些?」
除了感慨之外,這名修行者的語氣里似乎還帶著一種難和-圖-書以用言語形容的滄桑味道。
他有些色厲內荏。
魔宗神色變得漠然起來,越是遭遇致命的危機,他便反而越是能夠變得絕對的冷靜,這是很多年前他便養成的習慣,「三師叔宇文獵,在我入門之時,我只知他已經死去。」
尤其是在今日清晨,他弄清楚了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他便無比渴望的想要從南朝皇太后的生平,推敲出導致自己不安的真正來源。
滄桑來自於歲月,更來自於非凡的經歷。
「你並非是我挑選的人,但如果不是你,光明聖宗遲早也會出現像你這樣的人設法去奪天命血盒,而且能夠成功。」
這名南朝道宗修行者模樣的北人並沒有直接回答魔宗的問題,他緩步沿著田埂走來,他說話的口音,卻是最純正的南朝口音,甚至是帶著建康一帶的方言味道,他的語氣里有些感慨,「你我從未見過,但你變成今天這樣,卻應該和我有關,只是我不知道你認為這是我的功勞,還是覺得我將你帶上了這樣的不歸路。」
魔宗依舊沉默不語。
「三師叔?」
魔宗的身體里湧起一陣凜冽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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